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 栾家堂屋久违的亮起烛光。

  三碗菜,有荤有素,色香味里前两在未品尝前都非常合格。

  红烧大肠、炒猪肝、青菜汤。

  孩子们不停吞着口水, 目光灼灼地望着桌上的菜, 钱氏先被峦星河的手艺惊了下, 随后就是痛心地指着猪肝碗里的辣椒和花椒。

  “你知不知道这玩意有多贵, 我专门买来天冷的时候给孩子们熬水喝驱寒, 你咋全部拿来做菜了。”

  “娘,先尝尝味道, 这玩意儿山里多得是,改日我进山给您摘点回来就是。”

  按照系统推断,九方山地理环境应该和前世的川省相似,所以这山中一定有野花椒树。

  就是现在世界的人只当这些香辛料是药材,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新鲜花椒罢了。

  “先吃先吃,孩子们都饿了。”峦老头放下烟袋,先夹了筷子素菜,孩子们这才争先恐后地夹猪大肠。

  “咱们山里竟然有这玩意儿?那日后遇到得多摘些换钱才是。”

  钱氏不疑有它,心中想着自己的发财大计, 小小地夹了筷子猪肝放到碗里。

  一筷子下去只夹了半片猪肝边角料,剩余的全是葱, 峦老头更是连肉菜都舍不得夹。

  峦星河心底叹息,伸出筷子给两人狠狠夹了几筷子猪肝:“快吃,以后还有呢。”

  峦文是个小人精,有样学样地也伸出筷子给爷爷奶奶夹菜,就是颤颤巍巍地夹不稳, 半数都落到了桌上。

  峦老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也不嫌脏, 笑眯眯地将掉落的菜全夹进了碗里。

  “爷爷吃,爹会打猎,有肉吃。”峦文骄傲地昂着头,嘴边一圈油光在油灯下闪闪发亮。

  “好好好,有了你们几个好孩子,咱们家日后定能天天吃肉。”峦老头欣慰地抚摸着幼孙的脑袋笑道。

  “外公,外婆。”

  “奶奶。”

  其余三人学舌,很快就将两人碗里的菜堆得跟小山一样高,就是峦星河也沾了光,碗里铺了层菜。

  温情满满的一顿饭,加上峦星河超群的手艺,栾家这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而峦星河在孩子们的心里地位又极快地朝上攀登了几个台阶。

  ***

  第二日。

  鸡鸣声一响,山里的宁静逐渐被打破,轻薄的雾气像是给山林照上了层薄纱,一切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

  峦星河照原主的记忆,起床后先巡视了一圈自家院子。

  虽然冬天山里野兽很少下山,但为了家人安全要先排除许多细小的隐患。

  昨夜鹤顶红在系统空间内纠结了一晚上,还是没选到心仪的身体。

  最后一想反正还有好多世界可让它慢慢选,直接就摆烂了。

  峦星河没空搭理它激动的心情,在商城里又买了些雄黄之类的药粉,用以驱赶各种蛇虫鼠疫和野兽。

  在石头垒成的墙壁内外都撒下药粉,又整理了下墙外用荆棘条做成的防护栏,峦星河还是不放心。

  想了想,又折回家拿了把锄头来,在荆棘外挖了条两米宽的沟,沟不用多深,但沟里插了很多削尖的木条子,保准摔进去就能丢掉半条命。

  昨天加上的属性点此刻便充分展现其作用,峦星河挥舞锄头就跟跳舞似的,没多会儿就挖了条大沟出来。

  这几样防御足够抵挡饿极下山寻找食物的中小型野兽,像是老虎那种猛兽也能拖延点时间够人躲起来。

  刚处理好这边抬头,立即瞧见天边有成团的乌云正在聚拢,吹来的风也带了丝水汽。

  “看来今天怕就要下雨了。”

  一有此发现,峦星河连忙收起锄头回家,跟钱氏交代了几句后翻出后墙抄近路进山。

  峦星河步履极快地在山林里疾跑,背篓里的斧头被颠得时不时跳起,若是此刻有人在旁,定会担心那斧子掉出砸了人脚。

  “鹤顶红。”

  直冲到离家几里远的密林中,峦星河才停下步子,jsg很是轻松地唤出了鹤顶红,打算给它找点事做。

  “什么事!”

  “查查附近有什么菌子或者野果子之类的,我先砍柴。”

  也许是受早上峦星河的慷慨所感动,鹤顶红难得地没有顶嘴,乖巧点点头,很快冲入了林中。

  环顾一圈四周植被,亚热带阔叶林植物为主,确实和前世川省相同,峦星河放下心来。

  放下背篓,拿出斧子,开始寻些大些的枯树枝。

  武力值的提升,随之也让峦星河的五感无形中灵敏了许多,刚砍了没几根树杈,耳旁就听到枯叶被踩到的细微声响。

  峦星河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动静传来的地方。

  这里距离山腰较近,他们家的人会经常在附近活动,所以一般的野兽都不会靠近,听到砍树动静还会经过的……

  余光中突然一抹红色掠过,快得只能瞧见展翅飞远的身影。

  “野鸡。”

  峦星河惊喜大叫,也不打算去追,反手就将斧头朝那鸡扔去。

  待他转身之后,那十几米开外的野鸡已经被斧头拍到脑袋,当即一晕掉落在地。

  担心血腥气会引来其他动物,峦星河将斧头扔出去时故意换了个方向,十分干净利落地拍晕了野鸡。

  “加武力值果然是对的。”

  上前捡起野鸡,带来捆柴的草绳先派上了用场,捆好鸡脚后吊挂在了附近的树上。

  【星河,我在不远处发现了野天麻,你快来挖。】

  识海中,鹤顶红兴奋的声音猛然炸开,说完立即就给他发送了具体位置坐标。

  峦星河有些疑惑,以往鹤顶红会严格执行穿越局的规矩,绝不会帮助宿主进行超出权限的忙。

  像这种地下产物明显已经超出了范畴。

  照着坐标狂奔而去,在一棵早枯死多年的树桩前停下脚步,峦星河指了指树叶下的位置:“这里?”

  “恩恩,那边还有好多奶浆菌猴头菇,听科普说那玩意儿特别美味,我早想尝一尝了。” 鹤顶红兴奋依旧。

  峦星河看它一眼突然问:“你帮忙寻地下的东西,已经违规了吧。”

  “管他呢!”鹤顶红表示得很无所谓“反正我也要离开穿越局,在乎那些干什么,当然是走着前多捞点。”

  “没错。”峦星河挑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随后,就是一人负责挖,一系统负责找寻,直到将背篓全部装满后峦星河才专心砍柴。

  没有现代时间为基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里待了多久,加之今天没有太阳,更是无法判断。

  等砍完柴打算回家,一问鹤顶红才知道此刻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天空乌云好似比早上更加厚了些,在林中还不明显,等走出密林范围,才感觉到天上其实已经开始飞起了小雨。

  “爹,来帮个忙。”

  疾走到院子前平整出的碎石坝子前,峦星河就柴火往地上一扔,高声让峦老头出来帮忙。

  “这就来!”堂屋中奔出个身影快跑着靠近:“你可算回来了,砍个柴去这么久,你娘都担心死了。”

  “路上看到有蕈,耽搁了些时辰。”峦星河笑笑。

  三大捆柴火堆在峦星河脚边,峦老头伸出双手想各提一捆,双手朝上一用力才发现,柴火纹丝不动。

  峦星河挑选的都是些扎实的大树枝,不如枯树枝那般轻。

  “爹你抱那捆,其他我来。”

  峦星河指了指最小一捆,在老爹惊讶神情中轻轻松松提起两捆,迎着钱氏责备的目光进了院子。

  峦老头:“……”

  他现在算是知晓为何儿子受伤流如此多血第二天便能生龙活虎的原因了。

  就这身板……当时若不是为了救人,恐怕那头野猪根本是对手!

  将柴火摞到柴火棚里,几人连忙退回正屋廊下,雨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大了起来。

  轰隆隆——

  乌云滚滚而来,雷声也越来越近,眼看一场大雨将近。

  “幸好你赶在下雨前来家,否则淋了雨可咋整。”盯着屋檐下连成串的雨滴,钱氏庆幸道。

  峦星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呵呵地颠颠身后的背篓:“今晚咱们吃好的。”

  钱氏一听,双眸立亮,一只手抓住背篓就往里探。

  倒是峦老头有些担心,抽出烟袋敲了敲手掌,对钱氏道:“先给孩子们烧点火烤烤,这天孩子受不住。”

  他只不过比峦星河早半刻回家,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又出去接峦星河了。

  “你瞧我这记性,当家的你们快进来。”

  三人立在廊下好半晌,钱氏终于想起早先就想说的事,忙拉着峦老头往堂屋走。

  堂屋里,峦文和孙永似是被人定型了般呆立在屋子中间。

  峦文眼睛眨巴眨巴,见峦星河出现,这才惊喜地朝前一扑,瞬间解开了定身的开关。

  峦星河接住,放下背篓单手就将人抱起,顺道使劲摇晃几下,逗得峦文咯咯笑个不停。

  “当家的,你快看。”钱氏激动地一把拉外孙,另一只手扯开衣襟,示意:“你快摸摸。”

  “摸啥啊!”峦老头疑惑着,手在孩子胸口上探了探,眉心也跟着惊讶地跳了跳:“咋这么暖和?”

  孩子就穿了件粗麻布,这身子就跟在被窝里一样热乎乎的。

  “是星河拿回来的布料,听说是……”钱氏将早上峦星河的说辞重复一遍,惊得峦老头一惊一乍,也受了不少惊吓。

  但老爹明显比老娘见识多些,点头表示知晓之时,又问了个问题:“宫里的东西咋能到那少爷手上。”

  峦星河丝毫不慌,将问题抛回去:“这我咋知道?”

  峦老头:“……”

  “说得也是,那咱可千万不能把布料的事说出去。知道了吗!”

  孩子们连话的内容都没听懂,但还是很乖巧地点头应是,况且几人也没地儿可炫耀

  这山里,他们四人就是彼此的玩伴。

  “您和爹也赶几件衣裳出来,这雨不知下到啥时才会停,剩下的碎布头子给孩子们缝到棉鞋里。”峦星河笑道。

  “你要进山打猎,先紧着给你做衣裳。”钱氏不依,一心只先想着孩子们。

  “您看我像怕冷的样子?”峦星河只道,而后也不再管钱氏,一手提起背篓,一手抱着峦文走到八仙桌签。

  峦老头一看立即道:“先给我们两个老的做,咱们病倒才是拖累。”

  钱氏只好点头。

  “爹带了甚好东西回来。”峦武忙不迭靠近,在峦星河鼓励的眸光中壮着胆子掀开背篓上层的杂草。

  “鸡蛋!”

  草下铺着十几个青青白白的鸡蛋,个头不大,一看就是野鸡蛋。

  逮住野鸡后峦星河就觉得附近肯定有鸡窝,叫鹤顶红在附近一通搜索,真让他找到两窝鸡蛋。

  “一会儿烧水煮鸡蛋吃。”

  峦星河笑,说着右手轻轻拉了拉孙淑君:“淑君也来帮哥哥的忙。”

  “我也来,我也来。”

  怀里的峦文蹬腿要下地,孙永也从僵硬中“解冻”兴冲冲地围了上来。

  三个大人就乐呵呵地望着孩子们一层层拆开着惊喜

  其中钱氏最为感慨,看着看着竟悄悄地抹起眼泪,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也能过上这种吃饱穿暖的日子。

  上个月她可还在担心今年这个冬天该咋办,过年下山又该拿啥走亲戚。

  可短短几日,所有烦恼都已解决,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她心中只觉满足无比,只盼着这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爹,一会儿我去后院通下沟,免得枯树叶挡了雨水。”峦星河说。

  “好。”

  “今晚咱们就用这只鸡炖汤,羽毛做两个毽子给孩子耍。”

  “嗯。”

  “等雨停,我去县城买些盐,猪肉还是抹上些盐才放得住。”

  “成,到时爹和你一起,咱们顺便置办些年货。”

  父子俩就日后的安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孩子们翻到中间时却突然疑惑地停了下来。

  “爹,这是啥?”

  峦星河伸出头一看,笑道:“那是柴胡和天麻。”

  看似就是几根树根的正是柴胡,而天麻因包着团土,看上去就像坨泥巴。

  “天麻?那不是药材吗!”峦老头喜道。

  他买药时曾见有大户人家来买天麻给主子熬药,听闻有治头晕的功效,拳头那么大一块就得卖五十多两,听到那么贵才多看了几眼。

  “你还认识草药?”钱氏又面临了个惊喜。

  “师父教我认下不少认药材,儿子今日恰巧遇上便挖回来了。”峦星河随意道。

  两人都没有半点怀疑。

  峦星河趁机就道:“那我先将药草jsg整理下,娘你打盆水来清洗蕈。”

  有了草药在前头 ,后头那堆看不出颜色的蕈也自动被二老归结到了老猎户身上。

  几个大人忙活开来,孩子们也好奇地凑着热闹。

  ***

  等几人进厨房后,峦星河这才将药材堆到门口,边听雨声边整理药材里的杂草。

  【我已经想好要选什么身体了?】

  突然,鹤顶红钻出,蹲在峦星河肩膀上,得意地摇晃着双腿。

  【说来听听。】

  手下没停,峦星河也颇有兴趣地问了句。

  【本想选人的,但没有人的声身体,所以我就退而求此次选择狗的身体。】

  【为什么要选活物?】

  【因为能吃能喝,还能在本世界里出现,总比这个瓶子见不得人的好吧。】

  这点峦星河倒是同意,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鹤顶红顶着个瓶子身体到处乱窜的。

  【也行,那你想好选什么品种的狗了吗?】

  鹤顶红:“……”

  这个问题又一下子难住了他,想来想去根本没想过狗子还分品种的。

  【你说说选什么比较威风?】

  【土狗吧,那种丑不拉几黑漆漆的土狗最威风。】

  峦星河小时候是在农村里长大,对家家户户都养的看门土狗有不小心理阴影,见着都要绕路那种,当然……威风也是觉得真威风。

  但鹤顶红不知,听到丑不拉几立即摇头拒绝。

  轰隆隆——

  咔嚓——

  【我再看看吧。】

  下一瞬,瓶子消失,天空连着几道闪电划过,雷声紧随而至,磅礴大雨连成片片雨幕,山下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修建栾家时,峦老头下了不少功夫,雨水落到碎石铺就的地面上迅速就流下了山坡,院子里一点也没积水。

  所以不管雨势如何大,栾家人都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有闲情坐在屋里看着雨中景色闲聊。

  夜饭没能吃到鸡汤,钱氏还是先将剩下的猪心炖了汤给孩子们去吃,就是汤里舍不得放点姜去腥,味道着实不敢恭维。

  吃完饭,钱氏舍不得浪费灯油,早早便吆喝着孩子们回屋睡觉。

  身上暖和,肚里又吃得饱,孩子们哪有睡意,赖在峦星河身边打闹就是不愿离去。

  一把捞起不停往怀里钻的孙永,峦星河笑眯眯地说道:“若是你们回房乖乖躺下,舅舅就给你们讲山里的精怪故事。”

  “精怪故事?”峦武想了想,接着又立即问道:“是不是和宏康表哥读的《三字经》一样,都是识字的?”

  孩子的话音一落,堂屋里三个大人都沉默下来。

  峦文和孙永还小,但峦武翻过年就八岁了,村里的孩子到这个年岁大多早送入学堂识几个大字,好歹能写自个儿名字。

  但他们不属于村民,村中学堂不收,只能去镇上学堂,不说动辄两三两的束脩,就是买笔墨纸砚的钱也不是他们家能负担得起。

  “等过完年,儿子去镇上学堂问问,送阿武入学堂读几年书。” 峦星河淡淡道。

  “哎!”钱氏爱财,但此时也没出言反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重重叹了口气道:“镇上学堂怕是不收咱们。”

  峦老头砸吧几口烟袋,吐出烟圈,也跟着担忧道:“阿武五岁之时我就去镇上问过,那学堂夫子说不收未启蒙的学童。”

  镇上只一家学堂,夫子乃是个多次乡试不中灰心之下回到镇上教书的秀才。

  自己考不中,便憋了股气要教出个能考中状元的学生,所以挑选学生时格外严格,听闻顾清竹就是老秀才亲自收入门的弟子。

  “县城学堂倒是多,但离咱们家也太远了。”钱氏又道。

  峦星河忽然转头,指了指家后山的方向:“爹,九方河下游是不是可以到县城内。”

  “确是能到县城东码头,你问那做啥?”

  “若是镇上不收,儿子便去县城买条船,那去县城说不得比上镇里还快些。”峦星河说出自己想法。

  其实昨天查看地图时他就动了要买船的念头,即可方便孩子们进县城读书,买卖货物时也能省事许多。

  “买船!”

  钱氏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舔着嘴唇,就是在梦里也不敢这么想。

  “就是咱仨都自卖自身也筹不到买船的银子,那可是上百两。”

  别说他们这种全靠山里出息的猎户,就是村中百姓忙活一年到头能存下十两银子也算有本事,活了大半辈子,峦老头根本不敢想用百两银子买条船的。

  “儿子先去镇上看看,其他事慢慢做打算。”

  很多事都不能详细跟两人解释,峦星河打着哈哈,掠过此事又说起等天晴去镇上的事。

  几个小的还不懂读书意味着什么,但大孩子峦武听得激动不已,涨红着个脸一直希冀地望着峦星河。

  小脑袋里早幻想着坐船威风凛凛去县城读书的场景。

  就在孩子们催促峦星河快讲故事时,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却让屋里几个大人都面色一凝。

  但片刻后,穿过雨幕的人声终于让他们放下心来。

  来的是人不是野兽。

  “有人吗?”

  峦星河披上蓑衣边应着“有人”边打开了院门。

  两个披着蓑衣的中年汉子,抹了把满脸的雨水忙向峦星河弓腰:“我们是从山那边来的人家,我姓黄,他姓周。”

  “我们二人本打算送孩子去镇上瞧病,但这雨太大,夜里下山实在危险,所以先在此借宿一夜,明早我们便离开。”

  周姓汉子转身,露出趴在背上一动不动的孩子。

  两人应该就是峦星河在地图上见到的那几户山里人家。

  “快进来避避雨。”

  峦星河打开大门,招呼两人进门。

  几人进屋,周姓汉子解开斗笠,众人这才发现孩子早湿透了,脸蛋烧得通红,软绵绵地任由大人们摆布。

  峦星河用手一探额头温度,顿时被吓了跳。

  高烧。

  再加上冷了这一路,孩子好像已经有些惊厥。

  “把孩子抱到厢房用温水擦干,我去熬药。”

  两汉子千恩万谢,也不顾不上多礼,忙抱着孩子跟在峦老头背后进了西厢房。

  早上刚挖的小柴胡都没来得炮制就转而派上了用场,峦星河担心这一味药还不够,又花三百五十淘币买了副对症药材一起煮。

  煎药的同时,房中几个大人已经将孩子洗干净塞进了被窝。

  钱氏烧了不少热水,等孩子一安顿好就忙让峦老头招呼两人洗洗去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