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试探，温黎的心差点死了过去，连续好几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暗恋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明明还没有得到，却已经开始患得患失。更是会因为对方的某句话，或者某个表情，就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温黎不想这样，可他发现自己也说了不算。
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甚至都还没有做好迎接喜欢的准备，只得匆匆适应。
温黎也想让理智快一点走，可无论怎样快，都赶不上情绪的脚步。
自从肯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温黎上课偷看时一舟的次数变多了，他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早上时一舟在学校等着他，他们一起去吃早饭，中午一起吃午饭，然后再一起回对方的宿舍。
路上人多的时候，时一舟便会主动攥着他的手，防止两个人被人群挤散。
偶尔午休的时候，温黎也会成功将时一舟劝说到床上，天气不在那么热，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往往这个时候，是温黎和时一舟接触最为紧密的时候。
而之前那些两人之间习以为常的小细节，也重新被温黎挑拣了出来。
日子还像从前那样，平淡且充实；日子却也不像从前那样，甜蜜也惶恐。
一天自习课，温黎正在做数学卷子，做完最后一道题时，温黎伸展了一下腰身，习惯性侧头时，就看到时一舟正看着自己。
温黎立即坐正身子，小声问，“怎么了？”说着他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生怕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时一舟的表情有些犹豫，“那个人，还给你发吗？”
温黎先是一怔，随后，过往不太好且不太愿意被他记起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温黎移开眼神，“没有。”
气氛从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安静了。
温黎还是按耐不住，便又偷偷侧过脸去看时一舟，发现对方脸上的情绪似乎还是有些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真的很膈应这种事？
上一次温黎忍住没有问，因为他承受不住二次打击，可是现在，旧事又被对方重新提起来，温黎又迫切想要验证，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样。
于是温黎在心底鼓足勇气，开了好几次口，终于将那句话问了出来，“时一舟，你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吗？”
“什么事？”
“就是……”温黎越说底气越不足，“男生和男生在一起。”
“也没有。”时一舟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真的吗？不骗我？”
这可把温黎开心的不行，对方说不介意，而且是没有经过思考才说出的话，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说完时一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上次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害怕你被骗。”
温黎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听到了什么？时一舟对这事不膈应。
不膈应！
上一秒他还在愁思，现在感觉整个人高兴到快要飘起来。
温黎压下内心激动的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次看向时一舟，手不自觉攥在一起，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如果你被男生喜欢呢？”
时一舟闻言无辜地眨了眨双眼，“他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
“那他如果跟你说了呢？”温黎紧张到手心都出了汗。
时一舟沉默了。
这一沉默，可又让温黎慌乱了起来，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突然要这么急，还想找个话题糊弄过去，他绞尽脑汁，结果却听时一舟先说，“缺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温黎急忙问。
“我喜不喜欢他。”
他这句话说得很认真，话音刚落，温黎紧紧攥起的双手，松开了，他就像是刚被允许呼吸一样，快速呼吸着，只不过他并没有顺畅很久，因为下一秒他就听时一舟问。
“温黎，是有男生跟你告白吗？”
温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时一舟的表情又在告诉他，他没有听错，对方刚才就是问了那样一句话。
“没有。”温黎立即否决，“我只是问一下，问一下而已。”
……
温黎又约了和许冉一起吃饭。
一见到许冉，温黎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好消息告诉对方，“我试探出来了，时一舟不排斥这样的感情。”
“真的啊！”许冉听了也一脸兴奋，“你怎么问的？”
温黎将那天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刚想发表一下感概，话就被许冉打断。
“等一下。”许冉微微皱眉，“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温黎问。
“时一舟。”许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就你刚才的描述，时一舟的反应，绝对不是一个直男该有的反应。”
气氛瞬间安静了几秒，温黎像是背吓到一样，开口说话都有些不顺溜，“你……认真的吗？”
“很不正常。”许冉一脸认真，“我的直觉，他喜欢你。”
这下温黎彻底被吓住了，“你别……”
“我是认真的！”许冉打断他，“你没接着继续打探一下？”
温黎果断摇头，“你是不知道跟他说起这些有多吓人，每次他一沉默我就觉得要完了。”
“出息点。”许冉被他逗笑，“你还想不想跟人家在一起了。”
温黎思考了几秒，“那我暗示一下他？”
“嗯。”许冉点点头，“看看他什么反应。”
温黎想了想，然后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好，听你的，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最近也有进度哦！”说起这个许冉就一脸开心，“我们现在每天晚上都聊微信，以前我担心分别之后我们之间本就不长久的感情就会慢慢疏远，可是现在每次我和她聊天的时候，都会觉得，就像是回到了暑假，我们同床共枕那几天。”
“那就好。”温黎当然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好，“希望我们两个，都可以得偿所愿。”
“会的！”许冉一脸灿烂，“毕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我们继续加油。”
说完，许冉便伸出了一只手。
温黎当然懂她什么意思，伸出手跟她击了一个掌，“继续加油。”
一切的确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下一步，温黎该思索怎么暗示一下时一舟，不能明说，又要让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有这种感情的趋向。
不过目前好像没有充足的时间，作为高三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之一期中考试，已经不知不觉，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