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河畔首府。

  自峦父峦母去世后,峦家老房子已经空置三年,房子虽有人定期清扫jsg, 但没了人气的房子总透着股冷意。

  别墅很大, 光花园就有两三千平, 来不及修剪的杂草早已将花园小路完全覆盖。

  兄弟俩在房子里逛了一圈后, 立即就赶往峦奶奶家。

  年近八十的峦奶奶独自一人居住在市中心一套花园洋房里。

  小区环境舒适, 因为有专门的养老机构服务,所以小区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到小区时, 满花园里都是乘凉吹牛的老头老太太们。

  峦奶奶没在其中,其中有认识峦星银兄弟的阿姨见到人,上前拉着手就不肯放他们离开,非要吐槽一番才放心将人放走。

  吐槽的中心内容为峦二叔一家。

  “你二叔一家非要搬来和你奶奶住,还把养老服务暂停,说是要自己服侍,我都好久没见你奶奶出来了。”

  阿姨略知道些峦家的糟心事,颤颤巍巍地叮嘱两人千万不要被峦二叔哄骗。

  难怪峦奶奶会糊涂到把房产证交出去,看来早已是身不由己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 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会儿不管峦旭说什么你都装没听见,万事有我。”

  来到房子花园前时, 峦星银又交代了两句,得到峦星河保证之后才按下门铃。

  嘀——嘀——嘀——

  嘀——嘀——嘀——

  门铃连想很多声,屋子才传来道略带着不耐烦的年轻声音。

  “来啦来啦,一大早敲什么门啊,烦死了。”

  头顶艳阳高照,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峦星河现在早已临近中午而不是所谓的一大早。

  而这道熟悉声音正来自他的表哥峦旭。

  微胖的身影打着赤膊,边挠着肚皮边绕过花园里摆放的麻将机走近。

  油得反光的脸上一双眯眯眼看向门外, 首先透过缝隙瞧见微微垂着头的峦星河,面色一喜喊了句:“星河。”随即才看见峦星银也同行而来,脸刹那间就沉了下来。

  峦星河甚至看见他步子略一顿,才换上张笑脸打开了花园门。

  “星银哥。”

  “嗯。”峦星银低头扫过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的峦旭,神色很冷,似乎还饱含着讽刺之意。

  若是换做其他人,峦旭早跳起来反唇相讥,但面对这个让他从心底里害怕的堂哥时,连半点勇气都鼓不起来。

  峦星河淡淡一笑,跟着哥哥走进花园。

  “奶奶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了?”

  曾经栽种满鲜花的花园完全变了个样,花草尽数被除,搭建了个阳光房。

  房间散落着些孩子玩具,其中那台麻将桌最为显眼,空气中的烟味都还没散完。

  峦星河的打趣让峦星银停下步子,就看见他已经走到麻将桌前,微微低了低头又开口。

  “瞧瞧我奶嗑的这些瓜子,是通宵打麻将了吧。”

  一地的瓜子皮中夹杂了许多烟头和零食包装袋,峦星河就像是没看见似的,摆明了讽刺。

  峦旭垂着头不敢开口。

  肿胀的眼皮下,他只能勉强看见峦星河说话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至于峦星银,他是真不敢注视。

  “是奶奶磕得瓜子?”峦星银突然顺着弟弟的话问道。

  峦奶奶牙口不好,哪能嗑瓜子……

  “不……不是,是我昨天喊了几个朋友来……来玩。”

  打麻将赌博不敢说,只能说成娱乐,峦旭紧张地舔着嘴唇,生怕他们继续追问。

  “你自己没家吗?为什么来奶奶这打麻将!”

  打牌还是赌博峦星银没管,却问出了另一个叫峦旭眉心狂跳的问题。

  踌躇了十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回道:“是奶奶,奶奶让我们来的。”

  “哦?”峦星河唇角微翘,溢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峦旭天不怕地不怕,能矮下身段甜言密语骗原主钱,不高兴了连亲妈都会骂得狗血淋头。

  ……可这人就是怕峦星银。

  峦星银从小就长得高,两人发生矛盾时峦旭没少挨揍,也许是从小就留下了阴影,所以从心底就惧怕这个堂哥。

  “我们去看看奶奶。”

  峦星银也不废话,越过峦旭抢先拉开饭厅的玻璃窗。

  几年没回来,屋子的陈设完全大变样,峦奶奶最喜欢的十字绣画全由各种婴儿照片取代。

  房子的中式风格也变成了欧式,没一处能看出曾经的影子。

  峦星银皱眉,放下水果径直走向峦奶奶曾经住的房间,峦旭脸色巨变刚想阻止,下一瞬面前多了个嬉皮笑脸的峦星河。

  “表哥,你给我好好说说去年你借我钱去投资的事怎么样了?”

  不说共同投资,峦星河只说是借出去的钱。

  峦旭也没听出问题,讪笑着打了两句哈哈:“投资不就是那样,有亏有赚都正常。”

  说着话,人已经向峦星银追了去。

  “峦旭,你不是说钱当借我的,最多一年就还吗!”峦星河冲峦旭的背影喊。

  没人回应,此刻满心都被惊恐所占据的峦旭哪还听得见峦星河的话,刚走到卧室通道,就撞见了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峦星银。

  “奶奶呢?”

  房间里哪有峦奶奶,一个同样满脸惊恐的睡衣女怀里抱着个在睡觉的娃娃,与门外的峦星银大眼瞪小眼。

  峦星河追着声响而去。

  “奶奶……奶奶说房间给我们住,她去住小屋子。”

  像是怕峦星银发怒,峦旭指向厨房方向时还心虚地加上了几句解释。

  厨房与生活阳台,唯一有房间能居住的只有个保姆间。

  这套接近三百平的房子是峦父买下给峦奶奶养老的,所以专门留了个保姆间。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为了峦奶奶自己居住。

  峦星银压抑满腔怒火,一把扯过犹自还在解释的峦旭,疾步往保姆间走去。

  本也打算跟上去瞧瞧的峦星河步子一怔,转身向门口看去。

  钥匙转动声清脆而短暂,下一瞬间,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峦二叔夫妻,而又是两个陌生人。

  两个中年人也没想到进门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个陌生人,愣了愣后中年妇女才反应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你是小旭的堂弟吧,这回是专门来参加婚礼的?”

  峦星河微微点头。

  只见卧室里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来,冲二人喊了句:“爸,妈。”

  “小旭呢?怎么不让他来招呼堂弟?”中年男人动作娴熟地脱下鞋子穿上拖鞋:“你去客厅坐,我先换件衣服出来就做饭。”

  中年男人就像是这家的主人,放下菜后越过峦星河进了次卧砰一声关上房门。

  “来客厅坐,来客厅坐。”中年妇女还在热情的招呼。

  抱孩子的女人总算是瞧出了点端倪,有些不悦地开口:“你们今天是有事来找峦旭?”

  女人应该就是过几天要和峦旭办婚礼的堂嫂穆静,峦星河犹豫了几秒钟要不要称呼堂嫂,转念一想觉得等会儿她肯定要恨死自己,还是干脆别喊。

  于是清了清嗓子笑道:“我们今天是来接奶奶顺便把房子租出去。”

  听到房子,中年妇人很敏感地追问了句:“房子,什么房子?”

  “就是……就是这套房子啊!”峦星河理所当然地摊手。

  “这是我女婿的房子,你有什么权利租出去。”中年妇人变脸,虽然心里已隐隐有些猜测,但其实并没有猜出真相。

  她以为房子是峦奶奶名下,峦星河兄弟来接老人走,是想霸占这套房子。

  虽然当初女婿欺骗了他们夫妻,但说到底房子也有峦旭的一份,她怎么可能同意下来。

  问完话不等峦星河回答,就立即尖叫着喊出了中年男人。

  “你们也太没良心了,从来不管奶奶死活,这会儿一来就想分房子,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穆静质问。

  “把奶奶放到保姆间住就是你说的孝顺老人?”峦星河笑着反问。

  接近三百平的房子,五个卧房都没有能容纳下一个老人的房间。

  穆静不悦,大声据理力争:“我爸一间,我妈带孩子一间,我妹妹一间,还有公公婆婆一间,让奶奶住保姆房怎么了?”

  “如果这房子是你的嫁妆,当然没人敢说你不对,但……这房子是我爸买的,房产证可是我哥名字,是我们给奶奶养老的房子。”

  “我哥每个月给疗养院交六千块钱,负责老人的日常生活,这个钱直到上个月我们都还在交,我还想问……钱去哪了?”

  “你们现在……”一直笑着解释的峦星河突然冷下神色,语气突然加重:“有什么脸把我奶奶送到保姆房住。”

  “你家……你家的房子?不可能不可能!”穆静还是没法相信,将孩子丢给中年父女后跌跌撞撞往保姆间追去。

  峦星河一点都不同情jsg这个马上要过门的堂嫂,穆家与峦二叔家,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

  峦旭把穆静带到峦家老宅显摆这是他家的房子,女方父母知晓后表示要跟女儿住在一位才同意的婚事。

  就是孩子……也穆母为了拴住峦旭而出的主意。

  所以说这两家子互相算计,最后自食其果而已。

  好整以暇地望着穆家几口神色变得又青又白,峦星河笑嘻嘻地又加了句:“其实河畔首府那栋别墅也是我家的。”

  说完,满足地走向保姆间。

  五平米不到的保姆间,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峦奶奶靠坐在床头,白发凌乱,神色迷茫。

  一个小小的通风窗并不能立刻带走屋里气味,峦星河进去时,浓郁尿骚味差点呛得他到退出去。

  “奶奶,我是星银。”

  坐在床边的峦星银一遍遍重复着,峦奶奶的神情依旧混乱,好似根本认不清眼前人是谁。

  “峦旭,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追进去的穆静扯着峦旭胳膊肉往外走,出门时与似笑非笑的峦星河刚好迎面而过。

  两方人脸色天差地别。

  【鹤顶红。】

  【在。】

  【取一瓶清心液出来吧,我看奶奶精神有点恍惚了。】

  【收到。】

  峦奶奶好像一直处于惊恐与害怕的状态,虽然表面上看似沉浸在自己世界内,但眼底透露出的不安还是被峦星河捕捉到了。

  很快,掌心里就多了个小瓶子,峦星河折出房间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期间听到客厅里正在爆发激烈的争吵。

  “哥,让奶奶喝点温水吧,她嘴唇都干得起皮了。”峦星河坐到床尾,把水递给峦星银。

  他明显哭过,眼尾红红的,抬头来接水时还能看到咬紧的双唇都没了血色。

  “奶奶喝点水。”

  水杯凑近峦奶奶嘴唇,老人似是闻到什么香甜的气味,抢过杯子立即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水下肚不过几秒,峦星河就注意到峦奶奶的瞳孔猛然震动。

  一抹银色划过眼底,神色瞬间变得清明许多,瞳孔的焦点逐渐向峦星银聚拢。

  “星银。”

  “奶奶!”

  峦星银扑上去扶住峦奶奶的手臂,峦星河顺着体内原主情绪,也红着眼眶凑了过去。

  “奶奶。”

  “星河,是我的星河。”

  峦奶奶认出两个孙子,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转瞬间便已泪流满面。

  “你们终于来了,奶奶以为等不到你们来,我真怕哪天糊涂做了错事无法挽回。”峦奶奶一遍遍抚摸两个孙子的头顶,声音温柔无比:“还好你们回来了。”

  “奶奶,我来接你去跟我们一起住,以后不让你住这了。”峦星银带着哭腔说。

  峦奶奶又哭又笑,缓了好一阵后忽然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接着神色一冷,示意峦星河:“去关上门,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们。”

  峦星河跳起,三步并两步关上房门。

  “星河,你去生活阳台上把我种的小罗汉松花盆搬开,然后用起子撬开贴脚线的砖……”

  保姆间的落地窗外就是生活阳台,峦星河按照峦奶奶的指挥搬开早枯死的罗汉松花盆,细看立即就能发现踢脚线一块瓷砖有些松动。

  轻轻用手一扣,瓷砖掉落,露出里面用红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四本房产证。

  厚厚一沓鲜红的房产证拿到床前,峦奶奶接过,嘲讽地笑了笑:“但凡他们勤快点搬开花盆打扫下卫生,也不会几年都没人发现。”

  峦星银兄弟震惊啊,佩服地望着老太太一本本打开房产证。

  “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

  三本上全部写的峦星河名字,看房子地址,其中有套正是眼下他们在的这套。

  另一本是老宅的,峦星银接过,峦奶奶笑了笑:“明天你们就去办爸爸的死亡证明吧,然后把房子过户到你们兄弟名下。”

  峦奶奶抚摸着两个早已长大的孙子,开口将峦父把房产证交给她时说的话重复了遍。

  峦父生意做得并不大,但有个喜欢买房子的喜好,攒够钱后买了峦家的老宅别墅,几十年来从市值八百万生生长到了四千万。

  所有的房产本应该平分,但大儿子与小儿子前途天上地下,他们不担心峦星银的未来,只怕叛逆的峦星河会被饿死。

  所以多给峦星河留了三套房子,老房子让他们兄弟分。

  “你别怪你爸妈偏心,他们也是担心星河以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交代我等他走投无路时再拿出这些东西。”

  “奶奶,其实妈私底下瞒着爸悄悄给了我三套房子。”作为继母,峦母无疑是最合格的,峦星银哪会在意这些事。

  比起房子钞票,他更感谢峦母让他有了个快乐的童年。

  “那就好那就好。”峦奶奶放松下来,这才提了几句峦二叔的事。

  峦二叔只知明面上的峦家老宅和这套房子,所以逼问了很多遍峦奶奶房产证在哪的话。

  “我不说房产证在哪,他就让我住到这个小房间来,还天天让我喝茶不准睡觉……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学了什么催眠……”

  为了这两套房子,峦二叔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精神PUA和催眠都用上了。

  书里只是一笔带过峦奶奶将房产证交给了峦二叔,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曲折。

  毕竟那是本言情小说,峦星河作为男主角感情考验的配角着墨不多,峦奶奶更是只能算个路人甲。

  书里寥寥几句,其实在现实世界里都是活生生的人。

  峦星河听到这,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穿越局要致力于这些平淡得毫无波折的简单任务世界。

  每个名字后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生。

  而大部分人普通得只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但对他们本来说……那却是他们有血有肉的一生。

  峦奶奶忍受了如此多的精神折磨,却依旧坚持着没有说出实情。

  “你们兄弟俩以后要互相扶持,千万不能像你们二叔那样鬼迷心窍,不走正道。”峦奶奶语重心长地教育兄弟俩。

  峦家不过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峦爷爷去世前只留下了套工厂宿舍,峦父初中读完就出社会打工,所有财产都是靠自己双手一分一分挣来。

  峦二叔前些年住的房子也是峦父所买,这家子不仅没感恩,反倒是贪心地将主意打到了哥嫂遗产上。

  “奶奶,我这就带你走。”

  峦星银再听不下去类似于遗言的交代,特别是看到一辈子精明能干的奶奶竟被折磨得邋里邋遢,胸口的怒火怎么也没法平息。

  峦星河把房产证塞给峦星银,掀开被子主动去背起峦奶奶。

  兄弟俩背着老人走出保姆间,客厅里的争吵戛然而止,特别是注意到峦星银手上那几本房产证时,峦旭气得差点眼睛都没瞪出来。

  而先前没出现的峦二叔夫妻,睡眼惺忪地坐在沙发上,猛地也被眼前情景惊醒双双跳了起来。

  “妈!”

  峦奶奶直接撇过脸全当没听见。

  峦星银冷笑,扬了扬手里的房产证:“东西我拿到了,麻烦你们过两天就搬出去,不要影响我出租房子。”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房子是我们住的。”峦二婶农村出生,对法律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当即就用上了农村占地的无赖手段。

  我住着就是我的房子。

  峦星银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到峦旭身上:“如果不离开,峦旭你知道我做事方法的。”

  峦旭一抖,头垂得都快贴着胸口。

  “这房子是你奶奶的,房子也有我一份。”峦二叔继续胡搅蛮缠。

  “看清楚了二叔,这房子是星河的,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峦星银指着房产证上大大几个峦星河笑道。

  “妈的,那个死人。”峦二叔暴跳如雷,涨红着脸上前来抢房产证,只不过途中峦星河突然伸腿,直接将人绊了个狗吃屎扑到在地。

  “你爸爸那么有钱,给我们一套房子又怎么了,我们就是不搬看你能怎么办,有本事就让警察来抓我。”

  峦二婶继续用农村那套耍赖,整个人躺在地板上蹬腿摆手,一副决心撒泼到底的模样。

  峦星银懒得再跟这群法盲科普,回身招呼峦星河离开。

  刚走了几步,经过哎哟哎哟喊疼的峦二叔身旁时,峦星河突然停下步子:“哥,我有东西落下了,你先扶着奶奶等我一下。”

  放下峦奶奶靠着峦星银后,峦星河突然活动了下肩膀。

  “我要告你,我摔伤了,我要去医院,你们得赔我医药费。”峦二叔眼珠子一转,突然抱着肚子喊痛。

  峦二婶添油加醋:“打人了,打人了!”

  两兄弟谁都没管这两口子的胡搅蛮缠,峦jsg星银扶着奶奶走到花园坐下,峦星河朝保姆房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中途步子一转,径直去了峦二叔夫妻的房间。

  “你去爸妈的房间干什么?”穆静突觉不好,惊声尖叫,一大群人哗啦啦地涌了过来

  他们的动作哪有峦星河快,在鹤顶红早搜索一通的情况下进了房间就径直朝衣柜而去。

  拉开柜门,掀开叠好的衣服,在底部扯出个薄薄信封。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等其他人追进来,就见峦星河手里捏了张A4白纸,似笑非笑地甩了甩:“不知道我和我哥什么时候竟然签了张空白签名,我拿走了。”

  纸上有两兄弟端端正正的签名,甚至还有红手印。

  难怪峦星银会输了官司,如此清晰的签名和手印,完全具备法律效应。

  揉乱纸张塞进裤兜,峦星河从目瞪口呆的几人身边经过,冷笑着拍了拍峦旭的肩:“我哥可比我小气多了,如果知道你们骗他签了空白名,我觉得……”

  虽然不知道长大后的峦星银和峦旭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想必被治得不轻。

  留下句话后,峦星河才走远。

  在去医院的路上,峦星河才从哥哥那知道了为什么峦旭如此惧怕他的理由。

  四年前峦父还没过世,他从朋友那听说峦旭坑峦星河钱的事,所以去找了个有些背景的朋友帮忙。

  他们也没下狠手,就是派了两个小流氓天天跟着峦旭。

  时不时上前去骚扰下,并未威胁恐吓下他的牌友,大晚上敲门喊还钱。

  警告了三个月,搞得峦旭差点崩溃,再也不敢主动给峦星河打电话,看到银这个字都会吓得抖三抖。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听完后……峦星河由衷地给自家哥哥竖了两个大拇指。

  赵媛(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