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礼无视周遭的视线,慢悠悠地说:“先炒个股吧。”

  “唔……我听说你们人间的炒股很难。”莱因哈特说。

  “幸好我是重生回来的,我知道科创板有个股这一年会一直涨,只要投了它,不用担心会血本无归。”程知礼胸有成竹。

  他以前有个狐朋狗友很喜欢炒股,对方曾经跟他讲过炒股方面的事,当时他还不上心,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程知礼已经想好了,跟傅来英结婚后,他就立即登报,跟程文彬解除父子关系。然后再用炒股赚的钱开家珠宝公司,跟程文彬竞争市场,顺便把他前世知道的程家黑料放出来引起程氏内乱。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并不会经营公司,而且珠宝行业,涉及到翡翠玉石毛料的采购,这就需要专业的赌石师。而目前顶级的赌石师都被各大珠宝公司垄断,程知礼要么只能聘用普通赌石师,要么就得高价挖角。但人家高级赌石师凭什么放弃高薪来这么个新开的小公司呢?

  有点艰难啊……

  程知礼目光闪了闪。

  算了,过几天去赌石街逛逛,看能不能挖到宝吧。

  程知礼每层都逛了一遍,务必保证每个员工都注意到他,才坐电梯回了总裁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才走进去,只见傅来英正在打电话。

  对方见他进来,声音一顿。

  程知礼也不在乎,直接躺到沙发上闭眼假寐。

  说实话,重生以后他精神一直紧绷着,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夜里常常做噩梦梦到自己心脏被人剜掉。而现在,复仇第一步已经完成,他感觉有些疲惫,很想好好睡一觉。

  伴随着傅来英说话的声音,他渐渐沉入梦乡。

  傅来英望着睡颜安详,唇角微微勾起程知礼,蹙了蹙眉,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

  他的声音无奈:“抱歉,我已经结婚了,以后我们不要联络了。”

  手机里传来程知夏的哭腔:“来英,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你要程知礼结婚?为什么偏偏是程知礼?你明明知道他是破坏我家庭的元凶……”

  傅来英抿唇,眼底闪过一抹怜悯,但还是决然地摇头:“对不起。”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从小的教育告诉他,既然已经结了婚,就应该对家庭负责。即便他喜欢的是程知夏,也不能背着妻子出轨,这是傅家不允许的,他傅来英的自尊也不允许。所以在结婚期间,他不会再跟程知夏有往来。如果对方愿意等他,跟程知礼离婚以后,傅来英也愿意用加倍的爱宠爱程知夏,可绝对不是现在。

  周围骤然安静,只剩下程知礼浅浅的呼吸声。

  傅来英厌恶地瞥了程知礼一眼,又扶额感到头疼。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貌似一直在被程知礼牵着鼻子走。

  只希望程知礼就此收手,不要再对知夏出手吧。

  傅来英揉了揉眉心,低头继续看文件。

  莱因哈特悬浮在他身边,挑了挑眉。

  程知夏对傅来英的神眷力竟然在急速减少。这自控能力真是可怕,说不喜欢就真的克制住。程知礼真的能攻陷这种男人么?莱因哈特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幽幽晃了过去。

  程知礼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嗡嗡嗡”吵个不停。

  他皱着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未知号码。

  “喂?”带着睡意的嗓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程知礼,你为什么拉黑我的手——”是赵朝。

  “啪!”

  果断挂断,程知礼调整睡姿,重新闭上眼。

  电话又不死心地打了过来。

  程知礼眉头能夹死苍蝇。

  烦!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赵朝是为程知夏而来。呵呵,有求于人还这么趾高气昂,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想着,程知礼将这个号码直接拉黑。

  世界安静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一个新的未知号码很快打了进来。

  “草!”

  难得能睡个好觉,竟然还来打扰他!

  程知礼猛地将手机朝地上一摔。

  “啪——!”手机被甩出去老远,也不知屏幕碎没碎,程知礼也不管,紧紧靠着沙发背,攒成一团,像在母胎里的婴儿似的。

  傅来英看不下去了:“沙发上睡觉会着凉,隔壁是我休息室。”

  程知礼从沙发上坐起来,狠狠跺了跺沙发,阴着脸冷声说:“不睡了。”

  傅来英抿唇。

  这个程知礼实在是太阴晴不定了。

  他也无所谓,只是冷淡地说:“手机。”

  “不要了,丢垃圾桶吧。”程知礼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看也不看地上的手机,走向傅来英身后的落地窗玻璃。

  阳光在玻璃折射下洒落金色的光辉,远处高楼大厦,脚下车水马龙,都在视线中。

  程知礼深吸一口气,心情安定许多。

  不行,他这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以前似乎也没起床气来着。

  想着,程知礼忽然勾唇:“傅总,你知道办公室play吗?”

  傅来英不解,下意识地蹙眉:“嗯?”

  程知礼嬉笑:“比如上次,咱们就是沙发play,你说要不要在这玻璃窗前来一发?似乎也很不错呢!”

  傅来英瞬间黑了脸,咬牙恨声说:“不、知、羞、耻!”但不知怎的,他脑海中却是一闪而过程知礼被他压在玻璃上狠狠惩罚,然后哭着求饶的画面,心头竟狠狠一跳。

  傅来英呼吸一滞,下意识捂住胸口。

  怎么回事?

  难道他被传染了什么诡异病毒不成?

  “我就是不知羞耻啊。”程知礼神色淡淡,望着下方不知在想什么。

  傅来英看着他,忽然觉得程知礼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将他整个人与周遭隔绝开来,让他显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清。

  傅来英皱眉。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傅来英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程知礼听不到内容。

  但他看到傅来英抬头,对他说:“前台说有个自称赵朝的想见你。”

  话音落下,程知礼原本压下的暴戾心情差点爆发:“怎么又是他?”

  打电话过来就算了,竟然还到傅氏找他,赵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这个时候了还想挽回他吗?

  程知礼只想冷笑。

  这时,莱因哈特说:“你睡觉时傅来英正好在跟程知夏打电话。”

  程知礼扭头看向他。

  莱因哈特继续说:“傅来英让程知夏不要再联络他,表示要忠实于家庭,程知夏显然很不甘心,但傅来英的态度很决绝。”

  程知礼恍然。

  所以赵朝找了过来,背后绝对有程知夏的授意。

  有趣。

  程知礼心中那团火骤然熄灭。

  他勾唇,挑眉说:“让他到总裁办公室见我。”说着,他又看向傅来英:“亲爱的,想看戏吗?”

  傅来英没吭声。

  五分钟后,赵朝被带到总裁办公室。

  程知礼坐在傅来英的黑色皮质沙发椅上,转悠着一支钢笔,嘴角含笑。

  赵朝目光闪了闪,双唇勾起,笑容温柔:“知礼。”

  程知礼撑着下巴,似笑非笑:“赵保镖,你找本少有事么?”

  赵朝笑容一滞,垂眼:“对不起,前几天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你原谅我吧。”

  “前几天?什么事?啊……我想起来了,你为了程知夏吼我的事啊,我能理解,毕竟你爱哥哥爱得深沉,他就是下个楼,你都恨不得抱着他走的人,吼我也正常。”

  明明语气再正常不过,赵朝却听得全身别扭。

  他沉声说:“知夏有心脏病,我处处对他好也是应该的。”顿了顿,他又说:“你身为弟弟,难道不该迁就他吗?”

  “你一个保镖,有什么资格让我迁就他?”程知礼冷笑。

  赵朝面色微变,但还是努力扯起一抹笑容:“是,我只是保镖,但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对知夏好,就这样报复知夏!傅总和知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应该在一起的!知礼,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放弃傅来英吧!”他说得深情无比,眼中似乎还闪烁着自我感动的泪光。

  “噗——哈哈哈!”程知礼捂着肚子,放肆大笑。

  赵朝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只听程知礼说:“我的天哪,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了?我还为了你才勾搭傅来英?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朝,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堂堂程家二少会喜欢上一个保镖?难道你觉得自己比傅来英优秀吗?”

  赵朝沉着脸没吭声。

  程知礼抹了一下眼尾,恶劣地笑道:“我知道了,是程知夏让你过来的吧?他想从我手里夺回傅来英,所以利用了你。赵朝你可真是可怜啊,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程知夏吗?可是程知夏把你当做什么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和棋子而已!如果不是程知夏以为我喜欢你,你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赵朝太阳穴青筋直爆,死死瞪着程知礼。

  程知礼也不忤,笑眯眯地说:“不过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呢!傅来英跟我结婚,你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程知夏便只能依赖你,而你却傻傻地听从程知夏的话跑过来帮他挽回傅来英,哈哈,你说你蠢不蠢?”

  话音落下,赵朝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心想叫程知夏幸福,想让对方跟傅来英在一起,却忽略了现在他完全可以独占程知夏!

  而此时,程知礼点醒了他!

  程知礼勾唇,继续煽风点火:“你为程家做了多少阴暗勾当,程家有报答过你吗?现在你只是想要一个程知夏,程家如果真的看重你,必然答应,对不对?”他的声音加持了恶魔的诱惑,将赵朝心中所有的邪恶黑暗思想全部勾了出来。

  赵朝眼睛泛红,呼吸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