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的找律师诉求一直被忽视,靳介表面配合,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启动颈部抑制环。
他现在对乌行越的情况一无所知,靳尚说了些什么,说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他还要再赌一把,如果丢出了最后的底牌,恐怕以后再也见不了乌行越。
转机出现在他和审讯人员僵持两小时后,乌家人要见他。还好乌家有个乌行简,他亲自出面,虽说见不到被带走的弟弟,但见见其他人是没问题的。
乌家全家人都来了,大家都还算镇定。
“介介,你受苦了。”乌爸的一句话叫靳介愧疚无比,行越说到底是被自己牵连了。
“行越,还好吧?”他问道。
“乌行越和常怀君涉嫌叛国被军部带走,因为他们泄露了猫科动物系列机甲的动力系统,那可是存在绝密文档中的信息。那个技术却出现在了靳氏昨天发布的王蛇兵团上。”
说话的是乌行越的大哥乌行简,这位执政官的候选人如果不是因为亲弟弟出事,不会出现在护卫队这种地方。
也不会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
靳介低头不语。
“介介,你,你知道什么?”
靳介这一低头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他们不是傻子,个个绝顶聪明,从靳介被带走加上他靳家子的身份,很难不让人多想什么。
乌爸徐禄深起初是不愿意相信的,但靳介这样,他难以置信的询问。
“爸,我没有的。”靳介连忙说。
“我在来这儿之前,去了你们的庄园,发现了这个。”
二哥乌行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平板,就是今早靳介放录像的那个。他按开平板,没有上锁,打开就是那个录像画面。
“靳氏向外发布的录像没有提到那个技术,但在发布会现场重点提了。听了的一百零七个人,包括后台的工作人员,共计两百一十八个全部被抓了,在被强制清除记忆。”
“重武和靳氏的几个核心人员被看押,所有数据被销毁,你这儿倒是还有一份。”
“你知道是谁报的警吗?”
“你弟弟。”
乌行珏笑得嘲讽,看向靳介的眼神愈发不善,这家人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套死了他家蠢蠢的老三。
“要说他不知道那个技术的重要程度他敢报警?你们兄弟两个里应外合,偷了数据后不敢用,所以开什么发布会拉我弟弟下水,想让他陪你们俩一起死。有够毒的。”
靳介差点没吐血,他算是明白了这次栽跟头,是被靳尚算计了。
靳尚不是等死的人,一定是算准了自己能摆平,到时候谁都不用死,只有他靳介会背上背叛乌行越,背叛乌家的骂名。
不可能是爸爸的主意,爸爸只求财,不会干这种两败俱伤的事。
“我……”
靳介抱住了头,辩解一句也不能。
“靳介,你嫁到我家不到一年,做长辈的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老三最开始对你不好,你怨恨他我们无话可说,可是后来他如何待你的,何至于要到逼死他的程度。”
“不不不,父亲,我不会让他死的,不会的。”
靳介看着乌家人,满脸慌张。
“就算不死,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军部,用这么一个污点毁他一辈子,真是比杀了他还狠。”
他眼前雾蒙蒙一片,拼命摇头。
“不过乌家也不会坐以待毙。老三有什么闪失,我们不会放过你们兄弟俩的。”
最后一句是乌行珏说的,他和大哥走前又去看了靳尚,这个一脸无辜像的Alpha,冲他们挑衅道:“谁叫乌行越欺负我哥哥的,当我靳家没人不成。”
乌家人这才断定,事情就是靳家两兄弟做的。
靳介看着乌家人像来时那样沉默着离开后,整个人蜷缩进椅子发呆,护卫队的人把他带回看押的地方,他就坐在长椅上疯了一样想乌行越。
想够了才记得启动颈环传出消息,不久后腺体处传来几下有规律跳动,告诉他问题已解决。
问题已解决,乌行越很快就会安全,他也很快就会离开他。
“靳尚,我们已经调查出是你报的警。”
大半夜,刚睡了十分钟的靳尚被叫醒带到审讯室,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次没再拒绝回答,而是笑着承认了。
刚准备展示证据的长官收了东西,盯住吊儿郎当的人问:“为什么?”
“都是我哥哥叫我这样做的,我知道这样不对,但不敢违背我哥哥,他打人可疼了,我怕啊。”
“你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审讯长官眼里透出厌恶。
“谁知道,可能乌行越家暴他吧。哈哈哈哈。”
靳尚模样癫狂,笑出了眼泪花。
“肃静!肃静!”
“详细说说。”
两位审讯长官等着对面的人笑完,检查了一番记录的仪器。
“11月30号,在爸爸的私人庄园,他给了我一个存储设备……”
“……我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后,肯定不敢要啊。泄露绝密文档可是和叛国同罪,会死人的。”
靳尚说得比做戏还真,“可是我哥哥见我不要,就打我,还威胁要杀了我……”
“那个存储设备在哪里?”
“就在那个庄园的管家手里,那是我保命的东西,卫队的叔叔们可要小心着拿。”
……
直到天翻鱼肚白,这次的审问才结束。靳尚被带着出门时,旁边的审讯室也开了门。
他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他哥哥。
“大哥。”靳尚眼里的得意褪得干干净净,他算计得天衣无缝,独独没想过如何面对刚被他背叛的哥哥。
叫完这一声,他嗓子眼了像堵了个石头,再说不出一句话,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带往和他相反的方向。
“快走。”
靳尚脸色复杂的被带离,原来他和他哥只有一墙之隔,在审他的时候也同时在审他哥哥。真实情况是,他在旁边说一句,审讯长官就会问靳介。靳尚指认完被带回的证物,立刻被送到隔壁。
靳介承认了他弟弟说的话。
靳尚强烈要求的律师终于到了,他受委托找了靳介。其实靳介承认了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为了让雇主尽快出去,他还是多跑了一趟。
“反正已经是最坏的情况……”
这位律师见靳介面如死灰,知道这种人的心理状态最好攻破,想多为雇主争取利益,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个面如死灰的人开口道:“你去转告靳尚一句话,他最好不要动爸爸。”
最后那一眼威严不容冒犯,沉静的瞳孔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