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各处的器官,简直是碰到哪儿就疼到哪儿。
原本他还在昏睡当中,到后来直接被疼醒了,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主子,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沉稳低声,纪无忧呲牙咧嘴得看了过去。
玄九正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木桌旁,双眼无比深邃得盯着自己。
“嘶…啊!”纪无忧想撑起身体,却发现连这力气都没了,刚想对玄九骂你他吗不知道来扶扶我啊,肩膀已被这男人扶正了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纪无忧疼得脸颊发青,出了许多冷汗,“我身上怎么这么疼…”
就连说话声都远比从前有气无力。
“你中毒了。”
“中毒?”纪无忧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怎么又中毒了?!谁下的?!”
老实说,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闪过了叶阳朔雪的脸。
“你去血雾山,究竟遭遇了什么?”玄九的目光在纪无忧憔悴的脸上游走片刻,竟有一丝丝的愣神。
血雾山…
被这么一提醒,纪无忧突然就想起了他临走前,看见红烟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红烟…我想想,那时候我被他们邀请赴宴,在宴席上,她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纪无忧头疼得不行,思考了一阵后就觉得脑袋发胀,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感。
“主子。”玄九将纪无忧瘦弱的身躯搂在了怀里,沉声说道,“此毒名叫蟒邪缠,中毒者会全身剧烈疼痛,如若没有解药…最多不会超过五天…”
纪无忧被玄九抱在怀里,面颊贴着他宽厚的胸膛,热得发晕,他能感受到玄九收紧的臂弯略带着颤抖,明明他才是中毒的人,此刻,却忍不住安慰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只是羁星是一块儿能量晶石,积攒下的功德值也只能够兑换作战武器,根本没有这种玄虚时代的解药…
“我不会让你有事。”玄九加深了几分力道,将纪无忧在怀中收得更紧。
他将纪无忧横抱起,离开了房间。
“你…把我带哪儿去?”纪无忧疼得厉害,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摆布一样。
“我要带你去暗室疗伤。”玄九理直气壮道。
这一路上,索家还有不少奴仆们在院落里干着活,看见魔尊大人不由分说就将那狐妖抱在怀里,好像要带他去别的地方。
他们默默低下了头去,不敢发出一丝讨论。
看来这纪公子在尊上心中的份量有多少,不用再多说了。
纪无忧却是无地自容,他本就身体疼痛,再加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玄九抱出了院子,脸色突然就变得通红起来。
“我…不疼!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纪无忧咬牙,抽气地说道。
玄九丝毫不理会纪无忧微弱的挣扎,大步流星地抱着他走向了暗室。
索家有一处暗室,原本专供给修为高深者闭关修炼,如今这几任堡主都已经死去,暗室一度被空置了下来。
纪无忧只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黑,视线越来越昏暗,穿过了这条漆黑无比的通道,便会直达索家堡的修炼暗室。
他疼得揪紧了玄九的衣领,浑身的冷汗已将他浸润得潮湿不堪。
在兑换栏里刷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可以止痛的药剂。
卧槽…
难道真要任由这废物的摆布?
“主子,此次去血雾山,可还遇上其他事了么?”玄九将纪无忧的身体放平到地上,低声得问道。
也是。
即便他自己没有开口说,但那些索家人可不会替他保密。
“我回来的路上,碰上你那老相好了。”纪无忧顿了顿,视线突然对上了玄九的,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神此刻怖人得很!
“好好好,不说老相好了,就是那个仙尊,叶阳朔雪…嘶..啊!”纪无忧的腿脚突然被玄九不轻不重得捏了一下,疼得他直冒泪花,“你他吗故意的吧!”
“我只是在提醒主子,与我相好之人,是你。”玄九平静说道。
“都说了是老的嘛!”纪无忧呲牙咧嘴得,心情却有些激动,说不出的欣喜。
“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纪无忧别过了脸。
玄九修长的手指再次将纪无忧的脸掰正,那深不见底的眸正盯着他,“说实话。”
纪无忧气得低头一口就咬住了玄九的手指,“我都疼死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玄九神色一黯,掌心立即开始贴近纪无忧的胸膛,默默地为他输送疗养灵力。
那小小的突起,紧紧贴合在自己手心里,伴随着狐妖激烈逐渐到平缓的呼吸起伏后,玄九觉得,手的温度升上不少…
纪无忧全身的脉络像是被玄九的灵力彻底打通了一般,他的感觉比刚刚好受了许多,脸色也不再苍白,渐渐恢复了血色。
他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眼睛也忍不住闭上了。
还挺舒服…
早知道这样,刚才在他房间里不就可以疗伤了么?何必来这暗室?
“对了,你不是说这个毒没有解药我会死吗?我看你给我疗伤就不疼了,我应该不会死吧?”纪无忧突然嬉笑起来。
“没有解药是外界的说法,事实上,这世上没有我不能解的毒。”玄九一如既往淡定的回道。
“啊?你这么牛逼?”纪无忧眼里泛出了光,“早知道这样,我们赚钱的路子也不该这么窄吧?!”
不对!
等等!
纪无忧突然揪住了玄九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骂道,“这么说当时我中了红土蜥的胆汁情毒,你也能给我解了?!”
玄九的目光突然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侧过脸,幽幽问道,“难道我不是给你解了吗?”
“你….!”纪无忧暴起,半边身子撑了起来,一把将玄九扣倒在地!紧紧按压着他的衣领,红着脸痛骂道,“你这龟孙!!”
纪无忧那气息不稳,满面通红的小模样,不知怎么,在玄九眼里,变得煞是好看。
玄九这回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做任何反应和挣扎,相当于是对自己做的事默认了一般。
纪无忧泄了力道,感到一阵晕眩袭来,他躺倒在玄九身旁,仍是气得不行,“你对我…”他咬了咬牙,沙哑地问道,“你对我什么时候有那个心思的?”
沉默片刻后,玄九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纪无忧心头一阵发闷,竟再也骂不出任何难听的话来。
虽然他有种被玄九戏弄的感受,但这感受微妙的很,因为他竟然丝毫不觉得难堪。
“也许从一开始便有了。”
“油腔滑调!”纪无忧满脸通红,恶声恶气道。
这龟孙…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亏他还一路纯情无比得当这龟孙是搭档!
“主子,我的血,能替你解任何毒药。”玄九从地上爬了起来,俯身亲着纪无忧的嘴唇,那低沉的嗓音如同带着蛊惑一般,令人迷离沉醉。
“一定….要用那种方法?”纪无忧撇过脸,并不想对上这灼热的视线。
“这种方法,只对你用。”
“….”
两天后,纪无忧神清气爽得回到了自己的庭院里,玄九亲了亲他的唇,告诉他,接下来,还有有一场好戏要演。
他大致已经猜到了,不过现在,他心头思绪紊乱,毕竟比起对付诛源和红烟,玄九给他情感上的压力明显要更大一些。
不用玄九的传唤,诛源本来就打算归顺他,所以魔影侍卫此番办事的效率很快,消息一经传出,他们立即就将诛源和红烟带回了索家堡。
“我念及从前与尊上的情谊,四象门之中我是最愿意归顺于尊上的,可尊上,你现在这样究竟是何意?”诛源预想中的迎接并没有出现。
玄九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王椅,俯视着殿堂下跪拜的所有人,以及诛源和他的女儿红烟。
他们被魔影侍卫押赴着跪了下来,此时,已处在元婴期的父女二人皆快要按耐不住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
“交出蟒邪缠的解药。”玄九淡淡得扫了一眼跪在下方的红烟,此女子脸色如今并无任何异样,反倒是嗤笑了一声,只听她说道:
“我与父亲二人初来乍到,尊上开口便问什么蟒邪缠?我等实在不知这究竟是何物。”红烟的说辞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绽,但这口吻分明就是在告诉所有人。
这就是她干的,谁能奈何的了她?!
“是么?看来血雾山的存亡,你们并不关心了。”玄九却是不为所动,这话,是对红烟说的。
而诛源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他严肃地说道,“尊上,小女之前的确对纪公子多有冒犯,可是你所说的蟒邪缠,这绝对与她无关!”
红烟更是轻蔑得笑出了声,“我没记错的话,尊上可是与那仙尊叶阳朔雪大婚过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低贱的狐狸精,冤枉我父亲这样的忠良之辈,诸位魔友同僚们,跟着这样的魔尊,与我魔族来说,岂不是奇耻大辱么?!”
此话一出,殿堂之上突然鸦雀无声了起来。
索家堡人佩服红烟如此的胆识,竟敢在魔尊玄九面前说下这样大不敬的话。
的确,他父女二人的修为皆在他们尊上之上,就算是对尊上不屑一顾…也实属正常…
“红烟,别说了,既然尊上无任何诚意接纳我们,那我们也不必待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
诛源拉起红烟的手,就要离开。
如荆棘密布般混沌的魔气骤然从天而降,直接将父女二人的身体震出了几尺远的距离!
诛源吐了一地的鲜血,不敢置信地抬头,与那高位上的玄九默默对视。
这个眼神…
诛源心里一凉。
现在的玄九远比先前更让他觉得陌生诡异!
刚才的那一击,他可以确信,玄九如今的修为已步入元婴期,而且还在他之上!
这…
不可能啊!
明明前不久还是金丹后期的玄九…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