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听完降谷零的发言一瞬间就想歪了,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心里唾弃了下自己，转头认真观察降谷零, 看的降谷零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仰头问。
艾莎想说你好阴啊，竟然想到这种办法来监视gin的动向。
可转念一想，这样有什么不好，没毛病嘛。
他们本来就跟gin是对手, 那不折手段也是应该的。
艾莎摇了摇头, 认真道：【想要标记gin并不难, 但他现在不在，等他在的时候才可以。】上次也是她见到贝尔摩德才能标记的，所以标记方法应给是在见到人的前提下。
降谷零点头, 表示记下了。
正好此时有个跟他同样兼职的服务生路过，那人见降谷零点头还以为是在跟他打招呼, 那年轻人也活泼地朝他摆了摆手。
降谷零唇边的笑容越发的大了，显得很是阳光率性。
去了一趟仓库, 取了东西出来他很快又回到宴会中，‘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总是在贝尔摩德面前晃来晃去。
眼睁睁看他挑衅贝尔摩德的艾莎：【……】
等兼职结束，他领完工资走人的时候, 艾莎才无语地道：【你不是跟贝尔摩关系还不错嘛？怎么今天总暗戳戳挑衅她？】
这俩人的关系处的相当好, 就她都瞧见过好几次他们一起出门吃吃喝喝，还报的公款呢。
关系处的跟闺蜜似的, 怎么现在就要坑人了？
也多亏了艾莎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要不然降谷零一定要生闷气。
他好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跟别的女人成闺蜜了。
兄弟不行？
幸好他不知道, 闻言也只是笑道：“我确实跟她关系不错，但那是基于她立场问题……”
还没说完, 就被艾莎兴奋地打断追问：【什么什么？漂亮大姐姐要弃恶从善了吗？】
降谷零一噎，“那倒没有。”
【哦……】
一个‘哦’字，竟让她说出无尽的遗憾。
降谷零：“……”
现在的系统也是看脸的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不差啊，怎么心就跑别人身上了？
看起来面皮好不好看还是挺重要的。
降谷零清咳两声，道：“以我的观察来看，贝尔摩德确实对组织称不上忠诚，至于原因未知。”
艾莎眼神顿时亮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招揽人家啊。】
说不准还能当个污点证人呢。
降谷零：“……”
至不至于？
他可是刚结束一份兼职，才往家走，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他去工作？
艾莎见他默然无语地瞅着自己，眼神带了几分幽怨，她眼睛转了转，轻咳一声，【当然，还是要以你为重，用你自己的节奏来，我不着急。】
降谷零嘴角抽抽，你着急也没用。
一人一统拌着嘴，从‘贝尔摩德是不是好人’‘能不能改邪归正’一直说到‘今晚吃什么’，很快就到了家。
降谷零是个精力旺盛的，但身上的担子也确实多。
毕竟是日常打好几份工的男人，他不忙谁忙。
所以到了家给自己和艾莎做了顿饭，他便开始忙碌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艾莎在一旁的系统面板里都已经睡着了。
她没回系统空间里，也没回手机里，而是就直接在面板里睡下了。
要知道以前艾莎不止一次地说起面板里没床，睡起来不舒服。
显然，这是在陪他。
降谷零看了窗外高高挂在夜空的月牙，又看了眼身边的艾莎。
寂静的夜晚，只觉得分外安宁。
在孤军作战的时候，能有人在一旁默默陪伴感觉简直不能更美好。
甚至就连疲惫感都消减不少。
降谷零见艾莎睡的正香甜就只觉得满心满足。
他单手撑着下巴，望着艾莎，嘴角含笑。
以前作为人的艾莎，一定很讨人喜欢吧。
（曾经打工打到疯魔的艾莎：？）
他撑着脑袋看了艾莎好半响，直到天色都快亮起来，他才回到床上，跟艾莎轻声道了句‘晚安’，便睡下了。
大约知道身边有人陪伴，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
***
翌日晚上，降谷零带着艾莎去了个酒吧。
这是个清吧，里面并不吵闹，内装修也不似普通酒吧的迷乱，灯光虽然同样昏暗，但却能让人放松下来。
加之悠扬的纯音乐，很符合这里的氛围。
艾莎甚至觉得这家酒吧比她以前见识过的那些酒吧都要高级一些。
就是这么暗的灯光放在这家酒吧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啊。
昏黄的灯光才能衬出这家酒吧的高级感，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跟店主有仇？
艾莎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降谷零。
降谷零刚踏入酒吧门口，脸上的表情也刚转换成波本模式，结果就听到艾莎突然问出这么脱线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他像是打哈欠一般捂住嘴，快速说了句：“别闹。”
艾莎：【哦。】
降谷零差点又没憋住笑。
最后还是脸上毫无变化地进去了。
彻底进入这家酒吧，艾莎终于明白为什么灯光如此暗了。
因为在这种灯光下，只要稍微坐的远一些就看不清别人脸上的表情，要是来个眼神不行的，估摸着就是面对面坐着都看不清脸。
可即便如此降谷零也没放弃表情管理，面上瞧上去依然还是那个嘴角带笑，眼神透着一股狠厉的波本。
但艾莎却不受影响，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就能看清场内所有人。
她看到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个带着礼帽银色长发的男人，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抽烟，瞧着没有任何危险性，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却能发现他眼中透着狼一般的寒光。
这就是gin了。
黑衣组织中的高层之一。
也是降谷零让她帮忙标记的人。
她赶紧调出系统地图，直接就给他吧唧标记上去了。
转头就见波本版的降谷零正在跟其他人针锋相对，嘴皮子溜溜的，打的机锋听得人脑壳疼。她歪头想了想，又把其他人也标记了上去。
什么伏特加、基安蒂、科恩之类的全都统统标记上。
这样一来，在场所有人的踪迹都掌控在降谷零的手上。
只要这些人一旦靠近他，进入系统地图范围内，他随时都能知晓。
唯一就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系统地图显示出的范围很有限。
如果系统地图能包含整个霓虹，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令艾莎感到奇怪的是，今天来的人不少啊，竟然有四个有代号的人呢。
这可真是稀罕。
难得的大场面，怎么回事？
难不成今天是团建聚餐？
降谷零余光瞥见艾莎一连串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艾莎得意地挑眉，看起来她的眼力价儿还是不错的。
以后请叫她——辅助大爹！
艾莎将人都标记完了，此时又有个人走了进来。来人身量极高，大约一米九左右。身材结实有力，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头戴毛线帽，眼神摄人，瞧着就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艾莎听到有人管他叫‘莱伊’。
恐怕这也是代号，不是真名。
犹豫了一下，她把这人也标记上了。
她看着名叫‘莱伊’的男人陷入沉思，总觉得很是眼熟。
琢磨了大半响，她终于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了。
这人可不就是诸伏景光自鲨时的目击者么，之前她还想起来过这个人。
当初还琢磨着这人可能有点问题，想着等他出现的时候再查一查。
结果很突然地就在这里见到了。
她闭目，努力回忆着诸伏景光自鲨时的场景。
很快，她就回想起一处很奇怪的地方。
当时的诸伏景光因为不小心暴露，怕连累朋友和亲人，便拿枪准备自鲨。莱伊就抓着诸伏景光对准他自己的枪，说了句，‘如果说我也是卧底呢。’
原话是不是这句她忘了，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艾莎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
换个角度说，如果莱伊只是信口胡说，单纯想要留下诸伏景光换取功劳，那以他的身手……手都摸到枪上了，不可能抢不过来，留下活口还不容易？
所以她个人更倾向于莱伊是在成全诸伏景光的牺牲，他口中的卧底一事大概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
上次查出来的伊森·本堂好像就是CIA，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哪里的，难不成也是CIA的？
艾莎顺手就给查了一下。
比起上次的没有经验，这次的她明显就熟练多了。
然后……什么都没找到。
艾莎也没气馁，反正就顺手的事儿。但看他的长相就知道是外国的，便又在附近找了找。
她本没抱多大希望，结果就摸到了大名鼎鼎的FBI。
艾莎：啊这……
好家伙，果然又一个卧底。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黑衣组织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一查一个准？
她从开始到现在一共就认真查过四个人。
gin、贝尔摩德、伊森·本堂和莱伊。
结果四个人里有两个人是卧底，一半对半啊。
这个比率是不是有点大了？
而且贝尔摩德虽然不是卧底，但行事风格瞅着也不像组织内的铁杆支持者。
这个组织……
就这，就这？
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艾莎无语望天。
黑衣组织可真是神奇，她突然有种再查查别人的冲动，看还有没有其他卧底。
降谷零也瞧见了明晃晃摆在面板上的资料，震惊的神色差点没收住。
也是幸好室内灯光暗，这才让他没有失态。
不过他却是松了口气。
在整个组织里，他最不愿意对上的就是gin和莱伊。
前者身份敏感，本身实力又不差，一旦对上就很麻烦。
后者就单纯因为他本身个人实力。
那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之前他还一直很忌惮他，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可以少一点忌惮之心。
艾莎也正在观察莱伊。
结果对方好似察觉到什么，突然眼神凌厉地看了过来。
他眼神本来就很凶，现在这么看过来就显得更凶了。
艾莎下意识移开视线。
而正好降谷零也在看他，见他看过来他淡定地与之对视片刻，嘴角带着惯有的笑意，毫无变化。
对视之间，两人眼中似有雷电火花闪过。
艾莎：【……】
不是，大家都是卧底嘛，为什么还是这样？
说好的目标一致呢，莱伊总不能是过来帮组织的吧？
哦不对，莱伊还不知道降谷零是卧底。
也不知道降谷零什么时候准备找他摊牌。
***
降谷零在酒吧把任务交了，顺便坐在一旁喝了杯酒，还跟其他人打了一阵子机锋，见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这才施施然起身离开。
作为组织内有名的神秘主义者，他可不能跟这些人来往太多了。
离开之后，艾莎疑惑地道：【你们组织不是挺神秘的么？怎么今天来了好几个人？】
降谷零走出了好远，没有回话，反而忽然拿下外套，在整齐的领子下方摸出一个小小的、泛着银光的金属小东西。
艾莎皱眉，这是窃听器？
什么时候放的？她都没注意到。
降谷零手里拿着把玩了一下，然后便冷笑一声，随手就把窃听器咔吧一下捏碎了。
艾莎：【……】
看起来火气有点大啊。
【怎么回事？是你暴露了吗？】艾莎紧张地问。
降谷零：“没有，应该只是怀疑吧。”
要是他真的暴露了，那今天等着他的一定是gin的□□，才不会简简单单只放个窃听器。
艾莎松了口气，只要没暴露就好。
【为什么会怀疑你？好奇怪。】
目前为止，降谷零的大多情报都是来源自她。
这是一条谁都不知道的秘线。
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出来。
他表面上还是兢兢业业为组织做贡献的波本。
可为什么会往他身上放窃听器呢。
降谷零耸肩道：“大概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份待遇，应该今天来的所有人都有。”
艾莎恍然，怪不得今天来这么多人，合着是准备窃听器大批发往外送？
艾莎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跟这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都容易减寿。
【抱歉，我没来得及发现它。】
降谷零摆手，不以为意地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艾莎默默点头。
可不是，捏碎窃听器的动作这么利索、这么熟练，可见窃听器在他这里属一次性用品。
艾莎不由得同情地看向他。
这位天天跟人玩宫心计呢。
比她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宫斗电视剧可要精彩多了，至少宫斗戏里没有热武器嘛。
这一个弄不好可是要开瓢的。
反正都是高危职业就是了。
降谷零走在灯火通明的街上，用力呼吸，吐出一口白气。
寒夜深深，微凉的冷空气萦绕在周身，可街上依然热闹。
不远处几个年轻小伙子勾肩搭背地嘻嘻哈哈笑闹着。
另一边一个圆滚滚的小孩穿着可可爱爱的蜜蜂玩偶服，一摇一摆地往前跑，不少人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看她，甚至还有给她拍照的。小女孩也不露怯，仰着小脑袋回看人家。
她的家长就在不远处背着包，一脸幸福地望着她。
降谷零见状忍不住感慨道：“可真是热闹。”
艾莎歪头。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种感慨。
降谷零皱眉，“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松田他们了。”
艾莎也帮他算了算，好像确实很久没见过了，少说也得有三年。
毕竟这份工作危险，他要是去见别人，不止是他，就连他见的人也会陷入危险中。
【那你有见过hiro吧？】
“那倒是有的，就一两面。”
艾莎：【……】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竟就只见过一两回吗？
同一个国家，同一个组织，就只见过一两回？
这合理吗？
艾莎目露茫然。
降谷零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下，说：“没关系，有你陪着也挺好的。”
艾莎：……我现在连个人都算不上，我的陪伴有用？
她用明晃晃的眼神问出这句话。
降谷零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街边，一个帅气的金发青年，笑容灿烂极了。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情好。
艾莎斜眼看他，弄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能送给他个白眼。
降谷零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步一步往前走，跟周围的热闹氛围像是隔着一层壁垒。
他忽然顿住，想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要到圣诞节了吧？”
【是吧……】一点都不重视圣诞节的艾莎看了眼日期，【已经过了，昨天是圣诞节。】
这个国家还是比较重视圣诞节的，但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甚至都不知道已经过了。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忘了还有过节这么回事。
艾莎眨了眨眼，忽然看向他们聊天的小群，见根本没人提起圣诞节，就疑惑道：【奇怪，难不成大家都忘了？】
艾莎在小群里发消息，问：【你们忙什么呢？】
最先回话的不是松田阵平他们，而是诸伏景光。
【新世纪厨神：组织里的事情。】
他说的含糊，但降谷零立马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警方明日之星：今天我这里就发现一个窃听器，你小心点。】
【新世纪厨神：我也发现了，被我碾碎了。】
就这么两句，双方都对好友的现状有了几分了解。
给伊达航也炸了出来。
【老班长：你们都小心一点啊，不要让我这个老班长担心！】
【警方明日之星：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很好，目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说不准等你结婚那天还能回去给你当伴郎呢。】
【老班长：……那你等着吧。】
【警方明日之星：？？？怎么了？】
【老班长：我工作忙啊，太忙了。昨天圣诞节连着两个杀人案你们敢信？？我一警察弄的跟赶场似的，刚结束一个马上就接到了另一个案子。连轴转，没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昨晚上我都是在车上睡的，就这娜塔莉还问我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没回家，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我太难了。】
艾莎无语半响，默默给他点了一首霓虹文版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老班长：……倒也不必这么应景。】
【警方明日之星：噗。】
【新世纪厨神：噗。】
【老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