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迟缓的问候并不能够让大家坐下来彻夜详谈。

  第二天,夏时白确定家里面的阿姨正常过来打扫卫生,然后在网络上沟通,将阿姨短期的工作合同改为长期。

  她走的时候,秦知锦还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底各种结算付款和计划都需要在现在安排。

  而她本人,原本也需要去上班。

  医院那边重新发放了通知,告诉她提交资料后就可以回来上班,至于科室,不进行更变,回来重新签一份合同就好。

  如果是以前,秦知锦可能还会觉得有丝庆幸,庆幸自己还能够回到这个行业。可现在,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参加综艺,在新奇环境中学到知识和改变自己的不单是小朋友,还包括像秦知锦这样的大人。

  做得不开心,那环境必然不对,不如跳出去,换个角度学习新的知识。

  阿姨按照新的聘用要求,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饭香飘满餐厅,就提着垃圾往外走,“秦小姐要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让我做,直接电话打给我就好,我回过来帮忙处理。”

  “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

  秦知锦上楼将在儿童房玩玩具的夏遥舟叫下来,敲门得到许可后,她推开门,才发现夏遥舟蹲在地上面,面前平摊着一张世界地图,旁边用来识字的卡片被夏遥舟按照《全球海洋动物科普》叠放在地图上面。

  秦知锦凑过去看,发现跟书上面讲的生物聚集地相差不大。

  “舟舟这是在做什么?”

  “人类会把垃圾排放到海洋里,然后海洋动物在海里面游玩时,会被垃圾缠绕上。它们聪明的会到岸上向人类求救,而笨笨的就会直接死于非命,直到尸体随着海水的流动被冲上岸。”

  夏遥舟跪坐在地上,用手沿着地图上用颜料笔歪歪扭扭圈出来的海洋名称,顺着她的喜爱程度,将已经摆放好的生物圈起来,就像是要把它们圈进自己的保护领地。

  “妈妈说,这条小鱼我们要在乎,那条也是,每一条都不能够放弃。”

  “你看。”夏遥舟将手里面紧攥的卡片递过去给秦知锦。

  秦知锦接过去看,发现是一张硬卡,上面有着一个国外组织的名字,卡面还有海洋生物的暗纹,透过光,在灰白的卡片底色上泛出银光。

  “这是……”

  “这个卡片上说,如果我有需求,可以联系她们,她们会提供一些需要被帮助的动物名字。”

  夏遥舟费力地将那本科普书抱起来,放到秦知锦面前,“有海豚、企鹅和北极熊等等,她们致力于保护海洋生物,我成为动物的观察者,可以在她们的软件上观察到我所救助的动物行踪。”

  以上都不是最吸引夏遥舟的点。

  “他们也在寻找解决海洋垃圾回收的合作伙伴。”夏遥舟认真地看向秦知锦,“我了解这个。”

  秦知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遥舟,而是认真地捧起那本科普书看了好几遍。

  书籍背后有这个机构的联系方式,还有正规出版社负责这个项目的编辑。秦知锦谨慎地搜索了下出版社的名称,以及这个机构在国内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在互联网上都有迹可循。

  凑巧不如赶巧,秦知锦顺势点进主要负责人的微博,发现他们有一内场活动,即将举行,是一个宣讲会,希望能够吸引到更多人的关注。

  秦知锦垂眸看着还在认真摆弄动物卡片的夏遥舟,忽地有个大胆的想法,“舟舟想要去内场宣讲会吗?”

  “那是什么?”夏遥舟显然不能够理解各种活动的名字。

  “嗯……等等。”秦知锦认真地读了一遍博文,“这个上面说,到现场有机会了解到各种海洋生物,并且了解到他们的海洋垃圾回收计划的运行机制。同时有机会抽到他们正在进行的一个野外救助项目。”

  “野外救助项目?”

  夏遥舟感兴趣地爬到秦知锦身侧,搭上秦知锦的肩侧,用自己发掘的新手表功能,把自己看不懂的字拍摄下来,把文字转语音,一句一句地听。

  秦知锦见夏遥舟感兴趣,将她牵着往下走,“不着急,这个活动还刚开始预约,先吃饭。”

  “好!”

  她们正吃着饭,门就被敲响,秦知锦去开门,门口站着宋伶两母女。

  宋伶带着顾明意从外面走进来,手里面还提着不少打包好的餐盒。

  “你们吃饭啊?”

  “看起来不像?我说我们在大扫除,你信吗?”秦知锦轻啧,坐回餐桌前,“你今天不用出去上班?不是在做培训老师吗?”

  “哪有投资人自己上班?想要上我的课,也要提前预约好不好,再说,我回来又不全是为了赚钱。”

  宋伶拍拍顾明意,让她自己玩去。

  顾明意点点头,嗯了声,绕过老母亲,走到夏遥舟身边坐下来,跟人摆弄着自己新得到的科学怪物。

  “这个是鸟儿翅膀,蛇的尾巴,疯狂的科学家想要制造出龙,于是在陆生蜥蜴的基础上,把其他动物的骨架和皮肉装上……”

  顾明意两眼放光,显然对这个感兴趣极了。

  宋伶的确很了解自己姑娘,在外人看来,这些纪录片跟恐怖片没有什么两样,简直就是在祸害小朋友的成长。

  可顾明意喜欢,宋伶就无条件支持。

  “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违背道德法制,它引进国内不是给人看的,难不成是给人吃的?闲得慌。”

  所以,昨天晚上看完,顾明意两眼放光说想要这个,宋伶今天一到早就带着她去买。

  万事她女儿开心就好。

  夏遥舟一边吃饭,一边看人摆弄,嗯嗯回应。

  宋伶趁机坐下来想要打听秦知锦的事。

  “不是,你……那啥,嗯,应该不会是你们两有一个孩子的程度吧?”宋伶伸手比着夏遥舟的身高。

  “……”秦知锦无语道:“谁生?宋伶,你初中生物垫底的成绩不用拿出来说,但应该不至于看错人的性别吧。”

  宋伶摸摸下巴,“国内还好说,国外还真说不准,谁知道□□里面的灵魂是什么性别。”

  “神经兮兮。”

  “主要是吧,你让我别恋爱脑,结果我离婚,一转头,好家伙,你给找了个带娃的那啥,你更离谱吧!”

  宋伶自觉以过来者的身份自居,想要帮秦知锦把把关,结果出师不利,刚开始就被秦知锦一言暴击。

  “夏时白能帮我对付我妈,你可以吗?”

  宋伶十分乖巧地端坐,“我不可以。”

  “姐姐,谁不知道你妈是十里八乡,圈里出名的疯女人,我闲着没事得罪她干嘛。”

  说来,宋伶的成长期阴影就是陈女士,也正是因为陈女士对待秦知锦的疯批态度,让宋伶一度发誓——“我坚决不做陈女士那样的母亲。”

  “是啊,但是她不怕啊。”

  “行吧。”宋伶凑到秦知锦耳畔,低语道:“可你确定她对你是真心的吗?她都能有孩子,你怎么确定她是同性恋,能够一辈子都喜欢你?”

  秦知锦显然想得比宋伶乐观,“爱本来就很少有一辈子的事,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她先不喜欢我呢?说不定我在她之前,就没啥想法和感觉了。”

  宋伶咂舌,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你猜我信你几分?”

  当然是一分不信啦!

  宋伶感觉自己离开国内跟顾琛打官司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想要具体探究,她只能够跟秦知锦多聊天。

  甚至,宋伶作为婚姻失败的前辈,她得多给秦知锦打预防针。

  人不可能靠喜欢吃饭,喜欢和爱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女人当自强。

  远在兰穗忙得焦头烂额的夏时白还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试图给她挖坑。

  如果知道,夏时白估计立马拿起车钥匙冲回去,在门口挂上一个大大的牌子——“宋伶和狗(兜兜除外)不得入内。”

  “夏总,外卖帮你拿了,要不先吃饭,晚点再继续看文件?”邵晴按照记忆里夏时白的口味帮忙点了中饭。

  今天早上到现在,夏时白久没有停下来过,虽然有职业经理人,但到底权限相对于夏时白来说有限,更多的事情还是需要夏时白来了过后,亲自做决定。

  夏时白抬眸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午休点,接过邵晴手中的外卖,“今天下午还有几场会?”

  “今天还有一家子公司要过来汇报情况,原本订好了今天跟公关部门开会,但我们联系不上盛总。”

  邵晴:“盛总昨天不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吗?按理来说,今天也要过来上班,可我问人事那边,盛总今天也没打假条。”

  “行,我知道了。”

  盛柳的情况复杂,一时半会儿,夏时白没办法跟邵晴全部解释清楚。

  邵晴见夏时白是有事情要做,赶忙从办公室里面退出去。

  门一关上,夏时白站起身来从里面反锁住,然后拨打盛柳的电话。

  连着好几次都没有人接,这对于夏时白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信号。

  因为极有可能,盛夫人已经准备放弃盛柳,暂停在兰河建设插手的计划。

  夏时白今天要干的事情太多,勉强抽空出来关怀了一下盛柳,就让专业人士负责寻找盛柳的踪迹。

  “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私家侦探这年头虽然不合法,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显然是比找警察,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要好些。

  而此时的盛家,有一场已然被点炸的风暴。

  事情追溯到昨天晚上录制完节目回来,大概是因为太平洋上台风气旋的影响,沿海城市的天气也并不舒服,炎热得人心慌慌。

  盛淮星的手表被夏遥舟还了回来,但是从里到外,基本变成了另一个东西——“废铁”。

  盛柳亲肤材质外壳都蜕皮的手表,硬是没想明白夏遥舟是怎么办到的,“这孩子总不能够汗水是浓硫酸吧。”

  盛柳对小朋友的手表研究并不是很多,盛淮星手上这个还是她妈给买的,因为担心小朋友会伤心,忙安慰道:“没事,用坏了就用坏了吧,晚点妈妈再带你去买个新款。”

  “妈妈,不用了。”盛淮星忙拒绝道。

  对于盛淮星来说,手表坏掉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手表带给盛淮星更多的是拘束和监控。

  盛淮星将手里面已经坏掉的手表塞到包里面,“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我不喜欢带手表。”

  “等我长大了,也不想要买手表。”

  盛柳闻言挑眉,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轻嗯一声算作应答。

  盛柳带着盛淮星,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一辆豪华的车停在门口,车牌号盛柳也非常的熟悉。

  她下意识地将睡眼朦胧的盛淮星抱紧在怀里面,怀有抗拒和侥幸,想要从那辆车面前绕过去。

  显然,车的主人并没有给她这个选择的机会。

  熟悉且让两母女都压抑的声音响起——“是多不想见到我?连见到长辈都不知道打声招呼了吗?”

  盛柳牙齿轻抵着内侧的嫩肉,“妈。”

  盛夫人一身华服,细且长的双眉让她的面相看上去十分的刻薄。

  像极动画片里面拿着长勺子随时熬汤准备把所有人毒死的老巫婆。

  盛淮星害怕地往盛柳的怀里面钻,单薄的胸膛急促地呼吸着,起伏格外明显。

  盛柳甚至不需要低头去看她的神情,也能够揣测到小朋友对于盛夫人的害怕。

  “既然回来了,那就都跟我一起回去吧。正好有事情要找你们商量。”盛夫人嘴角轻扬,鄙夷高傲的目光从眼睛中毫无遮掩地流出。

  盛柳想找借口拒绝,谁知道从车上面下来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几乎可以说是暴力压着她往上走,根本不容她拒绝的余地。

  “好……”

  盛柳的心思转弯多折,坐上车后第一件事情是安慰盛淮星。

  车上的气氛并不好,盛夫人坐在她们对面,神色淡漠,那种久居高位的威压让接受过多年服从教育的盛柳陷入沉默,甚至连脑子都满是麻木。

  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一点思考。

  老宅。

  盛夫人的高跟触碰到木地板上,轻飘飘一句话,就让自己的人压着盛柳跪下。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在哪里。”盛夫人用阿姨递过来的温热帕子将手擦干净,微微弯腰,作势去牵站在旁边的盛淮星。

  却吓的小姑娘连连后退,迈开腿就往盛柳跪着的地方跑去,边哭边喊妈妈。

  盛夫人细眉微蹙,不用她动手,自然有人将盛淮星控制住。

  “两母女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盛夫人轻抚过耳垂上坠着的耳环,“盛柳,这是我最后给你一次教训。之后你乖乖听我的话,盛家的荣华富贵就还有你一份。如果你想继续用反抗我来让我难过,那你怕是算盘打错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哪怕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盛淮星哭闹不止,吵得走在前面的盛夫人头疼,后面跟着的保镖很快明白过来,伸手捂住盛淮星的嘴巴,让哭声变成呜咽声,光是听声音就可怜得很。

  盛柳的跪,也并不是在客厅跪一整晚,而是被“请”到满是黑暗的内屋,门从外面落锁。那间房子虽然在整套屋子的里侧,但无论去什么地方,都需要经过那个位置。

  脚步声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是过来把门打开的,充满无穷无尽的绝望。

  盛柳麻木地跪在黑暗里,好似一座已经完全丧失意志的冰雕。

  在这个家,从不需要有想法的盛柳。

  楼上,盛夫人看着被哭得喘不上气的盛淮星,慵懒地落座在后面的红木凳子上,长指甲落在木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星星,还记得奶奶跟你说过什么吗?”

  盛淮星站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地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轻颤道:“不可以……不可以把奶奶送的东西给别人。”

  “是啊。”盛夫人将手机里面一早就存好的录音打开给盛淮星听。

  从手机里面穿出来的是海浪声、风声、脚步声,还有她们在海岛上面呼唤金敏娜叫喊声。

  “娜娜,你到……”

  然后是一阵物件摩擦发出的声响,而后开始噔噔噔地响。

  盛淮星记忆力不差,这句话刚开了个头,在她的脑海里面就已经出现了全部场景的模样。

  是盛淮星把手表给金敏娜场景。

  盛夫人面上明明充满笑容,却让盛淮星如坠冰窟,害怕地站定在原地,想要往后退,却被盛夫人一把抓住手腕。

  残余些许温热的手捏上盛淮星的颈项。

  “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从哪里来,给我滚回到哪里去。懂吗?小野种?”

  “……呜呜”

  “外面站着的进来,把星星送回房间里,在外面疯玩了这么久,也该累了。”盛夫人高声道:“明天我约好的早教老师就会过来上课,都已经是要上幼儿园的孩子了,成天跟着你妈到处乱窜算什么回事?”

  “我们盛家之后还都要落到你手里面呢。”

  盛夫人的表情充满鄙夷和厌恶,但是又从其中捕捉到一丝诡异且别扭的爱,透过盛淮星,不知道看向谁。

  “……”

  盛柳的失踪在夏时白考虑的范围之外。

  她们制定计划的时候,盛柳没有说这方面的可能性,可见盛柳对盛夫人人品充满极高自信。

  “啧,真是棘手。”夏时白揉揉太阳穴,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平摊在她桌面上的是今日份的报纸,一块巨大的版面写着“被网暴女子携女跳楼,家人欲起诉网友获赔”。

  普通社会新闻,夏时白估计看都不会看多一眼,但报纸上面带着女儿跳楼的正是医闹的女人。经过这么一闹腾,本来要进入二审的案件陷入停滞。

  律师给的最差结果就是被拖到尽头。

  “对他们的情况,估计庭审也会有所考虑。道歉估计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赔偿……”律师轻叹口气,“以他们家现在这个条件,只能说是很难。”

  夏时白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一家人的日子过得难不难,“难又怎么样?难也是她们自找的苦果。”

  夏时白的怒火很重,气得连喝两口水冷静一下。

  有时候,世界上还真的是应了一些话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对夫妻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会因为网暴而跳楼呢?

  更不用说谁家跳楼从二楼往下跳?还带着女儿去死?

  夏时白看着报纸上面被打了码,依旧能够看出身体单薄的小姑娘,觉得这家人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吧,这件事情看上去也很难继续往下面推动,先暂时放一边,有别的动静你们再汇报上来就好。”

  夏时白深呼吸口气,勉强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与此同时,节目组也正式得到了嘉宾们的通知,因为工作过于繁忙,估计接下来的期数都不会继续参加。

  连夜给导演急得上火,电话打了好几通,最后斩关过将,总算是将电话打到邵晴这边。

  “邵助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夏总说退出就退出啊?当时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也说的是录制全季啊。”

  邵晴看着已经六点钟,还没有开门离开动静的办公室,无奈地介绍道:“这段时间夏总真得很忙,不参加节目也是出于工作的考量。而且,对你们的投资,夏总并没有撤回,你们还可以继续找其他的家庭做这个项目。”

  “是这么说没错,但三个家庭一起推出,只剩金敏奚那一组……我这边也不好跟观众交差啊!其他愿意过来的嘉宾也要考虑观众的舆论,上综艺就是为了吸粉固粉,谁还想给自己上出仇来不成?”

  导演的话固然有道理。

  面临这种困境的综艺,到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停播。

  邵晴自然清楚,但她仍然不可能帮着导演去劝说夏时白。

  无论导演说什么,邵晴都只有一个标准回答——“实在是不好意思,夏总这边真的太忙,抽不出空。节目组之后有任何的制作需求,都可以越过星空影业直接呈递到夏总。”

  这种越级处理,对于搞原创综艺节目的团队来说,无疑是送春风。

  “……”

  导演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希望,也不再继续劝说,薅着本就不多的头发,她开始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只剩一组嘉宾,继续往下面拍不现实。

  直接跟观众说?

  哪怕是要被骂到脑壳飞掉。

  啊——

  当初找来老板拍东西,有多么高傲于自己这聪明的小脑瓜子。现在导演就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扇两巴掌。

  真以为老板有打工人那么好欺负?

  这不是想不来就不来吗?下午才来上班的导演跟上午十点姗姗来迟的明星。

  导演第一次觉得甩大牌的明星又能够如此顺眼。

  节目组如何处理,这都是节目组跟星空影业公关部的事。

  办公室里的夏时白忙到眼花缭乱,才忽地想起来,自己还要回家。

  夏时白动动接近僵硬的颈项,从凳子上面站起来,将桌面上的资料稍微收拾后,一股脑全部塞自己背的大包里面,准备坐电梯去地下室,开车回家。

  每年到年底,就会出现不太安稳的情况。

  有些人赚不到钱,便起了歹心。夏时白为了大家的安全,一早就安排了保镖人手跟在身边。

  因此,她今天一整天没有来得及跟秦知锦联系,也大致知道秦知锦两个人在家的动态。

  宋伶劝说秦知锦不要太恋爱脑,反被秦知锦翻出旧黄历教育,最后发展场面变成了两大两小团团坐,开始举例论证——“恋爱脑,要不得”。

  “凡事一切,我们要以自身利益为重。”

  夏遥舟点头,“凡柿一茄,我们要以自身梨翼为重。”

  夏遥舟:“吃多多,长壮壮,打倒那些坏家伙!”

  三人:“……?”

  总结陈述会,咋还带口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