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宫,已是夜半。
内寝安安静静的,偶尔薄纱微晃,宫墙深深竹影孤落。
有宫女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很快薄姑自外进来,身边跟着晴穗和晴禾。
绕过锦屏过来床榻前,皇太后果然醒来了。
薄姑一个手势,晴穗从旁边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玉碗。
“娘娘,饮些水。”
薄姑跪地去亲自喂,皇太后醒着并没有说什么,整个人像是还在梦中一般,打量四下,打量薄姑。
目光巡梭来去,定在薄姑白色的发顶。
“薄姑啊,是你。”
几个大宫女都不知何意,难道说皇太后病又重了,连薄姑都不认得了。
“是啊娘娘,是奴婢。”薄姑把玉碗放在一边,把手递过去。
皇太后握着薄姑的手,迟疑着,有些恍惚,“薄姑,怎的满头白发了?”
目光转而落在衣口的自己头发上,“本宫的发……”
颇为不解,“如何也白了……”
她称的是本宫,非哀家。
这是当自己是皇后那会儿,薄姑撑着眼泪,晴穗已然跪下去,十几个大宫女全数跪下。
“你们都退下。”薄姑颤抖着声音吩咐。
待其他人都退下,她拿起来一边的玉碗放到皇太后的身边。
“圣母,先饮些水。”
说是水,其实是熬制的参汤配合国寺新鲜的清泉,混合在一起呈淡淡的玉红色,很是清透明快的颜色。
皇太后瞥一眼,接过饮下,很快肉眼可见的精神许多。
“传相国来。”
这是又恢复如常了。
不久长孙崇毅步入瑞安宫,皇太后下不来床榻,长孙崇毅便被带在屏风处。
“参见娘娘。”长孙崇毅下跪。
“平身,赐座。”
待长孙崇毅坐下,皇太后缓缓开口,“禁卫军传消息回来,在小玄寺见到了你家大子。”
长孙崇毅垂首,皇太后又继续。
“傅司淖说啊,他方上到益州,一进去小玄寺就被软禁起来了,偷跑出去见到了观音奴,又回到寺内联系扈卫营的总领传消息出来,恰好禁卫军也到了益州……”
“据说,他这段日子都在山附近寻找观音奴,很是上心,身子一下子亏的厉害。”说到这里皇太后停下来,她一直都是语气平平让人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屏风外长孙崇毅双眉不安的紧皱,刚要起身开口,皇太后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幽幽道,“相国,观音奴失踪的那几日开头,哀家做了一个梦,你可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
小玄寺。
已经约莫天亮,正殿中央前空地,傅司淖立于佛像之下,背着明亮的月色。
“报!”
听到手下士兵的声音,傅司淖转身。
头插羽毛,是专门负责传信的传令官。
传令官半跪着,傅司淖问,“山中消息如何?”
“扈卫营原总领传信,暂时没发现长公主。”
“原总领还传话,说长公主失踪这么久,再耽误下去恐怕生事,那些逆贼逼的太紧,万一他们找到长公主,伤害到公主玉体,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请您早做打算。”
傅司淖抬手制止传令官,脸色沉沉,很快传来副官,“传我令,山中所有人,全体撤回寺内。”
“另外,天一亮放消息进去,江山替主,小汉王殿下登基大赫天下,四海之内天下兆民无有不从。谁先捉拿到长公主,加官晋爵,赏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