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奚缓神抬头,对上了两双亮晶晶的眼神,小宝宝“啊”一声,趴在了床边,“羞羞。”

  阮诺很是高兴,“哥哥,看来你遇到了很好的人。”

  “我的事儿,先不要和爸妈说。”

  阮诺一起还债是为了帮哥哥分担,而不是帮父母,“我知道。”

  自从高中毕业,父母哭着说家里很穷让她出去打工。

  而大哥什么都不用做的躺在家里花钱,分一点给她都可以够上学的花销。

  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彻底放弃了期待,“让我供大哥在家玩吗?”

  “你胡说什么呢,你大哥在家是研究怎么创业。”

  阮诺很开心哥哥变了许多,过去总是劳累的样子,长年累月的辛苦,脸色苍白,“哥哥,谢谢你。”

  阮奚找理由起身出门,羞的不理两人了,“我去看护工。”

  只是一出门,他发觉有一个高大的保镖仿若门神一般守着,弯腰沉声问好,“夫人好。”

  “我…我去找个护工。”

  小美人指尖缩了缩,不适应有人跟着,“你歇着吧。”

  “不行,先生说了,要寸步不离。”

  他满是疑惑:“为什么要跟着我,年年在里面。”

  “先生只说跟着您。”

  鉴定完毕,是亲爸。

  “我说,不要跟着我。”

  小美人一步一回头,“算了。”

  他只能把自己对护工的要求交给保镖,转头回病房了,写下便签,让他找人买一些日常用品上来。

  门关上,保镖像个沉默的门阻器,继续守着。

  阮奚进来时洗了脸,走进屋子时,看到阮诺靠在枕头边上,目光温柔,唇瓣泛白,“哥哥,你这些年太辛苦了,以后不要理他们了。”

  是阮诺想了很久的话,一直想说给哥哥听。

  小宝宝睡在床尾上,样子软绵绵的,毯子盖着小肚子,omega坐下来,“我知道的,这些事情哥哥会想好,你只要安心读书。”

  他声音放轻,漂亮的眸子看向她,“诺诺,你想去国外留学吗?”

  两人各有打算,阮奚既然答应了原身,就会好好的给妹妹铺路,让她完成自己的梦想,“R国有几所学校的专业不错,你回学校后,可以和老师聊一聊。”

  从小阮奚就是三兄妹里最出色的一个,阮诺知道阮奚在成长路上都放弃了什么,家人对他最狠心。

  年幼的阮诺听到父母卖子的聊天,偷偷告诉刚刚高中毕业的哥哥,让他快点跑。

  后来,哥哥一个人在城市里努力生活。

  她最心疼,“哥,你呢?”

  “你可以回学校读书的,只要准备报名考试。哥哥这么聪明,不应该放弃。”

  “不急。”阮奚温声安抚她,“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哥哥还在录综艺,说不定就成了大明星呢。”

  阮诺不知不觉的哭了,即便一个人摔断手臂时都没有怎么疼,抱着哥哥,脸颊埋在肩膀上,“哥,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

  阮奚不太会安慰人,他慢慢的拍着背,有些像哄小宝宝一样,“小诺,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他不会让小说里的情节重演,更不会让善良的人伤心,“明天我就要回去录制了,今天哥哥陪你。”

  亲人是神奇的存在。

  阮奚不是原身,同样感受到了温暖。

  如此单纯的担心一个人的情绪,他很少遇到,在过去交友范围狭窄,又被背叛,很难再付出真心了。

  阮诺不好意思的擦眼泪,“哥,你真好。”

  小宝宝在床上翻了一下,小脚脚踢着床尾,发出轻响,两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年年也好可爱。”

  阮奚眸色温柔,忍不住去摸了摸小肚子。

  “是啊,见到他的都说可爱。”

  …

  H市,城东。

  Alpha很少踏足这里,即便是谢氏接手策划开发案时。

  这只是一块很小的地皮,熙熙囔囔的挤满了老城区的居民,而在角落里,遍布着各类的借贷公司。

  谢宴辞眉眼漆黑,阳光打在他身上,投射出的确实森冷的阴影,像冰块散发着寒气,阻隔所有好情绪的产生。

  显而易见的,他生气了。

  特助忍不住的离远了一些,即便是beta,也能闻到几分信息素,老板的压迫力太强。

  打工挣钱真不容易。

  特助擦了擦鼻梁上的汗,看谢宴辞眼也不炸的踢开借贷公司的门,长腿施着力道,把门踢扁了一块。

  忘了。

  这位爷从小练习各种散打课,更有老爷子安排人手随机进行殴打,简直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Alpha。

  “老板,这就是借贷公司。”

  特助抱着资料,看谢宴辞面无表情的跨进去,声音更稳重了一些。

  他只是一个beta啊。

  赚钱好难。

  “每个月,他们会固定用电话,上门讨要的方式催债,据我了解,前两天,小少爷也被吓到过。”

  借贷公司没有什么正经业务,大部分客户都是冤大头,拿着超额的高利益,整天带着一群人晃晃悠悠的招摇过市。

  他们中午刚喝完酒,醉醺醺的,“你谁啊。”

  黑发黑眸的Alpha一身黑衣,他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张自己的名片,气息浓结成冰,“我来还钱。”

  他清清淡淡扫了扫周围的几个人,旁人看了或许感觉表情好看,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很不高兴,“谢家,谢晏辞。”

  “谢家?骗我的吧。”

  那人往回走,捏了捏名片,他推着喝醉的老大,“大哥,谢家来还钱。”

  “什么谢家。”

  谢宴辞始终不急不慢的,骨络分明的指结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他指尖翻了一下,压在边角压开,“你看看我是谁?”

  一刹那,啤酒全倒在了两人的脸上,他随手往角落的柱子上一扔,迸射出墨绿色的碎片,“绑起来。”

  谢宴辞坐在黑色皮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向被捆绑的这些人,黑暗笼罩着他,视线阴沉可恐。

  “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