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的手下意识地攥紧，段墨寒已经两个周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只是偶尔会听到米宝儿和他通电话。
四年的时间，段墨寒已经侵占了他的生活，他不是个容易忘记过去的人，短短两周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忘记那个男人……
但他没想过和段墨寒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任何习惯都可以戒掉。
如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特别是段明说话间带的那份无力感，沉重的宛如一记闷锤砸在他的胸口。
段墨寒过得并不好……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纵使过去的疼痛刻骨铭心，未来还是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他希望他们都能够向前看，都能拥有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温阳久久没有回复段明，这一点让段明无比的恼火。
他吼道：“温阳，怎么说他也是温婉的父亲，他还为了你差点儿连命都丢了……抛开这些不提，这四年你摸着良心说，他对你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温阳背靠在办公椅上，双眼疲惫地紧闭着。
“段总，我和他之间已经两清了。”
如果他去见段墨寒，他们之间又要纠缠不清，这样真的对段墨寒好吗？
当时间陷入反复的循环，爱恨交织的生活才是最痛苦的。
“我相信他能扛过来的。”温阳的唇苦涩地扬起着，他没有生段明的气，说话还是那么的轻柔，“如果您真的为了他好，就不应该给我打电话，我现在与他而言就是##，短暂的救赎过后是无尽的苦痛……我救不了他。”
“妈的！”
怒吼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砰”声，段明砸向桌子的手骨节都出血了。
“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些吗？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会低三下四的来求你？”段明那张冷静自持的面具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剥落了，声音难得出现了颤音，“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那怕你是##，以后会要了他的命，我也只能这样做了……你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段明对米宝儿虽然没有给予太多长辈的关爱，但在段墨寒照顾他们的第二年，段明算是接受了米宝儿这个孙女，每年米宝儿过生日，段明都会给米宝儿送礼物。
米宝儿上学前前后后也都是段明四处打点的，要不米宝儿有两个爸爸这件事儿，虽然不会影响米宝儿上学，但米宝儿在学校少不了会被指指点点……所以，米宝儿现在能拥有这么幸福快乐的校园生活，少不了段明的帮助。
如今，段明作为一个长辈降下身段来求他，这让温阳很纠结。
最后，他答应段明了。
但他也和段明明说了，他只去看段墨寒这一次，段墨寒能不能走出来还要看他自己。
一小时后，温阳来到了三年前，他和段墨寒一起住过的那栋别墅。
进入别墅，原本整洁的客厅一片狼藉，地面上布满了各色的酒瓶，空气间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儿。
“来了。”
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段明，从沙发上站起来。
温阳，“段总，他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你先看看这个视频吧。”
段明的助理走到温阳身前，温阳接过平板，里面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看画面是夜晚医院的走廊，冷白的灯光透着冰冷。
段墨寒身上穿着那天求婚时穿的那套黑西装，他走了大概能有五分钟，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
VIP病房的空间很大，上空的水晶投下了冰冷的灯光，白色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一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此时头发散落在床铺上，即便已经上去了年龄，但熟睡的她宛如睡美人，风韵犹存。
柒悦嫁入段家后就不在公众面前露脸了，但她结婚前可是超模，温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柒悦。他没想到柒悦竟然是段墨寒的母亲，仔细去看，段墨寒完美的五官轮廓真的是继承了柒悦的优良基因。
柒悦在段墨寒关上病房门后才睁开了眼，一双墨黑的眼眸里挂着冰般的冷，丝毫没有看到亲生儿子的喜悦。
温阳看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他想到了李淑兰和他说的那些话，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爱自己的人，确实是孤独的。
等温阳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段墨寒已经走到了病床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本光彩夺目的俊脸此时失去了神采。
“妈，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死亡是多么沉重的话题，柒悦却像是听到了一句稀疏平常的话，她坐起身，抬起手扇了段墨寒一巴掌。
段墨寒的脸整个偏过去，暴露在光线内的那半张脸变得血红，他的嘴角苦涩地扬了一下，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柒悦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在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女疯子，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到了段墨寒已经肿起的脸上，里面的冰水刺痛着肌肤，传来一阵刺痛。
柒悦厉声吼道：“都是因为你，你是段明的孩子你就该死！如果没有你，萧哥不会离开我！为什么我那么小心翼翼的避孕，还是有了段明的孩子！为什么我吃药，从楼梯上摔下去，你这个恶心的玩意儿还是没有死在我的肚子里！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毁了我，都是你！”
柒悦揪着段墨寒的衣领，一双漂亮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对段墨寒的那份憎恶朝着段墨寒铺天盖地地扑过来，他凄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抬起手想要去碰一下那个生下他的女人。
“啪——”柒悦抬手把段墨寒的手打开，“滚开！别碰我！为什么是你这么个东西体内留着我的血！恶心，真他妈恶心！”
“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欢迎你的到来！”
段墨寒仰靠在椅背上，丝丝缕缕的笑声从嘴角里溢出来，他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阵笑容持续了足足两分钟，自己的儿子那么痛苦，作为母亲的柒悦却选择了冷眼旁观，“赶紧滚出去，你要是还敢来，我一定杀了你！”
段墨寒没有再看柒悦一眼，他站起身离开了，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视频也来到了终点。
温阳长吁了一口气，内心的沉重压的他有些喘不上气儿……父母和孩子关系不好的例子很多很多，燕闻名曾经也告诉他，段墨寒三岁那年，柒悦在段墨寒吃的饭里加了毒药，差点儿要了段墨寒的命。
现在这份狰狞的母子情血淋淋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终于真实的感受到段墨寒的人生有多么的凄惨和可悲。
段墨寒就像是一颗闪耀的钻石，他是那么的闪闪发光，但一旦脱离灯光的环绕，再闪耀的钻石也会落入黑暗中……那些独自度过的黑夜，段墨寒是不是很痛？
他是不是无数次渴望有个人能在那时候抱抱他？所以他才会那么的依赖程千帆……
秘书把平板拿走，温阳久久没有出声，他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了，他当然明白段明给他看这段视频，无非是想要勾起他的同情心。
他承认自己有所动容，因为他一出生就被遗弃，太懂那种没有人喜欢，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了。
段明语气沉重地说：“温阳，我和柒悦是商业联姻，对于我来讲妻子是谁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对方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利益……段墨寒作为我的继承人，从小我给他找最好的老师，给他提供最丰富的物质条件，只要他能按照我的计划成长，将来他就会站在我这个位置上，接受万人的景仰。可惜啊，他和他妈一样都是个情种，天天抓着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为了爱情把自己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我对他很失望，要是放在以前，他这么窝囊的死了我保证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但可能人老了心也就软了，我还是想给他一点儿生的机会。”
段明扣好西装扣子，“作为一个父亲，能放下身段把你叫过来，我觉得我已经尽职尽责了。我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先走了。”
温阳看着段明离开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冷血是什么，段墨寒和段明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段墨寒不是摊上了这样的父母，他的人生应该会完全不同吧？
温阳收回视线，和管家说：“带我去看看段少爷吧。”
管家带着温阳去了地下室，地下室光线没有那么足，但装修的和卧室一样的豪华。
段墨寒躺在沙发上，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瘦的都陷进去了，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就连胸膛起伏的频率都变缓了很多，好像那最后一口气就快要喘完了。
管家说：“少爷从夫人那里回来后，就没有吃过一口饭，要不是林医生过来给他注射镇定剂，强行给他输营养液，少爷早就饿死了。”
“管家，你先出去吧。”
管家难受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地下室，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温阳坐在段墨寒的脚旁边，陷入沉睡中的段墨寒，脚动了两下，嘴里呢喃着，“别管我……”
温阳看着一地的烟头和酒瓶子，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什么人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温阳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段墨寒的腿，“段墨寒，你已经快30岁了，还这么不成熟吗？”
段墨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眼眸里一片灰败，他直愣愣地看着温阳，温阳也在看着他。
看了大概有一分钟，段墨寒嗤笑了一声，“我这是疯了吧？温阳已经不要我了，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段墨寒蜷缩成了一团，手捂着眼睛，“不会的……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没有人需要我。”
温阳站起身走到段墨寒旁边，弯下身握住段墨寒那布满针眼的手，“段墨寒，我是温阳，我来看你了。”
段墨寒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了，他迷蒙地看着温阳，就连温阳的身影都是重影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后，他说：“别骗我了……如果你是温阳，你就亲我，那我就相信你。”
就连只剩下半口气了，也改不了那流氓耍无赖的脾性，真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温阳蹲在沙发前边，伸手扣住段墨寒的头，抱住了段墨寒，“段墨寒，米宝儿很需要你的陪伴。”
段墨寒缓缓地抬起手，紧紧地抱住温阳，“温阳……你需要我吗？”
温阳的眉头拧成了结，来之前他是打算只看段墨寒这一次就行了，如果段墨寒一心求死，他也没有办法。
现在真的面对段墨寒，想到米宝儿那么喜欢段墨寒，他有些心软了……他想，段墨寒只是受到了打击一时想不开，说不定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糟糕，说不定等段墨寒病好了，他就能想开了，就会好好的面对未来了。
大概犹豫了三分钟，温阳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最后再帮段墨寒一次……
仅此一次。
温阳轻轻地拍了拍段墨寒的后背，“你听话。”
段墨寒的眼睛有些湿润，埋在温阳怀里的头扬起来，“我听话，你就不走了吗？”
温阳垂眸看着段墨寒，点了点头，“我会陪着你，直到你……”
温阳话还没有说完，段墨寒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那个吻转瞬即逝，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段墨寒抱紧温阳，重复着那句话，“温阳，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你别走。”
温阳抿了一下唇，抬起手回抱住段墨寒，“我不走。”
段墨寒一直抱着温阳不放手，那怕身体疲惫地想要睡觉，眼皮阖上又睁开，他撑了半小时才靠在温阳的怀中睡着了。
温阳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是林墨给他发的信息：温阳，段墨寒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你能去看他，我替他谢谢你。暂时先不要让他受刺激，我怕他步了柒姨的后尘，最后疯了。
温阳回道：林哥，你放心吧，既然我决定帮他，就不会在这种特殊时期伤害他。
后来，段墨寒的举动也确实证实了林墨的话，温阳只是想要把段墨寒放在沙发上让他好好休息，段墨寒马上就醒了，抱着他哭着笑，“果然一切都是假的，你还是要走。”
温阳只能紧紧地抱着段墨寒，安抚了十分钟，段墨寒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和段墨寒一起躺在沙发上。
段墨寒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极没有安全感地抱着他的腰。
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段墨寒的状态才好了一些，这一个月温阳就没敢出别墅的门，只要他一消失在段墨寒的视野里，段墨寒就会疯了般的摔东西。
那次他去浴室洗澡，水流声遮盖了部分声音，以至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拦段墨寒。
等他出来后，满地都是碎了的瓷瓶碎片，段墨寒就坐在那些瓷片上，耷拉着头没有一丝的生机。
这天，吃完早饭，温阳和段墨寒说：“爷爷准备去世界各地开京剧巡演，我想要参加，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段墨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握紧了温阳的手，不过很快他就扬起了嘴角，“我支持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爷爷会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只要你抬眼就会看到我。除了表演时间，我们还和在家一样，我不会离开你的。”
温阳反握住段墨寒的手，给了段墨寒十足的安全感。
接下来的时间，温阳把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副总，自己全心投入在练习京剧中。
他的嗓子当年被程千帆捅伤了，虽然后来他一直很注重保养，也做了各种康复治疗，但要想唱他最爱的曲目《霸王别姬》里虞姬这个角色还是不行的。
他只能去唱一些对嗓音要求没那么高的角色，但他没有觉得失落和不开心。
只要能为京剧文化出一份力，能够站在舞台上唱京剧，他就很幸福。
巡演从热烈的夏日进行到冰冷的冬日，很快就迎来了最后一场演出，程天庆选择了《霸王别姬》作为压轴曲目。
巡演当天，临近登台，程天庆突然胃痛，温阳临危受命，登上了舞台。
温阳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袭金色和红色相间的女蟒服光彩夺目，头上戴着做工精细的凤冠。
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段墨寒，跟着温阳奔波了五个月，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刻，他的目光注视着站在舞台中央的温阳，曾经那个普通的少年此时星光熠熠。
一曲《霸王别姬》，温阳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去唱，随着虞姬自刎倒在台上，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扮演霸王的演员贴心地过去把温阳扶起来，两人一起朝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来观看我们的演出。”
此次参加演出的所有演员都走上了舞台，其中就包括胃痛的程天庆。
程天庆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走向温阳，“你唱的很好。”
温阳的眼里含着泪花，此刻他才明白，程天庆为什么一直让他练习《霸王别姬》，为什么会突然胃痛……他早就准备让他来表演压轴曲目，他是从心里支持他相信他的那个人。
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在外国的大剧院里，程天庆作为京剧的代表人物，做了最后的致词，“京剧是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今年我带着这些孩子举办巡演，把京剧带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是我们的幸运。我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年轻人爱上京剧，让京剧永久流传。”
演出结束一小时后，各大媒体都报道了此次演出，温阳更是以一曲《霸王别姬》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惊艳四座！
温阳看着网上的各种评论，有很多人都表示对京剧感兴趣，未来有机会会选择加入这个行业。
他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他做到了对李淑兰的承诺，成功的站上了舞台，通过自己的演出，让京剧走进了更多人的视野。
未来，他也会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三天，温阳和程天庆接受了各大媒体的采访，结束后他们一行人坐着段家的专机回了京都，这次巡演彻底落下了帷幕。
可能是因为这三个月太疲惫，再加上温阳服用的药是新研究出的药，药效并不稳定，回国的当天晚上，温阳犯病了。
段墨寒把温阳抱进了卧室，两人度过了一个缠绵的夜晚，段墨寒做了安全措施。
第二天醒来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儿。
两个月后，除夕那天，林墨等人都来到了别墅，一行人亲手准备了年夜饭。
席间，大家谈论着过去一年发生的有趣的事儿，林墨旁敲侧击地问了温阳一句，“温阳，新的一年不考虑找个对象吗？”
来吃年夜饭的除了林墨这几个熟悉的人，还有温阳公司的一些没办法回家过年的年轻人，他们都知道温阳和段墨寒的关系。
林墨这话一出口，大家就跟着起哄。
“温总，你明年就29了，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找个合适的伴儿了。”
温阳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们是什么意思，他太清楚不过了。
他也是时候给段墨寒一个答案了。
温阳笑了笑，“饭菜这么好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赶紧吃饭。”
有些话只适合点到即止，温阳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不会再继续追问，继续吃饭聊家常了。
坐在温阳旁边的段墨寒，眸中划过一抹艰涩，果然他们之间还是不行吗？
吃完年夜饭，温阳安排司机送林墨他们回家，看着车和夜色融为一体，温阳转过身看向段墨寒。
段墨寒帮温阳把搭在肩上的外套往上收了收，他刻意的躲避温阳的视线，因为他怕温阳出口的话会是结束。
米宝儿从家里跑了出来，小姑娘身上穿着一套喜庆的红白汉服套装，上半身是个白色的毛绒背心，红色的裙子下摆也有一圈白色毛绒，衣服的上面绣着精美的秀花。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扎成了两个小丸子，扎着头发的发圈是幸福结造型，下面的红色流苏垂落在脸颊两侧，特别的乖巧。
小姑娘在两个爸爸的身边停下，举起手中燃烧的烟花棒，“爸爸，段爸爸，你们快看。”
温阳拿过烟花棒，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
段墨寒弯身把米宝儿抱了起来，“温阳，有什么话等年后再说可以吗？”
他想和温阳度过一个新年……
温阳笑了笑，“段墨寒，你过来点儿。”
段墨寒不安地凑到温阳跟前，温阳在段墨寒的耳边轻声说：“我怀孕了。”
“什么？”段墨寒的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温阳，愣了片刻，他赶紧解释，“我做了措施的，我真的没有想让你……”
温阳相信段墨寒的话，估计是那天晚上做的太激烈了，套破了。
他也是在一周前做体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当时心情挺复杂的。
理智告诉他应该把孩子打掉，可他想到了那个被残忍对待的孩子，他真的狠不下心把已经怀了两个月的孩子打掉。
这一个周他思考了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关于他和段墨寒的未来。
巡演的这五个月，每天晚上段墨寒都会给他做腿部按摩，只要有厨房，他吃的一定是段墨寒亲手做的饭。
段墨寒就像个孩子一般粘着他，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烦，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段墨寒了。
段墨寒的温柔和持之以恒，让他的心融化了一些。
他想孩子的到来也许是老天给他的提示，他也许可以和段墨寒试一试。
“我知道。”温阳的脸上挂着坦然的笑容，烟花棒还在燃烧着，夜晚的星空挂着明亮的星星，他轻启薄唇，“段墨寒，我们试试吧……如果你让我失望，我就……”
段墨寒倾身吻住温阳，米宝儿害羞地捂住眼睛，“段爸爸不要脸。”
段墨寒扣住温阳的后脑勺，激烈地吻着温阳，温阳缓缓地回吻着段墨寒。
一吻结束，段墨寒的额头抵着温阳的额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加倍努力，让你愿意对我说出那句‘我愿意’。”
温阳的脸颊红红的，他莞尔一笑，“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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