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摸着鼻尖儿, 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脸恶心的不得了的模样，顿觉满腔无语。
不是，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灰原雄也是真的厉害, 以一己之力给他们带歪了。
艾莎默然地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张了张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算了，还是等他们缓一缓再说吧。
等两人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艾莎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灰原雄一脸莫名, 感觉好像是自己说错了话, 却又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便安静地缩到七海建人的身后。
夏油杰冷笑：“得把那个人找出来。”
五条悟捏着手指，咔吧咔吧作响, “找出来，捏死。”
艾莎：【……】
这俩人真的好奇怪。
她之前说有人不怀好意盯上了他们, 恐对他们不利，但这俩人怎么都不听, 嘻嘻哈哈全然不放在心上。
结果现在灰原雄只是打个比方说对方可能盯上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立刻就炸了。
她着实不是很懂啊。
艾莎幽幽叹气，【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也多亏了灰原雄的一句话, 这才把他们的抵触情绪全都调动起来。
“不就是个缝合线么！我一定能把人找出来。”五条悟说的信誓旦旦。
“23放心, 不用担心我们。”夏油杰也跟她保证。
艾莎：……不说还好，越说越是担心。
艾莎觉得还是不能只靠他们, 她也赶紧行动起来吧。
于是她就开始频繁穿梭在各种电子设备中，尤其最经常去的就是交通局的监控设备。
这年代的监控设备也是不少的, 只要他走了大路，就很容易被监控设备记录下来。
只要找到他的踪迹就好说了。
不止交通局的监控设备, 还有系统延申出去的面板，也可以是她的眼睛。
她有很多时间，只要让她抓到一次机会，就能掀开小脑花的真面目。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闲着。
他们都在用各自的办法找人。
但可惜的是都没什么好消息，不过这也在他们预料之中。
如果艾莎推测的没错，那个人能随时更换身体，那么他现在所使用的身体说不准就是才换的，一个才换的身体就算是查能查出来什么。
不过艾莎还真去查了，就是查的那具身体的信息。
虽然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她见过那人的长相。
每个人的证件上都有照片，只要有照片就好说了，除非那人是个黑户没办过证件。
艾莎按照记忆中的模样找过去，很快她就在整个霓虹找出六个模样相似的人。
因为当初天暗，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她只能一一排查，然后便发现其中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是她要找的人。
一个名叫鹿井棱的人。
这人原本就是个普通且拥有咒力的男人，不管是生活经历还是长相都十分普通。
似乎因为咒力不行，就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的上班，时不时玩点小游戏。
但前段时间突然出了一场车祸，出院之后就辞职不干了。
额前的伤疤也是车祸后留下的手术痕迹。
艾莎只觉得扯淡。
简直就是胡说，谁家做手术最后只在脑门留个缝合线的？
一般做手术为了美观都是尽可能在不起眼的地方缝合。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正好撞到了脑门，但这都两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不拆线。
反正艾莎觉得不可能。
所以这人一定是她要找的小脑花肯定没跑了。
但自从鹿井棱辞职之后，就再没了他的踪迹，虽然得知了他的身份，却也不好找人。
就只能随时注意着了。
艾莎觉得这人可真像个泥鳅，滑不溜手的。
但没想的是五条悟那边竟突然有了收获。
五条悟发来了消息，她就赶紧颠颠儿地跑了过去，就见他此时正在一个图书室里，还是那种很陈旧、明显有些年头的藏书室。
很大的一个藏书室，书架全都是木制的，显得有些古旧，书架上放了不少书本，还有些像装着档案的袋子，但整体瞧着还是挺干净的。
【这是哪儿？】
五条悟不以为意地说：“我家。”
艾莎：【？】
他什么时候回家了？过年的时候都没回来，怎么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我现在……要干嘛？】
“让你看那人的资料啊。”
【什么？】
那人的资料？那人的资料在五条家的藏书室？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五条家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个人，还能任由他在外面行走？
五条家应该不至于那么蠢吧。
五条悟抽出一份资料放在她面前道：“你看看这个。”
确实是一份资料，有关于加茂家的资料。
艾莎又是一阵无语，不是，你们五条家收藏加茂家的资料做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重点。
加茂宪伦——一个被逐出加茂家的邪恶咒术师。
关于他的资料寥寥无几，简单两句话就能概括了。
说的是他搞出来一个邪恶的实验，研究将咒灵和人类融合，创造出来了咒胎九相图。
艾莎看完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简直了，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资料上还附带一张黑白的照片，是个侧脸，但还是能看到额前的类似于缝合线的疤痕。
是小脑花啊。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一百五十年前，也就是说他至少活了二百年。
五条悟又陆陆续续地扔过来不少资料。
有些是御三家的，还有一些是咒术师或者诅咒师的资料。
人名、长相、甚至连生活的年代都各不相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额前的缝合线或者是疤痕。
这些人的资料鲜少有照片，不过都有一句关于外貌的记录。
这是一些有记录的，可能有些还没有记录的，所以肯定不止只有这些人。
【这些都是脑花……不是，那人的资料？】艾莎心里哇塞哇塞的，这可真是个人才。
五条悟疑惑地看了过来，“什么脑花？”
艾莎抿了抿小猫嘴。
嘴瓢了。
【没什么，我觉得他换身体或许跟脑门上的缝合线有关，那说不准他的本体就是个脑花呢。】艾莎看似开玩笑，实则认真道。
五条悟想了想脑花的模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噫——好恶心。”
艾莎恨不得冲出面板给他一个头槌。
都把答案摆在你面前了，你就只说一句‘恶心’？
——这界队友是我带过最差的一界。
艾莎：
不过五条悟虽然有点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那也是自信于他本身的实力，所以无所畏惧。
可毕竟他是号称除了性格之外堪称完美的男人。
他只是习惯了用拳头和武力解决问题，不是说他就没有脑子，他可是很聪明的人。
至于阴谋算计，虽然差了一些，但直觉敏锐。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股阴谋。
而且还隐约觉得这股阴谋是冲着他和夏油杰来的。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当回事，于是回去之后他就把自己查到的各种消息和根据艾莎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总结一下，跟夏油杰说了。
他一脸沉重地开口，“杰，那个变/态可能看上的是你的身体。”
夏油杰顿时脸都绿了。
“不一定吧，也许是看上了你的身体呢。”
夏油杰拒绝承认，并想把锅扣回到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无辜脸：“我是认真的！”
夏油杰扯起嘴角，冷笑：“我也是认真的。”
两人对视，眼神中的火花劈里啪啦直响。
艾莎捂住脸。
这俩人，认真不过三秒钟。
明明之前瞧着还挺认真的，不过很快就秒变三岁半。
五条悟难得认真，开始给他分析，“我之前在五条家中的资料中看到过，五条家历史上的六眼曾经有一次十分特殊的死亡，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杀掉了，动手的是一个神秘的诅咒师。具体情况不知，但只隐约记录了是一个额前有伤疤的诅咒师做的。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六眼也会死？”
【当然会死，毕竟六眼小时候也不过就是个特殊一点的小孩，哪有什么攻击力，又不是生下来就能灵活运用六眼。】
五条悟手上比了个‘枪’的手势，朝艾莎微微一挑，“bingo，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我推测那人抢夺别人的身体就会拥有那个人的咒术。”
夏油杰摸着下巴说：“那为什么不抢你的身体？六眼不比我好用多了。”
五条悟笑嘻嘻：“当然是因为他打不过我啊。”
连打都打不过他的人，怎么可能动他的身体，这不是找过来找死？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客气，听的夏油杰也冒火。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
“我比你弱？”
“那打一架试试？”
“好啊。”
轰隆一声巨响，夏油杰的咒灵再次闪亮登场。
艾莎第N次看到熟悉的场景，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幸好她现在没有实体，要是有实体的话，就照她现在叹气的速度，说不准老的更快了。
明明刚才还在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结果这俩人两句不合就又又又打起来了。
果然还是年轻，火力旺，脾气也暴。
艾莎抄着手看两人在咒术高专的操场上打的如火如荼。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正在上面上课，正好也瞧见了，俩人探头往下看。
灰原雄见状就毫不矜持地在上面大声喊加油。
然后就是诶哟一声。
艾莎怀疑他可能被夜蛾正道打了。
——孩子，好好上课才是正道，千万别跟你的前辈们学习啊。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学了干什么。
然后就听夜蛾正道的咆哮声传来，“五条悟，夏油杰！不要在学校内打架！”
人家就当作根本没听到一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轰隆隆地毁了周围一片地，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艾莎看着外面，摸着下巴点头。
这是把周围的地都给犁了一遍啊，这要是用来种地那真是太棒了。
想想把咒术高专改成菜园子的模样……
“你想什么呢？”
【想种地。】艾莎没回过神，张口就道。
打完架、神清气爽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什么玩意就种地，怎么就跟种地扯上关系了？
夏油杰善解人意道：“你是想在地上种花吗？”
艾莎歪头，【不，我想种菜。】
种花虽然也很好啦，她也喜欢各种漂亮的花花，但到底比不上种菜来的方便实惠。
【不过还是算了，你们学校什么都种不了。】
“为什么？”
艾莎冷酷无情地说：【就按照你们这个打架速度，不管种什么都留不下来！】
结果两人挺胸抬头，反而很是骄傲的模样。
艾莎差点就要被气笑了，他们在骄傲什么？她是在夸他们吗？
【正事，别忘了正事。】
艾莎强行转移话题。
“哦哦，正事……正事是什么来着？”五条悟可爱歪头，头顶冒出个问号。
艾莎：【……】
夏油杰笑着推了五条悟一下，笑眯眯地说：“别逗23了。你别担心，我们心里有数，现在找不到人什么也没办法，能找到了人再说。”
艾莎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果然不管什么事情都急不来。
她叹了口气。
夏油杰见艾莎一副愁的不得了的模样，微微扬眉，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好像自从出现那个人后，23就有些莫名的焦躁。
夸张点说，23恨不得直接给那人按死。
但这是为什么呢？
夏油杰摸着下巴，觉得把人找出来或许就能知道了。
于是艾莎又开了兢兢业业地找人。
她发现就算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也未必能全都一一把握住。
就像是现在这般，就算她明明知道脑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大的敌手，但她连人都找不到，别的就更别提了。
想法都是美好的，但有些事情不只靠想法就行。
思及此，艾莎就更加郁闷了。
可郁闷归郁闷，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光着急可没用。
这是她早就学会的道理，于是便又重新静下心来继续自己的找人大业。
***
接连找了几天的人，可人还没找到，艾莎就先在富士山那边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系统地图是可以标注各种咒灵的地点。
但最近的艾莎却发现富士山那边好似有一只一级咒灵。
为什么说好似……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系统可能出现bug了。
要不然富士山的那只咒灵怎么一会儿一级、一会儿特级的呢？
上下反复跳跃，不是系统卡了，就是出bug了。
艾莎黑着一张脸，给自己上上下下都杀了一遍毒，反复确认没有找到bug就只能分外无奈地去找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不是她身上的问题，那肯定就是咒灵的问题了。
对付咒灵，就得找专家。
而且这只咒灵看情况至少是一级咒灵，一般人还真处理不了，就只能找五条悟和夏油杰。
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完也是一脸的懵，还是头一次听说咒灵的等级还能上下浮动？
咒灵这玩意儿从诞生开始，该是几级就是几级，实力可以有进步，但基本没有突破自我成为更高等级咒灵的可能性。
所以这只反复横跳的咒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准备一起过去看看。
于是两人再次直接跟学校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要说咒术高专有什么好，就这点好。
学生们来去自如，只要是有正经事，打声招呼就能大大方方地离开。
只不过学生离开的痛快，学校空的就更快了，这几个爱热闹的学生离开后就更安静了。
不过夜蛾正道应该是挺高兴的，毕竟只要他们在学校就很容易让学校的账目上挂红。
他们一走，学校就省钱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跳上虹龙。
路上，夏油杰就跟五条悟道：“先让我看看那只咒灵是什么情况，你先别出手。”
五条悟翘着脚：“看情况吧，我尽量。”
夏油杰挑眉，反正这么有趣的咒灵可不能让五条悟祓除了。
到了富士山，他们却发现咒灵出现的地方竟是在富士山山顶。
五条悟和夏油杰低头看了眼自己，要知道现在还正是暖和的时候，他们可就穿着一件单衣。
而富士山山顶可是常年积雪，这可要怎么上去？
茫然的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先上去再说，反正他们身体好，也不会冻出问题。
两人就大无畏地上去了。
然后俩人就被冻成了狗。
艾莎笑得前仰后合。
五条悟看了眼夏油杰，打开了无下限。
夏油杰：“……”
说好的兄弟一生一起走呢？
五条悟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兄弟情究竟有多么不可靠。
夏油杰眼神嗖嗖地往他身上戳刀子，要不是这里不合适，说不准都得在这里打一架。
艾莎赶紧道：【先看咒灵。】
两人立刻回神，将目光落在富士山上。
众所周知，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虽然已经休眠了许久，但到底是活火山，他们可不敢在这里搞事。
两人只能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寻找咒灵的踪迹。
很快他们就在某处岩浆中发现一个正在呼吸的咒胎，一呼一吸之间，微亮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是瞧着分外诡异。
五条悟和夏油杰现在终于觉得有点棘手了。
这可是活火山。
要是一个万一……
不过这咒灵也不能放着不管，这只咒灵只要出世就一定是特级咒灵，现在也就是孵化期间，才会咒力不稳。
五条悟朝夏油杰使了个眼色，该你上了。
夏油杰立刻点头，伸手将放在咒胎上，发动能力。
似乎咒灵感受到了危险，本来一闪一闪的亮光忽然猛地大亮，里面的咒灵似要破壳而出。
[￥%&￥#……艹！]
隐隐有声音传来，愤怒的嚎叫声还伴随着……一句脏话？
五条悟：“？？？”
夏油杰：“！！！”
咒灵，还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