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直男只是我的保护色【完结】>第28章 (倒v开始)

  感情变质(三合一)

  跟着服务生, 两人被带到了顶楼的客卧。

  “靳总,这是您的房间,淮先生的房间就在您的隔壁。”服务生将房卡给靳泽后, 就离开了。

  淮言的酒稍稍醒了一些,但人还是迷糊的, 走路有些不稳,靳泽干脆将人横抱了起来。

  进了房间, 靳泽细心地帮淮言脱了外套和鞋袜,才将人放在床上。

  因为不是什么大型的宴会,也没有媒体之类, 因此淮言今天虽然做了发型但是没上妆。

  靳泽怕人睡着不舒服,还帮他擦了把脸。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靳泽开了门,发现是刚刚那个服务生。

  “靳总, 王总说你今晚喝了酒, 让我送点蜂蜜水给二位醒醒酒……”

  倒是细心。

  其实早在淮言上去品酒之前, 他就不该让人喝那么多酒的, 但看着对方高兴的样子, 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淮言虽然喝得不算太多,但他的胃不太好,明早起来怕是要不舒服。

  靳泽点了点头, 道了谢之后接了过来。

  关上门后,他转身,就看见刚刚躺在床上的淮言竟然坐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 小朋友一样睁着圆圆的,不甚清晰的眼睛看着他。

  靳泽勾了勾唇角, 慢慢在人面前蹲下来, 和淮言小朋友平视。

  淮言小朋友的眼睛还是不清明的, 但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双眼睛好像突然就亮了起来。

  青年慢慢抬起白净精致的小脸,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像是认出了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嗓音带了一点软软的鼻音:“哥哥……”

  带着些小小尾音的呢喃,从耳边吹进了心里,像是突然被触碰到了心里某个很柔软的部位。

  靳泽的心跳在失速,从未有过的失速。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失控了。

  而他不敢相信,让他失控的,仅仅就是青年抱着他,一句醉酒后软语的“哥哥”?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太喜欢淮言这个弟弟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想着,他稳了稳心神,扶着淮言坐好。

  对方对于突然从他的怀里被拉起有些不悦,微微嘟着嘴。

  靳泽看着对方晶莹的粉唇,强忍着将人再次从搂进怀里的冲动,耐着性子哄他:“言言,先把蜂蜜水喝了,不然会不舒服的,嗯?”

  淮言闻言,虽然意识还不清楚,但似乎潜意识都告诉他要乖乖听靳泽的话,于是点了点头端正坐好。

  靳泽拿着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像是喂养一只还需要喝奶的小猫。

  白瓷的勺子白瓷的碗,淮言喝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乖得不像话,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言言,张嘴……”

  淮言其实已经有些困了,眼睛已经半闭,闻言还是张开了嘴,伸出一点粉粉的舌头来,顺从地咽了下去。

  靳泽突然觉得自己很热,就好像……

  他希望淮言咽下去的是一点什么别的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淮言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弟弟,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起先前一个长辈想给他介绍伴侣,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目前并没有想要和女性结婚生子的打算。

  至于男人……

  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恶心的画面。

  果然,他根本无法接受男生和男生在一起。

  心底冒出个声音来,质问他无法接受同性和同性在一起,又怎么能去遐想让淮言做那样的事呢?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轻柔地将淮言嘴边的水渍擦干净,又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别的男人怎么能和淮言比……”站起身时,他如是想。

  不过这个念头的产生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如果是以往,遇到失控的事情,他一定会试图将这件事扳回来。

  但他有种预感。

  就是这件事,他根本无力挽回,甚至于只能……束手就擒。

  转头的时候,淮言已经打起了瞌睡,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撑着身体没倒下去。

  靳泽觉得好笑,将人慢慢放平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了被子。

  去洗手间之前,他看了眼那蜂蜜水。

  刚刚服务生端了两杯过来,不过他不喜欢喝这种甜甜的东西,也不打算喝,干脆就放在那里。

  洗完澡出来,靳泽觉得自己身体温度有些高,但也只觉得是洗澡的水太热了,没多想。

  带着湿气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靳泽搂着淮言,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搂着淮言就好了……

  他凭着感觉揽住对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近。

  青年身上异常的温度第一时间传到了靳泽手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去探淮言的额头,又一路去了脖子、手臂。

  淮言的全身都在发烫!

  他有些着急,手下的力道却还是轻的,将人翻过来后,他才发现淮言的脸上也正泛着不正常的红。

  “热,我好热……”身体里像是有团火,从血液到筋骨,烧得他浑身发烫。

  淮言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唯一剩下的一点意识都在这样的热度下丧失。

  他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更加凉爽一些。

  然而不仅仅是热,还有痒。

  像是有小蚂蚁在自己身上乱爬,眼前一阵一阵的迷糊。

  他很不舒服,又在这样的焦躁中生出一些恐惧来。

  身体没有办法被控制的感觉,让他无比害怕。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被杜朋兴送去陪.酒的那天……

  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

  他的身体好像在下坠,底下的每一步都是深渊。

  他的手在空中扑腾,却没有办法抓到些什么。

  他会掉下去吗?

  淮言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又很快被身体的温度蒸干。

  “言言……”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叫他。

  而后手被握住,在虚无中,他突然有了一个支点,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言言,言言……”叫声一声比一声更清晰,眼泪也被人擦干。

  淮言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靳泽。

  他突然就停下了挣扎,很小心地去摸靳泽的脸,好像是怕对方会猛然间消失。

  但手上的温度很真实,连触感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是真的靳泽,靳泽真的来救他了……

  淮言的泪水失控一样涌了出来,让靳泽更加不知所措。

  “言言,你别怕……”

  他的手都在颤抖,只能一声声地在淮言身边安抚他。

  比起意识模糊的青年,他更加知道淮言这是怎么了。

  他被人下.药了。

  靳泽觉得自己的理智马上就要决堤了,他的言言那么干净,那么美好。

  怎么有人敢给他下.药,怎么敢!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淮言的情绪现在太不稳定,他必须马上带人去医院。

  就在他盛怒之下,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他低下头去,只见淮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他:“哥哥,你,抱抱我……”

  砰!

  理智的列车失控了,离开了既定的轨道,一发不可收拾地朝着悬崖撞过去。

  靳泽只顿了一下,而后紧紧地抱住了淮言。

  淮言的身体那么柔软,又热又软,让靳泽的心跳快到无以复加。

  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一声。

  青年的意识彻底涣散,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松了下去。

  抱着软成一滩的淮言,靳泽的眼眶也红了,怒骂了一句将人抱起来,搭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

  “你确定东西已经送进去了?”那服务员只当对方问的是那两杯蜂蜜水,点点头说是。

  王淞明闻言挑挑眉,又朝着一边的陈东使了个眼色。

  “小东啊,咱们说好的,虽然这东西是我让人帮你们送进去的,但药是你爸爸给的,要是真的被靳泽查出来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陈东将烟头掐灭,吐出一口烟气来,嗤笑了一声。

  他先前半夜敲了靳泽的门,原本就是想献.身讨个巧。

  谁知道竟然那么不碰巧地扑空了,还惹得靳泽不快。

  刚好他那个便宜爹跟靳泽生意上有来往,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非凡没有怪他,反倒又提供了这回这个酒会这么好的机会。

  也是,卖个儿子换富贵,那老东西也是算计得好……

  陈东盯着面前的门,眯了眯眼睛。

  他从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越是被拒绝,他越是要争,他就不信那么猛的药下进去,靳泽还能不上钩?

  正想着,他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进去,就要让那个淮言抢先一步了……”陈东说着,朝着那扇房门走去。

  “那淮言怎么办?”身后的王淞明又问。

  陈东冷笑了一声,想到了之前靳泽把淮言当珍宝,却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

  “一个小戏子而已,随你便……”

  他胜券在握,伸手去开门,手指还没碰到把手,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几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见靳泽抱着淮言,竟然生生踢开了他们反锁的防盗门走了出来!

  对方双眼猩红,从昏暗的房间里走出来,就如修罗一般令人胆寒。

  靳泽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至少也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

  王淞明魂儿都快吓丢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而陈东则哆哆嗦嗦地想跟靳泽解释些什么。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靳泽一脚正好踢在了陈东的心口。

  “滚!”

  对方破布袋子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动弹了一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王淞明吓得平地摔到在地,竟然就这么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瞬间唯一还清醒的,就只剩下刚刚那个女仆了。

  她还没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靳泽的声音,“帮我叫辆车来,越快越好!”

  那女仆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靳泽怀里的淮言,她还是赶紧点点头说好。

  靳泽抱着淮言,走的是后门,车已经在等着了。

  男人抱着青年坐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到那司机都恍惚自己载的究竟是人是鬼。

  直到靳泽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医院,开车!”他才恍若初醒。

  “哥哥,我好难受……”

  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自己热。

  那司机探究地去看了一眼,被靳泽瞪得吓掉了半条魂儿。

  见状,他赶紧将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他是王淞明家的司机,刚刚接到电话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这种事情,他这个身份也不少见,男人怀里的青年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而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对方。

  他平日里载多了大人物,给男孩儿下.药的多了去了,有时候等不及了,等不及在车里来一发的都有。

  但见宝贝成这样,还忍着带去医院的,这男人倒是头一个。

  “言言,乖,很快就不难受了……”

  隔板之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是与刚刚全然不同的温柔。

  克制又温柔。

  淮言的脸烫得更加厉害了,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靳泽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但又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将人脸上出汗黏在一起的发丝拨开。

  他的手分明是温热的,但此时对于淮言而言,简直就像冰块一样凉快。

  怀里的人彻底意识不清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手来抓住靳泽的手,放在脸上乱蹭。

  靳泽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想抽开,却又被紧紧拉住。

  他低头去看淮言,青年的脸上都是痛苦,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一层血色,再这样下去就要破了。

  靳泽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哄他,想让对方不要再咬下去:“言言,别咬了,乖……”

  可淮言这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自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靳泽见状将手擦干净,抵开青年的嘴,将自己的虎口塞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伸进去的瞬间,青年就因为太难受,而一口咬了下去。

  “嗯……”靳泽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青年好像听到了这声痛呼,牙齿上的力气松了些,但还是在用自己的尖牙在皮肉上细细地磨。

  除却最开始的疼,后面就开始变痒。

  淮言连咬人都是轻轻的,又或许是最后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是靳泽,因此即便是被药.物控制,都舍不得用力咬下去。

  青年的脸卡在靳泽的虎口上,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滚烫的唇湿漉漉的,贴在靳泽的皮肤上。

  淮言的嘴巴长得很好看,此时因为药.物的热度,红得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忽然,靳泽的背猛地直了起来。

  好软……

  淮言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虎口!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靳泽的呼吸更乱了,却又怕淮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敢将手拿出来。

  一下一下,淮言时不时的舔舐小爪子一样挠着,痒在手上,痒在心里。

  他竭力保持镇定,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因为生.理的刺激,他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

  雨天路滑,现下虽然小了些,但由于别墅在山上,一路的下坡路让司机不敢开太快。

  他知道这事儿紧急,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

  车子缓缓停下,几乎还没完全停稳,靳泽就抱着人冲了下来。

  一个身高腿长,衣着华贵的男人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引人注目的。

  但由于靳泽的脸色太过阴沉,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看向两人。

  车上靳泽就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两人走出去不久,就有几个医生迎了上来。

  外面还在下雨,靳泽甚至没有打伞,却用自己的衣服将淮言包得紧紧的。

  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靳泽的声音冷得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快看看他!”

  几个医生试图将淮言放在担架床上,青年却死死地抓着靳泽的衣服不肯松开。

  靳泽感受到淮言的恐惧,又担心再耽搁下去会影响治疗,握着对方的手低声哄他:“言言乖,言言不怕,很快就好了……”

  淮言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但闻言还是松开了手。

  几个医生给淮言检查了一番,又用了药,青年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靳总,是这样,淮先生应该是被人用了药,我国目前还没见到过这种烈性的……□□,没有相应的解药,因此只能先保守治疗。

  目前我们的方案,就是尽量用现有的解药去治疗,但大部分还是得依靠病人自身的代谢。”

  靳泽闻言抬起头来,雨水滴进他猩红的眸子里,里面隐隐透着杀意。

  “药的剂量有多大,对人身体的伤害大吗?”

  医生咽了口口水,却不敢看他。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说:“目前来看,淮先生血液里的药性浓度还是很高的,至于伤害倒是还好,就是人会难熬一些……”

  两人说话间,刚刚平静下去的淮言又挣扎起来,靳泽见状赶紧走到了对方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而感觉到安全的淮言,也慢慢再次平静了下去,只是睡得还是不安稳。

  医生这边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觉得现在靳泽对青年心理上的安抚,或许比现有的药物都要有用,于是干脆退了出去。

  林宋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从来都是不慌不乱,运筹帷幄的总裁,正红着眼握着青年的手坐在床边,甚至连握着青年的手都在颤抖。

  靳泽身上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外套刚刚脱下来盖在了淮言身上。

  此时男人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浑身都在滴水。

  林宋从来没有见过靳泽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事情他刚刚已经听那个小女仆说了,酒会上有他们的人,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让他过去处理。

  火急火燎赶去王淞明的别墅的时候,宾客已经被他们的人疏散了。

  而王淞明和陈东也已经被控制住,放进了靳泽投资的医院,现在被他们专人看管。

  林宋放轻了脚步声,慢慢朝着两人走过去。

  “靳总,要不,您先去换件衣服?”他甚至不敢放大声音,生怕吵到两人。

  靳泽闻言动了一下,却没舍得放开淮言的手。

  “言言现在需要我……”

  意思就是他不想去换衣服。

  晚上的温度本来就不高,加上靳泽还淋了雨,他怕这样下去,淮言好起来了,靳泽又得生病。

  人又不是铁做的……

  但是靳泽决定的事情,一向都是难以改变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劝。

  林宋抱着衣服站在后面,正想着怎么让靳泽去换件衣服。

  就见没过一会儿,靳泽的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抽走进了洗手间。

  林宋愣了一下,“靳总?”

  靳泽少见地回答了他,也只是说:“言言醒过来了会不高兴……”

  林宋恍然大悟,自家总裁哪里是知道心疼自己了,分明是怕淮言会心疼!

  靳泽很快就出来了,速度之快让林宋咂舌。

  “找人帮言言换套床单。”

  林宋顺着靳泽的目光朝着淮言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的床上湿了一小块,是靳泽手臂放着的位置。

  浑身湿透了靳泽也觉得没什么,但一点小小的湿气,他都怕淮言会不舒服。

  林宋眨了眨眼睛,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说好。

  夜已经很深了,靳泽还是雕像一样抓着淮言的手,坐在病床前面。

  林宋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他原本还想问问靳泽该怎么处理王淞明跟陈东的,毕竟陈东那个爹的电话已经打到他这儿来了。

  但看着样子,他觉得还是缓缓为好。

  *

  没开灯,靳泽就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淮言的手。

  起初淮言睡得并不好,但手上握着的热度太过于令人安心,再后面药效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慢慢清浅匀长起来。

  反倒是靳泽,头脑好像在不知道哪个瞬间就变重了,接着跌进了一个绵长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洁白如玉的脊背,在模糊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纤细轻薄的脊背,挺翘柔软的臀,笔直的腿……

  靳泽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春.梦。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无法弄虚作假,没有自欺欺人……

  在他的春.梦里,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男人。

  然而没有排斥,没有抗拒,靳泽甚至在梦里听到了自己响得出奇的心跳声。

  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也听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声音,他对着那个青年喊:“言言……”

  场景突然转换,世界天翻地覆。

  青年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红,乖乖地叫他:“哥哥,哥哥……”

  青年软糯的调子变得有些急促,和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外面好像在下雨。

  春天的水势太过湍急,伴随着细雨,热气氤氲成薄薄的雾气,让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着些潮湿。

  梅雨季节,潮湿又炎热,靳泽喜欢这种过分的热度,尤其是和淮言一起。

  所有的情绪在梦里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无比诚实,又饱含炙热。

  淮言的脸很红,红得可爱,眼尾的水汽让青年的睫毛结成一团,他的睫毛也很可爱。

  梦里的他疯了一样,去吻淮言的脸,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他鼻尖的小红痣,吻他的唇……

  比蜂蜜甜,比蛋糕香,靳泽尝到了他认知中所有味道之外的美味。

  不是酸,不是甜,不是苦,不是辣。

  是激动,是兴奋,是胆颤,是虔诚,是求而所得,是得偿所愿。

  心里的野兽终于被彻底释放出来,在无人得以窥见的梦里。

  靳泽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要将淮言拆吃入腹一般吻他。

  言言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抢走的!

  “哥哥,哥哥?”

  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意识骤然间回笼,靳泽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坐起来的淮言。

  外面天已经亮了,青年的脸上有着担忧,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让他的意识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靳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几乎无法直视青年关切的眼神,强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没事,言言好点没?”

  淮言其实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他甚至对自己进了医院都觉得很奇怪。

  靳泽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儿告诉他:“昨天那杯蜂蜜水不干净……”

  淮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问:“哥哥你送我来医院的?”

  得到的是靳泽肯定的回答。

  淮言的心里在打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靳泽摇摇头,目光一时间正好落在了淮言微微长大的嘴上。

  柔软的舌头从自己虎口上舔舐过的酥麻触感,突然在头脑中重映,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淮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你……是一晚上都趴在这儿吗?”

  靳泽愣了一下,手指蜷在一起按在膝盖上,但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最后你那个笑是否被挤了出来,近似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将一墙之隔的两边暂时分开。

  靳泽捧了一捧水,重重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梦里淮言的样子却像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有多卑劣。

  外面的阳光自没关紧的窗户缝泄进来,照在他的眼下的青黑上。

  靳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一拳锤在了盥洗池,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面对外面的青年。

  他的言言这么好,他却在短短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臆想对方!

  他这样和那些想要爬.床的死gay有什么区别?!

  靳泽思绪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淮言长大,把人当亲弟弟疼。

  他曾对那些质疑他和淮言关系的人嗤之以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一辈子当保护淮言,当他的哥哥。

  可没有那个哥哥会觊觎自己的弟弟……

  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是对的。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在那个荒唐的梦里,在身体一次次无法自欺欺人的反应里。

  他都没法不承认……

  原来他的确是那只监守自盗的那只灰狼。

  他甚至有些心虚,他蠢蠢欲动的爪子,究竟是否离开过淮言这只羊圈里唯一的羊?

  理智和心里的野兽在互相撕咬,靳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所有决定都那么果断,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羞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几个吐息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再抬头望向镜子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又一次被压在了这幅姣好的皮囊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淮言:“哥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靳泽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让林宋换一套进来。”

  淮言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对方刷牙洗脸怎么能把衣服弄湿。

  林宋的办事效率快又周到,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被完完整整送到了靳泽手上。

  再走出来时,靳泽又恢复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只是淮言看着靳泽那双眼睛,总觉得好像就是有什么变了。

  不过靳泽很快朝他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嗅了几口。

  淮言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吸的猫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带着种莫名的欣喜。

  终于被松开,靳泽推了推眼镜问他想吃什么。

  淮言想吃的当然是甜甜的蛋糕,香香的布丁。

  但靳泽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行,末了看着青年垂下去的眼角,又有些不忍,“好了,言言乖,等好一点了哥哥带你出去吃,嗯?”

  得到了承诺,淮言笑着应了好,乖乖答应靳泽好好把营养餐吃光光。

  然而看到所谓的营养餐,就是一些白粥和肉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是明显的失落了一瞬。

  他正要接过那碗粥,靳泽却直接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放在他嘴边。

  淮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没动作。

  靳泽笑了下:“怎么了言言,张嘴……”

  淮言闻言愣愣地张开了嘴,直到不烫也不凉的粥在嘴里化开,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

  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些记忆,昨晚被遗忘的记忆。

  比如这好像已经不是靳泽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比如昨晚那碗蜂蜜水,以及昨晚靳泽从他嘴角略过,又放进自己嘴里的手指……

  淮言的脸又悄悄红了起来,这回不幸运地被靳泽抓了个正着。

  对方在担心他是不是还不舒服,淮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知道淮言就是爱害羞的性子,但看着青年湿漉漉的眼睛,听着对方软糯的声音,靳泽还是僵硬了几秒。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举着勺子又舀了一口,“言言刚刚答应我,都要吃完的。”

  淮言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本来他也没有不想继续吃的意思嘛。

  很快小半碗下了肚,淮言已经有些饱了,靳泽很顺手地拿了一张纸,将青年嘴角的水渍擦干。

  接着就在对方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将剩下的半碗吃下了肚。

  刚刚被他含在嘴里的勺子,又进了靳泽嘴里,这甚至已经超过了间接吻的范畴了吧?

  淮言偷偷看靳泽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得奇怪了起来。

  两人吃完了早餐,医生进来给淮言做了一个全套的检查,确定人已经没事了。

  “目前淮先生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靳总你们可以随时出院。”

  靳泽听了医生的建议,但还是不太放心,“再多住几天,好好休息?”

  淮言主要是怕耽搁《心动的选择》那边的录制,但靳泽坚持,他也就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节目组的制片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先是对他慰问了一番,又说节目组这边还有机器没调试好,让他放心休息。

  虽然觉得也太过巧合了些,但难得放假,还能和靳泽待在一起,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

  没一会儿微信开始蹦跶,是江彬彬说要来看他,被淮言拒绝了,两人闲聊了几句,扯到了靳泽身上。

  【江彬彬:要说这个,可得好好谢谢靳总】

  【言:?】

  【江彬彬:你不知道?靳总那边又投了不少钱给节目组,这几天大家都在带薪放假,别提多高兴了】

  淮言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之前节目合同里,有一项是如果由于嘉宾本身耽误节目组的进度,需要嘉宾承担节目组损失。

  当初他没想到会出这事儿,况且一般的资本家也都带着点儿不讲理,他就没多想。

  他偷偷看了靳泽一眼,对方正拿着pad看工作汇报,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怎么了?”

  淮言摇摇头低下头去,没过一会儿又抬了起来,发现靳泽的目光里满是玩味看着他。

  靳泽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了他身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

  淮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个,节目组的事儿……”

  他说得吞吐,靳泽一下明白过来,捏着他的手问:“刚刚跟人聊天,他们跟你说的?”

  淮言点头,“江彬彬还说让我谢谢你……”

  听到这个名字,靳泽的脸沉了一些,手指在淮言的手背上打圈。

  江彬彬。

  名字在他舌尖打了几个转儿还是咽了下去,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儿酸酸的意味,“言言和他很熟?”

  “也没有,就是偶尔聊聊。”淮言如是说。

  偶尔聊聊……这才不过两天,就在微信上聊上天了,还能叫偶尔聊聊?

  靳泽默默盘算着,总觉得自己羊圈里那只羊现在有些岌岌可危。

  “那个,钱……”

  淮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泽打断了,“怎么,言言想着还我?”

  对方站了起来,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力度是很轻的,眼里也带着笑意,很具有调.戏意味的捏。

  被人捏着下巴,淮言仰起头来看着对方,脆弱的脖颈划出道曲线来。

  “我现在可能还没这么多钱,但以后我会还哥哥的!”

  靳泽笑了笑,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狗血小说里,放高.利.贷的债主。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些别的荤.话,好在说出口的时候又被控制住了。

  “言言想怎么还,拿你自己还我?”

  他的手指无意识用了点力气,很快在淮言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手指印子。

  想再继续下去,想更重一些……但不行。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野兽再次伸出锋利的爪子,只是轻轻挠了一下,就叫人窥见了可怕的欲.望。

  靳泽自觉失控,赶紧松开了手,看着青年脸上的红痕,眼神却变得晦涩。

  淮言只当靳泽是在开玩笑,但听了这话,耳朵尖儿还是有些红。

  “可是哥哥,这件事本来就不该你负责的……”

  “言言跟哥哥,还非要分你我吗?”

  淮言最怕的就是靳泽委屈地垂着眼睛看着他,对方这一问干脆地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他想起刚刚靳泽捏着他下巴的样子……

  靳泽以前,会开这种类似调戏他的玩笑吗

  淮言记不清了,他的脸红了红。

  不过他很喜欢就是了……

  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淮言知道靳泽不愿意让他去沾背后那些腌臜事儿,他也就不问。

  一连两天靳泽都没去公司,踏踏实实陪着淮言在医院休养。

  第三天的时候两人依旧一起窝在医院里。

  上午的时光过得悠闲又散漫,靳泽削了一个苹果,又切成了块儿,还拼成了一个小猫的形状,才递到了淮言面前。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猫,淮言有些舍不得下口。

  “又不是小朋友了……”

  以前淮言不喜欢吃水果,靳泽就切成这些小动物的形状,哄着小淮言都吃下去。

  但是话虽然这样说,淮言的眼睛却是弯着的。

  心口不一的小猫……

  靳泽勾着唇角,看着青年将那个苹果全部吃了下去。

  淮言住院的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周韵中间来看过他一次,见到有靳泽在,没说两句就回去了。

  青年坐在病床上,宽松的病号服衬得他的身体更小了。

  “言言,这么久没见阿姨了,你不回家一趟吗?”

  青年拿着水果叉的手猛地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

  “算、算了吧,反正我家离得远,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青年说话时语气平静,但靳泽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异样。

  淮言的父亲走得早,从小和母亲长大。

  他爸爸妈妈都是当地的老师,书香门第,后来淮言的父亲走后,他妈妈撑起了这个家,加上淮言的外婆给淮言的母亲留下了一笔很丰厚的嫁妆,从小也是吃喝不愁。

  只是淮言从小就很黏妈妈,按理这些年娱乐圈赚的钱,他早就该将母亲接到A市来了。

  靳泽敏锐地察觉出一些不合常理来,但推了推眼镜将眼底的情绪都压下去。

  “我回国应该先去看看阿姨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淮言有些紧张地摇摇手,“没事没事,妈妈她喜欢清静一点,以后再说吧……”

  林宋这时候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俯身在靳泽耳边说了点什么,靳泽点点头,“行,一会儿我去一趟。”

  淮言知道他有事要忙,于是便说:“我没事的哥哥,你去吧……”

  靳泽想了想,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让对方知道的好,于是跟医生护士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靳泽按了按眉心,“陈家那边有什么动作没?”

  林宋来找他就是这个事儿,“昨晚事儿虽然在顶楼,但王淞明滚了下去,还是惊动了去那层上厕所的……”

  这事儿发生得匆忙,又是在王淞明的地盘儿上,倒是没人敢报警的,不过消息是很快就透露出去了的。

  “陈家那边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了,接着电话就打到了我们这儿,还一口一个再不放人就报警,靳总您看……?”

  靳泽的手指在前两天被淮言咬过的虎口上打转,上面没被咬破,只是到现在还有一圈微微凹凸的齿痕。

  青年当日痛苦的眼神历历在目,靳泽眼镜下的迸射出寒光:“想谈谈是吧,带他去见他儿子。”

  林宋愣了一下,对方又说,“顺便通知他们也过来一趟……”

  他很快意识到靳泽的意思,点点头拨通了电话。

  *

  靳家出资的医院里。

  靳泽的车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陈伟山早就等在医院门口了。

  男人发福的肚子将西装撑起一个可笑的弧度,头顶的几根毛顺着风乱飞。

  “陈总,不进去?”

  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靳泽在叫他,看着靳泽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陈伟山愣了一下,但还是抬腿跟上了对方。

  医院里温度很低,尤其住院部里,鲜少有人说话,透着一股子寒意,让陈伟山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靳泽的侧脸,一时间竟然连开口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

  昨晚他原本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后,转身回去组了个局,想好好放松一把。

  结果没多久,竟然一通电话将他从小情儿的床上扯了起来,有人告诉他他儿子被靳泽一脚踢翻,现在被靳泽的人带走了。

  他当即往那边赶,结果地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靳泽是一丝一毫都联系不上的,打电话给他的特助也是一口一个不清楚,不了解。

  他着急上火了好几天,硬是坐立不安到了今天,总算等到了靳泽的电话,让他到这医院来。

  “到了……”最前面的林宋说话间,将最里面的病房门推开。

  陈伟山刚觉得靳泽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他儿子安排个单人房,就见到了孤零零躺在床板上的陈东。

  林宋见陈伟山一脸心疼地扑了过去,顺势挡在了靳泽面前。

  自己老来得子,生了好几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虽然是私生子,但陈伟山还想着让人继承家产呢。

  现在儿子背打得半死不活,陈伟山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不过顾忌着靳泽的势力,加上他们本来有错在先,陈伟山压下愤怒,“靳总为了一个小情儿,是不是过了点儿?”

  对于他来说,淮言那样的,靳泽花钱能买一打,为了那么个戏子来得罪生意伙伴,自然是不明智的。

  靳泽闻言,周身的气压降得更厉害。

  他踱着步子走到陈伟山面前:“是,陈总说得对……”

  陈伟山见他这么利落,也愣了一下,而后顺理成章地,将对方的话理解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儿子一顿打,换挽回靳泽这么个生意伙伴,倒也不是不值。

  “陈总的那药,还有吗?”

  听到这话,陈伟山愣了一下,而后贼贼地笑了,“靳总这是?”

  靳泽不予置否,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陈伟山有心维系与靳泽的关系,半小时就叫人火急火燎地送了过来。

  甚至在将那个小药瓶交到靳泽手上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他这药性猛,别用多了。

  “当时陈东下进去的,就是这个?”

  陈伟山点头,“没错。”

  靳泽没说话,看着那个小瓶子嘴角勾起冷笑。

  “都录下来了没?”

  等到靳泽这句话突然响起来,陈伟山才突然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林宋那边点点头,“已经联网给警察那边发过去了。”

  他说着,还笑着看了陈伟山一眼,“王淞明家的别墅那边监控找不到了,还多亏了陈总你不打自招。”

  陈伟山自觉上当,抬腿就要上去抢,被靳泽一脚踢倒在地。

  巨大的压力让他像只死狗一样忘记了反抗,男人昂贵的皮鞋踩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细细地碾。

  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合着进到嘴里,陈伟山怕得话都说不利索,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儿有多蠢,“靳总,放,放了我……”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倒下来,顺着嘴巴灌了进去。

  脸上的桎梏骤然间松开,陈伟山跪在地上发抖。

  药效又快又猛,短短一会儿就发作了。

  靳泽冷冷地看着开始撕扯自己衣服的陈伟山,“王淞明呢?还能动弹把他也送进来吧……”

  *

  离开医院,靳泽让人开车去了一家心理诊所,他常看的心理医生叶医生也一起回国了,这间诊所就是对方开的。

  靳泽这些年独自一人,一路在商场厮杀出一条血路,个中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曾经,当叶医生试图找到突破口为他进行排解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作为心理医生,叶医生确实更擅长让病人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即便这也出自靳泽的配合。

  当时他脑子因为刚刚做过放松而短暂地空白了一会儿,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如同肌肉记忆被说了出来。

  “淮言……”

  后来靳泽因为工作的原因,心理治疗的频率越来越低,但几乎每一次,两个人的话题都能说到淮言身上。

  直到他回国前的最后一次治疗。

  结束治疗后,叶医生突然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他,并且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去见淮言,现在对他的情感,很危险……”

  靳泽当时没当回事,甚至自负地觉得是叶医生判断失误。

  但事到如今,一切似乎都应验了。

  躺在皮质的睡眠椅上,靳泽偏头将眼镜取下来放在一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缓缓张嘴,略带沙哑的声音慢慢铺开,“叶医生,你是对的……”

  两人心照不宣,叶医生很清楚靳泽在说什么,“你对淮言,到哪个程度了”

  靳泽的嗓子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梦到和他……做/ 爱了。”

  很直白的一句话,叶医生有些惊讶于发展之快,却又在意料之中。

  “所以你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为自己弯了而感到不可思议吗”

  叶医生的声音缓慢又轻柔,让靳泽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

  “不,我感到矛盾。

  想要得到他,想要占有他,想要他属于我一个人……”

  靳泽语气里带上了些癫狂,这对治疗不利。

  面对自我意识太强,掌控力也太强的人,心理治疗是很困难的。

  叶医生试图将主动权找回到自己手上,“你在害怕,靳泽,愿意告诉我你的恐惧吗”

  靳泽吐出一口气来,闭上眼睛:“他是我弟弟,他是我从小就想保护的弟弟……”

  “但你喜欢他……你爱他,对吗”

  靳泽顿了顿,放在椅背上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许久之后,在叶医生以为对方已经不会回答他了的时候。

  靳泽像是泄力一般,缓缓吐出一个“对”。

  这一刻,在心理医生的剖析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横亘在靳泽心底的刺终于被挖出来。

  “是的,我爱他,不是对弟弟的爱,我想……占有他。”

  做完心理治疗,再回到淮言住的医院已经是深夜了。

  有护士见他回来,便跟他说淮言说要等着他。

  轻轻地推开门,床上的确还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电视机也没关,但淮言的眼睛其实已经闭起来了。

  靳泽看着对方的样子笑了笑,将熟睡的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才敢上床,刚躺下去,青年的手脚就像八爪鱼一样盘了上来。

  青年窝在他怀里,嘴巴微微嘟起,动作里都是信任和依赖。

  靳泽原本对于这样的动作是喜闻乐见的,但现在,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缓慢地抬起手揽住青年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按了按。

  对于之前来说,这对于他是个再熟悉也再正常不过的动作。

  在几天前,他还能自欺欺人,说好兄弟之间一起搂着睡觉怎么了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靳泽的脑子里,都是叶医生对他说的那个词。

  危险……

  是个,这个动作很危险,他和淮言的距离很危险,他对淮言的感情很危险。

  会哭吗会哭吧。

  会惊慌,会害怕,会恐惧,会厌恶,会……离开他。

  想到淮言可能回离开自己的这种可能,靳泽揽着青年的手无意识缩紧。

  这个动作约束力太强,青年或许是在睡梦中感到了不舒服,微微动了几下身子,又因为靳泽的动作不得已跟他挨得更近。

  靳泽手上的力道不松,张开手几乎整个将淮言揽住。

  柔软的触感从手下传来时,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能离开他,不许离开他……

  所以,不能被发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变质啦~接下来靳总会疯狂心动 占便宜还偷偷的不敢让言言发现!

  感谢大家的支持哦 我会继续努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