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在古代种田养夫子【完结】>第48章 小兔软糖

  一天的练手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沈之洲生辰这天。

  早上夫夫两人才起床洗漱好,舅娘就端来了一碗长寿面。面要趁早吃了才能长长久久。

  宋清只好暗自庆幸没打算煮长寿面给沈之洲,不然这会儿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等宋清也吃了早食,两人便一道去县城了。刚进城门宋清便把沈之洲忽悠去衙门里,自己往南城的售冰铺子去。

  大平朝还没有掌握制冰技术。不过县里有些人家冬日的时候,会在冰窖或深井里面藏冰,专门等到夏日的时候,不管是自家用还是卖给有钱人家,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大壮是县里人,前几日天气实在热得人没力气,跟几人唠嗑的时候就羡慕地说起县里有钱老爷家夏天还有冰用。

  鉴于沈之洲苦夏的状况,宋清特意问了卖冰的人家住在哪处,已经去买过几回了。

  说白了冰块就是白水,县里真用得起的人家没几家,故而虽然卖得贵,冬日藏冰的人还是少。那般大的冰窖就是藏满冰块,等到夏天的时候也不知道融化得才剩了多少。

  跟冰铺的人约好午时把冰块送去白溪村,宋清就马不停蹄出了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中途绕个路,去孙淑一给的地里去了。

  当时专门种了几亩果树苗,草莓也种了三分地。因着种得晚,草莓到现在才开始挂果,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腾出时间去看看。

  这一趟还是有些收获,摘了一小篮子草莓。

  回到家,宋清就忙活起来了。昨日买的水果全拿出来处理,该去皮的去皮,该切块的切块。

  ——

  夕阳西下的时候,沈之洲伴着一唱一和的蝉吟蛙鸣,乐颠颠地回来了。

  一走进院子,满鼻都是饭菜香味。去书房放下书本和学生们的作业,便径直去了厨房。

  “回来了?”宋清早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人走进厨房也不意外,手下不停,将细细的土豆丝放进滚水,“桌上有洗好的草莓,你尝尝。”

  两人的厨房做得大,一半是正经做饭的地方,另一半当做餐厅来用,不过只在家里没客人的时候在厨房吃,免了进进出出端饭菜碗碟的步骤,方便得很。

  “草莓?”沈之洲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往饭桌上看去。

  桌上的果篮里装着红彤彤的锥形果子,果子上缀着密密的白点,屁股上还有一片萼叶。清透的水珠悬在上面,欲落不落。

  “这个味道和白泡儿好像啊!”沈之洲坐在桌边,一口咬掉一颗草莓的尖儿,甜嫩的汁水一在口中散开,忍不住惊喜道。

  白泡儿是端午那会儿吃的野果,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奶白色的果子上点缀的是红棕色的种子,颜色刚好和草莓反着来的。

  “很像,草莓虽然没白泡儿香,倒是要大多了。”宋清回道。白泡儿有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儿,就是个头小,也没有驯化,还不能人工种植。

  宋清在灶边忙活的时候,沈之洲手上也没闲着,一会儿就造了小半篮子草莓。要不是想着给宋清留点,他能吃得一颗不剩。

  “去洗洗手吃饭了。”宋清边把菜端上桌,边吩咐道。

  “好!”沈之洲再往嘴里塞了颗草莓,这才去水池边洗手。

  回来的时候只见宋清坐在桌边,左手上摊着一张面皮,右手麻溜地夹碟子里的菜:脆哨、黄瓜丝、绿豆芽、香菇酱、花生碎、小香葱......每个碟子里都夹了点,最后面皮一卷,舀一调羹红酸汤倒进去。

  “试试。”宋清把卷好的丝娃娃递到沈之洲嘴边。

  沈之洲就着宋清的手,一口把嘴边的丝娃娃包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两眼瞬间放出光来,亮晶晶地看着宋清。

  “好吃吧?丝娃娃。”

  沈之洲还没咽下去,只得像只仓鼠一样连连点头。面皮里面包着的东西焯过水还是是脆的,面皮却是软的,西红柿做的红酸汤开胃得很,往里面一浇,直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嘴里的,沈之洲便坐在宋清对面,有样学样地自己卷着吃。两人面前的东西只有浇汁不一样,他的就是熬好的红酸汤,而宋清碗里明显还有烧椒酱。

  等两人吃完晚饭的时候,西边山上的太阳已经只剩下一半,掩映在彩霞后面,任由奇形怪状的夕霞把它的光芒拉得很长很长。

  夫夫二人并肩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懒洋洋地看着太阳西沉的模样,内心是难得的安宁与祥和。

  “看那片云,像不像一头猪?”沈之洲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晃悠悠地指着天边的红霞。

  “确实挺像你的。”宋清分了一个眼神看过去,随即目光又转回沈之洲面上,这一分神忘了刚才数到哪根睫毛了,只得从头来过。

  “像你!”沈之洲佯怒瞪了身边人一眼,玉面因为嗔怒而显得娇俏不已。这人真是越发坏了。

  宋清但笑不语,学沈之洲的模样撑着下巴,优哉游哉用眼神摩挲沈之洲脸上细小软绵的绒毛。

  往常吃了晚饭,他要编课本、画图纸,沈之洲要批改学生的作业、看书作文章,虽然都在一间书房里,却少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坐在亭子里看山看云的时候。

  “等我会儿,马上回来。”撂下一句话,宋清就起身去厨房了。

  他一走,沈之洲就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背对着厨房的方向露出隐秘而期待的微笑。这回他要送什么呢?是发簪还是镯子?应该都不是吧,这些都才送过,今日是他的生辰,可能会送点别的,不过不管送什么他都喜欢。

  他倒不是因为有新首饰高兴,而是因为送首饰的人念着他、把他放在心上。

  就像书房窗外的这个亭子,就建在一丛竹子边上,本来想正对着窗户的,后来往边上移了点,这样就不会挡住光线。

  而窗户正对面的空地,挖了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不知从哪里移栽过来几株腊梅,宋清说等冬日他在窗边看书看累了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新开的梅花。

  两人的新家选址好,视野开阔,不管从哪个方位都能看见远山。春日有镶嵌山间的嫩绿,夏日有流动瞩目的翠墨,秋日就更不必说了,丛丛松树间或簇拥着缤纷色彩。

  这下冬日也有的看了,不再是浓雾中的、略显单调的皑皑白雪。

  可是谁冬日还开着窗看书啊?不过他也没和宋清说,喜滋滋地表示很期待今年的冬天,很期待雪地里尚且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梅花。

  当然了,他也确实很期待,期待着宋清对他的爱意,随着梅树的生长而愈发葳蕤。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宋清都对他很好,但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刚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对他好,那是因为宋清人好,是略显客气生疏的好;现在对他也好,但也许宋清自己都没察觉,他会使坏了,直把他都惹恼了才会变回那个好得不行的宋清。

  嗨呀!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清其间的区别,反正现在这样就很好。

  在沈之洲胡思乱想的空档,宋清已经回来了。

  宋清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放了三个巴掌大的圆碗,每个碗里都有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雪媚娘,一个是浅红色的,一个是粉红色,一个是绿色。

  宋清五根手指框住粉红色那个,轻轻拿出来放在沈之洲手心。

  “凉的!”沈之洲托着雪媚娘,惊喜地看了宋清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粉嫩的面皮当即被戳出一个小窝,“好软啊!”

  “尝尝。”宋清坐在沈之洲身旁,面带笑意地看着沈之洲高兴的模样。

  沈之洲小心地咬了一口,里面的奶油和果粒立马就露出来了,“桃子!”

  “猜对了,奖励你这个。”宋清像是变戏法一样,把不知藏在哪儿木匣子放在沈之洲面前。

  沈之洲看木匣的形状,以为里面装的就是手镯无疑了,直到宋清打开木匣。

  兔子!

  准确来说是兔子形状的糖果。粉嫩的糖果整整齐齐摆了三行三列,全是蜜桃味儿的呆萌小兔子。

  沈之洲瞪着眼睛看看糖果,再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雪媚娘,真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两个都想吃!

  看他这么纠结,宋清干脆捏了一块糖递到他嘴边。

  沈之洲将糖含在嘴里,舌头卷了一圈,发现除了满口蜜桃香外,还有一点不同,便试探着咬了一口,“也是软的!”

  “怎么做的呀?我夫君好厉害!”嚼着小兔软糖,沈之洲的小嘴儿也染上甜味了,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知道沈之洲就是随口问问,随口夸夸,宋清却也感觉从耳朵到心里都甜滋滋的,好像吃糖的人是他一样。

  在沈之洲吃完糖,又吃糯叽叽的雪媚娘时,宋清取下上层的小兔软糖,露出下层几乎一模一样的九只小兔子来,“下面这些是硬糖。另外还有八个口味的,够你吃好久了。”

  他一共做了九个口味的兔子糖,每个口味都有九颗软糖和九颗硬糖。雪媚娘也有九个口味,不过因为不好存放,每个口味就做了两个,一个冷藏另一个冰冻,凑个十八正好。

  “都有什么口味啊?”沈之洲高兴得找不着北,笑得见牙不见眼,殷勤地把剩下的一半递到宋清嘴边。

  “你吃到就知道了。”宋清买了个关子,一手推回沈之洲的手,示意他不吃。他昨日开始做,好些做不成型的最后都进了他肚子里,现在看见雪媚娘都有些反胃,像是已经把这辈子的甜点吃光了。

  沈之洲可不知道这些,只当他一如既往不爱吃甜食。移开手,贴过去给人一个香喷喷的吻,临了坏心眼地用虎牙在人下唇上留下一个齿印——都是跟宋清学的。

  舔舔唇上残留的甜腻香味,宋清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人吃东西。等到沈之洲吃完一个雪媚娘,想吃一颗硬糖的时候,却被他拦住了动作。

  “晚上少吃甜食,坏牙。明天再吃。”说完,就收了桌上的食盒和糖果匣子,“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好~”沈之洲心情正美着,丝毫没察觉现在还没到平时洗漱的点,甜甜地回了一声,跟着宋清离开了亭子。

  浴间和两人的卧房相通,与之成掎角之势各贴着厨房的一面墙。厨房和浴间通了管道,打开阀门烧好的热水就能流到浴桶里去,很是方便快捷。

  宋清很快把东西放到地窖里冰藏起来,没有过多耽搁便去了浴间。

  沈之洲在家里洗澡的时候很放心,几乎从来不锁门,故而宋清敲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门推开了点,正好看见脱了个精光、正抬着腿要进浴桶的沈之洲的背影。

  条件反射地把门带上,全忘了此行的目的,脑子里满是软乎乎、白嫩嫩的桃子......

  “怎么了?”

  还是沈之洲询问的声音和一阵水声响起来,才把他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的思绪拉了回来。

  宋清鲜见地结巴了:“我、我想跟你、跟你一起洗!”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悔了,恨不得重新说一遍才好。他准备的说辞不是这样的,明明要委婉很多。

  偏偏里面的沈之洲半晌没说话,让人心里无端一阵忐忑。

  这话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心照不宣。

  沈之洲坐在浴桶里,脸腾地一下被水汽蒸红了,虽然没人看见,还是下意识把红红的双颊埋在两只手心,试图缓解突然而来的羞赧。

  他跟宋清连个婚礼都没有,仓促地就在一起过了,后面两人又时常黏在一起,就是舅娘想起来了想教他什么也没机会。尽管他对夫夫生活不大了解,却知道绝不是他们俩这样的。

  若不是宋清常常欺负人,他还真担心他对他不满意。

  “叩叩叩!”

  门外再次传来询问似的敲门声。

  沈之洲捂着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喊道:“你进来吧......”

  开始声音还算响亮,到了后面像是蚊子叫一样。要不是宋清全副心神都在里面,真不一定听得见回复。

  得了应允,宋清推门进去,看见人坐在浴桶里不免有些遗憾。

  沈之洲紧张地绷着身子,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敢转过头去看,总觉得这时候该说点什么似的,于是没话找话道:“水有点......”

  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宋清从后面居高临下攫取了双唇。话头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水是有点烫还是有点凉,亦或是别的什么。

  宋清没了在门外的风度,一手护住桶缘上的脑袋,一手抬起沈之洲的下巴,未经允许私自撬开水中人的贝齿,有力的舌头长驱直入。

  唇舌追逐一番,沈之洲率先败下阵来,身子一软就要缩回水底。忽然一只大手探近水种,牢牢捞住软趴趴的人。

  “哗——”

  浴间的地砖一下被水淋了个遍,湿漉漉的找不到下脚处。不过此时也不需要下脚的地方了,唯一站在地上的男人,也是弄湿地砖的罪魁祸首,已经长腿一跨、坐进了浴桶。

  “回房去......”

  一开口,迷迷糊糊间连沈之洲自己都惊讶了一瞬:他的声音怎的哑成这个样子了?

  刚离开片刻的唇舌又紧紧追赶上来,在两人唇齿厮磨间,逸散出了宋清不遑多让的、沙哑磁性的声音:“夜里再去。”

  窗外逐渐热烈起来的蝉吟与蛙鸣此起彼伏,交相应和,奏响最贴合夏日的婉转乐音;层云身后的星辰,不时闪烁着间断的丝丝微光,倾泻在亭亭立着的梅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