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张清让都去上班了, 乌桃才起,睁眼看到外面太阳升得老高,她趴在枕上懊恼的捶两下床, 自己的身体素质居然没有张清让好, 多折腾两下就不行了, 要灵泉有何用,还不如普通人。
简单收拾洗漱,她下楼。
其他人该上班的上班, 该上学的上学, 家里只剩下老爷子在花园练八段锦, 她出去打了声招呼, 这么晚才起床, 她挺不好意思的。
“桃桃起来了?睡得怎么样, 还习惯吧,城里生活是方便, 就是太吵,在这里也不见得安静。”老爷子比划着动作说道。
“睡得挺好的。”
阿姨端了早饭出来, 笑对她说:“先吃点垫垫肚子, 中午做酸辣猪脚。”
上来的时候乌桃带了很多东西,瓜果蔬菜,鸡鸭鱼猪肉, 都是处理好装在袋里,直接放冰箱就行, 猪脚也是在家里烧了毛, 刮干净, 剁成小块了的,特别方便。
她喝了杯豆浆, 把剩下的两个水煮蛋也吃了,眼看都十点多了,猪脚要炖时间长点才入味,她本想进厨房帮忙,被阿姨赶了出来,让她去院子陪老爷子聊天说话。
老爷子已经锻炼完了,阴凉处有椅子和小桌,风一吹,还是挺凉快的,乌桃捡了把椅子坐下听老爷子说:“清让的爸妈今天中午都不回来吃饭,清泽是回来的,他学校离家也不远,跟李家那几个毛头小子一块骑车回来,比坐车快,坐车还堵,就前面那段路,天天堵得要命,我出门都烦死,平时没事都懒得出去,跟那些人说八百遍了,找时间把路修一修,疏通疏通,老这么堵着也不是事,嘿!一个个耳朵跟塞了狗毛一样,听不见。”
乌桃对那段非常堵的路也印象深刻,听张清让说前两年修过,拓宽了,可还是堵,感觉就算建飞机场那么大也会堵,老爷子明明就知道情况,平时不会这么跟人说,不过是趁现在没有外人,跟乌桃嘀咕两句,发发牢骚,这样一看,他倒不像一个退休老干部,更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出行不方便心里就有气,老小孩似的。
她倒了茶递过去让老爷子顺顺气,“现在车多人多,尤其上下班高峰期,哪里都堵,您也别太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老爷子抿了口山茶,这茶叶也是乌桃带来的,还有松茶,漆树茶,各种花茶,老爷子没舍得喝,让阿姨收起来,先喝山茶。
“我这个是假装生气,”老爷子放下茶杯,身体倾斜过来偷笑着告诉说,“我要是不发火,那些人就不当回事,哼!非要等到我发火那些人才会想着认真做事,平时能敷衍就敷衍,我还不知道他们?”
乌桃抿嘴笑,伸手挠额头,这个话她不好接,只能听老爷子把牢骚发完。@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人啊,有时候就是不能太好说话,脾气太软了别人就觉得你好欺负,一再试探你的底线,要是一味往后退,别人更得寸进尺。”老爷子话锋一转。
乌家庄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人告诉他,作为村主任,乌夏林还是尽心尽责了的,但不代表没有私心,而且这个私心是一点点露出来的,时间长了就会把乌家庄搞得乌烟瘴气,就像当初同意村民把马尾松都砍了,种上桉树一样,乌夏林本来可以阻止,但他没有,直到桉树的危害逐渐扩大,压不住了才对少数村民进行劝说。
种桉树最多的其实是乌洪杰,包括村里原来的那几个因卫生问题关闭的养猪场,也都是乌洪杰的产业,他找人替自己管理而已,村民不清楚,但乌夏林肯定知道,他只是不想得罪乌洪杰。
乌家庄现在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人想彻底商业化,有人想最大限度的保留原来的面貌,并在这个基础上向保护自然资源的方向发展,在乌桃不知道的地方,这两个阵营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乌夏林跟乌桃提出三井村的甲鱼苗移到乌家庄来养,后面再以乌家庄的名头出售,也不单是三井村,其他几个村也有这个想法。
这些村的主任、支书看到乌家庄发展起来了可能会有点想法,但现在他们只是想要商业化的那群人手中的工具,是在试探,要是成功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自己的口袋,至于其他的,对这些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乌夏林这个人也有点意思,哪边都不想得罪,所以假借跟乌桃商量的名义,通过她把这些信息往上传。
乌桃也不傻,明白老爷子是在点自己,但这件事,说实话,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就算她现在不往乌家庄的地下水系注入灵泉,让乌家庄变回原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奇特的村子,也阻止不了有些人会借着各种各样的名头赚钱,年年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就是充满贪念的生物,改不了。
获得灵泉是她的因,要去改变越来越糟糕的生态环境,是她的果,她不想做也要做,这跟博爱、善良没有关系,她在乎的也不是人,是这片土地,它们属于大自然,是人类破坏了它们,她只是背负了要将它们恢复原样的使命。
她可以跟深山的小生灵们做交易,公平公正,但她不能跟人类做交易,用灵泉跟人类交换,她只会是一个下场:被送去研究。
她低下头,盯着并在一起的脚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爷子摸摸她的头,语气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桃桃,我没有要责备你,跟你说这些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走仕途?你可以一直待在乌家庄,但不能像现在这样被动,明白吗?”
乌桃惊讶,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您的意思是……”
老爷子笑着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她不确定,“没有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而且我也不符合,现在很多人盯着乌家庄,肯定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的。”
乌夏林有缺点,有私心,但他也为乌家庄做过很多,就算要换人,也不该是她顶上去,真要这样做,不知道有多少闲话传出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该有的手续一样不会少,没有人能抓到错处,再者,乌夏林跟你提三井村那些事,其实也有要退下来的意思。”
“啊?”她还真没有想到这层。
“不甘心肯定有的,但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不退不行,拖得时间越长他越多麻烦。”以老爷子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村主任哪会在他这里挂上号,不过是牵扯到乌桃,乌桃又是自己孙女看上的人,他也喜欢桃桃这个孩子,所以才关注。
乌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只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让她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等张清让回来再问她。
等到中午,张清让姐弟俩是前后脚进的家门,酸辣猪脚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张清泽先是乖乖跟老爷子问了好,才甩下书包冲进厨房,大声嚷饿。
“早上吃了那么多东西,还带了一大堆,怎么就饿着你了。”张清让洗手进厨房帮忙端菜,拨开挡路的弟弟。
酸辣猪脚盛在白色的珐琅锅里,色泽非常诱人,上面有酸豆角碎、泡椒,闻起来就是酸酸辣辣的肉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原先阿姨一个人在厨房忙,后来乌桃也进来帮做了几个菜,酸甜口的糖醋鲤鱼,鲜嫩多汁的卤牛舌,因为时间紧,牛舌用高压锅压的,味道也入了,切厚片再配上专门的酱汁,味道和口感都很绝。
“我长身体,吃的多,饿的也快。”张清泽负责盛饭,端着出去,火急火燎的,真的很像饿死鬼投胎。
其他菜都在桌上了,乌桃把最后出锅的糖醋鲤鱼放上,老爷子一声开饭,张清泽就抓起筷子风卷残云。
三岭塘也养鲤鱼,红鲤白鲤都有,现在个头也挺大的,来之前捞了七八条放在带盖子的水桶中,现在还是活的。
外面买的鲤鱼土腥味很重,有些人不爱吃,但乌桃养的鲤鱼肉质鲜美,吃的时候沾上酸甜汁,完全没感受到土腥味,只有鱼肉的鲜味在口腔内回荡。
三斤重的鱼,四个人完全能吃完。
饭桌上没有聊什么正经事,都是说菜好吃,要么就是问乌桃接下去还打算养什么,她光顾着回答老爷子的问题,没吃几口,张清让就很自然的帮她夹菜,剔鱼刺,她夹起来就吃了,也没有多想,两人特别默契,像认识很久,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张清让有午休的习惯,没有特别重要或紧急的事,都会在饭后小憩半小时,乌桃陪在旁边,她不睡,就是划拉手机看微信消息,到点了再喊张清让起来,就不用调闹钟了,突然叮叮当当响,怪吓人的,心脏不好的人可受不了这个。
今天村里出了点乱子,黄琼微信跟她说了经过,群里也有人在讨论,起因是前阵子从隔壁村新招了几个年轻村妇,主要负责几个地方外围的卫生打扫,工资不算特别高,但包吃,每天还能分到点瓜果蔬菜鱼肉什么的,可以拿回家,在农村,有这样的工作已经是非常好了,几个村妇也非常满意,干活特别卖力,每天都把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满意的是其中一个村妇的丈夫,那就是个无赖,见要不到自己老婆的工资,就想法设法混进乌家庄找茬儿。
进村工作的所有人员都会有个档案,村口岗亭的系统是可以查到的,如果是员工家属,要进去找该员工,也是被允许的,这个无赖就是利用了这点,跑到他老婆干活的地方大闹,非要他老婆把寄放在黄琼手上的工资卡交出来。
“你是我老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凭什么不能要,快把钱给我!不然我就打死你!”
无赖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占全了,打老婆打孩子更是常有的事,自己村的人都知道,见他来闹,就立马让人去通知村委,又把黄琼她们几个管事的叫来,黄琼她们还没有到,保安队的人先来了,把无赖拽进里面,避免游客见到了影响乌家庄的声誉。
保安队可不是好惹的,关上门就呵斥,“你大声叫什么,这里是乌家庄,不是你们村,喊什么啊,你要打死谁?!”
那个村妇刚才已经被无赖扇了几巴掌,半边脸肿起来,现在正被乌家庄的女人护在身后,又是拿冰袋帮她敷脸,又是拿纸巾替她擦哗啦啦往下掉的眼泪。
无赖在自己村蛮横惯了,在这里也不收敛,瞪眼指着保安队,“我打我老婆,关你们什么事!放开我!你们村的人了不起,个个都是土财主,有钱人!你们厉害!呸!”
“跟他讲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报警!”黄琼推门进来,冷脸说道,她最恨打老婆的男人,她大姐好几年前就是这样被打死的,到现在还没有讨得回一个公道。
“报啊!我怕你们啊,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谁来了也管不着!”无赖特别嚣张。
村妇的同村人悄悄跟黄琼说:“以前在我们那边也有人报警,好像是她小孩打的吧,来了也没用,说两句就算了,后面打的更厉害,喝了酒就打,一天能打好几回。”
这人越说,那无赖就越得意,好像认定了别人不能把他怎么样。
黄琼冷笑一声,“谁说报警是因为他打老婆,”看向保安队,“这人刚才有没有损坏我们的东西?”
“有,门口的桌椅踢坏了好几个,上去劝说的人也被推倒,擦伤了胳膊。”
“呵,这可是寻衅滋事,”黄琼拍拍手,“看住他,等村委还有派出所的人来了再说,其他人没事就不要聚集在这里了,该干嘛就干嘛。”
那个被打的村妇由专门的人带去小医馆,查看有没有伤到耳朵,以前就有个人被扇巴掌,耳朵都聋了。
好在只是肿了,没伤到耳朵。
她那无赖老公当天就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她婆家那头一听说这个事,带着人就要过来找事,后来听说不是因为打老婆,是上人家那里闹事,伤了人还损坏了东西,要赔钱什么的,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就不敢过来了,就算过来他们也进不去,更别说乌夏林还打电话给他们村的支书,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去找乌家庄的麻烦,躲都来不及。
但现在这种情况,村妇也不敢回自己村,又担心自己的孩子在那边会被人欺负,急得要给黄琼跪下,求她帮自己想想办法。
黄琼只得找人先去那边把村妇的孩子接过来,有村委会的人出面,那家人也不敢拦,就是带过来了要怎么办,又没有住的地方,只得暂时安排在原来招待科研队的临时招待所。
像这种情况最好是能离婚,村妇带孩子到外面生活,可这种事当事人要是不做决定,外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其实来乌家庄干活的外村女人多少都有难言的苦衷,有的公公婆婆特别厉害,有的无理取闹,上蹿下跳,什么鬼话都骂得出来,有的老公不挣钱,又是老酒鬼,但凡手里有点钱都会拿去花光,根本指望不上,重男轻女这种就更不用说了,常态。
出嫁的女儿是没有家的,死也是死在婆家,要是离婚,只能在外面自己找地方住,不可能回得了娘家,不是说所有人家都这样,但大部分人都是这种观念,所以挺难的。
看完黄琼发来的消息,乌桃叹了口气,爸妈就她一个女儿,从小就疼她,宠她,家里的长辈也没有重男轻女,她难以理解,出嫁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见你在叹气。”张清让醒了,撑起身体靠在一边。
她就大致说了说,又把上午老爷子说的那个事一并讲给张清让知道,她现在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如果她进村委,有绝对的话语权跟决定权,很多事做起来也方便容易,不用再跟乌夏林商量。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她想帮忙,想在村里弄一个员工区域宿舍,供给有需要的员工,但她现在要弄的话肯定要征得乌夏林同意,然后批地,批房屋建造,乌夏林也可能不同意,怕给自己村带来麻烦。
原先搞种植,搞店铺,搞旅游的时候她只想着把生态搞好,想要大家一块行动,就得让村民看得到实质性的好处,没想那么多的,但现在,她觉得有一些权利其实也挺好的。@无限好文,尽在 5 2 shu
没想到爷爷会给桃桃提这么个建议,张清让惊讶,很快又想通前因后果,她没有急着给桃桃建议,或者替对方做决定,只是讲起自己多年前在河西的长瓦六寨的基层工作经历。
“如果你想尝试,就去试,如果不想,那就别勉强,爷爷那样说,也对,但我觉得也可以有别的方式方法,不一定非要让你走这条路,还有可能你选择这条路,受限制会更多。”
她其实更希望桃桃的生活简单一些,开心一些,随心所欲一些,而不是沉在这个大染缸里被污浊。
乌桃一脑袋扎进张清让怀里,“累,想睡觉。”
“嗯,”张清让碰碰她的脸,柔声道,“别去想那么多,乌夏林那边我会让人去敲打,爷爷这边我也会解释,你呢,就做自己想做的,其他事交给我处理。”
乌桃嘿的一声咧嘴笑,“谢谢张部长。”
“应该的,”张清让抱着她亲了一口,拍拍她胳膊,“好了,我该去上班了。”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你在家陪爷爷下棋。”
…
下午陪老爷子下了几盘围棋,表姑打电话让她过去一趟,正好有个朋友也约她喝奶茶,跟老爷子说了声,她就换衣服出门了。
先去找朋友,就是以前的同学,虽然不常见面,但经常联系,之前也给对方带过土特产。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新开的网红奶茶店,装修挺高端的,进去之后看到里面都是年轻人。
乌桃刚上到二楼,坐靠窗位置的朋友就冲她招手,“桃桃,这边这边这边!”
“怎么约在这啊,离你公司也不近。”她过来坐下,扫码点了杯老红糖珍珠奶茶。
肖倩哈哈笑说:“这么多年你口味还是没变,还是喜欢喝这个,早知道就先替你点上了,这家店做东西挺慢的,先吃点小蛋糕吧,”把桌上的黑森林推过去,“我今天调休,没上班,要不是我问你,你都不告诉我你在省城。”
“我也是怕你忙,就没说。”她吃了口蛋糕,有股子烧焦的苦味,又混着齁嗓子的甜。
“你来省城是办事还是玩?”鲜猪负
“走亲戚。”
聊天中她点的奶茶就上来了,她拍了照片发给张清让,问对方喝不喝,给闪送一杯过去。
“去见朋友了?”日理万机的张部长抽空回一句。
“嗯嗯,在奶茶店,你喝不喝?”
“下次有空陪你去喝,现在我得去开会了,晚上等我回家吃饭。”
“好咧,你忙你的。”
乌桃放下手机,见对面的肖倩一直盯着她看,一脸姨母笑,“诶哟,有情况啊,谈对象啦?”
反正知道她的性取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点点头,“对啊,谈了一个,省城本地人。”
“你说走亲戚就是来找对象的啊。”
“……也可以这么说。”
“重色轻友。”
“……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诉你,再让你请我吃大餐。”
“干嘛下次,这次就能请,想吃什么。”
“这次估计是不行,等会还要去我表姑那边,下次吧,把其他同学也叫上,你不是都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那也行,说起来咱们也有好长时间没聚一块了,都忙着工作,”肖倩吸溜奶茶里的珍珠,“你们村现在可是出名了啊,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也要进去看看。”
“这个容易,到时候你跟我说,我带你进,不收你门票。”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就等你这句话了。”说完肖倩自己就哈哈大笑。
乌桃也被逗笑,朋友之间没必要那么见外,再说老妈巴不得天天有她的朋友、同学去家里,中学的时候就老让她周末带同学回去吃饭。
“来嘛,让我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肖倩这次主动约她,就是单纯的朋友喝个奶茶,聊聊天。
在奶茶店坐了一个多小时,表姑发信息一再催了她才出来,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聚,她就开车去表姑家,进门就闻到炸鸡的香味。
表姑父抱着茶缸子出来说道:“你表姑在厨房炸腐乳鸡翅呢,你说不在这边吃饭,她想让你带几个菜回去,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乌桃大受感动,“不用这么麻烦的。”
以为表姑这么催是有重要的事,原来只是想让她早点吃到炸鸡翅。
她进厨房找表姑,操作台上已经放着一盘炸好的了,颜色金黄,表皮酥脆,因为是用腐乳腌制过的,味道有别于普通的炸鸡,她洗手拿了一块吃,表姑一边笑她嘴馋,一边让她多吃点,锅里还有,那边盆里还有没炸的。
粗略数了数,有差不多三十个鸡翅膀,“表姑,这也炸太多了,怎么吃得完啊,留到明天可就不香脆了。”
“就留几个给小孩,其他的你等会带回去,”表姑又念叨,“你说你,我们都在这,你不在这边吃饭,也不在这边住,非要去朋友家。”
乌桃默默啃鸡翅,她跟张清让的事大伯和小叔都还不知道,本来是想说的,但老妈说这个事不能由她来讲,大伯和小叔虽然疼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等以后再慢慢说,先别急。
拎着炸鸡翅从表姑家出来,收到小妹的微信消息,说家里捡了一只被丢弃的小奶狗。
“什么狗?在哪捡的?”
“就路边,是一只小黑狗,胸口有白毛。”
本地人对养狗也有忌讳,黑色但胸口有白毛的狗不能养,说是不详的,养在家里会带来衰运,如果家里的大狗生出这样的小狗,都是要丢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