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桌前,苏鹤看着一旁的沈梨初:“不是要喂我吗?愣着做什么。”

  沈梨初大喜,高高兴兴的坐在他对面,舀着清粥一勺一勺仔细喂他,苏鹤瞧见他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就想笑。

  “天呐,堂堂妖族太子殿下竟然亲自喂我,这不妥吧,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我千刀万剐。”苏鹤故意调侃他。

  沈梨初气的耳尖通红:“别说了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吗,等我回去就跟他们说清楚,我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苏鹤喜欢逗他,又是久别重逢,他推掉沈梨初手里的清粥,提起桌上摆着的酒壶给两人倒了满杯。

  他举杯对着沈梨初,目光灼灼,眸中似有一整条星河倒映其中:“沈梨初,遇见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事,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梨初学着他的样子,纵使内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他还是盯着苏鹤开了口。

  “能与师兄相遇花光了我两辈子的运气,我只愿师兄平安喜乐,得偿所愿,我将用我的余生陪伴你左右,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只要师兄一人。”

  沈梨初几乎没有和苏鹤一起喝过酒,自苏鹤死去的五年里他靠着酒精麻痹自己,一旦醉了就能见到师兄,可后来他无论喝多少都醉不了。

  他这番话说的像婚约誓词似的,苏鹤笑了:“沈梨初,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梨初愣了一下,一时没想通嫁和娶的关系,苏鹤皱眉:“不愿意?”

  沈梨初想也不想,点头如捣蒜:“嫁嫁嫁,我愿意!”

  于是苏鹤拉着他站起,对着窗外一轮皎洁的弯月:“事发突然比较仓促,今日就委屈你凑合凑合了。”

  没等沈梨初说些什么,他朗声道:“一拜天地。”

  沈梨初跟着他对着弯月拜了拜,又听见他喊了第二声:“二拜高堂。”

  这现场无父无母的实在无人可拜,苏鹤道:“这步也省了吧,反正你那爹也是个缺心眼的,有跟没有一样。”

  两人继续对着月亮拜了拜,直到最后一步,苏鹤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夫妻对拜。”

  看着苏鹤被酒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小小红晕点缀在脸颊两侧,那张薄唇没点半点胭脂依旧朱红诱人。

  沈梨初喉间上下滚动,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他跟着苏鹤对拜,又被拉着喝了所谓的交杯酒,直到苏鹤喊着:“礼成,送入洞房。”

  他猛地回过神来,苏鹤早不知什么时候将一整壶酒灌进肚子里了,此时酒气熏天,勾着沈梨初的脖子道:“以后,你就是我苏鹤的媳妇了,万不可再与旁人拉拉扯扯,听见了吗?不然我,我就休了你!”

  沈梨初被他说的笑出声,抢过酒壶拉着人往床上躺:“好好好,都听相公的,别喝了,再喝伤着胃了。”

  苏鹤躺在床上安静如鸡,见他转身要走,忙拉着他的手:“我们还没洞房呢,你要去哪?”

  沈梨初如实说道:“我去打些热水伺候你洗漱睡觉,如何啊?相公。”

  这两个字听着就让人舒服,苏鹤乐的眼睛都眯上了:“好吧,那给你个机会吧,快去快回哦。”

  待他昏昏沉沉的有了困意时,沈梨初端着热水给他擦脸,净身法诀是方便,但热水擦身更舒服一些。

  “把衣服脱了吧师兄。”沈梨初将他全身都擦了个遍,苏鹤闭着眼嘟囔:“困……”

  沈梨初扶起他将外衫脱尽,又给他洗脚,苏鹤任他摆布,安心的睡着。

  直到万籁俱寂之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睁眼看见沈梨初正伸手脱他最后一件衣服。

  苏鹤下意识伸手扯住:“你干什么……”他可没有裸睡的习惯。

  沈梨初眸光深邃,火热的视线几乎将他的身体烫出一个大洞来,苏鹤莫名打了个寒颤。

  沈梨初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俯身吻在他的耳边:“该洞房了,娘子。”

  苏鹤哆嗦着:“明天,明天在说。”

  “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啊,娘子。 ”沈梨初手上动作就没停过,苏鹤泪花翻涌:“我才是相公……”

  泪水混着汗液滴落,摇晃的烛火,低哑的喘息,船外骤雨突降,湖中泛起阵阵涟漪,一圈接着一圈。

  第二日苏鹤看着昏暗的房间险些以为自己瞎了,原来只是阴天。

  他翻个身钻进沈梨初怀里,埋在他胸口蹭了蹭,这结实的胸大肌,啊,活神仙,死而无憾了。

  沈梨初摸着他的脸低头亲了亲:“还好没有发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师兄。”

  苏鹤点点头:“屁股不舒服。”

  沈梨初笑出声,伸着手帮他揉腰,两人难得有了片刻的宁静温存。

  苏鹤被他揉的困意阑珊,打了个哈欠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们肯定想着法子为难你吧。”

  沈梨初觉得有时候苏鹤对这些东西很是敏感,他到底不承认是因为苏鹤聪明的缘故。

  他眸光柔和,轻声道:“我争取了十天的时间,若到时候还没办法我也只好把他们都杀了。”

  “杀什么杀,什么年代了还整杀人狂魔那死出,妖族就是因为行事鲁莽不计后果才会被他们盯上,为了妖族的将来,以后万不能这样了,知道了吗?”

  苏鹤义正言辞,认真的模样让沈梨初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个遍,又被苏鹤捏着拳头揍了一顿才舍得松开。

  “我已经有了长林的线索,只等喻白风通知,还有那天晚上,就是你在巷口遇袭的那晚,我见到絮棠了。”

  苏鹤将这么多天以来的经过和成果一一向他阐述,沈梨初更加懊悔在这种紧要关头失去了记忆,甚至对他的宝贝师兄恶语相向。

  他自知眼下并不是赎罪的好时机,他们只有十天的时间。

  “五年之久,难保苏鹤已经将絮棠的魂魄彻底消化与她融为一体,你就这样答应她了?万一她有诈可怎么办。”沈梨初再也不愿让苏鹤以身试险了。

  与其失去师兄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