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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氏的重宝,髭切,名字来源什么的说多了也就无趣了。

  突如其来让我写信,也想不到什么有趣的,与弟弟稍微讨论了一下,姑且认为斩鬼的故事还算精彩。

  不知道审神者有没有什么类似的趣事呢。

  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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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句话,信就结束了。

  看得出来,确实有些敷衍。

  哇哦。

  刺激。

  真中鸣抬头,看着神色不一的众人,深吸一口气,迎上了髭切从他开始读信起就似笑非笑的眼神。

  “为什么是我讲故事?”真中鸣脱口而出。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解决内心的疑问才是最要紧的,真中鸣在心里过了一遍,自认为此话没有任何问题,便说了出来。

  “审神者竟然真的有故事可以讲吗?”在髭切的设想中,最后这个问题依旧会被踢回自己的身上,听真中鸣这话的意思,难不成真的有类似的趣事?

  也难怪,空气中到处都是真中鸣的灵力,如此强大的一位审神者,在现世时总不会无所作为。

  狐之助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人?

  髭切的心里突然来了兴趣:“看来我运气真的很好啊。”

  “如果说是斩杀什么的,是有的,鬼的话没有。”真中鸣实话实说,杀咒灵什么的应该就在髭切所讲述的范围之内吧。

  “是妖怪吗?”小乌丸问到,“对某些人来说,妖怪也可以算是鬼,对吧,髭切。”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带刺,目光直直地看向髭切。

  髭切耸肩,没有否认小乌丸的话:“我们这样不正是恶鬼吗?如果实在没有趣事,斩杀了我们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吧。”

  喂喂,话题越来越危险了。

  除了真中鸣之外,包括鹤丸国永在内,似乎没有人认为这个话题有什么问题,甚至面上带笑,好像在讲述一个缓和气氛的笑话。

  不仅如此,似乎是为了让在场的气氛变得更加有趣,小狐丸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那么主公现在要斩杀我们吗?情景演绎比说书要生动不少。”

  别了吧。

  真中鸣敢肯定,他在小狐丸的眼里看出了幸灾乐祸。

  就在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鹤丸国永的声音:“不用理他们,就当是老人家说胡话好了。”

  好的,这位的声音听起来也挺幸灾乐祸的。

  这真的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鹤丸国永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奈何小乌丸坐得实在离真中鸣太近了,鹤丸国永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只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鹤丸国永,用袖子掩了下面容,却并未说什么。

  “您可以直接讲故事,也可以读下一封信。”小乌丸轻声对真中鸣说道。

  他还是有点喜欢这个真中鸣的,也看出了真中鸣此时的窘迫。

  真中鸣想了想,回到了上一个话题:“不是妖怪,是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普通人也看不见妖怪哦。”髭切软绵绵地提醒道。

  这样吗,那就需要换一个形容词了。

  “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东西,我们称之为咒灵。”这些都是咒术高专课本里的内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远离咒术界了,但这些基础知识他是不会忘的。

  “从负面情绪中诞生……是恶鬼呢,对吧,欧豆豆。”髭切侧头看向膝丸。

  “和他们打交道实在是令人不快。”膝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随后看向真中鸣,“您是咒术师?”他准确的说出了这个名次。

  “你们知道?”真中鸣有些惊讶。

  “是一些比妖怪还不如的东西,在平安京也曾泛滥过一段时间。”三日月宗近笑到,“这些可不算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主公。”

  “所以你们不想听?”真中鸣从三日月宗近的话里只得到了这样一个信息,“那我看下一封信了?”

  明明要听故事的也是他们,现在不要听故事的还是他们,这些家伙怎么这么难搞啊。

  在心里抱怨了一下,真中鸣抽出了下一封信。

  是莺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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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莺丸,古备前派,与大包平算是兄弟。

  初次见面。

  都说茶梗立起来是好征兆,好运将来的体现,可至始至终,乌云永远笼罩着我们。

  这真的是吉兆吗?

  莺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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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短短几句话。

  “茶梗立起来?”真中鸣反复读着这几个字,转头看向鹤丸国永,“茶梗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是这样子的哦。”莺丸捧着茶,对着真中鸣的方向举了过来,努力让对方看清楚茶杯里的景象,“看,又立起来了。”

  “所以是好运要来了吗?”真中鸣问到。

  莺丸摇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这便是我想问您的问题,审神者,毕竟其他人都回答不出来。”

  真中鸣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位莺丸堪比物吉贞宗。凡事他经手的茶,茶梗总会立起来,每当这时候,莺丸就会开玩笑一般得说:好运将至了。

  但什么好运都没有,反而是厄运接踵而来。

  检非违使,本丸沦陷,相继暗堕,审神者也死于同僚之手,接着又被转到这个本丸内。

  他对最初的审神者几乎没有任何印象,暗堕是来这里之后才染上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到了一个大染缸内,被染上其他色擦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

  真中鸣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他不觉得这代表好运将至。

  但又该这么解释呢?

  真中鸣本想说要相信科学,可他自己就是不科学的一员,这个地方也处处透露着超自然,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嘶……

  想了想,真中鸣只好说道:“代表吉兆可能只是巧合罢了,毕竟你都实验这么多次了,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莺丸愣了一下,重复了真中鸣的话。

  真中鸣以为他没有听明白,说得更仔细了一点:“就是不要把希望啊什么的寄托在外物或者别人身上,要相信自己,要相信自己能让好运诞生。”

  话说得云里雾里,但真中鸣已经很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

  他能够感受到莺丸的问题并不是一时兴起的随意应付,而是困扰了对方很久的问题,真中鸣也不想敷衍对方,只能尽自己所能去理解这个问题。

  在现世的时候,有些人提前知道了结果便不再会去努力,导致原本属于他们的好结果就消失不见了。

  真中鸣猜测,茶梗立起来代表好运也是这个道理。立起来只是给了大家一个精神寄托,真的要好运还需要付出实践才行。

  莺丸若有所思,说道:“这样啊……谢谢审神者。”

  见对方不再说话,数珠丸恒次开口:“您说得非常有道理,其他时间也能给您写信吗?”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数珠丸恒次,算得上是笑面青江的兄长。”

  笑面青江又是谁?

  突然被这么发问,真中鸣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答道:“我房间门口有个信箱,有需要的话可以放进去。”

  数珠丸恒次并没有写信,因为真中鸣手中的信件没有一封是属于他的。

  他对于这次集体与真中鸣交谈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也不排斥,原本打算只是过来看看,在心里判定这位审神者是否能算得上是可信之人。

  是的,数珠丸恒次原本并不打算交出刀铃,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与这个本丸一同消散的决定。

  但现在,他有了别的想法。

  莺丸的问题已经告一段落,真中鸣拿起了下一封。

  展开后,信里是空白的,只有一个署名,三日月宗近。

  真中鸣几乎要控制不知自己内心的吐槽欲了。

  他感觉每次和三日月宗近谈心,对方或多或少都要折腾他一下。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