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不见,向来冷静的慕挽辞,彻底慌了神。
因为人潮拥挤,想要找一个小孩太难。
“卫…卫念。”她声音发颤,一时间狠狠的抓住阿梧的手,喊着卫念。
已经注意不到阿梧被她抓的皱起了眉头。
“殿下…”卫念也急,想要安抚慕挽辞几句,却在发出声音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才混乱中,卫念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全部都放在了慕挽辞的身上。
虽然知道小主子更需要保护,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很难改。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阿越已经不知道被人群冲到哪里去了,廖洋怕是跟她一样,却反应比她快了一些,已经先一步去找阿越了。
可到底,也是她们的失职,万万不能再护不住殿下和小主子了。
“殿下,我们先送小主子回去,廖洋一直在找,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试图说服少见慌了神的慕挽辞。
好在,短暂的失去理智后慕挽辞还是冷静了下来。
卫念说的对,她不能让阿梧再有什么闪失。
她抱着阿梧,在卫念的陪伴下离开挤挤挨挨的人群,直奔投宿的客栈。
一路很稳,阿梧也乖巧的抱着她的脖颈,把小脸埋在她的胸前,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阿娘,姐姐呢?”
慕挽辞很急,又不能多说什么,便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姐姐贪玩,阿娘一会儿就找她回来。”
“阿梧别怕,姐姐很快就会回来。”
心中也不停的在念叨着,阿越很快就会回来…
直到阿梧交到知渺和乳母的手中,慕挽辞停止了念叨,急切的往外走去。
甚至都没来得及告知两人发生了何事。
还是跟在后面的卫念把缘由说清楚了,然后去追失魂落魄的慕挽辞。
抱着阿梧回来时,慕挽辞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波及到她,一路强忍,可却在出了客栈,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阿越的时候,彻底崩溃。
红着的眼眶,强忍着不掉的泪水。
卫念看到这一幕,心中内疚的厉害。
以后,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小主子放到第一位,若是除了什么差错,这是要殿下的命啊!
带着这样的情绪,卫念直直的跪在了慕挽辞的身前:“都是奴婢的错,请殿下责罚。”
比起责罚更重要的是找到阿越,慕挽辞下意识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让卫念起来,颤着音说道:“阿越向来顽皮,许是碰到什么好玩的就被吸引走了,卫念,一定要找到她。”
慕挽辞嘴里含糊的说了好几遍,便与卫念一起离开的客栈。
虽然慌不择路,但慕挽辞心中隐隐有答案。
武婢和特使大多都出去寻找了,阿越不见的时间又很短,很大可能现在已经找到了。
只是她没见到人,就定不下心来。
等在回到方才的地方,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开,方才官兵发告示的也没什么人了,选后大典的字样就那么明晃晃的放着,慕挽辞却视若无睹。
因为看一眼,她会更加的自责,便强迫自己不去看。
而在她身后的卫念不清楚,下意识瞥了几眼,看到选后大典四个大字的时候,瞪圆了眼睛。
看着慕挽辞微微弯着的腰,有些明白刚才为什么慕挽辞会突然停下。
原来是…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告示,随后便紧跟着慕挽辞而去。
一路走向码头,之后两人又分开寻找。
两个时辰,走了大半座城还是毫无消息。
三月的幸城已经开始炎热,卫念看着浑身沁着汗的慕挽辞,忍不住劝道:“殿下,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奴婢…”
“不用,找不到阿越,我坐不下。”
确实坐不下,甚至连回答的时候慕挽辞都没停下脚步,说完之后便离卫念几步远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阿越。
失而复得的阿越,生怕再次失去了。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唯独还剩下一个地方…
慕挽辞只思索了一瞬,便往城东而去,那里是幸城新都。
这里的恢弘程度比上京更甚,宫外高墙层叠,据说最远的一道靖远门到御门需要步行一个时辰,防卫极严。
而慕挽辞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她也不信,阿越会跑到哪里去,可是…她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除非阿越被…
她不敢再想下去,尽管脸色苍白的很,慕挽辞还是坚持往东走。
临近新都不远时,慕挽辞才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高墙…
“殿下!”
再次往前踏去的时候,身边传来的廖洋的声音。
慕挽辞下意识的露出笑容,以为阿越会在廖洋的身边,却没想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殿下…”
“阿越呢?”慕挽辞打断道,眼神还是不敢相信的往外面看切。
廖洋低了低头,沉默半响才说:“小主子,被人带进宫门了。”
“被谁?!”慕挽辞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冲到的廖洋的身前大声问道,甚至着急的抓住了廖洋的衣襟。
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坤泽该有的力气。
廖洋清楚慕挽辞心中多急,可她…无法确定那人是谁,而且新都城门犹如铜墙铁壁,她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更别说是有把握带阿越出来。
可身为书院特使,是慕挽辞身边战斗力最强的存在,她不去,更没有人能为慕挽辞分忧了。
“殿下,少主还小,进到里面去多有可能是…”
虽然越国已破,叫慕挽辞殿下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尊称,可身为紫雾书院的主人,慕挽辞的性命却是比越国长公主还要尊贵的存在,而阿越身为少主,有些话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但知道了阿越去处的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静,看着新都城门,直言开口:“内侍,我清楚的。”
“上京皇宫中许多内侍,就是在阿越这个年纪被卖进宫中。”
慕挽辞自小生长在皇宫之中,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内情呢?
进入宫中后,小内侍会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让人几乎不会分化成乾元,多数都是分化成中庸,只有本该是坤泽的人能够安然无恙,若是几个命不好的分化成乾元,等待的就是发配出宫,可能是皇陵,也可能是行宫之中。
可因为长期服药,就算是分化成乾元也不会是个正常乾元,性格体态都有变化,甚至信香也几乎没有,所以更多的是成为权贵的玩物。
“廖洋,我要进宫。”
“阿越…阿越不可以成为内侍。”
“殿下…”廖洋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声的喊了一句。
慕挽辞回头看她,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她又哭了。
这几个月…
不,是走上寻找江肆的路上之后,她经常会在没人的时候哭,有时是因为找不到江肆,怕她死了,有时是内疚自己扔下阿越和阿梧。
起初并没有感觉,时间久了她发现哭过之后,眼前总是会变的十分模糊。
她看不太清楚廖洋的表情,但清楚的听到了她说的话:“殿下,属下先进宫查探一下情况,找到少主。”
身为暗使,廖洋的轻功了得,就算新都再是铜墙铁壁,也可以来去自如。
只是若带上阿越,必然会冒险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慕挽辞为此涉险。
阿越对慕挽辞来说异常重要,可对廖洋来说,比不上慕挽辞的万分之一。
再有就是,慕挽辞此行必然没她的速度快,虽然说出来有些大不敬,廖洋还是要说:“殿下,您若想要进宫,属下清楚并非难事,可宫中之人没有一个知道少主的身份,耽搁下来那便…”
此话正中慕挽辞的心尖,她表情微变,嘱咐道:“小心行事。”
“好。”廖洋应下声来,又指挥着身后的两位特使保护在慕挽辞的身侧,才进入宫门当中。
本以为的铜墙铁壁,在进入时却十分容易。
廖洋下了城墙左右看了看,打晕一个内侍换上衣服,探听了许久,才知道今日寅时会给刚刚入宫的小内侍们第一次灌药。
廖洋看了看时间,是来得及的,便直奔内廷阁。
一路躲着禁军到达内廷阁谎报了首领内侍的话,才把一众刚刚入宫的小孩带走。
人群里,确有阿越。
她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但也知道哭没有,便安安稳稳的跟在后面,没注意带走她的人就是廖洋。
直到快到外廷时,廖洋看到了一个躲避不及的人。
此人正是苏洵曾经的副将,如今的禁军统领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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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上,江肆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中拿着待嫁新娘名册正在与苏洵吐槽。
她离开了有一年之久,本以为回来时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苏洵和叶婵把幸城护的好好的,新都即成,江肆也怕打草惊蛇,攻下西陲几座城池之后,便班师回朝。
她一切如常,对慕舒阳论功行赏,犒劳将士,对南宫媗也是如此,甚至如愿的把她放到了此次待嫁新娘的名单当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靖远军的将士们,竟然也有几人把要把家中坤泽儿女送进宫中。
“这几位,你重点观察一下,这段时间你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在寻我,许多事都疏忽了。”
苏洵凝眉,看着熟悉的名单十分不解。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是她外出征战,叶婵留在上京明面上安抚越国余下朝臣,实际上是监视慕舒阳和南宫媗两人,证据收集也有不少。
可却在江肆回到簇城找她时,戛然而止,江肆不让继续了。
回到幸城后积极督建新都,叶婵也从上京被召回。
“陛下到底是何意?”她只会打仗,弯弯绕绕的她不懂,既然慕舒阳和南宫媗行此举,那杀了就是。
为何还要封王进宫?
“如今已经不比从前,你可知我在西陲的这一年时间里,慕舒阳收买了多少越国朝臣?上京如今还是姓慕。”
“封她异姓王,也不会是让她以为,我奈她不和。”
“你信不信?不久之后恐怕她还会自立为皇。”
“属下…臣不懂!”
苏洵眉头越拧越深,可脑子还是没转劲儿,就听到宫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年猪都是要养肥了才能宰杀,苏侯生在北境难道不知?”
“虽然话糙了些,但就是这么个道理。”
说话的人是蓝钰,在这宫中她依旧一声黑衣沙笠,见到江肆也不行礼。
苏洵在看到她一眼的时候,便觉得这人心术不正,奈何她又是江肆的救命恩人她只能收敛自己,站起身来有礼的喊道:“蓝小姐。”
蓝钰微微福身,继而坐到了江肆的身侧。
江肆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选秀名册递到她的手中。
“看看,觉得自己有没有对手?”
名册中都带着适龄坤泽的画像,蓝钰草草看过,最后在南宫媗的画像上停顿住。
“如何处理慕舒阳,我倒是清楚了,可对待这南宫郡主,陛下可是动了恻隐之心?”
蓝钰的这句陛下不比旁人,多是调侃,苏洵一听便面色不好看起来,江肆倒不觉得有什么,而是接过画册说道:“我若选中了南宫媗为待嫁新娘,南宫骁必然会来。”
“自从老南凉王逝世,南凉王府一直低调行事,久居南凉都城,可是不好动手。”
“再则…南宫媗未必那么干净,倒时难受的也是她。”
江肆轻轻一笑,蓝钰也跟着笑。
只是她的笑声并不算好听,笑起来更是有几分瘆得慌。
苏洵皱了皱眉,不爽江肆与她打哑谜,在她看来,慕舒阳和南宫媗如此害人,就该杀了。
“苏洵,你别莽撞。”
“有你的动手的时候。”
苏洵的小动作没逃过江肆的眼睛,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楚她如何想,她何尝不想呢?只是还不到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收网,慕舒阳和南凉王府都损失太小了。
“选后大典前日,苏洵你便前往南凉…”话未说完,江肆便看到的内侍出现门口,低头俯身眉眼低顺的说道:“陛下,门外裘统领求见。”
江肆和苏洵对视一眼,大手一挥对内侍说道:“宣。”
“诺。”内侍退了下去,不久后裘寒压人上殿。
门外还站着一群不大的小孩。
“启禀陛下,此人在内廷阁挟走了刚刚入宫的内侍,在大正门被臣抓到,便扬言…是您的故人。”
“哪位故人?为何不抬起头来。”江肆话音落下,廖洋便抬起了头。
江肆仔细的打量了她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这长脸。
跟在慕挽辞身边的暗使。
紫雾书院的暗使江肆是了解过的,她知道廖洋也该是轻功了得的人,紫雾书院能够凌驾在各国之上也必然是有一定能力,廖洋若是想,这新都她可以横着走。
却偏偏要被裘寒抓住。
她的目光放在门外的小孩身上,那些孩子最大的也就八九岁,小的不过刚会走路。
大的还好能够做些事情,小的就是纯粹闲养着,直到培养出有能力的人来。
江肆对选拔内侍的事情颇为不屑,可这却是上千年的历史,所以她便命蓝韶亲自把关,把最有可能分化成乾元的孩子放到禁卫营中,不学那些个之前的规矩。
可裘寒却说,都是在内廷阁带来的。
“朕说过,要把选入宫中的孩子送到太医阁,都当做没听到吗?”
她声音不大,却因为板着脸看起来十分的威严,久居高位江肆已经懂得如何震慑他人了。
而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内侍打了个哆嗦,直接就跪了下来。
“奴婢一时大意,手下的人竟然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
“你身为首领内侍,你的话可比朕好使多了。”
“奴婢不敢,请皇上降罪。”
“好啊降罪,自行去领三十大板。”
内侍一听这话直接呆住,江肆噙着笑看他,知道他是以为说了几句话,自己就会算了。
那怎么可能?
新都建成,内侍都是被叶婵从上京宫中遣送回来,不过是个过渡,她根本不想用这些人。
只是有时没个趁手的还真不行,尤其是眼前的这人,头顶上慕舒阳的帽子很大,很难不让她看出来。
内侍叫唤的声音,从议政殿一路传到了外面,她是被苏洵拖走的。
之后江肆才把注意力放到廖洋的身上。
“叫什么?”
“廖洋。”
“来我这新都,所为何事啊?”
回答时,廖洋一直都没有抬头,直到江肆问完这句她才抬起头,又转过去把目光放到那群孩子的身上。
“这里,有我想要带走的人。”
“那为何不带走呢?”江肆明知故问,廖洋诚实回答:“因为走不了。”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找到阿越,也因为打听过这里的规矩,她才敢来见江肆。
“这是我主人家…”廖洋的话还没说完,江肆便开口说道:“把她带走,还有…她想要带的人,也交给她。”
显然,一句主人家,就让江肆清楚了,廖洋来这一趟是为何。
她的手,在衣袖里止不住的颤抖,视线也向外看去。
那应该…可见了,她也认不出什么来,距离太远,又太陌生。
直到门外又有禁军来通报时,江肆才坐直了身子。
“陛下,宫门外有故人求见。”
“又是故人?今天你的故人还真多呢。”发声的是蓝钰,江肆撇过头去看她,又让人通传,不必进来。
这次的故人。
她知道是慕挽辞。
既然是为了孩子,那么她就亲手给人带过去。
她站起身,看都不再看廖洋一眼便往外走去。
身后跟着的人只有苏洵,蓝钰没跟来。
她却暗自松了口气。
选后大典的事情她已经昭告天下了,可说到底,不过是给蓝钰一个十分合适的身份,可这人总是在她身边。
也烦。
尤其是,还会碰到旁人异样的眼光时。
江肆可不想成为那些佳丽三千的皇帝,她这一生,心已经给出去了,没第二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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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慕挽辞等到卯时一过,便找到了宫门前。
时间太晚,她怕廖洋出不来,也怕阿越有什么闪失。
最重要的是,在外面的时间,太煎熬了。
她走到宫门外,却被禁军拦下,这些人都是这一年中加入靖远军的,自然不认识慕挽辞,还是原本靖远军中的人一眼看出来她,才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去告诉江肆,故人要见一面。”
去通报许久之后,慕挽辞才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大人小孩都聚在一处。
廖洋站在裘寒的身侧,江肆…
则领着阿越一同走过来。
慕挽辞顿时急切起来,顾不得有禁军揽着就要往前冲。
放行的禁卫见状吓了一跳,手臂一档,轻声的说:“殿下得罪了,还请退后一些。”
江肆登基为帝,这规矩自然是改了不少的,靖远军上下都在适应当中,生怕自己犯了错。
因此才这般对慕挽辞说。
他说完,慕挽辞果然恢复了仪态远远的看着江肆。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蓝钰。
江肆本是要开口说话,却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见是蓝钰又跟来,心下一沉。
这人,总是出尔反尔!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蓝钰,可这一幕在慕挽辞的眼里却是变了样。
低垂着眸,看都不想看。
只想把阿越找回来。
江肆站在她面前是,慕挽辞依旧低着头,眼中含泪。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反倒是站在江肆身边许久的阿越急了。
她一路被人带走,哭不敢哭,闹也不敢闹,刚刚见到廖洋时完全没反应的过来,已经被人牙子和深宫的架势吓傻了,这会儿看到慕挽辞就想往她的怀里钻。
可阿越是被江肆牵着手的,江肆没松开,她想钻也钻不进去。
急的阿越直接哭出声来:“阿娘!呜呜…她她…”
阿越的胆子向来很大,可现下见到了江肆却像是老鼠见到猫,慕挽辞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而想到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江肆。
她拉着阿越的手渐渐松开,抬手让人把廖洋放了,又低下头看着吵闹的阿越。
冷冷的说:“闭嘴。”
十分不温柔,甚至还有些凶,阿越瞬间撇嘴不敢哭了。
江肆的心终于舒展了一些,才又对慕挽辞说:“你的人,和孩子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新都宫门深,再来一次怕是不那么好离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含糊,眼睛看了看慕挽辞,又看了看阿越。
心中不由得感叹,长得…还真是像啊。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打算放人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小腿被轻轻的踢了一脚。
一转头没看到人,往下一些才看到气鼓鼓的阿越。
“不许你凶阿娘!”
“江肆…!”
两道声音分别传到江肆的耳朵里,震得她耳朵难受。
脸色仿佛比被阿越踹时还要可怕。
她自己也知道,看到阿越时心情极差,尽管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江肆却清楚的知道。
这孩子,和她。
好像天生的克星,她怕自己,却还是会忍不住的踹向她。
就像她,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却没法感受到亲近,甚至都不如见到慕挽辞时心中的那点涟漪。
也正是这样,她被这对母女误会了。
尤其是慕挽辞。
她的动作已经越过了禁军,踏入城门抱住了还未离开的阿越。
又是这般,江肆冷冷的看着,看她把阿越护在身后,更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显然对她十分防备。
东海过往之事,一瞬间又在江肆的脑海中回想起来,她不住的战栗,头痛欲裂。
踉跄几步扶住高墙时,她顾不得旁人大喊道:“蓝钰!”
蓝钰速度极快,谁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江肆的身边。
搀扶着,紧挨着,再旁人看来她和江肆的动作极为亲密,也正好谁也看不到,她往江肆的嘴里递了一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