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叹息声传进我妻耀的耳朵,被我妻耀完美忽视了过去。

  “唉……”

  又是一声叹气,声音比刚才还要大,听起来有故意引起我妻耀注意的嫌疑。

  然后又被我妻耀忽视了过去。

  现在的我妻耀正仰躺在并不柔软的床铺上,粉色的长发铺了一床,而他的双手则被没有锁孔的磁吸手铐牢牢扣死在床头架子上,整个房间里只有我妻耀偶尔翻动身体造成的金属碰撞声。

  “唉——!!!”

  更大的叹气声从铁门后传来,我妻耀眼睛一闭,假装睡着了。

  他脸颊却是微微红着,即使在努力掩饰着,但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肉眼不可见的粉红泡泡咕嘟咕嘟的,快要将监牢淹没。

  {呜呜呜呜。}我妻耀用脸颊磨蹭着铅灰色的床单,这里他很熟悉,很多年之前,我妻耀就是将太宰治囚//禁在了这个房间里,提着枪找到了森鸥外,面带微笑着用枪指着森鸥外要求对方成为portMafia的首领。

  也因此,太宰治的档案与所有个人证明全部到了我妻耀手里。

  换句话说,在法律意义上,森鸥外继承了portMafia之后,太宰治就成为了我妻耀的人。

  当时的森鸥外面露为难的飞快签署了同意证明。

  而我妻耀,又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好用的刀。

  只要森鸥外一天不背叛portMafia,我妻耀在森鸥外的手中就锋利一天。

  森鸥外一直怀疑,我妻耀同意让自己担任portMafia首领的最主要原因除了太宰治的‘色//诱之术’以外,还有当初自己说的那句‘首领是组织的奴//隶’这句话。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我妻耀对森鸥外的表情可是相当满意。

  而在森鸥外担任首领之后,这间几乎是‘保送’他成为首领的监//牢就这么保持原样的留了下来。

  甚至在很多时候,森鸥外会在我妻耀以及太宰治都出去加班的间隙,独自来这个监牢里面看看,怀念一下当初被我妻耀吓的心惊胆战的时光,祭奠一下当初为了portMafia献身的太宰治。

  即使太宰治对此有一百句脏话想要说。

  他们两个是永远不会在一起的。

  森鸥外曾经无比确信这一点。

  因为太宰治那个多智近妖的大脑,因为我妻耀充满阴谋诡谲的算计。

  更因为我妻耀是一个恐怖到变//态的控制狂。

  森鸥外认为太宰治厌恶控制,厌恶被算计,厌恶成为棋子。

  但森鸥外却忘记了我妻耀那同样能让人沉醉甚至深陷其中的绝对忠诚。

  躺在曾经代表了绝对不愉快的监牢之中,我妻耀此刻却是这一盘棋局之中最放松的一个。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侧着脸,将鼻尖埋进被褥之中,似乎在棉絮与涤纶的交缠之下,深埋着属于另一个人身上炙热的气息。

  他现在被太宰治锁在了太宰治曾经躺过的地方。

  他现在正在被太宰治囚///禁着。

  太宰先生没有将他交给尾崎红叶。

  太宰治亲手扣下了锁住他手腕的拷锁。

  {太宰先生抓着我,他在笑,他的眼睛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好性//感,太宰先生的力气好小,我应该抬起来头让他抓的轻松一点。}

  {太宰先生好像生气了,他生气起来的样子更性//感了……}

  {唇色好淡,亲上去之后一定很软……太宰先生……真可爱,太宰先生在威胁我不让我撬锁,怎么可能撬锁离开呢。}

  {太宰先生囚//禁我了,好激动,太宰先生果然爱我。}我妻耀的呼吸加深,他半边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肉眼可见的,脖子一点点地蔓延上红色,整个人都开始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这辈子都不出去也可以的www让太宰先生独自占有我,好兴奋,太宰先生好热情,他果然好爱好爱我……}

  我妻耀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攥成拳,门口的叹气声转变成为了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响,似乎我妻耀在不理会他,门口的人就要把肺咳出来了!

  我妻耀不情不愿的把脸从被子里挪出来,眼神暗含不满的看向门口。

  站在监牢大门口的纪德额角青筋直跳,白发被他梳成马尾,眉头紧锁着,看向我妻耀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再不行动我就要拔//枪了’。

  我妻耀:“………………”

  我妻耀鼓了股脸:“我被囚//禁了!!”

  纪德咬牙切齿:“囚//禁个屁!!!”

  我妻耀:“我被囚//禁了!!!我被太宰先生囚//禁了!!!太宰先生爱我!!!!!”

  纪德:“他爱你个狗///屁!!你清醒一点!!!”

  我妻耀身上的杀气顿时更重,他甚至开始思考杀掉纪德的一百零八种方法,窄门这个异能确实不太好办,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让织田作之助在前面吸引纪德的注意力,他只要两秒,就能让纪德这张胡说八道的嘴永远闭上。

  感受到我妻耀身上陡然迸发出来的杀意,纪德:“………………”

  纪德开始怀疑,和这个恋爱脑合作的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妈的,也不知道传说中的死亡天使能不能治恋爱脑。

  就在纪德咬牙切齿地想着该怎么联系曾经赫赫有名的死亡天使,重金给我妻耀治治恋爱脑的时候,一声‘噗嗤’吸引了纪德的注意力。

  他猛地回头,就见到了一个右眼缠着绷带的人朝这边走来,对方深灰色的风衣与我妻耀身上的款式相似,手里正转着一个鸢色的choker。

  对方身上纪德一眼过去全是破绽,他几乎想到了一秒制服对方的好几种方案。纪德身上的杀气泄漏了一些,可绷带怪人只是脚步一顿,接着,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步履悠闲地继续朝这个方向走来。

  纪德挑眉,以为对方有着什么秘密武器,身上的杀气又泄了些许,并暗暗打算只要对方踏进他周围两米,他就把对方擒住。

  几乎就在纪德下了决定的下一刻,监牢里就传来了我妻耀的声音:“太宰先生!”

  纪德全身的杀气一顿。

  纪德:“。”

  纪德:“啧。”

  他知道对方有恃无恐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呵。

  无聊的恋爱脑。

  纪德收起杀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宰治蹦蹦跳跳的从他身边过去,好像他是一团巨大的空气,完全把纪德无视了个干净。纪德:“。”

  纪德觉得,这俩人天生一对。

  活该找一个对方那样的伴侣。

  活该!

  纪德冷笑着想。

  太宰治不知道纪德在想什么,但那个白毛傻大个脸上的表情太宰治花了几十秒就读懂了,纪德看上去和织田作一样好懂,可一点都没有织田作讨喜。

  和我妻耀一样,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不。

  甚至比我妻耀还要讨人厌。

  太宰治背对着纪德,冷漠的想。

  他迎着我妻耀灼热到能烫伤人的目光,手指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不少。

  “早上好,耀君。”太宰治温声细语,坐到了床边上,时间好像在此刻重叠,一样的场景在曾经发生过,人影交叠重合,到角色互换:“休息的怎么样?”

  这两句话是曾经我妻耀对太宰治说的。

  “非常好。”我妻耀却没有说出曾经太宰治包含着毒液的回答,他面颊微红,用脑袋蹭了蹭太宰治的大腿,眼神里包含着期待,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太宰先生,接下来要做什么?”

  太宰治的手扣在了我妻耀的脖子上,他手指微微用力,掐住了人类最脆弱的颈动脉,每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都会下意识保护起来的位置被我妻耀毫无保留的仰起头,送到了太宰治的手中,他手指下能够感受到我妻耀跳动的脉搏。剧烈的跳动中,那份隐隐的兴奋顺着皮//肉相交的位置传递,与他耳机里属于我妻耀心脏跳动的频率相重合。

  我妻耀全身上下都刻满了让太宰治觉得无措的东西。

  但凭着一股倔强,或者太宰治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情绪,即使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着叫嚣着逃离,可某种不服输的,与我妻耀常年以来针锋相对的联系顶在了他胆寒着想要逃离的路上,这场一寸一寸互相侵占领地的战斗中,太宰治短暂的忘却的逃离。

  手指微动,太宰治扣住我妻耀脖子的手转向颈后,丑陋的圆形疤痕能够摸出形状,太宰治眸色转深,嘴角牵起一抹笑:“烟头好像太平平无奇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属于我狗狗呢。”

  我妻耀双手微动,铁链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我妻耀早就试探过,这个铁链他可以在分钟之内挣脱,可他没有——他甚至顺从着太宰治,将脸颊贴在太宰治的掌心上,粉红色的眼底闪烁的光彩说不出到底是狩猎者还是猎物:“太宰先生您想怎么做呢?”

  我妻耀呼吸滚烫,他侧着头,先是咬住了太宰治的手指,湿润的口腔包裹住太宰治的手指,我妻耀掀起眼皮,自下而上的注视着太宰治似乎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容,眼底情绪加重,锋利的犬齿轻而易举的在太宰治的手指上留下齿痕,湿漉漉的呼吸滚烫,我妻耀一直注视着太宰治,他半眯着眼睛,感受着太宰治手腕上的脉搏——在我妻耀含咬住手指的时候,它突兀的失衡了——视线从太宰治的眼睛上划过,带着灼热与湿润的目光一点一点剐蹭过鼻尖,唇瓣,下巴,最后落在了挂在手指上的choker上。

  我妻耀立刻就笑了:“这是给我准备了吗?”

  他身上的攻击性越来越强,即使被束//缚着,但毫无疑问,这一次的交锋胜者属于我妻耀。

  “很好看的颜色。”铁链断裂的声响在监牢里爆开,两人的位置迅速翻转,粉色长发在半空中抽出凌厉的弧度,破开了原本太宰治营造出来的磁场,很明显,现在的主导者变成了我妻耀。

  预曦正立=

  我妻耀骑在太宰治的腰上,一只手轻松的扣住了太宰治的双手,他的力气可以劈开金色夜叉,太宰治一切的挣扎都无法撼动不打算给予太宰治逃脱机会的我妻耀。他俯下身,长发自他身后铺开,散了满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动着,choker不知何时落在了我妻耀的手里,他滚烫的呼吸在太宰治耳边拂过,太宰治极力侧过头,却无法躲避开强势的气息侵占。

  我妻耀闷闷的笑,choker的锁扣被他用牙齿咬开,一眼扫过去,我妻耀就看到了埋藏在其中的定/位/器监/听/器甚至还有微型摄像头,可谓是五毒俱全的一个choker。

  “太宰先生。”我妻耀发出一声喟叹,choker被他扣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我觉得更适合您。”

  “您觉得如何。”

  我妻耀眷恋的磨蹭着太宰治的鬓角,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