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我女朋友。
耳边静了下来。
沈惜禾偏头,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女人,目光呆滞几秒。
许怀柔心疼死了,她跑上去, 伸手紧紧地把她拥住。
声音打着颤, “对不起,对不起, 我来迟了。”
沈惜禾冷的没有知觉,雨水从她的颈窝滚落,混着她难堪的眼泪。
她嗓音干涩,艰难开口:“你不来也没事,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你看不上我。”
她什么都知道, 是她一厢情愿而起。现逐付
一念放下, 万般自在,她不是不懂,就是做不到。
用心去爱一个人,怎么能说放就放, 无法割舍。
许怀柔心痛至极, 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愫折磨着她, 她拥住她,放低声音说:“怎么会呢, 我要是看不上你,怎么会风雨无阻跑来见你呢。”
“明明可以走掉,站在雨里,期盼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等你等了好久。”沈惜禾身子颤抖, 眼泪没能忍住, 夺眶而出。
“对不起……”
罢了,她想任性一次,仅仅这一次。
沈惜禾身子娇弱,站在这里风吹雨打,很快扛不住了。
许怀柔赶紧把她打横抱起,往自己的车去。
“淋雨了,肯定要起烧,我送你去医院。”
雨帘冲刷着天地,漆黑的夜,比她的眼睛还要空洞。
沈惜禾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双手搂住她的肩,脸埋在她的颈间。
“许怀柔,你喜欢上我吗,我是不是追到你了。”
许怀柔咬住牙没有说话。
沈惜禾安静的看着前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不说话,还在挣扎是不是。”
“去医院退烧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许怀柔脚步有些凌乱。
她摇了摇头,垂着翎羽般的睫毛,“不要。”
“听话。”
“我不想听话,做一个听话的人好辛苦,我好想知道答案,你喜欢上我了吗。”
许怀柔睫毛颤了颤,“好,我告诉你。”
沈惜禾微微仰起下巴,望着她的轮廓线条,眼睛逐渐清澈明亮起来。
她低头露出微笑,“你赢了沈惜禾,我喜欢你。”
市立医院。
许怀柔抱着沈惜禾,来到问诊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在医院里溜达半天,她拿着纸笔,记录每一位病人的状态,以便跟进。
许怀柔望着前面排成队的病人,正急得焦头烂额,眼角往上一勾,瞅住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医生,医生,能帮看看吗。我的朋友感冒发烧了。”
女医生望着带着口罩的沈惜禾,看不清脸,侧过的脸,睫毛根根分明,垂下时落下一弯漆黑的丽影。
有点眼熟。
“你先去那里等着,我很快来。”
那人神色淡淡的跟旁边的医生说话,貌似今天的病人很多,连护士都忙得不可开交。
许怀柔脑子里快速过滤了一遍,赶紧冲上去拽住她的手,扯的她眉头一皱。
女医生微愣,没能反应过来。
“你……”
她低头看见一张白玉莹雪瓣似的美人脸,神色窘迫的抽回手,生来不喜欢跟别人贴近。
“小姐,现在病人很多,你那位朋友发烧,我过两分钟来。”
许怀柔使着蛮力拽着她的手臂不放,睁着狭长的眼睛,急声道:“医生,她淋了雨,肚子疼,而且起烧,很严重!”
“……”女医生盯着这双漂亮的眼,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自己的身份,低叹口气:“我现在就过去?”
她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不过是来找人,怎么就被病患拉过去了。
许怀柔把她带到躺在走廊长椅上的女人身边,说:“你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女医生扫视她一眼。
这个女人睫毛间挂着水珠子,楚楚可怜的样子,样貌却非常耀眼,下巴略尖,衬得眼里亮如星辰,唇瓣红润润的。
衣品上看,不像普通人。
她抬起细长干净的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嗓音微沉,问:“填过资料没?”
许怀柔一脸懵,道:“什么资料?”
“看病也要填病历表,最基础的名字,年龄,联系方式。”
看她迷糊的眨着眼睛,沉默不语。
女医生压下眉梢,“你不会都没挂号?”
平时都是宋佳来办,她不太懂这个流程。
“我……”
这时躺在长椅上的沈惜禾,皱了皱眉,“怀柔,我肚子痛。”
许怀柔软着嗓音,道:“很快就好了,我找到医生了。”
她来到医生面前,说:“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把她先治好。”
女医生不满的抿唇,“我不治不挂号的病人。”
沈惜禾疼的很严重,许怀柔想也没想拉住她的手,说:“拜托你医生,我现在就去挂号,拜托你先看看她。”
女医生无意瞥向拽着自己的手。
她默然垂睫,缄默不言,俯身开始给沈惜禾检查。
手上拿着听诊器放在沈惜禾的心房,摸了摸她的额头,直起身说:“发烧,周期性子宫出血,月经期,有些人确实会肚子疼。你朋友症状比较严重,先退烧吧。”
许怀柔应和着点头,说:“谢谢你医生,这张卡,你随便拿去刷。”
女医生盯着她手上的黑卡,竟有几分被小瞧的错觉,她略略靠近她,手指搭在她的肩上,触感纤细柔软。
女医生皱眉,神色凝重:“你给我站着别动。”
许怀柔听后,歪着脑袋,“嫌少?”
她靠近她,白茶的冷香萦绕在她鼻息间,“这位小姐,你发烧了。”
许怀柔摸了摸额头,不烫啊。
“你看错了,病人是她。”
女医生用温度计给她测了一下,“39度,这不是发烧?”
许怀柔摸了摸脑袋,确实感觉不到发烧,而且她精神很好,应该问题不大。
“我暂时没事,你先把我女朋友治好。”
“女朋友?”女医生看她一眼。
许怀柔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嗯……有哪里不对么。”
女医生笑了一下,“A城的人很开放,你不必隐瞒性取向。”
“是,是嘛。”她脸烧的慌,尴尬的挠了挠脸。
这也过分开放了吧。
沈惜禾处于迷糊不清状态,感到从窗外吹进来的风。
高烧刚退,她眼睛疼得睁不开,鼻息间似有暗香浮动,混着浮尘中的光霭,落在眉睫。
她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不再紧绷如弦。
不知睡过去多久。
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天花板,白色被褥。
身边还有一个陪在身边的人。
她轻轻唤了一声:“怀柔。”
许怀柔抬起头,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脸上,仿佛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异常沙哑:“哪里疼跟我说。”
她不太能动,来月经了,低低一声:“我好了很多。”
许怀柔坐在床边,淡淡道:“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买早点。”
“这是医院吗?”
“嗯,你发烧了,加上月经痛,护士已经给你用药了。”
沈惜禾眨着眼睛,声音哑得说不出话,欲言又止:“你昨天,说的话算数吗?”
许怀柔闻言抿唇,露出几分古怪,随即问:“什么话。”
她咬住唇,脸颊泛起桃花色,漆黑的睫毛垂下,纠结几秒,轻声说:“你忘了吗,就是你说的……你说喜欢我的那句话。”
许怀柔扑哧一声,“哦,你说的这个啊。”
沈惜禾又急又恼,捏了捏太阳穴,见她拐弯抹角的,直接问:“你到底说话算不算话。”
她握住她纤细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算,当然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