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保的事情夏时白还没能解决,新的问题就出现了——夏遥舟又叫不醒了。

  活动结束第二天,夏遥舟又像上次一样,陷入昏睡。

  这次夏时白是清醒的,没发烧,没有不适,连着叫夏遥舟都没有反应,夏时白就揣测夏遥舟应该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与此同时,大遥舟正忙着帮秦知锦处理花园里的花,用骨头高汤浇,能让花开得旺盛艳丽。

  秦知锦穿着旗袍在屋子里忙活,客厅里挂着的电子日历已经翻动二十多天。

  她们过的时间,比夏遥舟所在的世界更快。

  夏遥舟醒来自己找了双大人的拖鞋,穿上,啪嗒啪嗒地从屋子里出来,刚探头探脑,就发现自家边边有个黑影晃动。

  夏遥舟最近一直在受法治教育,知道偷偷摸摸的人都是见不得光的人,秀眉轻蹙,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蹑手蹑脚地绕到另一边,探头去看情况。

  那人戴着帽子跟口罩站在昏暗处,似乎没有想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小朋友,而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双目相对片刻,高大结实的少年一愣神,还没等夏遥舟张口喊人,就转身跑掉了。

  夏遥舟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确定人已经消失不见后,才伸手将打开的门带上,趿拉着拖鞋转身朝大遥舟在的地方走去。

  “你……?”大遥舟正浇花,忽地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小孩,吓一跳,定睛看清楚是谁后,面上止不住笑意,“你怎么来了啊?”

  “不知道啊,困困睡了,醒来就过来啦。”夏遥舟蹲下来看着已经冷却的骨汤,研究了下觉得无趣,又抬头看向大遥舟,“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放假。”大遥舟伸手将夏遥舟薅起来,让她到旁边去,免得桶里面的东西弄脏她。

  “我刚刚在家附近看到有个人晃悠哎,高高壮壮的!”夏遥舟一本正经道:“根据猫猫警官的判断,他很有可能是坏人哦,你要小心点!”

  大遥舟闻言,轻敛眼眸警惕地环绕四周,边浇花边问夏遥舟看到的人大概长什么样子,但得到的结论就是浑身都是黑色的,关键信息几乎没有。

  大遥舟:“……行吧,你自己找个地方玩,我忙完这个带你回家。”

  “好。”夏遥舟点点头,乖巧地在花园里找了个凳子坐下,熟门熟路,毕竟隔壁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秦知锦在里面忙活,听到外面有声音,手里还拿着搅拌面糊的工具,看到晃腿的夏遥舟,轻哎一声,“舟舟,这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哦!”夏遥舟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以为这个世界的秦知锦在叫自己,刚想要回头应答,嘴巴就被大遥舟捂住。

  “唔唔唔——”

  “不是,是我……亲戚的小孩。”大遥舟尴尬一笑。

  秦知锦倒也没有追究,笑着点点头,让她们把手上的东西放一放,“晚点我自己浇花,我做了葡挞,快来一起尝尝。”

  秦知锦说完,就往厨房里面去。

  夏遥舟眨着眼睛看向已经走进去的秦知锦,拍拍大遥舟的手臂,得以自由呼吸后,小胸脯上下起伏,“秦阿姨好好看哦。”

  “……用你说?”大遥舟抱起夏遥舟到花园水池边,两个人将手洗干净,“等会儿进去不要乱说话,不要跟秦阿姨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知道吗?现在你的身份不是我,而是我妹妹。”

  “哦,可是为什么不能说啊?”夏遥舟甩甩湿漉漉的手,“我都跟你说了,欺骗人是不对的,尤其是秦阿姨对我很好,我们更加不应该欺骗她。”

  “这不是欺骗。”大遥舟点点小姑娘的眉心,“我们这叫隐瞒,不叫欺骗,除非你不想吃香甜甜的葡挞,被秦阿姨赶出来。”

  “你说的那些,在这个世界都还没有得到相应的论证,说出来,就会被抓去实验室里做研究。你要是想见不到妈……夏时白的话,你就尽管到处嚷嚷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大遥舟牙齿轻咬着唇边,若无其事地将夏遥舟放到地上面。

  “妈妈”两个字从她的嘴里面还是难以说出,习惯地将夏时白的真名道出,反正对于她们来说,这本身就是同一个概念。

  夏遥舟被她的话吓到,湿漉漉的手捂上嘴巴,圆睁着眼眸紧盯着大遥舟看,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凑到大遥舟耳畔,小声说:“我知道了……我们小小声地说话,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还想回去找妈妈。”

  大遥舟满意地牵着夏遥舟的手腕往屋子里面走,顺势摸到一个悬挂着的小玻璃瓶,“夏时白是不是破产了?买不起金银?给你戴这种破玩意?”

  “啊!妈妈说见到你以后,要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夏遥舟把夏时白教过叮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伸手将睡散的马尾一抓,把小玻璃瓶脱下来递过去给大遥舟,迈着小短腿就开始往里面冲。

  “秦阿姨秦阿姨,葡挞在哪里啊?”

  拿着小玻璃瓶的大遥舟:“……”

  怎么有一种声东击西被骗了的感觉?

  夏时白说的话,应该也不是很重要吧?嗯……

  大遥舟心里面纠结着,最后又想到自己看过的有关穿越时空题材的动漫和电影,大部分都是为了拯救后一个时空。夏遥舟到自己这个时空肯定有她的道理,说不定夏时白是真的有急事要跟自己说呢?

  秦知锦在屋里喊了声大遥舟,她轻啊一声说晚点进去,然后把小纸条从玻璃瓶里面取出来。

  一目十行看完后,大遥舟气到咬牙。

  “神经病……”

  她就知道,夏时白能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她再自我感动,就是猪!

  纸条被大遥舟随手踹到口袋,露出的几行字都是在问有关于秦知锦的,唯有第一行是关心大遥舟的——“你是怎么解决掉林姨的?好好学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剩下的都是在问秦知锦的情况。

  大遥舟:“……”

  这个关心,真的充满了虚伪。

  大遥舟越想越觉得无语,连连翻了几个白眼,觉得夏遥舟揣着这个玻璃瓶多少是浪费体力了。这种纸条,就应该烂在打印机里。

  晦气。

  等吃饱喝足,大遥舟就领着夏遥舟往家的方向走。因为夏遥舟白天说的话,进门的时候大遥舟还是警惕地在家周边绕了一圈,怕有陌生人在家周围,但都没有异常,就回家关好门。

  夏遥舟从饮水机下面拿出塑料杯给自己倒了冷水,咕噜咕噜喝完,咬着塑料杯杯沿,发现大遥舟没有跟上,光着脚朝沙发的方向跑去,发现那边有一大堆五颜六色的书皮封。

  “学渣”夏遥舟默默停顿住脚步,自觉地将自己跟这些书本隔开距离,好似它们跟病毒一样,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病毒缠上,然后浑身不舒服。

  “你在做什么啊?”夏遥舟看着奋笔疾书的大遥舟,好奇道。

  “写作业。”大遥舟朝她招招手,“夏时白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林姨赶走的?”

  “……”夏遥舟歪着脑袋想了下,好半天才说:“应该吧。”

  “我只是个三岁的小孩子!”

  又不是计算机,也不是备忘录,怎么可能知道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要不是大遥舟自己摸到小玻璃瓶问夏遥舟这是什么,怕是到她走,大遥舟都不会看到里面几乎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的纸条。

  “她从楼上掉下来变成了植物人。”大遥舟说的轻巧,从茶几的小柜子里面掏出自己好些天前买的棒棒糖,拆开喂到夏遥舟嘴里,叮嘱她慢慢吃。

  “那个时候我三年级,她想要打我,在楼梯上没有站稳,从上面摔下来。”大遥舟指着楼梯,冷静道:“当时我打了120,警察联系上夏时白,她跟姚夭一起过来的。”

  “姚夭你知道是谁吧?”

  夏遥舟点头,“是妈妈的助理。”

  “夏时白看我没事后,就离开飞法国谈工作,中间半分都没有停留,也没有跟我说话。善后处理工作都是姚夭完成的,后来姚夭还想要给我找合适的保姆,被我拒绝了。之后一直都是钟点工上门帮忙收拾,别墅里的监控也被重新翻新过。”

  “就是这样。”大遥舟闷着声,垂首盯着自己眼前密密麻麻的习题课本,“你妈想要了解的故事就是这样,至于她问的其他事情……啧,我才不……”

  大遥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门就被砰砰砰敲响。

  一大一小的注意都被敲门声吸引过去。

  “是秦阿姨?”夏遥舟疑惑地看向大遥舟,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会敲她家门的只有秦知锦。

  小胖和小球都是扯拉着嗓子喊她名字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力度。

  “不是。”大遥舟摆摆手,让夏遥舟闭上小嘴巴,不要出声,自己则走到靠近花园窗户的墙壁那看外面的情况。

  整个小区有可能敲她门的人只有秦知锦。

  但秦知锦绝对不可能那么凶地敲两下,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和秦知锦混熟后,温柔知性的秦阿姨更多时候都是按两次门铃,如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开门的迹象,秦知锦就会转身离开。

  外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秦知锦。

  小小的夏遥舟站在茶几旁边,将嘴捂得死紧,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干扰到大遥舟。

  花园窗户是个死角,正好能够看到门口的景象。小时候大遥舟喜欢蹲在这里看外面,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过往还能拿来这么用。

  从死角处往外看,大遥舟看到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少年用刀抵着秦知锦的后腰,刀尖陷入其中,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外面拿着刀的少年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落地窗,手持着的刀又往秦知锦的后腰捅入几分,“喊她,把她叫出来。”

  秦知锦倒不觉得害怕,但刀刺破皮肤进入身体里的恐惧还是有几分,嗓子干涩到差点张不开口,又拍了两下门,提高声音喊了几声“舟舟”。

  大遥舟果断将夏遥舟抱起来,将她从厨房的窗户口放下去,叫她去找保安过来,或者是其他的户主。自己则抓起放在花瓶里面当装饰品的高尔夫球棍,藏在身后,急忙平缓呼吸快步走到门口。

  持刀少年紧紧地盯着紧闭的门,看到门慢慢打开有缝隙,紧攥刀的手指泛白,还没等门完全打开,他就将秦知锦扔到一旁去,捏攥着刀想要往里面冲,谁知推开门,就被钛合金的高尔夫球杆狠狠砸了下脑袋。

  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摸震得咣当响的脑骨,大遥舟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接二连三地往少年脆弱的地方砸。

  一击即中的下半身,疼到少年在地上打滚,头和尾难顾上,手中的刀没有放开,而是在空中乱刺,最后被大遥舟拿着高尔夫球杆从头到尾教育一顿,后面要不是保安冲上来拦住大遥舟,躺在地上面的少年估计要被打死在原地。

  高尔夫球杆弯曲到看不出原样。

  秦知锦被后到的医生抬到车上面,连带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少年,面上都是血液。

  被另一个保安抱着过来的夏遥舟赤脚,白皙的脚板上尽数都是伤口。

  警察正想着办法安抚大遥舟的情绪,但都没有任何用,她手里面仍然紧攥着高尔夫球棒呈防御姿态,最后是夏遥舟挣扎着从保安的怀里面下来,一把冲到她怀里抱住大遥舟的大腿。

  十四岁的大遥舟只感觉腿上重量一增,还热乎乎的,隔着长裤她都被夏遥舟蹭了一脸泪水和汗。

  “我还以为你会死掉。”

  “……不会。”大遥舟声音嘶哑,手中弯曲的高尔夫球棍被出勤的警察一把夺走,她双腿发软地蹲坐在地上,惯性将夏遥舟带入她怀里,小孩子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环绕在鼻翼间,也难得让大遥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怎么会死呢?能够让我死掉的人,还没出生呢。”大遥舟揉揉夏遥舟柔顺的头发,帮她把脸上横流的眼泪和鼻涕用衣服抹干净,“哭什么?我都还没有从夏时白的手里面把钱跟权夺过来,然后送她进养老院呢,我怎么可能会死?”

  “不要死!”

  “好好好不死不死不死……”

  大遥舟任由小姑娘将头埋在自己胸前,把眼泪和鼻涕都往她几百块一件的T恤上面擦,虽然嫌弃,但本质上也是自己。

  “……”

  好吧,还是很嫌弃,哪怕是自己也很嫌弃。

  秦知锦被送去医院接受治疗,大遥舟两个人在警察的陪同下拿了衣服,就和物业一起回去做笔录。

  从头到尾夏遥舟都拒绝跟陌生人接触,只想跟大遥舟黏在一起,哪怕在警察局里面坐着,周边都是穿警服的人,安全感爆棚。

  “你认识行凶者吗?能够想起来最近跟谁有过节吗?我们查过他最近的记录,他上一次进我们派出所也是你们小区物业报的案,是私闯民宅,入室抢劫。但后来证据不足,不能证明他偷了东西,就变成了拘留十五天。”

  警察翻看着行凶者的电子犯罪记录,将打印出来的照片从桌子上递过去给大遥舟看,“这张脸,你有印象吗?”

  “没有,我不认识他。”大遥舟摇摇头,“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认识我的,上一次我们报警抓到他,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仇恨,好像我之前得罪过他一样。”

  “我最近也没跟谁有过节。”大遥舟将自己的最近行程如实告诉给警察,包括自己从网吧把学习地点搬回来,只是为了秦知锦敲门找她的时候能保证在家。

  “不过,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几个人比较恨我。”

  警察记笔录的手微顿,“谁?”

  “一个夏时白,一个林姨。”

  “夏时白是谁?”警察看着记录本上面的夏字,想起自己看电视看到的豪门八卦,寻思着总不能够是家产相争,谋财害命,□□吧?

  被大遥舟抱在腿上,双脚已经擦好药用纱布捆好的夏遥舟回过神,听到熟悉的名字,高声道:“夏时白是妈妈!”

  “……”警察语塞,“你的意思是你妈找人杀你?”

  大遥舟闻言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跟她关系很差,超级差,有你没我的那种。”

  “行……那林姨是谁?”

  警察从大遥舟这里又了解到林姨的事情,最后将躺在医院里接受医生治疗的行凶者锁定为林姨家唯一还活着的孙子,年龄吻合,作案动机也有,甚至知晓大遥舟家的住址。

  至于为什么找秦知锦,警察们按照上一次的笔录,将它定为意外获取的消息。秦知锦住的房子从外面看跟夏宅一样,里面的布局也一样,只是装修不同。

  林姨的孙子很小的时候来过,凭借记忆找寻地方,第一次找错位置也是正常的,然后摸到正确的夏宅,估计是秦知锦回来的动静刺激到他,发现住的人不对,找错了地方。

  如果上次大遥舟警惕性不高,可能已经被人弄死。

  一切都只能说是幸运。

  庆幸还活着。

  物业那边提供的两次监控再加上大遥舟的口供,基本上就能判还在病床上的少年是有预谋的劫持和杀人,目的明确,是报复。

  警方确定后,才将大遥舟两个人送到医院。

  秦知锦的伤势也不重,腰后面划了个有些深的大口子,不危害生命,醒不过来是因为失血过多,进入昏迷状态。

  夏遥舟被放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不敢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躺着的秦知锦,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好像还在眼前,双眸彤红,忍不住泪水又在眼框中打转。

  “秦阿姨不会有事吧?”

  “她没事,就是睡着了而已。”大遥舟手法粗糙地帮她把眼泪水擦掉,“等她睡够就会醒了,你要是担心,我帮你把沙发挪近一点,你好好盯着她看。”

  “好!”

  夏遥舟有了可以做的事情,很快就把自己内心的恐惧给忘了,原先还盘腿坐在沙发上,后来小脑袋一点一点跟钓鱼似的,再紧接着就一头栽在沙发上,蹭蹭表面粗糙的布艺沙发睡得酣熟。

  大遥舟:“……”

  还真是熟练,比她上地理课睡得更快。

  大遥舟用沙发上折叠好的小被子给夏遥舟盖好,握着手机琢磨着要不要联系自己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思虑片刻,又觉得没必要。

  她没出事,秦知锦跟她有没有关系。

  夏时白从不把心思放在无关的人身上。

  她出事,夏时白都只是过来浅浅看一眼,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打电话告诉夏时白——“我认识的一个阿姨,叫秦知锦,她因为我受伤了……”,还没说完,电话估计就被挂断了。

  啧。

  与其打电话给夏时白,不如打电话给外卖,起码枸杞叶猪肝粥可以多放配料,少放米。

  同一个城市的另一端,是富有盛名的寺庙,据说山中藏有沉睡的潜龙,龙的四肢舒展化为四座山,正好并列成为两排,而离四肢山更远的一座是龙头,也就是寺庙主殿位置所在。

  四肢山的尾部是一条飞湍不息的悬崖瀑布,许久以前,人们就把它称为龙尾瀑布,也叫龙门瀑布。

  “人们将龙变成自己的信仰,认为山里面的潜龙落在五山之中,是为了守护她们这方水土。而庙宇建立之初,是为了供奉龙的仙灵。”戴眼镜的男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神情冷漠的夏总,心里也拿捏不了主意,只能硬着头皮将龙王庙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大遥舟认为“冷血无情”的夏总被一纸之差就要签订下来的合作商邀请去爬山,爬的还是仙山,听了发财暴富好姻缘这些说辞,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这和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吗?陈总?”

  被唤陈总的男人身体轻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夏时白”的脸色,生怕这个主不高兴,合约就直接完蛋,或者是她一脚把自己从这么高的山给踹下去。

  陈总显然是低估了“夏时白”的情绪控制。

  她只是冷漠,又不是傻子。合作不成,倒也没必要为傻子合作商背上性命。

  “山上寺庙的师父解签很准,听说夏总睡眠质量一直很差,国内外寻遍医生都没办法解决……”陈总讪笑道:“要不试试我们本土的玄学?说不定抽个签,能够看出源头在哪。”

  跟着爬了一千多级台阶的姚夭:“……”

  拳头硬了,拳头硬了。

  这种傻缺合作商啊啊啊啊,不知道寺庙有种东西叫观光缆车吗?非要走路上来是吧?

  夏时白显然跟姚夭有着同样的无语,抬眸看了眼一波波到顶的绳索缆车,“陈总没钱买票的话,可以跟我说。一个人四十五块的缆车,我还是请得起。”

  紧张到忘记可以坐缆车,满脑子都是心诚则灵的陈总:“……”

  “听说你跟你爸姓?”夏时白想起圈里的八卦,眼前的陈总是私生子,却光明正大跟着父亲姓,甚至还被带回家过。

  “对。”

  “认祖归宗后,让你哥改个姓吧。跟你一个姓,看上去脑子都怪……”夏时白薄唇轻抿,没有将“蠢”字说出口,迈开腿将最后几级台阶走完,随着人流去庙宇的主殿。

  作者有话说:

  陈总认祖归宗后:哥,我老板让你别跟我姓。

  陈存:?你脑子有病,谁他爹的跟你姓了,我跟我爹姓的!你认祖归宗还想族谱上当我爹?

  陈总:我老板让你别跟我一个姓,看上去脑子都怪……

  陈存:……怪蠢的是吧!你这个智商,我真的是……啊啊啊啊啊要不让我改姓吧,真的是服了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