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濛被人打断腿?

  宋楚云和唐恬对视上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眼神里看到了对这件事的不知情。

  “咱们....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村长既然使人来请,必是料定这事与我有关。”

  唐恬隐约猜到了事情进展如此顺利的背后有宋楚云在推波助澜,只是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 便想不论如何别牵扯进他的夫君下水。

  “不急,先吃饭, 等吃完饭我带你一起去唐家讨个说法。”

  宋楚云舀了碗鸡汤替小夫郎吹凉, 面上一派气定神闲, 俨然是真没把这场兴师问罪当回事。

  唐恬原先心里还有点慌,到底是他找来人打了唐濛一顿。断人一条腿不是他授意, 可按后娘那跋扈蛮横的脾性, 当面对峙未必能争赢。

  但一看他夫君这胜券在握专心吃饭的样子, 那悬着的半颗心不知怎得莫名就稳了下来。

  宋楚云本想着等过两日陪小夫郎一起上趟衙门, 把该补的成婚书函和跟后娘撇清干系的事都给办掉,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同唐恬商量细则, 那边却先主动找上门来了。

  许久没动嘴皮子同人吵架,一时想来竟还有些兴奋呢。

  屋里两个人你侬我侬安稳享用着美味,赵庆丰在门口等待半晌, 直到沉不住气预备闯门,这才看见茶足饭饱的宋楚云带着同样肚皮圆滚的唐恬懒懒晃悠出门。

  “主家,要不我陪您和夫郎一同去吧?小金留下看家,万一在那边出了什么事, 也好有个照应。”

  大金嗅觉敏锐,见赵庆丰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跟去看看。

  他和小金在老宋家待了近两个月, 身子早养的强壮起来, 若拉去当个护卫还是能够的。

  “没事。”宋楚云笑笑,看着大金, 话是对着赵庆丰说的:“村长一向秉直公正,唐家是甜甜的娘家,出了事我们理应去露个面。有村长在,想必不会有人敢空口攀扯,非将这事诬赖在无辜之人身上吧?”

  赵庆丰疼爱自家小妹,连带对这个混混流氓也没甚好脸色,只是话问到面上,难免不要假意应承:“这个自然。”

  “那我就放心了,走吧。”

  宋楚云上完警钟便不再搭理他,牵紧唐恬的手,双双往唐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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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此时聚集了一大帮子的村民,院里院外满是人,将进口堵塞的不留间隙。

  宋楚云隔着老远就听见了那里一片热闹,村民们各说纷纭,真心关切的有,假借关心实则来看戏的也有。

  “哎哎,大伙让一让!宋家那个带着他夫郎来了,都别堵在门口,快让他们进去!”

  “哟,出了这个事他们还敢来,当真是人有钱了底气足啊。就是不知是周娘子厉害些,还是那姓宋的更厉害些?”

  “嗐!人家有钱,大不了多赔点就是了。你看宋楚云跟个没事人儿一样,说不准啊,这事压根就不是他干的呢。”

  “唐濛和恬哥儿不睦村里人都知道,好端端的遭人打断了腿,要说不是宋楚云替他夫郎撑腰找人弄的,那谁信啊?可怜恬哥儿嫁给恶霸当夫郎,搞不好还是被人当枪使,推出去顶罪的咧!”

  一路踏进院子,村民们的猜想揣测就没停过,宋楚云浑然当作没听见,护着唐恬避开人,径直进到里间。

  村长已在这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去道:“可算来了,我听周娘子说二小子让恬哥儿叫人给打了一顿,断了条腿还险些丢了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都是这姓宋的地痞教唆那白眼狼小哥儿,专和我的濛儿过不去!可怜我的儿,居然让他亲哥哥给找人打断了腿!哎哟喂,娘的心头肉啊,你这叫娘以后可怎么活呀.....”

  周娘子现在恨唐恬恨得牙根儿直痒痒,要不是前头有宋楚云拦着,她早扑上去两巴掌扇在小夫郎的脸上了。

  唐濛被人从医馆抬回来后人还有了点意识,就是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比死还难受。脸色惨白惨白的,没力气像他娘一样嚎丧,就只拿那死鱼眼狠狠瞪着唐恬。

  “周娘子这话可得说清楚,什么叫我教唆我家夫郎打断了唐濛的腿,你有何证据?”

  “证据?我呸!满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抢了唐恬去当夫郎,一个地痞一个没良心的下贱胚!妒忌濛儿将来要继承唐家的全部家财,就千般万般的过不去!找人动手这事是我儿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周娘子这话当真是把宋楚云给听乐了:“妒忌唐濛继承家财?我和甜甜?周娘子,你没事吧?我放着现成的几亩良田不种,去图你们老唐家的几张烂桌椅板凳,干嘛,搬回去给骡子搭窝棚啊?”

  “凭你怎么狡辩,伤了濛儿是事实!他今年才十六岁,断了一条腿让他以后怎么讨媳妇儿?今日当着村长的面,姓宋的你别猖狂!不赔足我儿一百两银子,我明日就上衙门去告你!”

  周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口口声声说着是心疼儿子要村长主持公道。可明眼人都听得出,这哪里是为要公道,是想趁机多讹点银子才对。

  赵大成来得早,听周娘子哭嚎骂街半天,早已不耐烦。听她这般说,少不得出面打个圆场,赶紧把这事解决了要紧。

  “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事与你们无关,二小子断了条腿,也算是吃足教训了,有什么恩怨都先暂且放下。楚云呐,你是摆摊做生意的人,恬哥儿又是在唐家长大的,闹得太大脸上不好看,你就给我个面子,赔五十两,对双方都有个交代。”

  五十两,我呸!

  这老东西几个脑袋哪张面子能值五十两?

  宋楚云听闻这话不禁默默翻了个白眼。

  “村长,如您所说,我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断腿这件事与我和甜甜无关,若周娘子咬死了让我赔银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先请唐濛解答一下。”

  宋楚云侧目睨向这对母子:“唐濛,你认为你此次受伤,是我在背地里给甜甜出主意,让他找人打断了你的腿,是这样吗?”

  “不错....”

  “那好,我想请问你,第一,你是在哪里挨的打?第二,挨的谁的打?第三,除了你和甜甜,还有谁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几个问题不止村长,连同看戏的村民们也很好奇。

  按理说唐恬一个性情柔弱的小哥儿,就算是有宋楚云撑腰,也很难做出带着打手对亲弟弟下手的举动。况且唐濛常年在镇上和一帮地痞瞎混村里人尽皆知,要想抓到他并老老实实挨顿打,难度着实不算小。

  “我、我.....”

  显然唐濛也清楚自己的风评差,没来由的出现在学堂后边的竹林里,要说不是他自个儿找去的根本站不住脚。

  “我久日没见恬哥儿,听说他在学堂上学,就想去探望探望。哪知三两句话起了冲突,他便喊来一大帮子人对我拳打脚踢,害得我活生生断了条腿。当时....当时我是碰巧路过,加上竹林偏僻,就只有我和恬哥儿在场。”

  唐濛还不算太蠢,跟着他的两个小弟向来唯他马首是瞻,就算是挨了打,也不敢不闭紧嘴咬定没有出现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和甜甜以及甜甜喊来的打手,再没别人知晓了?”

  “正是如此。”

  “姓宋的,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濛儿好心去学堂看望唐恬,这死小哥儿受你教唆做出这等腌臜事,难不成你以为胡乱找借口套话就能遮掩过去吗?村里人都不是傻子,怎会受你蒙骗!”

  “我想问的问题还没问完呢,周娘子你急什么?”

  宋楚云一记眼刀止住了周娘子继续撒泼:“我听说唐濛过去总爱在赌场混迹,常常因为赌钱输了还不上被人满大街的追债,不知是真是假啊?”

  “你、你胡言乱语!”

  戳到周娘子软肋,这老妇人瞬间变了脸,她儿子有多不成器她自然清楚,可这事怎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唐濛今年十六,要不了两年就到议亲的年龄了,不务正业都还好说,先成家再寻摸个好活儿干着就是。

  但好赌输钱被人追债是村里的大忌讳,传出去谁家还肯把姑娘小哥儿嫁过来,不是平白惹身骚么?

  周娘子生怕宋楚云提多了这茬儿,本来坐在地上撒泼扯皮的,闻言立马一骨碌站起身来:“姓宋的!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能往我儿身上泼脏水!便是你说得再有理动听,你敢说濛儿断了条腿的事跟你就没半点关系吗?”

  “那确实与我和甜甜无关。”宋楚云耸耸肩,一副比唐濛还无赖的模样。

  “好!好!就算,啊,就算濛儿的腿被人打断不是你们两口子弄的!你敢不敢发誓?你们没动濛儿一根手指头?!”

  “噢,那如果要

  这样说的话.....”

  宋楚云含笑:“找人打唐濛一顿,确实是我做的。怎么,周娘子,你有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