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惠篱正要解释她的原意, 但越听歪着脑袋在手机上找法师的联系方式, 她只好制止,道:“你先在这儿休息,我找司机来接你。”
越听顿时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啊?现在就要去剧组吗?我不想看见你爸, 能不能明早再去啊。”
纪惠篱道:“你去了就在房间里休息, 他半夜又不会吊在你床头。”
越听快哭了。
纪惠篱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竟然能够想象到小时候的越听不愿意上学撒娇的一幕。
她只能沉声叹气, “行,今晚你住这儿, 早上务必早起!”
越听立马答应:“没问题没问题,我醒醒酒再看看剧本。”
纪惠篱倒是不担心她的拍戏态度。
虽然越听有时候笨的可怕, 但胜在演戏上有些天赋,也从不懈怠,工作时有种执拗的认真, 可以说这样的她……有一丝奇奇怪怪的魅力。
纪惠篱无奈,准备去跟齐究解释一下。
但现在齐究铁了心认定她对越听有想法,可能会觉得这是给越听开特殊条件。
算了,他的想法不重要。
打完腹稿正要离开时,越听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郑重其事地道:“说好了, 绝对不能给男人花钱!”
纪惠篱已经站起身, 被她这么一拉,差点栽倒,但好在站稳。
她俯视越听, 这个角度直望过去,越听这身红色立身拖尾礼服显得更加性感, 有种翩翩欲飞的味道。
她的皮肤柔腴饱满,在红色的映衬下更加清透,几乎让人无法挪目。
看来越听真的对她用情至深,她还在担心她会跟简云辙有什么瓜葛。
她只好道:“我近期没有恋爱的打算。”
越听放下心。
纪惠篱走时觉得不忍心,问道:“你认床吗?这儿能睡着吗?”
越听胡乱摆手,“怎么可能睡不着,一看我的银行卡余额,我直接两眼一黑。”
纪惠篱:“……”
看出来了,她是真的不富裕。
如果今天来的是越云霆,她还能问出点什么,但来的却是越厘,她不喜欢越听这个继弟,连他敬酒都没好脸相对。
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之前看越听在她跟前嚣张的样子,还以为越家早被她掌握了。没想到她也挺艰难的,看来要想办法帮她挣点钱。
纪惠篱离开时还若有所思。
系统在这时出声:[我不用看男女主感情进度条,直接就是一个两眼一黑的状态。]
系统这下是真的崩溃了:[你究竟在干什么?]
越听这会儿心情好,也不跟它怼,从桌上捞起一盘蚊香,发现这蚊香身娇体软,拎起来甩甩,弹性极好。
她玩着玩着觉得好有意思,对系统说:[你快看!]
系统:[!]
它道:[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你是靠不住了,我得自己想办法。]
越听叹气:[你要是早点有这觉悟就好了。]
系统:[…………]
它只能苦思冥想,开始捋剧情:[现在女主跟男主已经开始冷战,男主那边在忙艺术馆的事,女主压根没想起男主,而且女主她爸现在的暧昧对象是男主之前介绍给他的翻译,唔……]
越听闻言,清醒不少,扔掉蚊香,道:“啊?男主这不是帮女主她妈妈戴绿帽子?这必是结大仇了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给出评价:[区区绿帽之仇。]
越听竖起大拇指:[不然怎么说你是系统不是人呢。]
系统道:[女主爸妈早都扯离婚证了,只是怕女主反应过度才没说实话,不算出轨,更别提什么绿帽子。]
越听见它这样安慰自己,只好道:[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系统没有理她,而是苦心钻研剧情,而它惊讶地发现,如今让男女主和好如初的难度不亚于越听重回高中奋战三年考上北大。
天知道它最初绑定越听时,以为她在推动男女主感情线的道路上能够充当一只敏捷的豹,哪知她就是墙头的草。
具体是什么情况它不知道,但现在计算机给出的数据是:秦书宛&越听结婚的可能都是50%,但秦书宛&简云辙=叉。
系统不死心,它不相信自己会败给一个傻蛋。
一定还有办法。
系统默默下线,打算想到绝好的办法再杀出重围。
越听见它没信儿了,在床上躺了会儿,脑袋彻底清醒后才推门出去。
这个点儿还早,她得出去社交。
刚到楼梯口,她听到齐家的两名工作人员在聊天:
“对啊她真的好漂亮……”
“真的太美了,谁会不动心,齐导剧组的其他人一定大饱眼福了。”
“乔小姐应该多来家里坐坐。”
“……”
越听很想就此离开,但是她有点强迫症,大脑还没转动,脚步已经走动,转眼已经到了那两名工作人员跟前,她解释道:“我姓越。”
两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随后一致满脸问号地看着她。
越听将这个反应定义为被自己美呆了,于是提着裙摆大大方方离开。
齐菁菁和宁翩几人正在打牌,见她过来,淡淡一瞥,继续打牌。
越听看到乔姜也在,便过去打招呼,“这不是我们大作家嘛,你也在呀。”
乔姜淡声:“怎么?碍你眼了吗?”
越听:“……”
越听道:“怎么会呢,我是受宠若惊,能见到你我太开心了。”
乔姜家世不差,自己能力也强,没少见这种阿谀奉承,才不会被越听并不高级的三言两语打动。
齐菁菁道:“马屁尽量少拍,最好不拍。”
宁翩也没明确站在哪一边,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虽说越听战斗力也不差,但到底这是齐菁菁家,越听只是个客人。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越听优雅地坐下,问工作人员要了杯水,“好吧,你成功让乔老师对我的刻板印象更加深了些。谢谢啊。”
齐菁菁一点面子不给,愤怒地把牌压在桌上:“别得寸进尺,是你先伤害我的!”
闻言,越听都快笑了,“我先伤害的你?是我的脊梁骨戳伤你的指头了吗?”
齐菁菁怒道:“你——”
见二人快吵起来,宁翩也有点害怕了,万一把其他人招来,那又得闹笑话。
乔姜跟她一个想法,便开了尊口:“行了,天天吵来吵去不烦吗?”
越听瞬间跟她统一战线:“就是,好歹是你姐的生日,你不给别人面子都行,但不能把你姐不放在眼里吧?”
齐菁菁便没话说了。
她可以对任何人蛮不讲理,但唯独不能对纪惠篱这样。
见她默声,其余三人也松了口气,直到纪惠篱带着齐究来到这边,几人纷纷站起身来,就跟装了开关一样,一齐垮脸。
齐究沉声:“齐菁菁,你到现在工作没个着落,还打牌?”
豪不夸张,齐菁菁真的吓得一跳,不止她,连越听也跟着心脏猛跳。
纪惠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面三个人齐刷刷哀怨地看着她,眼里写着同一行字:
——是你把鬼子引到这里来的?
纪惠篱在齐究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恐惧心理,她当然不理解这几个人的想法,但看越听面色不好,她也知有异,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便将越听拉走,“她明天有戏要拍,我带她去休息。”
说着便拉上越听上楼。
越听回头时,发现齐菁菁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瞪着她。
她瞬间觉得涨面儿了,心情很美好。
纪惠篱把她带到房里,“你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又下去跟她们一块儿打牌去了?”
越听道:“还没打牌呢,你就带着齐导来了,我们几个连大气都不敢出。”
纪惠篱好奇:“有那么害怕吗?”
越听道:“反正上一次我这么害怕的人还是午夜凶铃里那个贞子。”
纪惠篱:“……行了,你快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齐菁菁天天喊着掉头发,但可一点没少熬夜,你不能学她。”
越听拍着胸脯:“这你就小看我了,我跟普通人不一样。她们熬夜掉头发,我熬夜就掉腋毛,这么说吧,我从没做过腋下管理,只要熬个夜,腋毛自己掉了。”
她抬起手臂让纪惠篱看,纪惠篱猝不及防看到一片白净的皮肤,喉咙滚动,别开眼,“但最好别熬夜。我就在隔壁睡,有事喊我。”
越听乖乖应下。
凌晨两点。
纪惠篱敏锐地听到隔壁房里传出一声痛呼,她以为越听出什么事了,赶紧拿上钥匙开门去看,只见越听坐在床边,一脸茫然地拔腿毛,时不时低呼一声。
纪惠篱:“……”
她差点要出声问,但见越听不对劲,仔细观察才发现越听是在……梦游。
于是,她暗暗在房门口看越听拔了半小时的腿毛,直到这姑娘上床睡下才离开。
次日,两人洗漱完,一同出了房门,纪惠篱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看向越听,越听则是一脸兴奋,上前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低声道:“我发现我的异能又多了一个,熬夜不但掉腋毛,昨晚还掉腿毛了。”
她把腿伸出来:“你看?”
纪惠篱:“…………”
一直到去剧组,纪惠篱都昏昏欲睡。
越听以为她昨晚太忙没睡好,也很理解,在车上非常安静,尽量给纪惠篱一个良好的回笼觉环境。
她为自己这样有爱心的行为感到开心,正在心里夸赞自己,下车时却跟王晨对上眼,她心情立即不美了,沉着脸。
王晨体贴地把咖啡递给她,“听姐,你的咖啡。”
越听顿下脚步,推开她:“闪开,你的热脸贴到我的冷屁股了。”
王晨:“………………”
笑容僵在脸上,但她没有就此退开,而是热络道:“姐你还不知道吧,你要上综艺了。”
越听一个激灵:“什么综艺?”
王晨道:“《这个新手不太冷静》。”
越听瞬间心凉了半截!
这不就是有名的整蛊节目,她?去上这个?
不!!!
王晨还在拱火:“姐,明早就要过去录哦。”
越听道:“去把大道上垃圾捡了再跟我说话。”
她并不是很相信王晨,于是去问了幸仪,但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
大概是因为临时综艺,越听心一直不静,卡了好几次戏,齐究估计也是用了好大的道德压制才没把她从剧组扔出去。
换装的时候越听啜泣着给纪惠篱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想对你说三个字。]
她的行程一直都是纪惠篱在负责,所以她自然而然认定这是纪惠篱接的通告。
纪惠篱刚眯了会儿,大脑还模糊不清,一看到这句话,心跳瞬间加快,打字时手指都在抖,[你说。]
越听:[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