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还没回来,花重锦倒是先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在自己拒收车钥匙之后,傅琢祈竟然亲自登门。

  “你觉得我是缺这些东西的人吗?”花重锦倚着门框,把人挡在门外,不让他进。

  傅琢祈也不急,就站在走廊上,低声说:“我知道你不缺,但是我想给你。”

  “何必呢?”

  “我想你最近可能不太想见到我,所以我没有再过来。”傅琢祈说,“没法当面向你表达我的爱意,就只能叫人送了那些东西……”

  “哟,又是朋友啊?”隔壁房间门开了,住在隔壁的大哥好奇地看过来,“你小子朋友挺多啊,这一天天的,每天都来不少人呢。兄弟,你到底做什么工作的啊?”

  “我不是他朋友,”傅琢祈转过去,微微一笑,“我是……”

  花重锦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往屋里一拽:“行了行了,进来吧!”

  又转头瞪了隔壁房那大哥一眼:“少管闲事。”

  之前这人遇到过几次周助来给自己送东西,从那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来打听自己的情况,花重锦很不喜欢这个“邻居”,也就没什么好态度、

  哐当。

  房门被狠狠摔上,门外大哥低声骂了两句,有些不满地走了。

  “傅琢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坚持做这种没意思的事。”花重锦抱臂看着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傅琢祈不见外地往沙发上一坐,仰头看着他:“我不觉得喜欢你是一件没意思的事。”

  好像自从那晚之后,傅琢祈总是喜欢把“喜欢你”拿出来说。

  不过大部分时候,这三个字都是以文字形式呈现在花重锦面前,看久了也就麻木了。

  但此刻猛然听到傅琢祈当面这么说,花重锦多少有些不适应,耳根红了几分。

  “退……”一开口,花重锦发现自己嗓音有点乱飘,赶紧咳嗽两下找回正常的声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真的喜欢我,可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会坚持对你的追求。”傅琢祈看了看吧台的位置,起身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当然,我也会坚持把那些我想给你的东西,送到你身边。”

  傅琢祈说话的时候直视着他的双眼。

  眼神里的炽热让花重锦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花重锦冷声说:“即便我不珍惜?”

  傅琢祈走到他身后半步之遥的位置站定,没有再向前,目光顺着他的,看向了窗台上那些已然枯萎的花束。

  “那也无所谓。”

  枯萎的花失去了本来的色彩,变得灰黑又颓败,花重锦感受到身后另一个人的温度,心跳不受控地乱了节奏。

  傅琢祈好烦。他想。

  总是这样,三两句话,就断了自己的节奏,乱了自己的思绪。

  “我只是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花重锦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才转过身来,挑衅地看着他:“哦?你有的,都给我?哪怕是你的公司?”

  面对自己这样的挑衅,花重锦本以为他的脸上会出现一丝怒火,然而却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出现。

  傅琢祈温润地笑着,反问:“你是想要股份,还是职位?”

  花重锦一直觉得,傅琢祈的长相虽然帅气,但很温润,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就连商场上有关傅琢祈的传言,也都是说他手段温和。

  可此刻,花重锦却有种坠入陷阱般的感觉。

  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花重锦再次转过身,看向窗台那些衰败的花。

  “谁稀罕!”

  他觉得,自己现在或许正被缠在傅琢祈那看不见的蛛网上,是他唾手可得的猎物。

  即便快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不知为何,面对傅琢祈时,自己就像被蜘蛛毒液麻醉了神经,连大脑都变得慢吞吞。

  他本不是这样的。花重锦眉头皱起。

  不能这样下去,他得跟傅琢祈彻底做个了断!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睡我吗?”花重锦转身过去,一把拉住傅琢祈的领带,趁他毫无防备,把人朝自己拉过来。

  傅琢祈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小狐狸主动地堵上了唇舌。

  花重锦一手按在傅琢祈脑后不许他撤离,一手抽掉了领带,反手系在了傅琢祈手腕上。

  他的心里有些焦躁。

  因为他发现,在吻上去的一瞬,在鼻尖萦绕着傅琢祈味道的一瞬,他竟然有了谷欠望。

  把人推到床边坐下,花重锦岔开腿坐到他大腿上,有些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果说不想跟你做,那肯定是谎话。”即便被束缚了手腕,傅琢祈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但,我的目的不只是这样。我想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点。”

  花重锦瞳孔震颤,随即垂下眼皮:“油嘴滑舌,净会挑好听的说。”

  生命的终点?人这一生如此漫长,傅琢祈不过才走过三分之一,就敢断定未来三分之二的人生吗?

  花重锦嗤笑一声,把还坐着的傅琢祈直接推倒下去,拉着手腕上的领带,把他的手高高拉过头顶。

  一边解着他衬衣的扣子,花重锦垂眸看着傅琢祈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反抗。”

  “只要是你想,我自然奉陪。”

  看着傅琢祈那副真挚的神情,花重锦只觉得自己心里更烦躁了。

  白色的衬衣没了扣子之间的拉扯,顿时沿着身侧滑落。花重锦指尖沿着腹肌的轮廓细细描摹,试图从傅琢祈脸上找出一丝的窘迫。

  可他没有。

  傅琢祈眼神微沉,却依旧从容。

  凭什么?

  凭什么从头到尾慌乱到逃避的只是自己,凭什么他就可以如此从容坦然?

  “你明明天天坐办公室,腹肌倒是练得不错。”花重锦手指打着圈,在那些位置流连,“比之前那些小男模的还要好。”

  “哦,是嘛。”傅琢祈非但不恼,甚至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花重锦有些恼羞。

  咔哒。

  腰带卡扣被解开。

  唰。

  拉链也被拉下。

  花重锦手伸下去,也俯下上身,含住了傅琢祈的耳垂。

  他就不信,都这样了,傅琢祈还能保持他的从容!

  来吧,焦躁吧!不悦吧!

  挣脱开束缚手腕的领带,推开自己,然后气冲冲地整理好衣服,甩下一句“我的真心不容许你这样践踏”,拉开房门离开。

  自此,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可惜花重锦依旧没能等到这一幕发生,却只等到傅琢祈在他耳边温柔地说着“喜欢”。

  咚咚。

  这么杂乱又难听的心跳是谁的?花重锦一点儿都不想承认,傅琢祈每看着自己说一句“喜欢”,自己的心跳就要发一次无法抑制的疯。

  花重锦手恶意地朝他身后探去。

  他想,这样傅琢祈总该不会继续忍下去了。

  然而被试探的人依旧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只是深情地看着他。

  “即便这样也可以?”花重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

  傅琢祈说:“只要你想。”

  不,他一点儿都不想!

  花重锦的人生,在傅琢祈身上接连惨败,可不论他如何挑衅,傅琢祈却都丝毫不恼,就好像……

  就好像是在纵容自己一样。

  既然自己的所有挑衅都不过是白费力气,花重锦也懒得浪费时间,翻出酒店大床房都会预备的东西,伏在傅琢祈身上,自己做着前期准备。

  “怎么?”花重锦呼吸也有些紊乱,凑在傅琢祈耳边说,“想让我放开你吗?”

  “一点儿也不。”傅琢祈表情虽然依旧从容,但语气已然藏不住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看到心上人趴在自己身上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尤其是花重锦并不擅长做这件事,一开始有些不得要领,也不知是恼羞还是着急,眼眶里蕴着水光,面带红云的样子,更是叫人心猿意马。

  蹲着的双腿微微颤抖,撑在傅琢祈胸腹之间的手臂因为用力而绷出好看的肌肉线条,花重锦掌握着今夜的所有节奏。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输了。

  第二天,他先傅琢祈一步醒来。

  从衣柜里翻出自己oversize的上衣扔在床上,花重锦说:“行了,睡过了,也满足了,回去把字签了吧。”

  傅琢祈把衣服拨到一旁,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到身边。

  “亲热的第二天,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岂不是显得我是个拔弔无情的渣男?”

  花重锦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一样,惊恐地转头看向他。

  其实“拔弔无情”四个字压根不算什么,但花重锦就是觉得,这四个字从傅琢祈口中说出,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

  “何必呢?你对我不过是求而不得的遗憾感作祟罢了。天之骄子、光风霁月的傅家当家人,不过是自小优渥顺遂惯了,突然有个无论如何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不死心,我看非要说喜欢,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唔!”

  花重锦话没说完,就被按在床上狠狠堵住了嘴。

  大概是昨晚太过卖力,花重锦今天腰酸腿软,抬腿想要把人踹开,却只牵起身后一阵不适,最后踹出去的一脚,反倒轻飘飘带了些调晴的意味。

  等到小狐狸老实下来,傅琢祈才放开他,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话我不爱听,换一句。”

  “没有别的可以换。”花重锦扭过头去,看向一边,“不喜欢听就不要来。只要你签了字,以后这些话也不用……唔!”

  钳着下巴把人转向自己,傅琢祈再次吻了上去。

  “再说我不爱听的,就亲你。”

  花重锦瞪大双眼:“傅琢祈你!”

  “早知道就不拆穿你了。”傅琢祈低头,眼眸里全是他,“我发现,自从拆穿你之后,你总是在叫我的全名。”

  “那以后喊傅总,”花重锦鼻哼一声,“或者,你更喜欢傅先生?”

  “好怀念可以听到你哥哥长哥哥短的日子。”

  “喜欢听人喊哥哥,那你出去听啊。瑾城多得是小零排着队想喊你哥哥呢!”

  轻笑出声,傅琢祈低头在他鼻尖上轻吻:“原来,我的小狐狸也是会吃醋的。”

  “什么就你的了?!”花重锦立刻反驳,“还有,不要乱给我取外号!要说像狐狸,你才是老狐狸吧?狡诈阴险,还油嘴滑舌!”

  看他否认了这么多,却单单没有否认“吃醋”,傅琢祈心情大好,躺回去圈着人,跟他调晴式的继续斗嘴。

  “既然你不承认自己就是小狐狸,那我说我的小狐狸,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这是诡辩!”

  “那你反驳吧。”傅琢祈低头,在他颈后轻轻嗅着。

  小狐狸身上是自己送来沐浴乳的味道。

  果然口是心非。

  说着不会珍惜,可那些写着寄语的卡片却被单独收了起来,傅琢祈一开始还在想,会不会全都魂归垃圾桶了呢。

  周助回去说,小狐狸好像把卡收了起来,这次傅琢祈一来,就先确认,自己写的那些情话,真的有被单独收起来。

  “你强词夺理,我反驳有用?”花重锦无法反驳,羞恼地抬手拍开傅琢祈环在自己腰间身前的手起床,“你今天又要迟到了,还不走?”

  “请假吧。”怀里没了人,温度一下降温,傅琢祈躺平在床上,嘴角却高高扬起。

  花重锦回头看了他一眼,更气了,抓过柔软的枕头就狠狠扔在他脸上,挡住那张让自己看了会失控的脸。

  “爱请不请!但是请假了也别想赖在我这儿!”

  傅琢祈拿开脸上的枕头,嘴角笑意更深:“我找我的小狐狸,你又不是他,你管我呢?”

  “那你去你家小狐狸那里找,”花重锦皱眉,“我这儿没有你要找的。”

  “是嘛。”傅琢祈也坐起身。

  被子顺着下滑,露出那带着暧眛绯色痕迹的上身。

  小狐狸就算变了,也还带着那股不肯被驯服的野性。

  花重锦一回头,就看到傅琢祈顶着那些红痕,笑着看着自己,登时红了耳朵。

  把自己翻出来那件衣服扔在他脸上,挡住那副表情,花重锦厉声道:“你再不穿上衣服,那你今天光着回去吧!”

  “哈哈哈——”

  花重锦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儿刺激到他了,就见傅琢祈笑着拿起卫衣套上,看起来心情无比的好。

  “有病。”小声嘀咕一句,花重锦转身进了浴室。

  傅琢祈起身后从橱柜里翻出新的床单被罩换上,把脏掉的扔进脏衣篓里,等着客房服务来收。

  收拾好后,在窗边椅子上坐下,傅琢祈开始查看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周助一开始问他今天是不是又要请假,到了后面又问,今天是不是还要来给夫人送东西。

  [请假。]

  [不用送。]

  看到这两条简短的回复,周助自己也脑补出了所有缘由。

  行吧,自己果然是他们夫夫play的一环。

  公司内部的吃瓜群里今天也依旧热闹。

  周助没事儿看了两眼,就看到了无比炸裂的内容。

  [不是吧!傅总出轨了?!]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就光说昨晚傅总去了酒店找人,然后是今天吃完午饭才走的!而且,去的时候穿的昨天来公司那套西装,离开的时候穿的卫衣!]

  [(图片)]

  照片上是被人偷拍到的傅琢祈,浅蓝粉色的套头兜帽卫衣,一看就不是傅琢祈的穿衣风格。

  [我前几天就听说,傅总最近这一个月一直在酒店里养着一个人,天天往那边送花送礼物。我之前还以为是假的!]

  [不过傅总要养人的话,干嘛养在酒店里啊?那家酒店一晚就得一千多呢,这一个月可是三万啊!我记得傅总有很多闲置房产吧?]

  [可能是因为还没离婚?房产夫人应该都清楚,怕夫人去捉奸?]

  [啊!夫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天天坚持不懈往公司寄离婚协议书啊?]

  [天啊,没想到傅总竟然还是个渣男!都有别人了,还拖着夫人不离婚干嘛!]

  眼看着傅总的名声要完,周助赶紧在群里辟谣:[都是假的,傅总没有出轨!]

  [周助来了!周助又有什么一手消息,透透?]

  [哦对,我记得傅总有叫周助去那家酒店送过东西哎,那周助肯定见过那个人咯?]

  [不是出轨的话,是什么人啊?让咱们傅总那么上心!]

  周助想了想,傅总跟夫人闹矛盾说起来总比傅总出轨要好,于是回复。

  [是夫人。夫人跟傅总在闹矛盾,所以不肯回家,一直住在酒店里。]

  [???]

  [啊?!所以傅总这一个月一直在送礼物哄夫人?]

  [草,又给我嗑到了。]

  [所以周助知道夫人跟傅总为啥闹矛盾吗?还闹这么久。]

  [不知道,我也好奇呢。]

  周助想,按这两夫夫现在的行为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傅总去找了夫人一夜未归,今天又请假,说不定已经哄好了呢。

  公司吃瓜群里有周助辟谣,但瑾城的八卦群里可没人辟谣。

  云婷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好他一个傅琢祈!出轨就算了,还去跟小三在酒店厮混一夜,大摇大摆穿着小三的衣服离开,这简直就是在打花重锦的脸啊!

  “改签,我要改签,今天就回!”

  杨玉玉赶紧拉住她:“你不是跟阿锦约好了这周末见面吗?你提前回去,要是阿锦知道了,肯定要自责。”

  “是啊!”蒋月明也劝,“到时候阿锦肯定要觉得,又是他耽误了你出来旅行。”

  云婷冷静了点儿,觉得也是,但转念一想,又很气。

  “真没想到傅琢祈是这样的人!他要是不喜欢,又何必来招惹阿锦!”

  傅琢祈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难道小狐狸又在背后骂自己了?还是又在日记里写一整页“狗男人”了?可自己跟他吃完午饭后,就听话离开了,不至于还在骂吧?

  昨晚小狐狸的试探也好,后面埋在自己颈侧那溢出的泪也罢,都在说着,他也喜欢自己,喜欢到了走不出的程度。

  在小狐狸恶狠狠喊着自己名字,咬在自己肩头,又瘫软在自己身上后,傅琢祈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如果你觉得承认喜欢我,会让你输掉什么,那么你也可以不用承认。就像现在这样,让我单方面地喜欢你、追求你。你也可以像现在一样,继续给我寄离婚协议书,收下我的礼物随意挥霍,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跟我做这样的事……就算哪天真的分开了,你从没喜欢过我,所以,你也并不会失去什么。”

  花重锦看着客房服务带走了换下来的床单被罩,躺在床上,捏着眉心。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傅琢祈昨晚那番话。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仔细想想,却满是漏洞。

  但,他竟然心动了。

  他承认,他对傅琢祈有着许多本不该存在的旖旎念头,也有着自己以前几乎没怎么出现过的欲望。

  如果不需要付出真心,也可以拥有那些,或许真是件不错的买卖。

  可冷静下来,花重锦知道,傅琢祈那番话不过是诡辩,是诱惑自己陷入深渊的谎言。

  “不用承认”这个说法本身就很狡猾。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承认,那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花重锦总结,自己是脑子进了水。

  就好像昨晚,自己跨坐在他身上,简直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做着那些令人羞恼的事,如果不是脑子进水,怎么可能这么做!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既没逼着让傅琢祈答应睡完就签字,也没让他答应下来一觉斩情根,无所图的亏本买卖,他却还是做了。到头来,收获的只有一场让人疲累又亢奋的X事。

  跑腿小哥刚刚取走了今日份的离婚协议书。

  原本花重锦是让傅琢祈自己带走的,但傅琢祈却说,自己要是想寄,就继续寄,他是不会主动接受的。

  于是,花重锦又寄出去一封,就是不知道傅琢祈今天还会不会回公司。

  *

  周助接到前台电话,说夫人又寄了信封来,今天傅总不在,要不要送上去。

  不等周助回答,就听前台又说:“哦,不用了,傅总来了,自己拿上去了。”

  傅琢祈回家换了套衣服,才又来的公司,没想到刚好碰到小狐狸叫的跑腿。

  带着离婚协议书上楼,傅琢祈拆开,在把打印纸塞进碎纸机前,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抽出钢笔,在小狐狸预留给自己签名的位置上龙飞凤舞写上三个字,傅琢祈拍照发给了花重锦。

  好期待他看到之后的反应啊。傅琢祈听着碎纸机工作的声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