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从未发现池听云的声音如此有魔力, 隔着手机都让她耳朵痒酥酥的,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在床上滚来滚去, 无声地比了个耶!

  我真棒!夏晚正沾沾自喜,池听云:“下次别这样了。”

  如同当头一棒, 夏晚瞬间冷静下来,大脑飞快分析池听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不开心吗?”

  夏晚承认自己自作主张, 没经过池听云的允许, 就梦纪阿姨, 而且为了能够做梦成功,她们还在梦里DOI了。

  上一秒还是和母亲的重逢,下一秒却DO,想想都割裂。

  “没有, 只是这种梦做一次就足够了, 梦里的她和真实的她是有区别的。”池听云说得委婉, 昨晚的梦是夏晚自己构造的, 而她认为的纪年盈和池听云印象里的有差别。

  夏晚沉默片刻,她已经尽量根据回忆, 奈何时隔太久。

  她说:“我们可以一起织梦,你文笔比我好,我们一定可以让纪阿姨重新活过来的。”

  虽然只是在梦里。

  她和池听云都写过同人文, 但还没有一起写过同人文。

  池听云说:“记忆是很难复刻的, 时隔太久,我妈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一种感觉,用文字形容不出来, 我想保留这种感觉, 不想轻易打破它。”

  “对不起, 你之前说想她,我以为梦见她你会开心的。”夏晚做错事一般,觉得自己太贸然,没有和池听云商量。

  池听云声音很轻:“但我确实很开心,谢谢你昨晚让我近距离地看见她,我很想她。”

  夏晚这才放心,舔了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池听云,隔着手机,她也不知道池听云有没有红眼眶之类的,只能感受到她声音里的触动。

  池听云感觉夏晚像只以为做了错事的小猫,难得乖巧。

  她问:“你起床了吗?”

  夏晚老实回答:“没有。”

  池听云:“今天有安排吗?”

  夏晚想了想:“也没有。”

  池听云:“那一会来我家?”

  “不行,我今天不想做,想再多休息几天。”夏晚语气一下强硬起来,坚决不退让。

  “……”池听云喜欢这样的夏晚多些,生机勃勃的,满脑子都是本子的事,心大开朗。

  她说:“我不是让你来干活,只是给你看些东西。”

  “好吧。”夏晚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之后两人都不说话,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夏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池听云全程没挂电话,夏晚脑子里自动脑补出池听云的行为。

  池听云打开衣柜了。

  池听云在换衣服了。

  池听云把手机放在桌上了。

  池听云去卫生间了。

  像是白噪音一样,夏晚听着那端传来的细微动静,眼皮越来越重,居然又睡着了。

  池听云洗漱出来,听到手机里的平稳呼吸声,嘴角勾了勾,不愧是自称一天二十四小时能睡二十五小时的人。

  夏晚这个回笼觉睡得无比香甜,睁眼时手机都关机了。

  “……”

  她把手机充了电,迫不及待地点开微信,没有新消息,也不知道池听云要给她看什么好东西,夏晚十分期待。

  洗漱下楼,家里没人。

  胡鑫女士给她发了消息,说要去寺庙烧香还愿,而她哥要去嫂子家,就夏晚没有安排,幸好她要去池听云那。

  夏晚吃了饭,开始换衣服,纠结了一阵穿什么,最终随便搭配,披了件外套了事。

  夏晚以为家里只有池听云,结果池砚也在,夏晚小声说:“叔叔,我找池听云。”

  池砚:“我去叫她。”

  夏晚:“我自己去就行。”

  夏晚熟门熟路地来到池听云卧室门前,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动作那叫一个利索,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如此偷偷摸摸,好像是来犯罪的。

  池听云转过身来,微微讶异道:“来得这么早?”

  夏晚问:“早吗?”

  都中午十二点了。

  池听云挑眉:“我以为你要睡到晚上才醒。”

  夏晚:“……”

  她问:“你要给我看什么好东西?快点,别磨蹭。”

  “过来。”池听云招招手。

  夏晚听话地走过去,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清冽幽香,是池听云身上的味道,夏晚偷偷瞄了一眼,看到池听云瓷白的侧脸,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穿着一件丝质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池听云坐着,夏晚站着,视角从上往下,有些东西若隐若现。

  夏晚感觉池听云衬衫穿得随意且撩人,房间里暖气足,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热,估计是天气变暖和的缘故。

  池听云问:“你在看哪?”

  “我当然是在看相册。”夏晚视线一秒闪回,盯着桌上的相册,这相册比胡鑫女士昨晚给她看的更新更厚。

  池听云没计较,翻开相册,而夏晚视线又落到池听云手指上,这双手真好看。

  翻开相册后,夏晚注意力终于回归正常,看到各种各样的纪阿姨,估计是池叔叔拍摄的,她一瞬间明白了,纪阿姨的风姿确实不是简简单单的梦境就可以重现的。

  “你家相册里居然有我。”夏晚看着和池听云的合照,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照的。

  池听云:“穿纸尿裤的你。”

  夏晚:“……你也好不到哪。”

  “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的照片?”夏晚越看越惊奇。

  池听云面无表情地纠正:“是我俩的合照,不是你的,我没有收藏你照片的癖好。”

  “谁稀罕你的收藏。”夏晚嘟囔着,指向一张雨衣照,“这张是我们出去游玩拍的,当时下雨,还穿着雨靴,我爸非要给我们拍照,好丑啊。”

  “嗯。”池听云慢慢翻动着相册,只要是她俩的合照,夏晚都能说上两句,原来的她们小时候的合照这么多,而她居然从来没有意识到。

  两人对着照片回忆起来,从小到大的照片,但纪阿姨去世后,她们的合照就少了,都是池听云的单人照,单人照里的池听云看着冷冷的。

  夏晚虽然从小没爸,但她一直觉得没爸和没妈是两个概念,子女是天然和母亲更亲近的,所以池听云比她惨。

  这么想着,夏晚越看越觉得池听云小时候可怜,后悔没有和池听云关系好一点,为什么她小时候总是不喜欢和池听云一起玩?为什么她总是三天两头和池听云吵架?

  “为什么我们小时总吵架?”

  “我也想知道。”池听云扭头看她,夏晚被看得心虚。

  池听云小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各方面都好,而她比较调皮,好像都是她主动招惹池听云的时候多些,加上总是被拉出来和池听云做比较,她就越来越叛逆,越来越想离池听云远远的,所以她俩经常吵架,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她单方面朝池听云宣战。

  夏晚敲了敲脑袋,小时候的自己怎么这么幼稚?明明应该和池听云打好关系的,特别是在她妈妈去世之后。

  后悔的情绪一旦滋生出来,就停不下来,夏晚甚至开始想,如果她俩从小关系好,又会是什么情景?她们会不会在十八岁时就在一起,而不是等到二十八岁才在梦里DOI,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夏晚:“……”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偷偷去看池听云。

  池听云转动椅子,和夏晚面对面,问:“你那什么眼神?看起来怪渗人的。”

  夏晚眼底情绪复杂,似乎在懊恼什么,池听云大概能猜到她在后悔,但觉得没必要。

  “池听云,你会后悔吗?”夏晚盯着池听云的眼睛。

  池听云问:“后悔什么?”

  “后悔小时候和我吵架,如果我们不吵架,我们或许……”夏晚不觉得吵架是自己单方面的问题,有时候池听云宁愿和别人说话,不理她,也是她们吵架的原因之一。

  池听云笑道:“或许能够成为好朋友?成为好闺蜜?”

  夏晚:“万事皆有可能嘛。”

  “但和你不吵架是不可能的,我这里还有你写给我的绝交信。”池听云补充道,“我记得我家墙上还有你用小刀偷偷刻下的留言,后来搬家,那堵墙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夏晚:“……”

  小时候的自己怎么这么智障?

  “我还记得内容,要不要说给你听听?”池听云脑海里浮现夏晚那狗爬似的字,笑容越来越深,“我想想,你那时候沉迷于繁体字,可惜聽字不会写,所以直接写的池听雲……”

  “别说了。”夏晚直接上手堵嘴。

  池听云安静了。

  夏晚也怔住了。

  手心是池听云柔软的唇瓣,温热的呼吸,夏晚还能感受到池听云正轻轻探出舌尖,扫在她的掌心,夏晚被烫似的,立刻松开池听云。

  夏晚趴到床上去,手掌在床单上搓来搓去,但还是痒痒的,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想穿回过去把自己打死。

  池听云合上相册,看见夏晚乌龟一样趴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但后背曲线也是妖娆的,她抬手抚了抚嘴唇,右手支着额头,侧躺在床上。

  “看到你内-裤颜色了。”

  “……”夏晚一个翻身,双手把衣服往下拉,裤子往上提,这下正好和池听云双眼对上。

  两人都安静下来,什么话都没说,静静地躺在床上,夏晚盯着池听云嘴唇,目光灼灼,慢慢靠近,由着本能,想要亲一亲池听云的冲动从未如此强烈。

  池听云没有退开,夏晚莽足劲靠近,一回生二回熟,她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

  池听云按住夏晚作乱的手,眼底一片水润:“去打球吗?”

  夏晚舔了舔嘴唇,掩饰地收回手,但舍不得掌心的绵软触感,她说:“打什么球?”

  池听云坐起来,把衬衫纽扣扣上,见夏晚饿狼似的盯着她,而且在吞口水,她嘴角微微勾了勾,一本正经道:“打网球,好久没打了。”

  夏晚不知道池听云为什么阻止她,心知今天没戏了,没精打采道:“我技术不太行,你打得不尽兴可别怪我。”

  池听云说:“绝对不怪你。”

  “我这身衣服也不适合打网球吧?”夏晚还在找理由,她想和池听云在床上玩别的球,不想去打网球,床上多好玩啊,干嘛非得出去打球?

  池听云:“我这里有衣服。”

  夏晚恹恹道:“好吧。”

  夏晚和池听云打完球回来,累成狗,无论她怎么打出去的球,池听云都能接到。

  夏晚:“你在故意虐我吧。”

  池听云:“是你技术不行。”

  夏晚洗完澡出来,打开池听云的衣柜,有个专门放汉服的衣柜,而且都是上好的材质,她挑眉:“你这么喜欢古装?怪不得想演女驸马。”

  夏晚也喜欢汉服,但仅限拍照的那瞬间,演古装剧时,动辄长达几个小时的化妆时间,能够轻易消磨掉她对汉服的热爱。

  池听云:“年少无知时很喜欢,甚至想穿越到古代去,体验一把江湖儿女的生活。”

  夏晚问:“现在呢?”

  池听云:“现在觉得社会主义好,愿来生还是中国人。”

  夏晚:“……”

  她换完衣服,见池听云没有留她的意思:“我回家了。”

  池听云点头:“我送你。”

  夏晚和池听云并肩慢悠悠地走着,手也没牵。

  夏晚揉了揉干燥的掌心,她觉得她们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都暧昧不起来,而且她不知道池听云在想什么,又是怎么看待她们的关系的,总之,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回到家里,夏晚蒙头大睡。

  这个年过得很不一样,夏晚感觉她和池听云间有什么东西变了,至少她变了。

  每天躺在床上,夏晚都想钻进池听云被窝里咬她,想和池听云在梦里胡天胡地。

  但因为存着试探池听云的心思,她想让池听云先提出,她要矜持,不能让池听云发现她的心思。

  夏晚只能在床上扭成麻花。

  女人,女人,她想要女人!

  作者有话说:

  女人=池听云。

  恭喜,你患上了渴女人综合症。

  夏晚:(▼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