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瑾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放肆地在沈喻身上蹭来蹭去,似乎想要借此挑起身下人的欲望。
平心而论,应怀瑾的声音也很好听,此刻带着欲望的轻喘沙哑又迷人。
如果此刻出现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对他有好感的人,恐怕一定把持不住,乖乖就范。
但沈喻不是,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明天早上八点的月考,以及和校长约定好的前一百名之约。
所以他用力地推着应怀瑾,嘴里不住拒绝:“怀瑾哥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睡觉吧,我得回家了……”
应怀瑾却一把抓住他推却的手,低喃:“小鱼留下来陪我休息,一起睡觉,不好吗?”
好你个头!沈喻手脚并用地去推应怀瑾,奈何他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不是应怀瑾的对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低沉的敲门声,随后便是“咔哒”一声,门被人打开了。
应怀瑾一愣,沈喻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呲溜一下从他怀里钻下来,跳下床,直奔房门而去。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沈喻一愣。
“还不走?”江存川的脸上阴得可怕,他一手提着一个比他稍高一点儿的桀骜少年,另一只手上捏着房卡,“等我踹你?”
沈喻立刻从他让开的位置钻出去,乖巧地站在一边,等着江存川做完接下来的事。
江存川一把将喝醉的程骁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应怀瑾现在就在里面,应该挺难受的,你最好帮帮他。”
至于怎么帮……江存川其实无所谓。
程骁不知怎么喝得比应怀瑾还多,是江存川特地叫人去另一个酒吧里绑过来的。原本是想要用作威胁应怀瑾的人质,万一他把沈喻藏了起来,这是最省力威逼他交出沈喻的办法。
没想到沈小鱼还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把那杯水给应怀瑾灌了下去。
“怀瑾……”程骁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顺着江存川的话往房里摸去。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了应怀瑾难耐痛苦的声音,脑袋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个激灵站直身体,速度更快了。
江存川贴心地帮他们锁住了门,保准应怀瑾逃无可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怪……就怪他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用了这种下作手段。
尤其是那药本来是要用在沈喻身上,药效猛烈,也不知道他自己受不受得了。
想到此,江存川啧了一声,竟然轻轻笑了起来。
沈喻有些毛骨悚然。
“走吧。”江存川带着沈喻离开,却并没有回沈家,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间双床房,让他暂时在这里休息。
“明天我直接送你去学校,省得又有什么牛鬼蛇神出来捣乱。”
这个“牛鬼蛇神”很明显,指的是沈向书。
沈喻一点就透,难道江存川的意思是,今晚的事情和沈向书也有关系?
他想问,江存川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把人胡乱往被子里面一裹,自己躺在另一张床上:“闭嘴,睡觉。”
“……哦。”
第二天,沈向书再次见到了暴怒的沈致知。
“不在家?他这么大个人,出门的时候没人看到吗?”沈致知满脸寒意,眼神冷若坚冰。
沈向书打了个呵欠,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了过去,惊讶地问:“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致知揉了揉额角,虽然明知可能没有什么帮助,但还是说道:“沈喻不见了。”
据说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不仅如此,连开车带他出去的司机也联系不上了。
想到这些,沈致知就头疼得厉害,别墅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层安保设备,却连一个十八岁的小孩都看不住!他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
“啊?他也不见了?”沈向书佯装惊讶。
沈致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也”这个字,眸光微闪:“还有谁和沈喻一样失踪了吗?”
见沈致知上套,沈向书立刻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犹豫着吐出了一个名字:“还有……应怀瑾。”
“听说他从昨晚去了银色会所后就联系不上了……”
沈向书越往后声音越低,实在是沈致知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昨晚沈喻开走的那辆车,最后出现的地点正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这也是沈致知生气担心的一个重要原因。那里鱼龙混杂,沈喻自己根本不可能去。
而现在,沈向书告诉他,应怀瑾昨晚也在酒吧一条街。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银色会所,都一夜未归,期间能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
沈致知久久没有说话,沈向书暗暗勾起嘴角,脸上却仍做着无辜的表情:“难道沈喻是去找应怀瑾了?”
“不可能。”沈致知斩钉截铁,“今天是月考。沈喻不可能明知考试,还浪费时间去做这种事情。”
这段时间,沈喻为了达成目标有多努力沈致知都看在眼里,他不相信沈喻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将自己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除非……是有人引诱他去银色会所。
想到这里,沈致知给开始着手给白特助打电话,同时安排司机,准备去银色会所找应怀瑾。
沈向书不想错过亲手把沈喻和应怀瑾捉奸在床的精彩场面,亦步亦趋地跟上沈致知:“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但沈致知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同意:“快迟到了,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好吧。”沈向书不敢违抗沈致知的命令,但还是不放弃地追着沈致知走了两步,“哥哥,如果找到沈喻了,一定要发消息告诉我啊!”
沈致知奇怪地看了沈向书一眼,虽然以前他并不怎么关心两个弟弟的情况,但也知道,沈向书一直都不太喜欢沈喻。
没想到沈向书实际上还是关心沈喻的,这让最近一直想要修复兄弟关系的沈致知感到有些欣慰。
因此他破天荒地对着沈向书笑了一下:“好。安心上课,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哥哥竟然对他笑了?沈向书受宠若惊。
走出别墅坐上车子,沈致知刚好拨通白特助的电话,他从容不迫地下达命令:“你去学校查看一下,沈喻有没有按时参加今天的考试?如果有的话,调一下学校的监控,看沈喻是什么时间、和谁一起到学校的。”
他昨晚没有回家,必定找了其他的住处,如果那个人不是应怀瑾,就只能是……
月考考场的作词按照排名划分,沈喻没有参加上一次的月考,理所当然地被分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名。这个考场里聚集着整个高三学习最垫底的那一批人,即使到了考试准备铃,他们依旧一副松懈懒散的状态。
只有沈喻,临到响铃前五分钟,还在从容不迫地速记数学公式。
与众不同的表现已经够惹人注意,更何况他还穿了一身显眼的高一校服,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例如坐在他前面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打扮格外出挑的女生,齐耳短发,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身上虽然穿着校服,却画满了各色不同的涂鸦,个性张扬。至于她的位置……嗯,倒数第一。
她歪头看了看沈喻,挑眉:“沈喻?”
沈喻微顿,不疾不徐地对上对方的目光:“你认识我?”
他不记得见过这么……嗯……个性的人。
“不认识。”女生大喇喇地耸了耸肩,“但我听过你的名字。”
“楚月月,你知道吧?”女生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笑了一下,“她是我妹妹。”语气中的骄傲自得简直快要溢出来。
“你妹妹?”沈喻惊讶挑眉,他明明记得楚月月的姐姐在一中,学习成绩优异。
而眼前这个人……沈喻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家教甚严,成绩斐然的楚月月联系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女生微怒,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嘟囔了两句,“不是亲姐,就不能是姐姐吗?”
原来是关系好的长辈。沈喻了然。
“以后咱们就是同一个年纪的同学了。”短发女生笑嘻嘻地自顾自和沈喻碰了一下拳,“看在月月的份儿上,我会多关照你的。”
沈喻只点了点头,没有放在心上。
分发二维码的时候,沈喻抬头扫了一眼,看到短发女生的答题卡上写了端正的两个字:程景。
有些耳熟。试卷很快发下来,沈喻没时间再想其他,立刻埋头答题。
第一场是语文,不算太难。但让沈喻惊讶的是,在某一次不经意抬头时,他看到程景似乎也在认真答题。
那认真的态度让沈喻几乎忘了,程景现在的位置,代表着上一次月考高三年级组的倒数第一。
在沈喻埋头考试的时候,沈致知的车已经抵达了银色会所。
在沈家现任家主的身份加持下,沈致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应怀瑾房间的门锁。
一开门,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直冲鼻腔,让人轻易就能联想到这件房间里昨夜激烈的战况。
在他身后,黑色衬衫的男人抖如筛糠。
沈致知冰冷的眼神扫过房间,声音冷得几乎让人结冰:“你刚才说,昨晚把我弟弟送到了这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