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经年情深【完结】>第159章 【完结篇】 时光慢慢

  半夜在外面折腾了两小时,原以为玩兴奋了会睡不着,却不想后面睡了个近些天最踏实的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外面还下着雪,只是比昨晚略小些,从窗户往下看,小区路上的雪都被清扫到两边了,很多大人小孩正在空起上玩耍,欢闹声荡在楼栋间连成一片。

  “快来吃饭。”饭菜上桌,池律冲扒在窗子上的人喊了一声。

  唐松灵被窗外的雪晃得眼晕,回头问:“今天不出去应酬吗?”

  “今天的都推掉了。”池律夹了一颗虾仁给他,“尝尝。”

  唐松灵张口咬下,嚼吧嚼吧,眼睛就亮了,“好吃!”

  午饭过后,唐松灵拉着池律在街上随意溜达,马上就元宵了,街上已经搭起了花灯,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

  池律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间,两人慢慢在街上散步,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舒适又怯意。

  唐松灵侧眼瞧着身边人清冷的侧脸,突然起了坏心思,手指挠了挠攥着他的手心,眯着眼悄声问:“街上人这么多,你不怕被看见吗?”

  他指尖一动,攥着他的手心立马收紧,池律面色平静,缓声道:“怕谁看见?”他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正从云后刺出来,行成几道光柱。

  “每个人都有权利站在阳光下。”

  唐松灵愣了两秒,突然觉得胸口变得烫热。

  两人随意走了一会儿,碰到个精品店,便进去逛了逛。

  商品琳琅满目,摆放整齐,个个精致好看。

  唐松灵眼睛随意一扫,看见一排打盹的小和尚,“池律,快看。”他拿了一个和书房里那个相似的,高兴道:“再给你买一个吧,原本那个都旧了。”

  池律接过他手里精致崭新的小玩具看了看,又抬手搁回货架上,“不用了,新的旧的有什么关系,我只要那一个。”

  唐松灵愣了下,想起半个月前,蒙蒙跑进书房胡闹,差点砸了那个命途多舛的小和尚,当时池律脸色都给吓白了,他才想着要不要再买一个。

  怯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什么都没感觉到,天已经暗了下来。

  远处华灯初上,路边装饰树木的霓虹灯也亮起,映着皑皑白雪,显得更加绚丽多彩。

  两人带着一身寒气进包厢的时候,里面人都几乎到齐了。

  “寿星来了!”孙启儒在门口坐着,一见来人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

  一屋子人也都跟着站起来,将两人让到中间,这些都是圈里玩得好的同龄人,也有几个是池律大学同学,互相都认识,唯一不熟的,就是唐松灵了。

  吵吵嚷嚷半天,待一屋子人坐定,虽然说着话,眼睛却都瞄着池律从一进门就没放开的手。

  未等人开口问,池律便将唐松灵往身边揽了揽,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唐松灵。”

  话音一落,周遭静了两秒,下一瞬便响起嘶嘶的吸气声。

  也不怪他们吃惊,主要是这位冷面公子平时看着禁欲得很,好些人以为他性情冷淡,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却不想一来就丢个王炸,还是个男的。

  唐松灵一瞬间变成整个屋子的焦点,从头到脚被人打量了个遍,他尴尬得不行,从来没被人这么看过,硬着头皮问了声好,便再不出声了。

  池律面上却一派坦荡,偏头问他,“是不是有点热,要不要把外衣脱了?”

  唐松灵脑门都快冒气了,想也不想愣愣点头。

  外衣被脱了一半,唐松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抬头,果然一屋子人都盯着池律的动作看,也许是灯光的原因,皆是一脸莫测的样子。

  唐松灵脑袋轰地一声,说话都有些结巴,“没事,你、你去和他们玩吧,我自己就可以。”

  池律看了看他涨红的脸,手上动作却没停,只浅笑着柔声道:“不要紧张,都是一块玩的朋友,没关系。”

  有人先反应过来,招呼着拿了新酒杯,给两人满上,大家都跟着闹着要给唐松灵敬酒,大部分都被池律挡了,但唐松灵也不好一滴不喝,又应付着喝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适应了池律突如其来的另一面,该笑笑该闹闹,互相聊着一些资源讯息相关的事。

  唐松灵也放松了不少,但他到底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说话做事难免拘谨,为了不露怯,也就很少开口,只默默听池律和别人说话。

  谈到商务资源,池律顿了下,转头对唐松灵道:“给你介绍个人。”

  话题一下转到他身上,唐松灵有些反应不过来,“谁?”

  “这位是白家千金,白心,大家都叫她白姐,你之前见过的。”

  唐松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冲白心颔,“白姐。”

  白心浅笑道:“你好,唐先生,我....可以叫你松灵吗?”

  “可以。”除了池律和贺旗,唐松灵很少被人这么亲昵的叫,竟有些害羞。

  白心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唐松灵。

  他确实不一样,在这一屋子满身铜臭,追名逐利的人里,他像一株淡雅清丽的兰花,很是格格不入,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同化。

  池律宽大的手掌抵着唐松灵腰后,“我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些,以后你有可能会和白姐共事,她人很好,很随和,能力也很强。”

  “哎呦,你可别说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夸过我。”白心笑道,“像你这种清冷孤高的人一旦开窍真是可怕,就差把人当眼珠子疼了。”

  她说完,一屋子人后哈哈笑开,唯一没笑的只有孙启儒,倒是李生还比较坦然放松。

  池律突然宣布有男朋友,对这人举动也与平常相差太远,大家虽笑闹着,但心里的惊愕却并未减少,果然,不多时就有人问:“池哥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我们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池律刚灌了一口酒,沉默几秒,道:“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算起来也快九年了。”

  “九年?!”

  唐松灵也转头看着池律。

  “对,不过中间因为一些事情分开过,所以大家没见过松灵。”

  “哦.....”

  众人自然好奇为什么分开,但也知道问到这儿就算到头了,这些人也个个都很会察言观色,便没有人再追问。

  一个小时过去,唐松灵附在池律耳边小声道:“我去趟卫生间。”

  池律本来正在聊事情,闻言放下酒杯,“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了。”见池律还有些迟疑,唐松灵悄声道:“哪就这么娇气,上个卫生间还要人陪,你快聊你的,不然人家笑话我,说你把我惯坏了。”

  池律盯着唐松灵簌簌抖动的睫毛看了两秒,无奈道:“行,那你快点回来,别在外面停留。”

  “好。”唐松灵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

  卫生间倒是安静许多,但因着池律的话,他也不敢在外多待,上位厕所洗了手正要出去的时候,碰到一个人。

  两人上次见面就已经撕破面皮,闹得有多尴尬唐松灵还没忘,骤然撞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愣了一秒,随即冲对方点了下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越过对方,脚步已踏至门口,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底气不是很足的声音。

  “唐、咳,唐松灵。”

  他停了脚步,回头,“嗯?”

  “那个....”孙启儒使劲挠了下后脑勺,满脸愧疚尴尬,“我是、是想跟你道歉,对、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唐松灵垂下眼,被迫想起那时似乎要被折断颈骨的不堪,沉默一阵,才重新抬眼看向孙启儒,“没关系,不知者无罪。”他停了下,又道:“何况那时候,你也是为池律打抱不平,能理解。”

  “可是....我那时候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真的抱歉.....”孙启儒不知怎么的,脑门直冒汗,“没想到政儿会做那样的事,我....”

  闻言,唐松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听说路家捂这件事捂得很紧,很少人知道,你是....”

  “李生听到一些风声,托人打听的,再说,这事再怎么捂,也不可能一点不漏.....”

  “好吧。”他反手指了指背后,“没其他事的话那我先....”

  话没说完,背后又响起一道低沉沙哑得声音,“松灵。”

  他猛地转头,见池律刚好进来。

  “怎么这么久?”

  “哦....那个...”唐松灵指了指洗手池边的人,“和启儒说会儿话。”

  许是喝了酒,池律漆黑的眸子里有些水汽,“说什么呢?”

  唐松灵愣了下,池律从未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过,正琢磨着这么开口,腰上突然缠上一只烫热的手,被往前一带,脚下不稳,踉跄着被按进怀里,同一时间脑后也扣上一只大手,五指张开插进他快及肩的头发里。

  “池律?”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力道却不容抗拒,下一瞬,脸被强行抬起,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吻就这样落下来,周围铺天盖地全是池律的味道。

  池律突如其来的动作前后只有不到一秒,唐松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刚要出声提醒旁边还有人,不想嘴一张,立刻便探进一个火热又湿润舌尖,看上去倒像是他在邀吻。

  剧烈的心跳鼓动着耳膜,血液奔涌的声音变得震耳欲聋,可就在这样烫热的气息里,唐松灵还惦记着旁边还有个人。

  这人已经完全愣了,脸像像蒸熟了的龙虾,血红还冒着热气。

  他和池律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从来没见过冷静自持的池律也有如此急躁的样子,似乎浑身上下都滚着浓烈的情欲。

  他惊地半天说不出话,好久才吱唔道:“那、那我先走了,你们....”

  不妙的是,池律怀里揉着人,刚好站在门口,孙启儒只能踮着脚尖,从其实还算宽敞的空隙里挤过去,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二维。

  人一走,整个空间便只剩急切的粗喘。

  他的吻不再像往日那样温柔,确是从未有过的霸道,揉在唐松灵身上的手也带着力道,可能是他手心太烫,连带得唐松灵身上也起了火,整个人都滚烫难捱。

  “池律.....”唐松灵用力呼吸着一点点沁凉的空气,“等、等一下.....”

  可吻着他的人十分急躁,一刻一不想等,反倒将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全堵进喉咙里。

  “唔.....”

  他被抵在墙上,狠狠掠夺了许久,直到口腔的漫开淡淡血腥,才将覆在身上的人的理智拉回来一点。

  “松灵....”他用舌尖一点点舔吻着唐松林破皮的唇瓣,声音沙哑性感。

  这一声叫得唐松灵猛地哆嗦了下,“你喝醉了?”

  “没有。”

  他低低笑了一声,被吸得艳红的舌尖探进池律嘴里,舔吮了下,“还说没有,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他说着,抬腿顶了顶。

  池律刚刚平缓的胸口狠狠起伏了下,沙哑道:“你.....”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才从卫生间出来,唐松灵看了眼门口正中间摆着的正在维修牌子,低低笑了两声,声音沙哑异常。

  再回到包厢,大家又闲聊了会儿,李生突然道:“同义会所的成老板进去了,你们知道吗?”

  立马有人惊道:“进去了?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不开门了,前两天本来约了人在哪谈生意,结果还没开门,正纳闷呢。”

  “停止营业了好像。”

  李生道:“这成老板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听说进去前被打得很惨,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查出买卖毒品,还有地下情色交易,肉体买卖,无恶不作。”

  “我去!”

  房间里顿时一片唏嘘,“这同义会所看着也没什么呀,管理还都挺严格。”

  “同义只是他明面上的生意。”

  “我的天,这得吃枪子儿吧?”

  “这就不知道了。”

  “估计是惹了上头哪个大佬了。”

  唐松灵听得心直跳,忍不住转头看池律。

  对方只是舒展身体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面上还有些朦胧的酒气,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也如寻常力道。

  只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惊讶,不知是早就知道,还是向来处变不惊,面上竟没有任何异色。

  散局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池律又喝了酒,不能开车,反正也离得不远,半个小时的路,两人便沿着街边慢慢走。

  下午只晴了一会儿的天又开始飘雪花,只是没昨晚那么大,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白天的喧闹全部消失,这个世界似乎都沉睡了。

  池律喝了酒,唐松灵怕人冻着,垫起脚把他头发上的落雪拂走,又拽着拉链往上提了提,“刚刚喝酒出了汗,别一吹冷风感冒了。”

  “不会。”池律捉住他要撤走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吻着,“我想抱你。”

  唐松灵笑了笑,眼中露出宠溺,他顿住脚步,张开手臂道,“抱吧。”

  池律却摇头,“不是这样。”

  “那是?”

  “我想抱着你走路。”

  “啊?”唐松灵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高大的身影突然矮下去,下一瞬便被人面对面拖着屁股抱起来。

  “啊......”唐松灵轻呼一声,条件反射搂住池律脖子。

  抱着他的人拖着屁股往上颠了颠,扬起脸看着他,黑眸里满是笑意,“这样抱。”

  唐松灵脸瞬间涨红,“这、这么抱你能看见路吗?”

  “你趴在我肩膀上,我就能看见了。”

  “可是....”唐松灵羞得浑身紧绷。

  “腿圈紧,不然掉下去了。”池律说着,手突然一送,唐松灵吓一跳,脑子来不及思考,腿已经紧紧圈在池律腰上。

  还没缓过劲,耳边便响起低低的笑声,“松灵怎么这么可爱。”

  他们正走在桥上,唐松灵被池律抱得高,一低头便能看见河面,虽然黑洞洞的,但能听见河水激流的声音。

  他泄愤一样张嘴咬了下池律耳朵,“你可抱牢了,脚下别打滑,小心咱俩都从桥上翻下去,就真双双殉情了。”

  “放心,离边上远着呢,要真摔了也没关系,我给宝宝垫着。”

  “......你.....耍无赖。”

  池律侧头亲了亲他耳后,笑着道:“我怎么耍无赖了?”

  “你叫、叫....”

  “叫什么?”

  “.....没什么。”

  听着河水,安静走了一会儿,池律突然道:“希望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还能抱得动你。”

  唐松灵正抓着他头发玩,闻言道:“那你要好好补钙,不然老了骨质疏松,一抱折了。”

  “.....煞风景。”

  过了桥,再往前走人就渐渐多起来,唐松灵怕羞,说什么都不肯让抱了。

  回到家抖落一声寒气,两人赶紧冲了热水澡。

  池律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见唐松灵坐在床上,手背在后面,满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笑什么?”池律快步走过去,揉了下他还有点湿的头发,“怎么不去被窝躺着?”

  唐松灵摇头,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枝花,“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不知道今天晚上居然这么晚才回来,这个礼物过时了....”

  他说得委屈巴巴,池律心里瞬间柔成一摊水,揽着他亲了好一会,才接过花,一拿到手上,惊讶道:“是干的?”

  “对,永生花,永远不会凋零。”

  池律拿在手里,垂眼看了很久,看着面上平静,内心却幸福又酸涩,偷偷红了眼角。

  那年他没送到手里的花,今天又补上了。

  唐松灵见他呆愣,拿过花插在早就准备好的花瓶里,又去拽池律,“快睡觉呀。”

  池律有些发懵,被他坐在床上,接着又被唐松灵一把推倒。

  池律疑惑得看着他,刚要出声问,唐松灵突然翻身坐在人肚子上。

  “松灵?”

  下一瞬,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眼睛被覆上一层冰凉柔滑的布,似乎是昨天顺手挂在衣柜的黑色领带。

  周遭安静,便显得一声重过一声的急促又粗重的喘息越发明显,空气似乎都变得黏腻烫热。

  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能看到远处点点灯光闪烁。

  ......

  浮云朝露,又到了落叶纷飞时节。

  夕阳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踩着落叶而来,手里拿着一束粉白色花。

  不一会儿便转身进了一栋小木屋,木屋门口上方是一整块木料制成的牌匾,中心刻着“遇时光”三个字,牌匾一角雕着拥簇怒放的花朵

  走进屋内的人将花枝上的叶子修剪干净,插进吧台上已经倒上营养液的花瓶里。

  “池律。”

  书架过道里响起一声轻唤,池律寻声抬头望去,夕阳从窗户斜斜打进来,穿过书架缝隙,给他周身渡上柔和的金色。

  池律眉眼晕开笑意,“还以为你会晚点过来。”

  “这段时间公司没什么事,我下午会来书屋呆着。”唐松灵踩着影子走过来,“你今天也好早。”

  “嗯。”池律抬手摸了摸他耳垂,道:“单位今天难得清闲,就想着早点过来,万一能看到你呢,没想到老天真遂了我的愿。”

  唐松灵往门口吧台上放着的花瓶望了望,“今天是什么花?”

  “月季,草莓杏仁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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