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顾招里收拾好餐桌,顾北便问道,“现在来说说,你们怎么起的矛盾?”

  沈朝确实不知情,摇摇头:“我不清楚!”

  顾招里看了他好一会,偏过头语气软软的:“他骂我妈,还说我是我妈跟别的野男人生的野种!”

  这话让在场的两人都愣住了,顾北却皱眉,直白道,“招招不是无故惹事的人,如果沈同学不乱说话,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看了顾招里一眼,又说了一句,“当然,招招也有错,不该以那种极端的方式处理事情!”

  沈朝心里挺膈应的,他是始作俑者,也是受害者,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人像是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顾北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安宁,医院打电话来说召开紧急会议。

  晚上八点,路段处于高峰期,顾北骑上摩托车,穿梭在公路。

  临走时,他将车钥匙给顾招里,让他过会送沈朝,却一时忘了,他还未成年,没有驾照。

  顾北刚走,沈朝便与顾招里保持距离,他今天提心吊胆了一天。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别院,沈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没有立即接起。

  顾招里偷偷斜眼看去“夏语晨!”三个大字显现在屏幕上。

  他知道夏语晨,听别人说是沈朝的表哥,也是他们学校毕业的,见此顾招里并没有放慢脚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相反离得近了。

  看到打过来的电话,沈朝现在不想接,那边的人也不挂,这样僵持了一会他才拿起放到了耳边。

  嗯……好……知道了,我这就过来,沈朝留了个心眼,接电话的时候戴上了耳机。

  顾招里没听到那边说了什么,只听沈朝低沉的声线毫无起伏地应了这样几个字。

  电话挂断后,沈朝转过身来看向顾招里:“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车,骂你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顾招里听了,却是没多大反应,他鄂愣愣的盯着沈朝,咽了咽唾液,不走也不回答。

  沈朝往前走几步,他就跟几步,“你到底要干嘛?该道歉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听到他有些微怒,顾招里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些笑意,他掏掏耳朵,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不想了,他怕了,这疯狗的性格变幻莫测。

  滴滴到上车点沈朝坐上车,顾招里也跟着上来了,他不知道顾招里到底想干嘛。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载音乐,放的跟催眠曲似的,让沈朝有了困意。

  他这几天因为那件事没睡好,一睡着脑海就是那些不堪的画面,沈朝揉了揉疲劳的眉心,活动酸痛的脖子靠在车窗上。

  车开出留下街道,顾招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沈朝被他的铃声惊到,心里骂他是个二哔。

  他的手机铃声是,五星红旗,你将中国民族的心连在一起,五星红旗,啊 五星红旗……

  顾招里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爸,有什么事吗?”

  “听小北说你在学校惹事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劳您费心!”

  “你以为老子有那闲工夫管你,还不滚回来”。

  “我也不稀罕您管,您要是闲得慌,想找我茬,您就直接说!”

  他这脾气,真爆,和自家父亲说话是这种口吻,不等那边开口,顾招里就挂了电话。

  他没带耳机,也可能是挨太近,封闭的车里沈朝只要用心地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便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他也明白,偷听人电话是不好的行为,可是顾招里就在他旁边,他不想听到都难。

  两父子吵了几句,互不谦让,挂断电话时,已经到了西溪时代,下车后沈朝一脸幸灾乐祸;“哟,被你爸教训了啊,该,要是我儿子跟你这样,我保管三天一大打,一天一小打!”

  比起先前那一副怕他的模样,这让他心里好受多了:“呵,你要是我爸!”

  他故意停了一会儿,靠近沈朝的耳旁,“我干的你哭都哭不出来!”

  沈朝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好像最后他确实哭不出来了,他的脸瞬间通红,跟染了颜色的喜蛋一样。

  过去广场,拐弯径自朝FTD去,沈朝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进去里面吹风机哄哄的声音,吵得很,店里忙,也没人去留意他。

  前台收银的小姐姐笑着喊他:“唉,朝朝你来晚了哦,语晨刚出去一会儿,要不你去他休息室等他一会,估计一会忙完就回来了!”

  沈朝笑眯眯的点点头,朝后边的休息室去,他懒散的坐在沙发上,顾招里偷偷挪到他旁边坐下,外面吹风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所有杂音。

  沈朝突然觉得顾招里好像变了,具体他说不上来,以前他觉得,顾招里是个书呆子。

  其实狂妄到了骨子里,狂妄的让他害怕,别人都是嘴上争输赢,不会动手,而顾招里是,只要能动手就绝不逼逼。

  而且这还是针对性的,别的同学骂了他,他就只会说骂人是件不好的事,给人家上政,治课。

  怎么到他这儿就变了,他觉得顾招里要么早就对他有意见,要么就是对他有意思。

  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要真对他有意思,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把人往死里整,除非他有暴力倾向。

  顾招里越坐越近,沈朝想离他远点,却在刚站起身就被顾招里拉住,按到在沙发上。

  他被吓得惊慌失措,来不及反应就被顾招里按住一顿狂吻,想挣脱也挣脱不开,急得他张口咬了顾招里。

  松开后还扇了他一耳光,顾招里的下唇被他咬出血了,他舔了舔嘴唇 :“你属狗的么?这么喜欢咬人!”

  沈朝现在并不想理顾招里,闷声不吭的,在手机上滑来滑去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招里的手机先前关机了,这会刚开机,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那边顾安迪发信息来问:“哥哥你去哪了?安迪在等你!”

  他现在可没闲心去管顾安迪,他只想多和沈朝待久一点,按下息屏,放下手机,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自己。

  嘴唇微疼,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咽下去感觉咸咸的,他看了沈朝好一会,他觉得越看就越有兴致,就像是被他勾了魂一般。

  甚至还让他有想在这和沈朝缠绵的欲望,也不知何时起了反应,他起身,对方也起身。

  直到夏语晨进来,顾招里用衣服盖住那鼓囊囊的东西,找借口去洗手间,只有沈朝知道,这个变态起反应了。

  夏语晨穿了一件复古宫廷衬衫和黑色紧身裤,黑色马丁靴,狼尾。

  见有人在,夏雨晨笑得有些僵硬:“朝朝,你朋友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那变态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自己想起反应了,对劲才奇怪!”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回了一句:“你别管他,我们不熟!”

  夏语晨愣了会,喊沈朝坐,自己也随意的坐到了旁边。

  他看得出沈朝的状态不好,笑了笑,找话题:“对了朝朝,你们是不是快高考了?”

  “嗯,还有两个月!”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考进理想中的大学!”

  “谢谢,借你吉言!”沈朝也乐呵呵的笑了 ,过了一会,顾招里进来了,一脸轻松。

  看他那样子,懂得都懂,去洗手间做什么,也不用过多解释。

  夏语晨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瓶酒:“对了,前段时间朋友送了两瓶威士忌,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喝那玩意的,等我去拿给你尝尝!”

  他进来时,沈朝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看到他的侧脸,夏语晨觉得自己眼拙了,因为他把沈朝看成是一个女人。

  并且心里夸赞,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女的该多好,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女生又怎么样,那可是他舅舅家的孩子。

  夏语晨拿来干净的杯子,倒上两杯,基本的待客之道他懂,看对方的穿着,家庭应该不错,混个眼熟,说不准以后来他这理发,办卡。

  顾招里礼貌的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并不太感兴趣,并不是因为酒量不好。

  反倒是沈朝,他是应了那句,又菜又爱玩,沾酒既醉,还经不起挑逗。

  这不,冲动之下,又忘了自己酒量烂的哈人,两杯过后,就开始眼花缭乱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表扬,起码他喝醉了,只是倒头就睡,看他一副一沾酒就醉的模样,夏语晨就想笑,拿来毯子盖在他身上。

  他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后,他看了一眼顾招里,有些难为情,“你可以帮忙照顾他一下吗?我有急事需要出门!”

  “好的!”顾招里点点头,那可谓是求之不得。

  “帅哥,方便加个好友吗?我把朝朝家的位置发给你!”

  本来顾招里是想拒绝的,但听到后面,快冒出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去了,加了好友,夏语晨将地址发给他,急匆匆出了店门。

  理发店关门了,顾招里正要去抱沈朝,他就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到顾招里靠近,心下意识地收紧。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他颤颤巍巍的声音让顾招里心里有些难受。

  顾招里耐心跟他解释:“老板让我送你回去,你喝多了,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你待在一起就安全了吗?”

  顾招里愣了神,心里特别难受,他假装无所谓的模样,“我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不说别的,你敢说你没一点享受?”

  这番话,气的沈朝想骂街,却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关了手机,他看着对自己警惕的人,有些无奈,“听话,别跟我闹脾气,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原本就有气,他这一说更气了,“我闹你妈的脾气!”

  顾招里刚掏出香烟含在嘴里,正要点燃,便听到沈朝骂了他,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他将烟扔进烟灰缸里。

  眼神凶狠的盯着沈朝:“我看你是欠收拾!”

  休息室没有监控,沈朝本就有醉意,伤也还没好,弧度也不敢太大。

  他被顾招里反着按在茶几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尤其是臀部,他的手指伸进了沈朝的背后,不安分的乱动着。

  想动,动不了,他急得说话中语气都带有一丝哭意:“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顾招里压着他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轻声细语中带有威胁:“我现在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要么,我现在送你回去,要么,我在这儿上完你,送你回去!”

  他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话,因为顾招里属于说到做到的主。

  沈朝心里又怕又委屈,连看人的眼神都有些眼泪朦胧的感觉,顾招里含着他的耳垂,肆无忌惮的胡乱动。

  使得沈朝发出一声低/吟,对方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三秒钟的考虑时间已经到了,看来你选择了后者。”

  他的行为举止让沈朝害怕,颤颤巍巍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恳求,“送我回去!”

  “呵呵!”顾招里轻声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舌尖刮过耳垂,“哦?那你求我啊!”

  “求你妈!”沈朝在心里咒骂,表面却是敢怒不敢言,而顾招里又没有半分退让。

  最终沈朝妥协了,因为他在不妥协就晚了,“求你!”

  顾招里故作没听到,于是又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沈朝沉默了,他知道顾招里在故意为难他,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