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旧爱》下映。这部片子一共获得将近两亿票房,有点出乎费茗意料,因为《屈指可数》才一亿出头,他以为属于小众题材的《旧爱》会更低一些。

  这两部片子不拿来续命,又是和骆溢合投的,费茗不想亏钱,前期使劲压缩成本,《旧爱》要做特效,实在压不下去,于是把《屈指可数》的成本压到了两千万,两部对冲一下,总共有两亿就能回本。

  结果两部都靠自身回了本。

  当初《屈指可数》下映后,费茗和骆溢给剧组办了庆功宴,现在《旧爱》也比照办理。

  办完庆功宴,差不多到了过年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骆家。

  骆盈今年工作忙,不回来,费茗和骆溢本来就打算在家多待一阵,陪陪老人家,这下子更要待了,免得两老寂寞。

  但骆爸骆妈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一儿一女都不继承家业,他们还在为公司操劳,费茗和骆溢刚回去那两天两老还在忙工作忙应酬。

  除夕晚上,骆盈打了视频电话回来,她赶着去上班,没聊几句,主要是说明天她男朋友会来拜年,让家里留人。

  挂了电话,骆溢从果盘里拧了颗葡萄,一边剥皮一边说:“他们还没分手?我就说那小子所图非小。”

  骆妈瞪他:“怎么说话的?见不得你妹好?”

  骆溢:“我哪有?他们异地,跨国恋哎,骆盈连跟我们打电话都说不了两句,那小子居然谈得下去,肯定有问题。”

  骆妈:“指不定人家也不喜欢黏人的,那不就是绝配?”

  骆爸捧着茶杯点头:“你妹愿意谈我就放心了,我之前真怕她一心钻在书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骆溢笑:“你这是点我呢。”说着把剥干净的葡萄喂费茗嘴里。

  费茗脸一热,要拒绝。

  骆爸骆妈看过来,费茗赶紧把葡萄全部含住,闭紧嘴不敢动。

  骆妈恍若未见,对骆溢说:“点你干什么?你们结不结有什么两样?”

  骆爸说:“那还是有两样的,很多时候签字得是家属才行。”

  骆溢点头:“嗯,我们心里有数。”

  骆爸骆妈一听,不再说什么,没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骆溢和费茗也回房睡觉。费茗面皮薄,之前那七年每次来都是睡客房,虽然很多时候骆溢会偷溜进去,但表面上一直维持着这种矜持,分开三年后倒是看开了,现在就睡骆溢房间。

  骆溢关上门:“没想到我们也会被催婚。”

  费茗拉好窗帘,笑道:“顺嘴一催,以表尊敬。”

  骆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说?”

  费茗:“我怕你年纪轻轻喜提丧偶身份。”

  骆溢不爱听这种话,拧起眉:“瞎说什么?”

  费茗走到他身边,倾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贴着他耳朵说:“过几年说吧。”

  骆溢点头:“行!”

  他先去洗澡,然后费茗去洗。

  骆溢上床,躺在费茗的位置上玩手机,等费茗出来,他往旁边一滚,掀开被子说:“快来,被窝已经暖好了。”

  费茗笑着坐上去,还没躺好,骆溢覆过来拿被子将他裹住,埋头在他颈间蹭来蹭去,从他耳畔一路吻到锁骨,张开嘴轻轻一咬。

  费茗没忍住抖了一下。

  骆溢低笑:“怎么敏感成这样?”

  费茗没好气地推他一把。又不能做到底,这么撩拨也不知道谁更受罪。

  骆溢扣住他,手往下滑,钻进睡衣轻捻他的腰,在他耳边道:“好想玩坏你啊宝贝……”

  费茗又抖了一下,呼吸乱了几拍,过了一会儿镇定地说:“已经不年纪了,玩什么玩。”

  骆溢小声嘀咕:“你好意思说……你欠我三年。”

  分手的时候他27岁,年轻体力好又不像20岁那么毛躁没定力,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不正是最好的时候?结果就那么绝食三年,现在可以吃了,又不能吃饱……

  费茗以前是真的烦他天天就惦记这点事。分手后发现,食色性也,真不能怪骆溢。他是被骆溢喂得太饱了,所以有烦的时候,真的长时间不进食,他也想。现在他总被骆溢撩得不上不下,又不能做到底,就快完善“质疑骆溢、理解骆溢、成为骆溢”的流程了。

  费茗翻身,钻他怀里蹭了蹭:“以后还你……随便你玩。”

  骆溢倒吸一口气,将人按紧。

  外面响起烟花爆炸的声音,将他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废料都炸了出去,他笑了一声,亲亲费茗的耳朵:“能在这种时候抱着你,已经很满足了。”

  ……

  春节假期结束,骆爸骆妈有了日程安排,见费茗和骆溢不慌不忙地宅在家里,忍不住问:“你们这么年轻,怎么闲得住的?没工作吗?”

  两人只能滚回燕市,开始工作。

  一鸣冬夏不是沙漠影视的附属,除了和沙漠影视合作,还有其他项目,很多都是冲着骆溢去的,骆溢必须出面处理。

  沙漠影视和外界的合作反而比较少,因为有自己的播放平台,其他平台皆是竞争对手,平台不会找他们,但又是小平台,制作公司也不愿意找他们,于是沙漠影视只能自己和自己玩。

  这样一来,费茗需要操心的事很少。

  他一直把自己定位为公司的吉祥物,感兴趣的项目插下手,偶尔做点决策,比如设立动画工作室。

  设立动画工作室的方案年前就定好了,暂时设两个,归沙漠视频管,综合各方面考虑,决定收购一个、组建一个。

  市面上的动画工作室很多,每年倒闭的也很多,收购不难;年后各公司人事变动大,组建也不难。过了一个月,两个工作室先后开始运转。

  费茗看了下公司今年的安排,需要他操心的只剩下《太虚幻境》的票房。

  这部片子由于剧情完全来自于原著,没什么悬念可设置,又没有可扛票房的大明星,只能靠视效和服化道吸引观众,不挨骂就算成功。但这些是制作上的事,制作之外,得靠宣传。

  他对这部片子的票房预期是十亿起,宣传自然不能像《屈指可数》和《旧爱》那样几近于无,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已经在影院放了贴片预告,用的是甄士隐梦见一僧一道说木石前盟的情节,在僧人的旁白中,具现了绛珠草化形的场景。

  最近大半年去过电影院的人,应该都知道有《红楼梦之太虚幻境》这部电影的存在了。

  其余线上线下的宣传会在电影上映前陆续启动。

  电影上映日期定在七月中旬,因为上半年有一个电影颁奖礼,可以去宣传一下。

  在电影颁奖礼之前,含金量最高的电视剧奖举办了,费茗和骆溢都出席了颁奖礼,因为《大海的儿女》和《一家之煮》都获得了多项提名。

  沙漠影视之前出品的《好人好事》和《不羡鸳鸯不羡仙》也得过不少奖,但因为是网剧网大,没有参评主流奖项的资格,得的都是普通观众不关注、没听过的奖,甚至粉圈的实绩小表格上都见不到——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正主连这种奖都没得过。

  颁奖典礼这天,粉圈一片热闹,吵提名、比造型、斗红毯生图……

  费茗和骆溢的CP超话也很热闹,因为《大海的儿女》和《一家之煮》撞了多项提名,虽然费茗只是《一家之煮》的出品人,骆溢只是《大海的儿女》的男二号,并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但大家都说是内战,今晚肯定有人要哄人。

  另外就是两人的造型。

  骆溢这两年虽然咸鱼,在时尚圈的待遇却不降反增,超季高定任选,不但自己选,还给费茗选,特意配了套情侣装。手表和珠宝品牌主动出借新品,他不想要,想戴费茗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也要求费茗戴他送的。

  那是对表,已经12年历史,要是不小心露出来,谁还猜不到他们的关系?这可是正经颁奖礼,到时候大家都不关注获奖名单了,就看他们官宣?

  费茗觉得做人不能这样,非要这么高调,换个时尚典礼都好点,于是说自己看中了某款新表。这是品牌主动出借的,费茗想的是戴一下就是,但他说喜欢,骆溢决定买两块放家里。

  费茗:……吸氧,什么败家爷们儿!

  费茗不准他和自己戴同款,另外选了一款给他:“我喜欢你戴这个。”

  骆溢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说喜欢,也只能听。

  之后两人用了同一个造型团队、摄影团队,在同一个地方拍了造型图——因为拒绝戴情侣手表,在这种事上费茗就没提出异议。反正参加同一场活动,在同一个地方拍照很正常,也不止他们俩在这里拍。至于照片发出去后CP粉乱嗑?哪里是乱嗑,明明就是嗑到真的了……

  红毯是《一家之煮》先出场,费茗本来想站边缘,他又不是主角。但这部剧比较接地气,没什么帅哥美女,而且他是投资人,一般走红毯投资人还是站中间的,于是他出现在了C位。本来左右应该站两个女主,但两个女主都有自己的男主,人家手挽手把他单独放中间,看起来很奇怪,于是他左右两边是导演和白开。

  白开提名了最佳编剧,还不止一次,《一家之煮》提了,《大海的儿女》也提了。

  走完红毯后,费茗催他去《大海的儿女》剧组,再走一次。

  白开不想去。他有点社恐,要不是费茗在,《一家之煮》的红毯他都不会走。

  费茗:“《一家之煮》都走了,《大海》怎么能不走?你不能厚此薄彼吧?而且我觉得大概率会靠《大海》拿,你想想你要是厚此薄彼,到时候会被撕成什么样?”

  白开抖了一下:“应、应该不会是我吧?我年轻……圈里论资排辈还挺严重的。”

  费茗气得一窒,只好拿出老板的气势来:“你去不去?不去扣你奖金!”

  白开犹豫。

  费茗:“我怕到时候网上说是我不让你去的,我得被黑成什么样?我一个老板,还得替员工背锅?”

  白开只好起身:“好吧……我去。”

  费茗:……他是不是在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