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介醒时,全身无一处不疼,罪魁祸首在轻轻舔他撕裂的后面,倒刺令人难以忍受。他试图用手打开它,却被黑豹低吼威胁。
由着它去吧,一只畜生。
他看着透出光点的藤蔓发了会儿呆,觉得缓过来后,才摸索到皱成一堆的衣服艰难穿上。
乌行越经过昨晚小了一圈,可仍没有恢复,本该稳定的信息素倒是浓烈起来,想是推迟已久的易感期快到了。靳介碰了碰豹豹湿润的鼻头,搂着它站起来。
差点没站稳。
“走吧。”
黑豹没有动,发出呜呜的声响,似乎是在询问靳介能走吗?
靳介整个人扑到黑豹的背上,饥饿与疼痛叫他眼前发晕,环住脖颈慢慢解释,“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臭东西。”
他在棠棣山附近有处房产,控制着豹豹的耳朵向房子赶去。下山时,尽管豹豹已经刻意放稳了身体,可靳介还是被颠得死去活来,伤口该是又裂开,血湿透了裤子。
身后一直有跟踪的人,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靳介手上用力,把豹子勒到了,不舒服的后仰。
“乌行越,你愿意跟我走吗?”
“呜——”黑豹说它愿意。
必经之路上出现了一个人拦路,黑豹调转身形,才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拦路的人。
西装革履冷漠无情。
黑豹把他轻轻放在树下,靳介闭了闭眼,让它别去。他们拿着专用于捕捉兽化超S的工具:填入缓释植入剂的弹头、拒摆脱定位网,还有带注射针头的抑制兽圈。
“那个针很疼。”
靳介四处看了看,才发现乌行越带他到了植物园,那株会开鸟翅膀花朵的树已经秃了。
“三越!”
是乌行珏跑了过来,叫着他弟弟的名字,停在了几米开外。
“到哥哥这儿来。”他冲黑豹招手,手上还拿着一片圆圆的树叶。
黑豹偏偏脑袋,不知道是认出了来人是谁,还是真的被一片树叶吸引,总之收敛了满身的攻击性。粗粗的尾巴扫过靳介的脸,往前扑了一步,想去咬那片叶子。
乌行珏逗着黑豹后退,渐渐的和靳介拉开距离。
“三越喜欢叶子,越圆的越喜欢。”树后传来一道男声,醇厚如酒又带着蛊人的沉。
“你似乎比不上一片叶子。”
靳介仰头,看到了乌行简那张只有见到钱和家人才会有一点表情的脸,没有接话。两人一坐一立,静静的看了会儿玩上头的黑豹。
黑豹注意到靳介旁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举手跟它打招呼,它也学着举爪招呼。
“你需要解释一件事。”乌行简垂目看了眼沉默的靳介。
“你弟弟让三越见了一个孩子,似乎是你和你弟弟的。”
靳介浑身一震,牵动了伤口血流成一条小溪。头顶传来缓慢的叹气声,“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方便再掺和进你家的事了。”
“希望你能放过我弟弟,这样我们也不用给他用抑制兽圈。”
许久,靳介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那只玩到打滚的黑豹,都不用腺体加持视力,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隔再远他都能感知。
Alpha和他在一起时,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检索着两人在一起的记忆,乌行越最开始对他厌恶怨怼,后来是怀着愧疚的小心接触,他们的无数次结合更多的是出于本能而非爱情。他甚至不敢去提爱这个字眼,因为好笑又尴尬,充斥着谎言和背叛。
靳介呼唤黑豹过来,把豹豹头拥入怀中,小声的道歉后说,
“是我奢望你。”
“行越,和你的哥哥们走吧。”
靳介的兽化归类为加州王蛇,真正的宠物蛇,无毒无害,再深的咬痕也无法在超S身上留下印迹。
所以他只轻轻的咬了一下黑豹毛茸茸的耳朵,像一个浅浅的吻。
黑豹不愿意,他就露出它最感兴趣的腺体让它咬,利齿刺穿,舌头卷出最浓郁的信息素,一滴也不剩。最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离开得干干净净。
靳介倒在了树下,想和过不了冬的树一样,就此枯萎。
“心疼死我了,哥哥。”
靳秀从最高的树上跳下来,脱下外套把靳介裹好,抱着冰块样的人捂了许久。有了点人气才背着人回家。
从植物园到半山腰靳宅,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路上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一安说得对,蛇就该冬眠,咱们和冬天犯冲。”
“对了哥哥,现在一安回来了。我们一家四口……”
靳秀呼出一口白气,觉得差了个谁,又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如果你想见爸爸,我们也可以放了他。”
“这样,我们一家五口就可以再不分开了。”
背上的靳介突然说道:“一安两岁的时候去世,我抱着他,三类辐射病全身溃烂……”
“哥哥你不要生气。靳尚拿到了一安的体细胞,后来复制成功了,这些年我亲自守着培养皿,看着他长大。”
“……”
“文档也是你破译的?”
靳秀嘻嘻一笑,点头。
“不过哥哥设的禁制我打不开,所以你的小秘密我们也不知道。”
“哥哥也不希望我们知道对不对。”
良久,靳介回了一个对。
“你们说的很对。”
靳秀得到肯定,整个人更开心了。
“现在也没有乌行越了,哥哥也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到家以后,院子里干干净净,连压塌的假山都恢复了原状。靳秀取了药来,靳介不想上,
“过段时间就好了,我没那么脆弱。”
靳秀莞尔,“哥哥。”
她大着胆子亲了亲那张苍白的脸,见人没有挣扎,于是在哥哥脸上、脖子和手背,都留下了玫红色的痕迹。
“宝贝哥哥,不难过了。”
“把这个签了,以后就再也不会难过了。”
说着她取出了一份文件,把开了笔帽的笔放进靳介的手里。
“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靳尚帮你签过几份,虽说没什么区别,但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哥哥亲自来比较好。”
靳介拿了过来,落笔前问:“我的颈环你们拿走了吗?”
“哥哥是说那个加了终端的颈环吗?我把它销毁了,哥哥还想要的话,我另外给你做。”
靳秀满脸宠溺的望着他,眼睛清澈见底。
他签好自己的名字,把文件递还回去。
“戒指也是?”
她有无限耐心回答哥哥的任何问题,放好文件,低头亲了亲哥哥左手无名指那一圈白色的痕迹。
“哥哥,我们不要别人的东西,缠枝玫瑰戒是乌行越亲手做来送给余琢的,余琢喜欢白玫瑰、喜欢香味独特的大栀木。乌家人敷衍你,只有我们才会认真对哥哥。”
靳介听后,没什么情绪显露,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想泡个澡。
“好,哥哥,我就去准备。”靳秀还想索吻,被靳介偏头拒绝,她依旧笑容不改。
乐乎乎的出去吩咐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