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屹在那一瞬间, 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老了,跟年轻的小姑娘有代沟,不然怎么会上一秒还觉得阮栖是只是乖巧的害羞的小奶猫, 下一秒,她就伸出妖娆地爪子,变成魅惑又勾人的小野猫!
真的,太难了, 现在的小姑娘思维都这么跳脱的么?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还TM分手P!
他脸色黑得很,看见自己被她解得七七八八的扣子, 以及晨间男性的正常生理反应, 下颌线崩得很紧,忍住某种冲动, 翻身把阮栖压在身下。
阮栖就有点小害羞,两个人四目相对, 季时屹一张脸又俊又欲, 呼吸相触,气息凌乱,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吻下来……
结果——
阮栖明显看到季时屹冷笑了一下:“分手P是吧。”有些阴恻恻的。
阮栖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视线陡然变黑,季时屹把松软的被子掀到她脸上,然后把她连人带被的,像只毛毛虫一样滚了一圈, 成功地滚成了蚕宝宝。
阮栖差点儿没喘过气, 好不容易挣扎出来透气, 季时屹已经按开自动窗帘,阳光从落地窗毫无不保留地照耀进来, 她被那光线刺得眯了眯眼,而季时屹逆着光,身材高挑,散发着他那该死的男性荷尔蒙,正在慢条斯理地扣扣子。
阮栖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黏在他动作的修长手指上,像极了一只没吃到唐僧肉的小妖精,瞥了瞥嘴,很有点吃不到葡萄嫌弃葡萄酸的心理:“不给就算了,我不稀罕了!”
季时屹闭了闭眼。
不明白她一大清早在闹腾些什么,又难免带了点儿欲求不满的火气,实在没忍住一脚朝着她裹住被子,连人带被的踢了一脚。
阮栖就跟只翻壳的乌龟似的,滚了两圈,成功地从床上滚到角落的地毯上,有点懵逼又不可思议的摔在了地毯上。
季时屹居然对他使用暴力!
不是言语上的冷暴力,是人生伤害的暴力!
“季!时!屹!”她坐起来,一字一句,显然被气得不轻,脸颊都气成了小河豚。
季时屹压根儿懒得理她,径直朝浴室走。
阮栖就气哼哼的,半坐在地毯上,狠狠捶了一下被子。
就真的好气哦!求欢被拒就算了,还被人直接从床上扔下来,有她这么丢脸的么?
五分钟后,冲完澡的季时屹从浴室出来。
他只裹了条浴巾,正拿条姜黄色的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擦一边往衣帽间走。
季时屹的衣帽间有三十多个平方,在主卧的旁边。
阮栖有些不服气,从地毯上爬起来,追上去:“我真的连一丢丢女性的魅力都没有吗,还是你其实有什么隐疾?不能人……”人字没说完,被正拉开抽屉的季时屹冷冷瞥了一眼,阮栖就闭嘴了。
“我换衣服,你确定要看?”季时屹挑了一下眉。
阮栖就瞄了他一眼,从上往下、仔仔细细,三分不屑,四分意味深长那种……
“你看哪儿呢!”季时屹真是要被她气笑了。
“又不是没看过。”阮栖理直气壮的。
季时屹:“.……”
简直都不想说话,干脆地把她脑袋按向一边,吧唧贴到了衣帽间的玻璃上,动弹不得。
阮栖:“.……”挣扎了半天,因为脸贴着玻璃,声音都有点变形了,“我不看……不看行了吧。”
季时屹放开她,阮栖就气鼓鼓地背着他,去到衣帽间的另一边。
季时屹的衣帽间阮栖见过几次,被阿姨整理得很好,一年四季的衣服都熨烫妥当。
最多的是西服,大多手工定制,款式沉稳,没有那种特别夸张的,但是暗纹跟袖口的设计往往又新颖时尚,中间有一排展柜,展柜上面有特别定制的鸟眼枫木显示台,放置着季时屹的机械表,几乎都是瑞士品牌,姜成也有收集表的习惯,阮栖就知道里面的任何一支都不会低于八位数,其他两个玻璃柜台里是他的袖扣和领带,最贵的一对袖扣,蓝钻镶嵌,不比他的表便宜,领带也被阿姨规制地很好,款式颇多,几乎都是奢侈品牌,但是阮栖很少看他戴重样的。
这会儿阮栖气鼓鼓的把脸走到一边,发现季时屹那排用来挂冬季大衣的柜子里,那些毛妮大衣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是秋季的女款衣服,色彩鲜艳,裙子外套都有,几乎都是高奢的秋季新款,中间的一排竖格里陈列着十几个包包,有经典款式,也有夏敏柔说的,国外都需要配货,不配货柜姐压根儿都不会给你看的限定款铂金包……
阮栖的眼神都有点涣散:“??”
她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季时屹那边,这才发现整个衣帽间的格局几乎都变了,一半是属于季时屹的偏男性化的东西,另一半也许、可能是买给她的,女性化很明显,阿姨收拾得很好,颜色什么的都是由浅至深的排列,甚至连陈列台那里,都让了一半出来,放置了一些可以搭配衣服的首饰。
阮栖的心情一瞬间有点奇妙……
对面,季时屹已经换好衬衫跟西服裤,正在整理袖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小眼神,勾了勾唇,冷笑。
整理好袖口,他拿了件西服外套,关上玻璃柜门,提醒她:“走了。”
阮栖这才回神似的,有些恋恋不舍的:“哦。”
她张了张唇,想问季时屹是什么时候费心的让人给她收拾整理出衣帽间,还把自己的一半让给她。
但是她还没问出口,季时屹却径直走向她客卧,扭开门把,冲她示意:“拿上吧。”
阮栖愣了一下:“诶?”
“你的行李,不是说要分手?”
阮栖:“.……”
可是她还有点点留恋诶……
阮栖没动,嘴唇嚅嗫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又好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眼巴巴得望着他。
季时屹没理会她可怜兮兮求和的小眼波,反而风轻云淡的说:“昨天让你考虑,看来你考虑清楚了,决定分手。那就分手,我送你回学校。”
阮栖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就别别扭扭的,有点小傲娇的咕哝:“.……那你也可以试试留我一下嘛。”
季时屹挠了一下眉毛:“哦?你改主意了?”
阮栖就有点期期艾艾的,无意识地抓住他衣袖:“我觉得我昨晚的想法其实不是很成熟,我还可以再仔细的考虑一下。”
季时屹舌尖顶了一下腮帮,看着面前避开他视线,囧得白皙的脖颈都微微泛着樱花粉的小姑娘,心里有点好笑,面上不显,还是一本正经的:“既然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花你男朋友的钱,那看来我们的价值观确实不一样,与其后期吵架磨合,不如及时止损,你的想法很成熟,我同意。”
阮栖:“.……”
她脚指头开始抓地,又实在很不甘心,手指头都捏紧了,索性开始耍无赖,搂着他腰肢,可怜兮兮的,哭唧唧的,又深情款款的,“可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小表情又纠结又复杂,可爱得要命。
季时屹有点忍不住,别开脸,下颌抽动了一下。
阮栖继续哭唧唧,一脸的不甘心,嗓音又娇又软:“我好喜欢那条裙子,还有那个包,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季时屹:“.……”都这样了,还不忘记给他灌迷魂汤是吧。
季时屹最后还是没崩住,破功,乐了。
阮栖立刻抓住机会蹦跶,踮起脚亲了一下他下巴:“哥哥,你忘记拿领带了,我帮你选条领带!”说完,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儿钻回衣帽间,望着崭新的衣帽间格局,心里美得冒泡……
她当然喜欢那些漂亮的,亮闪闪的、奢侈的、一切跟公主范沾边的东西。
但她更喜欢季时屹跟她分享他一半的空间,那种透着点费了不少心思的心意,以及平等的、隐约含着某种尊重的空间格局感,比一张俗气的银行卡,更让她动容。
真当她玩物的话,季时屹是不用费心思的吧。
当然,阮栖那个时候心思敏感又纤细,也不单单是因为一间衣帽间改变主意,更深的原因,是她舍不得,她喜欢季时屹,喜欢一个人就会不停地为他找借口,给自己洗脑,证明他也是喜欢她的。
所以她后来一点一点的被季时屹豢养,逐渐成为她自己最不想成为的许佳宁,很大程度上也是她咎由自取。
代购的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
虽然季时屹说不用解释,她还是很认真地跟他解释了前因后果,表示是自己的问题,也很老实地跟他认错。
季时屹让她不用管,他会处理,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阮栖就乖巧承诺,一定不会再做类似的兼职。
季时屹说很好,阮栖,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阮栖说你口吻好像老头子啊,你是爹系男友吗?
季时屹不大明白什么是爹系男友,上网一查,黑了脸,把人揪过来,阴沉着脸,又逼着看了一次恐怖片。
阮栖:“.……”
阮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个传她代购的女孩被男友分手的事。
这个圈子里,女伴们的变化实在太大,常常两三个月,就换了一群女孩,据秦瑶瑶说,能坚持半年以上的,都能TM的算‘真爱’了。
连秦瑶瑶都像她自己说的,跟沈希尧那个富二代朋友分手了,阮栖在那件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
再加上季时屹似乎在有意减少带她出现在沈希尧组的局,所以阮栖并不知道季时屹所谓的处理,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但季时屹很偶尔的,再带她参加那些局的时候,阮栖能很明显感觉到那些女孩子对她的忌惮,甚至又一次碰到那个明明买到的是假包,却一口咬定是真的的女孩时,阮栖抽空,很认真地跟对方陈恳道歉,对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说是她弄错了,她的东西很好,然后惊慌失措地避开她。
阮栖很是莫名了一阵子。
但是她神经比较大条,又或者那会儿真是跟季时屹浓情蜜意,很多事情,也就不去追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