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吻我了”

  草地立着一张野餐用的矮木桌, 几乎掩映在松树林里。

  沈煦川将烤好的牛肉和鹿肉摆在桌上,还有炸鱼,热玉米饼, 煎香肠, 以及野蔷薇浆果酒。

  若是以前有人问许青沉, 除了赛车方面沈煦川还有哪些本领。他肯定答不上来,现在有了答案,沈煦川还会变魔术。

  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戏法似的搞来这么多美食,冷食热食都有,几乎是按照许青沉和小九斤的口味来安排。

  许青沉对沈煦川有了些钦佩之意, 以至于对方指使他把牛肉捣成碎渣他都没拒绝, 老老实实地把活干完。

  天色暗淡下来,许青沉点亮一盏夜灯, 旁边放了一个驱蚊神奇。

  两大一小围坐木桌,屁股底下是凉席, 凉席底下是青青绿草。

  在群星闪烁的天空衬托下, 许青沉从沈煦川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异样的美。

  沈煦川在喂小九斤吃东西, 九斤放松地坐在他怀里,他用小勺喂孩子吃捣碎的牛肉, 时不时抬起头来, 冲着许青沉微笑。

  许青沉心里想:笑得这么甜, 小心捏红你的脸!

  “奔奔, 吃唔..”九斤伸出短粗的小手指, 指了指桌上的果酱。

  沈煦川拿起果酱抹在白面包上, 掰开一小块递到女儿嘴边, 女儿张开嘴, 开心地咬住,然后发出满足的笑声,像百灵鸟在唱歌,因为很开心,总是在沈煦川怀里扭动,两条小腿伸直或弯曲。

  许青沉难得的主动挑起话题:“为什么叫你奔奔?”

  沈煦川说:“这是我小名,家里人都这样叫,小九斤耳濡目染,她学会了,她喜欢这样叫就随她去,正好能跟你区分开,不然她叫爸爸,咱俩都分不清她想找谁。”

  许青沉微一点头,表示很认同这番话。

  “奔奔,很好,人如其名,笨蛋。”

  “去你的吧,”沈煦川小声埋怨,“要不是有九斤在,我和素质又远了。”

  “笨蛋,给我倒杯果酒。”

  “你是真的烦人。”

  “当然,早说不是仙人了。”

  “呵,一点也不好笑。”

  ....

  晚上九点多,周围掀起片片野光,远看很像萤火虫,来这里露营的不止有他们三人。

  九斤吃完晚饭就开始犯困,许青沉把她抱进帐篷里,让她躺在柔软的毯子上面,身上盖着小棉被。

  许青沉学会了一首儿歌,每天晚上都要唱给九斤听,九斤喜欢他缱绻呢喃的低音,仿佛有一双强大的手温暖了她的小心脏。

  “有爸爸在身边,你不用惧怕黑暗的夜晚,也不用担心未知的明天。”

  许青沉在孩子的额头落下一吻,看着女儿睡熟的小脸,这一刻,似乎理解了什么是责任。

  帐篷的帘子被人拉开,在外面疯够的沈煦川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那种不容忽视的喜悦的氛围感。

  沈煦川跪爬着凑到许青沉的背后,温热的气息扑在男人的后颈上,语气十分快活:“老许!我刚刚在那边碰到喜欢同一个乐队的粉丝,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很有名的失控玩偶乐队。”

  许青沉明显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说出了那句久违的口头禅:“你小点声。”

  “你怎么啦,一直爱搭不惜理的样子,”沈煦川顽皮地把脸从许青沉的左肩移到右肩,“难道你还在为卖艺的事生气?”

  许青沉懒得搭理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儿的脸上。

  沈煦川笑道:“一分钱没挣到,伤你自尊了?”

  许青沉微微侧目:“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容易破防。”

  沈煦川怼了男人的后背,嘴里嘀咕:“傲慢的家伙。”

  许青沉不以为意,掀开碍事的衣物,躺在了女儿的身边。

  他第一次挨着九斤睡觉,他能听到孩子一来森*晚*整*理一回的呼吸声,他把手放在女儿的肚子上,那里吃得鼓鼓的。

  脚下不断传来“沙沙”的声音,他知道沈煦川在脱衣服。

  沈煦川把外套和裤子全部脱掉,只穿了短袖和舒适的短裤。

  许青沉随意地瞥一眼,看见两条又白又直却很坚实的大长腿,立马回忆起过往的某些片段,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微哑:“你不冷吗?”

  “不冷啊。”沈煦川说完就凑过来,没有去九斤左边的空位,而是挤在许青沉的身后。

  许青沉侧躺着,脸对着九斤,后背完全暴露给沈煦川。

  “滚去另一边。”许青沉拿出冰冷警告的态度,试图吓退身后的人。

  沈煦川一点也不惧他,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也就嘴上厉害。

  “别这样老许,你的外套分我一点。”沈煦川低声笑,扯过许青沉身上的外套,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我穿的少,大腿根冰凉,不信你摸摸。”

  “......”许青沉心里默念,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

  快点来个神仙或者道士把身后的妖精抓走。

  帐篷的宽度正好可以容纳三口人,沈煦川硬生生躺在了许青沉的背后,导致他不得不把小九斤往帐篷边缘挪一挪,自己再往九斤的方向靠近。

  沈煦川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仅抢他的外套,还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真好,许仙儿身上有阳光留下的香味。

  两具温暖的躯体挨着,久违的悸动萦绕在他们心头。

  沈煦川虽然如愿以偿地抱住了男人,但是他的手指尖在发颤,心里十分忐忑,他害怕许青沉对他凶,无情地把他推开。

  他表面好像很坚强乐观,其实心里还是脆弱的。

  如果许青沉真的把他推开,哪怕是用胳膊肘轻微地抗议,他该怎么办?

  还好许青沉没有,可能是忍了又忍,终究是不忍那么对待他,放任了他的小动作和勾引人的小把戏。

  遐想使沈煦川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地松弛下来。

  “老许..”沈煦川软乎乎地叫,抱着许青沉腰身的那只手更紧了,“你真好,你哄九斤睡觉,我来哄你。”

  他的腿和脚丫总是不老实,可能觉得冷,试图往许青沉的腿缝里挤。

  许青沉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一阵酥痒的快感集中在背部,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衣服的阻隔,这种感觉会驱散人身上的疲惫。许青沉压住那股不知名的热量,控制情绪说:“别说蠢话。”

  沈煦川的脸埋在他的颈后,轻微打个哈欠,说话带着软糯的鼻音:“什么蠢话,我说真的,我要哄你睡觉。”

  说话间,沈煦川的手做出轻拍的动作,就像哄孩子那样。

  “嗳,许仙儿,海丝特说你会长久的留在C市生活,你现在属于事业稳定,居住点稳定,孩子也有了,你仔细想想,你还缺什么?”

  他话里话外的暗示,不要太明显。不止如此,他还用脚趾轻轻地戳着许青沉的小腿,一下一下的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我很容易满足,有这些就够了,保持现状最好。”

  说完,许青沉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闭嘴。

  沉默会令人胡思乱想,沈煦川认真地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讲,但又难以启齿。

  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开始绷紧,仿佛有一根生满铁锈的锥子扎进他的心脏,压迫得内脏紧张,惶惶不安。

  “许青沉,你想不想知道,当初症状发作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去找你,后来又为什么离开...”

  许青沉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心里迅速盘算着,如果自己点头答应,那么按照沈煦川滔滔不绝的演讲风格,这一晚上他俩都别想睡觉。沈煦川温热的身体一直在考验他的理智,他不想在孩子面前做出奇怪的事,于是努力酝酿出点睡意,一口回绝:“不想。”

  沈煦川:“......”

  沈煦川生气又无奈地叹息:“好吧好吧,出来玩就不应该翻旧账,我们来日方长。”

  时间随风流逝,夜灯因为用电过度而变成了微弱的暖黄色。

  耳边的呼吸声均匀,温暖,有着令人心安的频率。

  沈煦川稍微抬起头颅,试探性地摸了摸许青沉的脸,发现对方呼吸的节奏未变,便大着胆子慢慢低头,吻住了男人的耳垂。

  这应该是许青沉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就像他的心肠那么软。

  最要命的是,他的心只对一个人软。

  “许青沉,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

  次日清晨,景区的太阳似乎比城市的太阳上班时间要早。

  四点多天蒙蒙亮,沈煦川爬出帐篷,精力充沛地围着人工湖跑两圈,然后回到吉普车和帐篷附近准备早餐。

  他提前备好牛奶和面包,还有许青沉爱吃的海苔寿司。他干起活来轻巧又迅速,一点不觉得麻烦,快乐的像只早起筑巢的鸟儿。

  帐篷里忽然出现几声异样的响动。

  沈煦川转头看去,帐篷的帘子被拉开,许青沉抱着睡眼惺忪的女儿快步走出来。

  若不是许青沉性子沉稳,估计可以用跑的。

  “有虫子。”在沈煦川疑惑不解地注视下,许青沉灰着脸憋出三个字。

  沈煦川无语至极,撸起袖子往帐篷走,路过许青沉身边时,说:“瞧你那点出息,闪开。”

  许青沉抿紧唇不说话,抱紧九斤跟在沈煦川后面。

  沈煦川一马当先进入帐篷,弯腰翻找,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能在毯子下面。”许青沉好心提醒。

  沈煦川顺势掀开毯子,果然看见一条无害的爬虫。

  “就这?”沈煦川不可置信,嫌弃地瞥一眼大惊小怪的爷俩,然后用手抓起那条多腿的爬虫,好奇地研究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条蜈蚣,还是一条未成年的蜈蚣,小可爱,这么可爱的生物竟然会遭人嫌。”

  许青沉看得头皮发麻:“你能放下它吗?”

  “不能!”沈煦川嘴角浮现一抹坏笑,抓住那只蜈蚣慢慢站起身,“来,老许,或许能激起你的创作灵感。”

  “沈煦川,你不要命了。”

  许青沉抱着孩子往后退。

  沈煦川钻出帐篷,像恶魔一般步步紧逼,“想不到啊许画家,你还怕虫子,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画比这恐怖多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的画可没有这么多条腿。”

  “可是你画过一串人头!”

  “我画头可以,它长腿就不行。”

  “我的天,大自然要围着你转吗?”

  “......”

  许青沉无言以对,别开脸,不愿意去看沈煦川手里的东西。

  他不怕爬行动物,相反,他喜欢蛇或者是蜥蜴,他经常画美杜莎,但受不了腿多的生物。

  沈煦川偏偏不遂他的意,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弱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思忖了片刻,沈煦川提出一个条件:“老许,你亲我一下呗。”

  这种要求不需要动脑子思考,许青沉毫不犹豫地勾勾手指,厉声道:“把那玩意扔了,你过来。”

  沈煦川本来没抱希望,想不到竟然威胁成功了!他立马放生爬虫,两步飞到许青沉面前,“你真的...唔..”

  话还未说完,许青沉臭着一张脸抓住他的衣领往前拽,然后张开嘴,惩罚似的咬住了他的上唇。

  咬一口,立马松嘴。

  沈煦川都来不及享受,只能靠唇瓣那轻微的刺痛感来回味。

  天生容易被满足的他还是开心的笑了,”老许,你吻我了。“

  许青沉纠正道:“那是咬。”

  “我不管,反正你的牙齿碰到我的嘴唇了。”

  “.....”许青沉赶忙用手捂住九斤的小耳朵,“小疯子,你说什么呢。”

  “事实。”沈煦川抬起下颌,“对吧,小九斤?”

  九斤拍拍小手,欢呼道:“虫虫,虫虫...”

  她咿咿呀呀的童音使清晨显得格外欢快,仿佛春天已经来临。

  虫虫立功了。

  草原音乐节两点准时开始。

  现场人山人海,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共同欢呼,好多人拿着各种乐队的旗帜挥舞,还有抱着吉他等待偶像签名的乐迷。

  这种场景让许青沉想起那次在C市举办的赛车运动,他当时是抱着好奇心去找沈煦川。没错,他就是为了沈煦川,他从不欺骗自己,但是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沈煦川。

  如果跟对方说自己去看赛车,凭借沈煦川那‘自恋’的性格,指不定怎么作妖呢。

  “老许,走走走!跟紧一点。”

  沈煦川一只胳膊拖住九斤走在前面,另一只手拽着许青沉的衣袖,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通过安检,终于抵达靠近舞台的贵宾区。

  距离舞台只有五米远,这样可以方便沈煦川为自己喜欢的乐队加油呐喊。

  他是如此的兴奋,小九斤同样的兴奋,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笑。

  许青沉负责观察,进来后眼睛就没闲着,左看右看,发现周围的人几乎都像沈煦川那样年轻充满朝气,嘴里高喊“某某摇滚乐手或某某rapper牛逼”这样的话。

  音乐节随着众人的欢呼声逐渐热闹起来,人与人说话要脸贴脸才能听见。

  “哇呜!老许!”

  轮到沈煦川喜欢的乐队上台,他激动地握着许青沉的手向上蹦,连带着怀里的小九斤。

  “老许!跟我一起喊,跟着大家一起喊,失控!失控!失控玩偶!”

  许青沉:“......”

  他不想失控,他想稳重。

  不管沈煦川怎么带节奏,周围的人蹦出去多少米,许青沉说什么也蹦不起来。

  他觉得这样太傻了,这样下去脑浆会蹦出来。

  周围都是青春的力量,他能体会、理解,但无法融入其中。

  他找个机会凑到沈煦川耳边,尽量抬高嗓音:“水喝多了,我去厕所。”

  “我陪你去。”沈煦川立刻脱离乐迷的身份,一脸紧张地看着许青沉,似乎怕他生气或者离开。

  许青沉不想扫兴,他喜欢看沈煦川快乐的咋呼,也喜欢看见女儿凑热闹的笑,有意舒缓了语气:“你不用管我,继续在这里蹦,我去洗手间。”

  “你能找到吗?”沈煦川贴脸问,“我怕你走丢。”

  许青沉眸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逞强道:“丢不了,结束去帐篷那里找我,看住小九斤,别玩疯了把孩子扔下。”

  “放心吧,不会!小家伙六个月大的时候就跟我走南闯北了。”

  “.......”

  许青沉根据安保的指引,挤过人群离开现场。

  他顺利地找到洗手间,又顺利地从里面出来。

  他站在围栏外面往里瞅,隐约在人群中看见了沈煦川的身影,这家伙激动的把小九斤举起来了,一阵欢呼后又把九斤稳稳地抱在怀里。

  摊上这么个爱玩的爸爸,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幸运。

  许青沉宛若一尊洁白的雕像伫立在围栏外面,视野宽阔,神情悠然自得而神秘。他的气质太另类,身上散发出的情绪与音乐节欢呼的人们格格不入。

  不怕帅哥高,就怕帅哥又高又不驼背,他站得笔直,像巨人那样观察着狂欢的人类,很难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一个男人独自踌躇许久,终于决定上前搭讪。

  “你好,是许老师吗?”

  许青沉闻声转头,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手里拿着一款相机,肩上背着黑色双肩包。

  眼镜男笑了笑,再次开口:“许老师,我想我应该没认错人吧。”

  “我不是老师,”许青沉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自己,“我是许青沉,你没有认错。”

  “你好,许先生,”眼镜男反应很快,“我是XXX传媒的记者,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您,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聊聊吗?”

  许青沉往围栏里的人群看一眼,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他跟男记者往自家的吉普车方向走,过程中,男记者总是试着跟他搭话,问些没用的问题,他不太想说话,只发出“嗯”或“不”这样的字眼。

  男记者后来识趣地闭嘴了。

  回到帐篷附近,许青沉就好像到了自己家,找来两只户外椅,邀请男记者落座,还把仅剩的冰柠檬水分享给对方。

  男记者接过柠檬水连连道谢,用余光观察他的神色,衣着,还有样貌,觉得他真的不太一样。

  “你想跟我聊什么?”坐下来后,许青沉叠起一只腿,身上的白色潮流卫衣一点也不耽误他散发艺术家该有的气质。

  男记者面带笑容道:“您别多想,我们随便聊聊,我不会瞎报道的。”

  “随你。”许青沉才不在乎呢。

  “那好哈哈..”男记者干笑两声,“许先生,能问问你的真实年龄吗?网上的年龄可能不准确,大家都在探讨许仙儿的真实岁数。”

  许青沉思考地蹙起眉头:“三十一..不对,我女儿刚满两周岁,我应该是三十二,没错,三十二周岁。”

  男记者有些惊讶:“您..您有孩子了?”

  “是啊,”许青沉的话带有明显的轻蔑,“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您爱人...”

  “没有。”

  “哦..那..”男记者第一次采访这样的名人,有点接不住许青沉的话。

  许青沉忽然换了种语调:“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哈哈,是的。”男记者只能干笑,在记事本上刷刷刷地记录重点。

  “你问点别的。”

  “我问什么您都会回答吗?”

  “看我心情。”

  “......”男记者心里吐槽,果然是古怪的尽头。

  男记者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评价许仙儿的特别之处就是他一视同仁,不是单单瞧不起张三或李四,而是全都瞧不起。

  “跟您说实话,”男记者暂时合上了记事本,“我是无意中发现了售货亭挂着的一幅黑白画,上面有你的签名,我听售货亭的阿姨形容,感觉就是你本人,今天想来音乐节现场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见到你了。”

  许青沉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嗯,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那是当然!”

  男记者站起身,显然是想结束采访。

  许青沉并不讨厌他,礼貌地朝他伸出一只手:“回去蹦吧,其实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不会,聊得很多。”男记者抓住他的手,心跳忽然快几拍。

  这可是许仙儿!很少接受采访,握住他手的人能有几个?

  男记者一时心中澎湃,莫名其妙的化作迷弟,像个超级粉丝那样热情地拥抱住许青沉。

  “许画家,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今天很高兴见到你!”男记者激动地说,“祝福你和你的孩子,希望你以后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

  一句祝福孩子,打消了许青沉想把人推开的念头,“谢谢你,我替女儿收下你的祝福。”

  “哦!原来是女儿,我还是想知道,您真的没有结婚吗?”

  “没有。”

  “那您有喜欢的人吗?”

  流畅的对话戛然而止。

  男记者感到疑惑地放开了许青沉,抬起眼眸,对上了许青沉诡谲而带笑的目光。

  他性感的薄唇微启,对男记者说:“你回头,往那边看。”

  男记者下意识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火龙果色牛仔外套的男人抱着一个带黄色棒球帽的小孩快马加鞭地往这边赶,身上仿佛缀着团团火焰。

  隔着老远,男人就发出质问:“带眼镜那小子,你的手放哪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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