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我们回去,回希维尔。”吉茉莉看着莉莉一脸郑重。

  莉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刚听见了什么?这还是之前那个一直从容不迫、睿智、冷静的吉茉莉吗?

  “茉莉,那只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莉莉,除了神子,没人知道我,没人会将神子的信物寄给我。”吉茉莉语气十分肯定。

  在莉莉看来,吉茉莉完全魔怔了,外面传言都说塞拉尔神子死了,而她的历史知识也告诉她,塞拉尔神子可能是真的死了,可是她无法将自己的言论开口说出来。

  她在与吉茉莉的相处中曾经好几次想要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告知吉茉莉,不过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她一直以为是心理原因,直到有一次,莉莉在言论上表露出了较为新颖或者说是颇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后,她想要将自己的经历编成小故事讲给吉茉莉圆起来,这次话到嘴边依旧无法说出。

  莉莉便知道了,有一股十分神秘的力量在阻止自己将涉及未来的事情讲出来。

  莉莉沉默,她想不出任何办法让吉茉莉放弃,她看着吉茉莉憔悴中带了丝茫然的脸,没有了往常的自信与骄傲,说不定塞拉尔神子还活着,比他死了会更好。

  莉莉内心叹了口气:“茉莉,你告诉我,人要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的信仰活着。”

  “莉莉,我说过,他救过我的命,我将自己的一切都抵给了他。他还是神子,原本就是我的信仰。”

  未来,大家大多是都是无神论者,佛也拜,道观也拜,教堂也会进去看,什么都信一些,又什么都不信,莉莉也是同样,考试和抽卡时就信神佛,信有玄学,其他时候就是科学达人,反玄学。

  对她而言,将光明神子当做信仰,她做不到,也无法感同身受。而且在她看来,身为一个独立的女性就应该不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放在一个人身上,特别是男人身上。

  这一刻,莉莉对吉茉莉是有些失望的,她将她作为自己的偶像,知道历史的她知道吉茉莉的全部成就,她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女性,可是现在的她因为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的判断。

  吉茉莉敏锐察觉到莉莉的失望,她笑道:“如果你想继续就前进吧,对不起,我要在这里下船了。让你失望了,但是我并不后悔。”

  莉莉坐在原位保持之前的姿势,吉茉莉起身准备换到另一辆马车上。

  莉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她一把拉住吉茉莉的手,抬头:“当初是你将我拉下去水的,现在又独自一人上岸,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吉茉莉视线落到被莉莉紧紧箍住的手腕,上移后落到莉莉的脸上:“那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我不愿意!”莉莉的回答十分干脆又果决。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最喜欢最亲近的闺蜜喜欢上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心中失望与难受却又不想让自己与闺蜜的情谊了解的一干二净。

  莉莉在吉茉莉错愕的表情中慢慢开口:“我和你一起。”

  北漠,吉尔木旦。

  罗瑞·威利恭敬站在鄂多司·普罗身前,他的外套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穿在身上就像是穿着一身铠甲,寒冷从四面八方侵蚀入体内,因为站的有些久了,甚至忘记了哆嗦。

  “塞拉尔究竟死了吗?”鄂多司·普罗内心烦躁,原本在教堂内的火气遇到了外面的寒冷突然就熄灭了,他甚至又灌了一口烈酒才让全身缓和起来。

  “大人,塞拉尔死了。”罗瑞跟随在鄂多司身后小声说道,“光明神殿深处的那位大人也到了,塞拉尔的死亡似乎与那位有些关系。”

  “我以为塞拉尔的死与你们有关系。”

  罗瑞道:“即便不说,所有人都能猜到,塞拉尔的死与我们有关系。”

  鄂多司突然说:“佣兵工会上塞拉尔的人头悬赏并没有撤下来。”因为这点,他才拿不准塞拉尔究竟死了没有。

  “有些人不想让光明神殿的人顺利回去。”罗瑞回答。

  鄂多司侧头看着罗瑞:“如果光明神殿来人了,你去交涉,我不希望在我的书桌上看到那些烦心的人和事。”

  罗瑞应下来:“那位也不见吗?”

  “如果他是教皇,我就去见见。”鄂多司低声嘲讽,“势力再大,没有明面上的身份,还不是阴沟里的老鼠。还真当自己是神了。”

  卡特离开了城门,在吉尔木旦的街上转悠,每过一处告示他都会心惊胆战的,怕自己将脸遮得不够严实,让人认出自己就是那个通缉犯。

  已经明确自己真的无路可去后,卡特咬牙,既然已经确认自己是黑暗异端了,那就将这个名头坐实吧,不然万一有一天被抓住了,自己不是亏大了。

  “小蛇,你还记得黑暗的气息吗?”卡特将怀中正在睡觉的小碧蛇抖醒。

  小碧蛇咬他一口,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后才清醒,一双漆黑的豆眼盯着卡特,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还记得的话,我们就去找他吧,卡尔是我老师的朋友,他知道我和神子的关系,如果我去投靠他,他一定会接纳我们的。”

  小碧蛇摇头,它并不喜欢黑暗的气息,太难受了,让蛇想要冬眠。

  卡特对小碧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搓着手小声道:“如果不找到下一家,我们可能都要死了,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还可能被士兵抓到,我好歹在监狱中能活一段日子,可是你说不定就会被人做成蛇汤!”

  “听说蛇汤很有营养的。”

  小碧蛇直接给卡特又来一口,卡特已经习惯了,甚至认为在这个冰天雪地里,能够有一条蛇时不时给他来一口,他才不至于丧失意识。

  小碧蛇似乎在思考,蛇头耷拉在卡特的手腕上,过一会儿才立起来,尾巴搭在卡特的胳膊左侧,点了两下。

  卡特十分默契的朝左侧的街道走。

  根据小碧蛇精准的指路方式,卡特停在了一个熟悉的位置。

  “这不是刚刚买酒的地方吗?”卡特低头轻声询问小碧蛇,“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地方我们刚刚来过的。”

  酒铺恰好开门,小姑娘似乎正要出门,她疑惑看向卡特:“先生您还要买酒吗?”

  “我,我,对,我还来。不,不是,我是想了想,认为还是不能放过每一个病人。”卡特认为小碧蛇不会欺骗他。

  小姑娘疑惑眼神看着卡特:“虽然我很高兴您能够回来医治我,可是我还是想冒昧问您,你是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