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母反问:“若是不这样, 你会答应我放弃那个人吗?”

  肆泈沫:“……”

  肆母:“妈妈也是不想看到你一辈子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她给不了你回应,你又何必这么死守着她?”

  “你懂妈妈的意思吧?”

  肆泈沫沉默片刻, 低声道:“妈你是不是觉得,其实这个世界没有爱情, 只有控制?”

  “这个世界当然有爱情, 你姐姐不就是吗?”

  肆母不以为意:“但是你的爱情能够带给你快乐吗?”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姐姐那样幸运, 喜欢的人符合家里的选择,而对方也喜欢她, 愿意为了她改变。”

  肆母表情很平静:“你是整个家中性子最像我的人,我懂你想什么,也明白你想要什么, 但有时候鱼与熊掌就是不可兼得。”

  “泈沫,不要去妄想得到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的心,因为不管怎么做,最后受伤的都只会是你。”

  肆泈沫忍不住反问道:“是因为爸爸不爱你吗?”

  听到丈夫的事情,肆母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你爸爸他并没有不爱我。”

  她的声音很坚定,就好像在不停的给自己洗脑。

  肆泈沫本来不想说这事, 但母亲到了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隐瞒过去, 她忍不了了:“我都看到了,他不爱你, 他只是因为责任才会留在家里, 要不是因为我们,他早就走了。”

  “我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们很开心。”

  肆母嗓音尖锐,目光冷漠:“所以呢?”

  “就算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又怎么样,只要不离婚,那个女人永远只是小三,她永远也进不了我们家大门!”

  她警告的盯着肆泈沫,厉声道:“你难道也想学你的父亲吗?”

  肆泈沫撇开眼睛:“妈……”

  看着肆泈沫不看自己,肆母嗓音嘶哑且疯狂:“我告诉你,肆泈沫,你是我的女儿,你要是敢学他,别说你现在是影后,你就是皇帝,我也会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家里,一辈子也出不去!”

  “我是你的女儿,但我不是你的傀儡。”

  肆泈沫第一次这么正面的跟母亲对抗,她绷紧了下颚:“我的人生我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跟你介绍的人在一起的,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就做好少个女儿的准备吧。”

  肆母觉得肆泈沫疯了,她竟然这么对自己说话,她从来不会的。

  “肆泈沫,我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

  “都是那个女人把你教坏了,才会让你这么不懂事,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爱惜亲人!”

  肆泈沫大声道:“妈,够了!”

  “我爱你,尊重你,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你给我准备的路,但你呢?你有没有一刻是真心为我着想的?”

  她越说越激动:“我不喜欢经商,我不想跟姐姐竞争,我也不想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我更不喜欢你安排的那些宴会和相亲对象!”

  “我不想再被你用来当做拉进你和父亲感情之间的工具!”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强势的控制着我,控制着这个家,我理解你,你辛苦,你想要给我们完整的家庭和爱,但是随着你的控制越来越强烈,我们接受不了了!”

  肆泈沫红着眼眶的说出真相:“所以姐姐和我才会离开这个家,我抑郁也并不光是因为迟锦卿跟我分手,还有父亲的出轨和你一直以来执迷不悟的控制!”

  肆母被肆泈沫的控诉说的脚下站立不住,她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几乎喘不上气,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儿,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对自己有着这么多的埋怨。

  她嗓音颤抖:“所以……”

  “你这是在怪我?”

  肆泈沫看到母亲这样,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我……”

  到达了嘴边的解释也有些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肆母眼眶通红,第一次对着肆泈沫弯下了腰,这几十年来,因为心脏的问题,她强势惯了,所有人都因为她的病不敢正面对她说什么。

  她也习惯了安排所有人的一切,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想不想要她给出的一切。

  “……好。”

  “你不想要,那我不会再管你。”

  肆母对着肆泈沫挥挥手,疲惫且坚毅的道:“你走吧,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对你的事情说一句话。”

  肆泈沫感受到母亲的不对劲,知道自己刚才失言太过了:“妈……”

  “走吧。”

  肆母捂着胸口朝着客厅走,呆在客厅的肆泈葵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想要扶住人,但却被肆母紧紧抓住了胳膊。

  她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大女儿比小女儿的叛逆来的早,也来的久,要不是后来娶了让自己满意的苏啉做媳妇,自己也是会继续跟她离心的。

  这些年多亏了苏啉从中周旋,这才让母女两个关系缓和了许多。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对你们掌控的太多了?”

  “你当年高中毕业后离家出走,一直到上大学都不回家,甚至选择了去国外上大学,是不是因为你也想逃离这个家,逃离我的身边?”

  她的手指抓的很紧,目光也死死盯在肆泈葵身上,她想要从自己大女儿的眼眸中发现哪怕一点的否定,可惜肆泈葵只是撇开了眼睛,沉声道:“妈,都是陈年旧事了,这些就别提了。”

  “现在您治病最重要。”

  “所以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肆母明白了,她的两个女儿都是这么想的。

  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发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身边人对于自己掌控的不满。

  当年大女儿的叛逆,给她带来了事情脱离掌控的不悦,所以对于小女儿的关注更多,更加的严格,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好在肆泈沫从小就乖,不管自己吩咐什么,哪怕是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做到,但她依然不满足,依然掌控着她。

  一直到对方病了,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问题。

  她苦笑一声,对着肆泈葵和追进来的肆泈沫挥挥手:“我静一下,你们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吧,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

  肆泈葵:“妈……”

  苏啉拉住她,摇摇头:“让妈静一下吧。”

  “还有泈沫那边,你也需要给她一个缓和的时间,你自己当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让她怎么做?”

  苏啉看到肆泈沫的那一刻,就好像看到了当年叛逆的肆泈葵,两人虽然长相并不太一样,但那叛逆的性情却差不多,一腔孤勇,什么都不在乎。

  只不过肆泈沫的叛逆期来的晚,也比肆泈葵能忍。

  肆泈葵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门口的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的话你就先回去吧,妈这边有我和你嫂子,你自己的感情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只要别再变成那种样子就行了。”

  肆泈葵抓抓头发,颇为烦躁:“我本来也没资格说你,毕竟最先叛逆不听话的是我。”

  肆泈沫抿抿嘴:“姐……”

  她也没想这样的。

  肆泈葵抬手示意她别说话:“不管怎么样呢,她都是我们的母亲,我们没有经历她经历的事情,没办法理解她。

  但她现在生病了,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情绪稳定一下,先别跟她犟了行吗?”

  “我知道你还喜欢那个演员,但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行吗?我不是逼你,我就是希望,我们都暂时先以家庭为重,母亲她已经没有几年时间供我们去和她怄气和解了。”

  肆泈沫垂眸点点头,吸吸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妈就先交给你们了。”

  “嗯。”

  肆泈葵给肆泈沫拍了拍肩膀上不知哪来的灰尘,勉强勾唇笑笑:“好好工作,姐姐爱你。”

  肆泈沫鼻子一酸:“我知道。”

  这个家里,只有和她相同经历的姐姐会明确的带着她叛逆,会告诉她不要受束缚,也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放弃自由回来接替她的位置,承受着来自母亲的压力和掌控。

  肆泈沫离开家的时候,肆母并没有下来,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心照不宣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肆母下来开饭。

  苏啉牵着肆泈葵的手,对她微微一笑,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和她一起面对的。

  肆母下来后,对着正襟危坐的丈夫,平静的道:“经过一整天的思考,我也发现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亏欠,我拖着你这么久,你也累了。”

  “孩子们也长大了,我也老了,计较不动了,当年结婚是因为家族需要,现在不是了,所以……离婚吧。”

  她释然的道:“你去找你的爱情,我留在我的世界里。”

  .

  第二天一早,肆氏老两口离婚分家的消息便传遍了网络,当被助理叫醒观看的时候,大脑还是空白的。

  离婚?

  肆泈沫的父母离婚了?

  因为肆泈沫的身份和肆意传媒在娱乐圈的地位,这件事很快就挂上了热搜。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肆泈沫的父亲当年联姻的时候,是入赘到了肆家的,而在这之前,肆泈沫的父亲闻嘉致跟肆泈沫的母亲肆嫦早年不和的新闻竟然是真的。

  大家对于这件事的讨论度一下就上去了,还有一些人开始扒这两低调的夫妻到底为什么离婚,很快就查出原来两人早些年就传出过离婚的绯闻,只是没有人当真!

  后面的瓜就是闻嘉致见初恋情人时被人远远的拍下了照片,两人仅仅是站在一起就已经让人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并且开始说闻嘉致出轨。

  【闻瓜而来:卧槽卧槽,这太刺激了,原来在两人结婚生完肆泈葵后闻嘉致就提出了离婚,这什么渣男啊!】

  【瓜芯子不熟:嗐,不止啊,啧啧,继续深扒吧。】

  一时间网上对于肆泈沫的心疼到达了顶端,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父亲。

  而很快风向又变了,因为肆氏集团竟然出面说是两人和平离婚。

  【震惊我一整年:什么意思?出轨了还能和平离婚?】

  【我家哥哥无敌:啊?哈??哈???我看不懂啊,谁来跟我说说?】

  【看我给你丢个蛋:走了走了,这瓜臭了,都是啥啊,这样还能和平离婚。】

  就连迟锦卿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和平离婚,这到底算啥啊?

  肆泈沫也是迅速打电话给姐姐询问这件事,这到底为啥啊?

  肆泈葵沉默片刻,低声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父母通过结合后生下的,我们是试管的。”

  “当年父亲家的公司出了状况,我们家因为没有孩子,母亲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所以就决定联姻。”

  说起来肆泈葵也觉得无语:“于是母亲找到了父亲,跟他签订了协议,她需要孩子,只要结婚,跟她生下孩子,并且当做肆家在外的代言人,不让其他人觉得肆家没男人对她们出手,肆家就出面帮助闻家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因为母亲的身体不能够受孕,容易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她本身出生的时候就提前了,身子骨不硬朗,生不了孩子,所以两人选择了试管。”

  这个时代的试管比较发达,生孩子可以全部在体外进行。

  而且母亲是有些喜欢父亲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条件。

  而且当年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们的父亲闻嘉致还有个女朋友,她们母亲属于强取豪夺,加上闻家也有联姻的意思,就设计让她们父亲和女朋友分手了。

  “后来他们结婚后,父亲也是侧重于家庭,但他并不喜欢母亲,只是碍于责任和家族才会一直没有离婚。”

  后面就是那样了,肆泈葵生下来,闻嘉致觉得自己的责任尽完了,他就想离婚,只可惜家族和肆嫦都不让。

  因为她一个人抚养孩子,还要看顾公司,她身体支撑不住,正好那时候肆家遭受对家公司恶意打压,弄出了不少的恶意的虚假消息,让大家信以为真。

  为了孩子,闻嘉致没有离婚,咬牙陪着肆嫦把这一段渡过去了。

  不过同时他也非常明白的跟肆嫦说清楚了,他永远也不会喜欢她,对她好,对孩子好,只是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等肆氏渡过难关,他们就离婚。

  “至于父亲出轨这件事,我问过他了,他没有,只是偶然在医院遇到了对方,喜欢还是有的,因为对方这么多年了依然单身,从来没有嫁过人。”

  “深压的感情,家庭的责任,让他只能偷偷对那个女人好,但精神出轨是难免的,毕竟他从来没有碰过母亲。”

  肆泈葵捏捏眉心:“这次离婚是母亲提的。”

  “你别管了,这件事牵扯太多,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肆泈沫张嘴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也没有放下当年的心上人吗?

  “那妈她……”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么多年都捂不热的心,再怎么捂,也化不开的。”

  肆泈葵叹息,靠在椅子上,心情复杂:“虽然是这样,但站在女儿的角度,我们没办法去说什么,就这样吧,分开吧,大家都好过一些。”

  肆泈沫:“……嗯。”

  她无法斥责父亲,这么多年来他克己慎行,从来没有逾矩,也没有对不起她们,就算是当年被误解,也是因为她看到了父亲对着那个女人笑的很宠溺,那是她从来没在家里看到他对母亲露出过的笑。

  这个家很平静,从来没有争吵,他也没有反驳过母亲的掌控欲太强,没有抱怨,她自问自己做不到这样。

  肆泈沫忽然想到了迟锦卿,对方是不是也是默默忍受自己的呢?

  突然的,她很想打个电话给迟锦卿。

  而看到这个消息的迟锦卿也在迟疑,她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肆泈沫呢?

  现在的肆泈沫说不定很难过。

  助理看出迟锦卿的纠结,小声问道:“迟姐,你不会在想肆影后吧?”

  之前迟锦卿和肆泈沫的cp粉乱飞,两人之间那充满故事味的气氛,还有那只有特别熟悉才会有的默契小动作,都在说明这两人的感情不一般。

  迟锦卿拿着手机沉默,她表现的这么明显?

  不过她要是现在去问,会不会显得太掉价了?

  而且说不定肆泈沫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己呢?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来,肆泈沫疲惫的声音传来:“喂,请问什么事?”

  迟锦卿握紧了手:“你……没事吧?”

  肆泈沫:“……”

  “阿锦。”

  “嗯。”

  “是不是因为我逼你太紧了,所以当年你才会抛弃我?”

  肆泈沫的声音带着哽咽:“人心捂不热的时候,是不是怎么都捂不热?”

  她喝了一口酒,旁边已经摆放了很多空瓶子。

  迟锦卿:“肆泈沫,你喝醉了。”

  “是啊……”肆泈沫自讽一笑,“我醉了,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你会真的爱上我呢?”

  迟锦卿对着助理挥挥手,助理明事的退了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确定无人了,迟锦卿才轻声道:“我爱过你,肆泈沫。”

  “当年是因为我的幼稚和不成熟才会被别人一激就决定去追你,把你拉下水,但我真的爱过你,并且一直爱着你。”

  迟锦卿静静的倾听着自己的声音缓缓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让我这么卑微的陪在一个人身边,哪怕是当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也舍不得离开。”

  “肆泈沫,十八岁的迟锦卿骗过你,但是她用了八年来承受你的报复,难道这还不够吗?”

  肆泈沫那边停顿了一下,忽然开口道::“不够。”

  这八年难道痛苦的只有迟锦卿吗?

  还有她啊,一直得不到解释,一直记着当年她去找迟锦卿要解释,结果却听到对方在跟她的朋友们炫耀,她把自己甩了,并且说会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赌约,要是没有赌约她绝对不可能追自己的骄傲话语。

  “我要惩罚你一直一直陪着我,只能陪着我,哪怕……你身边还有其她人。”

  这些年来,她一直用跟别人搞cp这件事来刺激迟锦卿,就是想要确定迟锦卿会不会对自己说出爱自己这三个字。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等到。

  她的心都快凉了。

  过了半响,她又低声撒娇式的道:“我好像病了……阿锦,我好痛苦……”

  “我不想看到你和其她人在一起,我不想把你让给苏云徽了,我也不想听到诸葛帷说你要嫁给她……”

  “阿锦,别离开我……”

  迟锦卿听着这话内心心疼又难过:“泈沫,你醉了,睡吧。”

  肆泈沫的嗓音已经迷糊:“等我醒过来,阿锦,你会回到原来最爱我的时候吗?”

  “每次我做梦都会梦到我们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你还爱我,哪怕是假的,我也好开心……”

  肆泈沫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可是梦醒了,看着你的脸,你的眼神,都清楚的告诉我,你不爱我……”

  “我真的好爱你……”

  “阿…锦……”

  “呼……”

  迟锦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沉默片刻,还是轻声道:“晚安,泈沫。”

  对于肆泈沫来说,现在肯定是不分昼夜的,但迟锦卿还是说了晚安。

  又听了一会儿,她挂断了电话。

  打开门出去,助理坐在外面等着。

  迟锦卿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走吧,接下来还有什么?”

  “迟姐,你不要再休息一下么?”

  “不用了。”

  助理翻出手机:“接下来是一个平价零食广告。”

  “苏姐说刚给你接了一个客串的小角色,就在这个城市,戏份挺少,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不过据说很精彩,这个导演之前看过你拍的戏,一下就同意了。”

  “发了时间,说要今天就去试妆。”

  迟锦卿点点头:“走吧。”

  她们到达的时候其她人已经开拍了,因为她有工作证所以很快就被放了进去。

  “小迟来了,快快快。”

  导演一看到迟锦卿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赶紧让人带着她去试妆,在试妆的时候他给迟锦卿拿来了剧本和完整故事线,剧本是属于她的,完整故事线是为了让她了解清楚她要演的在故事里面有什么作用,背景故事如何,然后要怎么演绎。

  导演讨好的笑道:“我之前就看过你演的电视剧,觉得你的演技很好,本来之前还想把本子发给你看看,让你过来试镜,谁知道你接了别的,已经要开拍了。”

  “不过如今也算缘分,来,我给你讲讲剧情。”

  之前他就想邀请迟锦卿过来试戏这个角色,但奈何迟锦卿没有时间,他就只能把邀请给了别人。

  谁知道都拍到三分之一了,那个女艺人竟然被人拍到插足别人家庭,并且还挺着肚子上门找原配打架,直接整个人形象垮掉。

  为了不影响电视的拍摄,他只能把人换掉。

  但是换了人,这个角色也不能没有人演啊,他最近一直在物色别的演员,可是要么演技不过关,要么形象不符合。

  总之愁死他了。

  恰好这时候,迟锦卿出了事故,被剧组辞退了,他也正好可以再邀请一波。

  迟锦卿虽然不算有名女星,但邀请她出演这么一点戏份的角色,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

  迟疑着发出去了邀约,谁知道那边很快就敲定了时间定妆。

  “你能来啊,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迟锦卿内心尴尬:“您夸奖了。”

  她现在可没有演技,到时候要是砸了,会不会被导演喷死啊?

  导演摇摇头:“不不不,你不懂,这个角色简直就像是为了你量身设计的,只要你穿上衣服站在那里,你就是她了。”

  助理看导演一直在这里,有些妨碍迟锦卿看剧本,便过去提醒道:“导演,那边好像有些问题,需要您过去看看。”

  导演也知道自己太兴奋了,这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他赶紧道:“那小迟你慢慢看,等你看好了再过来。”

  迟锦卿点点头:“好,辛苦您了。”

  导演挥挥手:“不算啥不算啥。”

  导演离开后,迟锦卿坐在原地一边让人给自己弄头发,一边看剧本。

  这是个古装剧,她要饰演的是里面的男主早死的原配齐心谣。

  要说这个原配那是真的惨,她的身份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天生娇弱,性情纯良,而且还琴棋书画管家经商样样精通,跟男主更是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的感情水到渠成,是真正的白月光。

  不过这位白月光却为了男主这位将军,在男主被人陷害,死讯传来时,一身白衣自刎在了城墙之上。

  后面男主逃了回来,大家这才知道那个那只是他的胳膊,但他本人并没有死,那只是敌人的计谋。

  随后这位白月光也成了男主萧成北心头不可抹去的朱砂痣。

  后面他跟女主余温南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女主面容跟齐心谣有五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双总是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眸,里面无法掩饰的爱意更是像了个十分。

  一直到后面,余温南发现了这个真相,两人第一次闹僵,最终在战争爆发后,萧成北再次出征,余温南也跟当年齐心谣一样跟上城墙。

  这一次萧成北战胜归来,也明白了往日之事不可追,珍惜眼前人才是正道。

  经历了生死别离的两人,相拥在一起,真正脱离了齐心谣的身影,彼此真心相爱。

  当迟锦卿试好妆穿好衣服走出来的那一刻,导演和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迟锦卿的脸比较显小,但却不是时代流行的那种小美人脸。

  她穿上古装,配上她的脸,哪怕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抹白月光了。

  饰演女主的演员直接看呆了,她撞撞旁边的男主,愣愣道:“这就是迟锦卿迟老师啊,她以前可是我的女神。”

  男演员看着她,颇为无语的道:“怎么,现在就不是了?”

  他寻思着迟锦卿好像也没啥黑点啊,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女演员认真道:“她现在是我老婆了。”

  “嘿嘿嘿,她是我的白月光。”

  “一想到我要跟她争你,我就觉得我不配,但我也不能把她让给你,纠结。”

  男演员:“……”

  “别想了,在戏里她是我的。”

  导演也是惊艳不已,他就知道迟锦卿很适合这个角色,连忙招手:“来来来,小迟来试试第一段。”

  其他人立刻到位,女主也去了一边看着,学习演技。

  第一段就是齐心谣和萧成北的少年时光,萧成北坐在院子里,而齐心谣坐在屋里做女红。

  迟锦卿按照剧本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鸳鸯帕子,低垂着眉眼温柔的听着院子里的萧成北说话。

  萧成北说了一会儿话,从怀里拿出一包桃花酥递给婢女让她递给齐心谣,等齐心谣拿到放下后,这才道:“谣谣,我要去战场了。”

  齐心谣一阵沉默,手里的针也一个错手扎在了手指上,她垂眸轻轻倒吸一口气。

  场外众人看着迟锦卿真的扎了自己,当场就想喊停,但是迟锦卿却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演下去。

  萧成北没有听到,男演员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道:“等我战胜归来,你便嫁给我好不好,谣谣?”

  齐心谣内心担忧,道:“成北,战争是很残酷的。”

  萧成北野心十足:“我知道,但是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习武数载,若是因为担心这些而不敢战,这个懦夫有什么区别?”

  齐心谣眼眸流转间划过无奈,她放下染血的帕子,轻吮吸了一下手指,萧成北这才发现齐心谣手受伤了,刚想过来,就听齐心谣道:“我知道成北你的想法,成北,你不用担心,你会带着胜利归来的,我相信你。”

  萧成北内心感动:“谣谣……”

  他就知道谣谣会理解自己的。

  齐心谣对着他温柔一笑,鼓励道:“等你回来了,我就嫁给你。”

  “成北,你要活着回来娶我。”

  萧成北当即立誓:“我萧成北定当不负你,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齐心谣脸上微微泛红,少女怀春的羞涩让她娇嗔道:“只要你心里有我便是了,不必如此立誓。”

  她的这股自然的羞涩,就好像真的对他情根深种似的,让对戏的男演员内心怦怦乱跳,恨不得立刻给她从战场上带回来一片胜利,

  “咔!”

  “很好,这一段过了!”

  导演很高兴,不愧是他挑的演员,这神情,这演技,绝了啊!

  真正第一次演戏的迟锦卿有些紧张,她喉咙动了动,要不是这具身体一直带动她,她可能连机位也找不准。

  而且她刚看过剧情,这时候代入感最强。

  她沉浸在齐心谣的世界里,导演又喊了一声咔,迟锦卿这才从那种状态里回神。

  助理立刻带着工作人员拿着医药箱过来给迟锦卿手指消毒,毕竟这针都不是新的,之前也没人真的对自己下这种手。

  消毒后,大家才放心。

  迟锦卿自己无所谓,虽然的确挺疼那一下,她兴致冲冲的跟导演道:“导演,之后的戏份怎么安排拍?”

  “你的戏份不多,估计集中拍个一周就差不多了。”

  迟锦卿:“好。”

  接下来迟锦卿和助理就在剧组住了下来,她们东西都带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做什么。

  因为为了不耽误迟锦卿接下来的工作,所以在不耽误进度的情况下,加速拍了迟锦卿的戏份。

  齐心谣的戏份主要是跟男主萧成北的前期,和后期的回忆。

  回忆里面有不少画面是齐心谣和萧成北的少年和幼年时光,幼年时光有小演员,迟锦卿不用担心,主要是拍少年时光。

  齐心谣死的时候才十六岁,一袭白衣是那样的清丽绝尘,也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勇敢的为爱而死,只为了给心爱的少年郎殉情。

  这边迟锦卿放下一切投入拍摄,那边清醒过来的肆泈沫看着地上的手机和酒瓶,大脑陷入了沉思,她隐约间好像记得自己喝醉了,然后接了一个电话。

  她拿起地上红彤彤黏糊糊的手机一看,因为红酒倒了流了一地,而手机恰好的摔在其中,手机被红酒浸湿了,直接开不了机了。

  肆泈沫:“……”

  她捂着泛痛的脑袋,喝醉时的记忆就像断片了一般,只能隐隐约约的记得几个画面。

  她好像……

  接到了迟锦卿的电话?

  但是对方说了什么呢?

  “嘶……”

  实在记不清了,就记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说了不少话。

  她没说什么不能说的吧?

  她摇摇晃晃的走去洗了一个澡,然后拿出备用机插上卡,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个消息。

  助理何姳到的时候,肆泈沫正在揉额头,面前摆的是已经擦干净了的手机。

  她推门进来,道:“姐,你找我啊,怎么了?”

  肆泈沫:“手机坏了,帮我拿去找个信得过的修修,注意,不要让对方看到里面的内容。”

  何姳接过手机:“明白。”

  “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乱看的。”

  “嗯。”

  肆泈沫:“对了,顺便看看苏云徽和迟锦卿最近的情况,还有诸葛帷。”

  何姳:“诸葛帷?那个歌星?”

  肆泈沫撑着脑袋,微微眯眼:“顺便,让公司把秦凇调过来当我的副经纪人。”

  “啊?”

  秦凇?

  何姳不理解了,肆泈沫的经纪人可是金牌经纪人苏云徽啊,怎么还需要一个副经纪人啊?

  秦凇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超过苏云徽啊。

  肆泈沫斜视了她好奇的脸一眼:“别问,做你的事情去。”

  何姳迅速收起好奇,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