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或进天堂或入地狱,苏鹤哪也没去,他漫无目的地飘在一片虚无之中,他看着万物生长,看着万物凋落,世间百态在他眼中宛如沧海一粟。
这是一种极其神奇的存在,苏鹤啧啧称奇,这种状态持续了不知多久他就倦了,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
为什么死之后还要接受这种折磨!
“因为你破坏了平衡。”有道宛如孩童般稚嫩的声音响起,苏鹤不解:“什么平衡?”
“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平衡与命运,你却一直妄想改变所有人。”用这种声音说出故作高深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但苏鹤不肯背锅:“可我又不是自愿来这儿的,你既安排我成为苏鹤,难道不许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什么道理?”
他猜测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果然一直在观察着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这一切本来就是它造成的。
苏鹤没给它好脸色:“现在我死了,你高兴了吧。以后没人会在忤逆你了。”
天道就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变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才随心所欲的操纵所有人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活着。
凭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这么做有问题,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求我我就答应你。”它如是说道。
苏鹤呵呵一笑:“我求你?我求你大爷!你是哪个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要不是你我至于活的这么憋屈吗?你个傻鸟……”
苏鹤把毕生所学一股脑的献给了它,难听到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的程度。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天道有好一阵子没说话,估计是被骂自闭了,苏鹤觉得它还是太嫩。
它也不想想它什么身份,掌管世间万物的天道,为什么不让他死,甚至要给他第二次机会?很明显是陷阱,它是傻鸟,苏鹤可不是。
骂完人浑身舒爽的苏鹤再次无聊的飘在虚无之中,他万一猜错了怎么办,这天道听上去没那么聪明的样子。
骂也骂了,算了吧,欠沈梨初的下辈子再还吧。
“你就不想再见见他?”好家伙,果然能听到他的心里话,真是个混蛋。
“既然被你猜到了我也无话可说,如你所料,剧情被你改变了,连我也无法控制,所以还得你亲自去纠正。”天道终于说了实话。
苏鹤不慌不忙问道:“代价呢?不会又要设计我折磨我吧,那我可不干。”
它说:“这次没有任何代价,只管做你想做的便是。”
苏鹤狐疑:“这么好?好到让我心慌的地步。”
天道没有脸,但苏鹤莫名感觉它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在浪费时间了,虚无世界没有变化,可地上瞬息万变,就你说话的功夫已经五年之久了。”
什么??苏鹤傻眼,眼前不受控制的开始旋转,耳边是天道的声音:“原来的身体不能再用了,给你换了具好用的,不必感谢我,醒来吧。”
最后三个字像是在耳边炸开,苏鹤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迎面是一双锋利无比的爪子,苏鹤下意识侧身躲过。
身体果然轻盈无比,体内汹涌的灵力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残缺不全的衣服和伤口触目惊心,这是什么情况?
袭击他的人不依不饶,苏鹤却不紧不慢的躲着他的攻击,然后趁机观察四周,该死的天道怎么不讲讲具体背景就把他踢出来了。
像是在回应他,死去的记忆突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刺得苏鹤脑瓜子嗡嗡的疼。
对面的人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心中窃喜,趁机偷袭,苏鹤的本能让他拔出腰间长剑,寒芒一闪而过,死去的人变成一具动物尸体。
刹那间周遭爆发出剧烈的呐喊和欢呼,有人打开巨型牢笼的门将苏鹤的手高高举起说了些什么,又是一阵欢呼。
苏鹤终于明白了。
他艰难的抬头望向偌大的观望台,坐在正中央的人墨发玄衣,精致的五官犹如雕刻般俊美,狭长的眸子幽深至极,如同一块清澈见底的红宝石。
才五年的光景他竟快认不出沈梨初了,那样冰冷的眸子盯着他,仿佛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苏鹤握紧拳头,也不知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正想着,沈梨初站起身,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他眼前,苏鹤惊讶于他的强大,膝窝却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他跪倒在地,仰着头看向沈梨初。
“谁给你的胆子敢站着和殿下说话!”身后的人怒斥道。
苏鹤充耳未闻,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死死盯着沈梨初,他不敢相信才五年的功夫沈梨初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着苏鹤,沈梨初竟缓缓皱了眉:“这是谁挑的人?”
比起五年前他的身形越发高大,嗓音也变得低沉有磁性,闻言苏鹤身后的人恭恭敬敬回道:“回殿下的话,是纪大人说此子性子沉稳长相可人,会符合您的胃口,所以才……”
沈梨初笑了一声打断他,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更多的是讥讽:“难为他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一个长得像的,替我谢谢他,这人我要了。”
身后的人闻言喜上眉梢,连连称好:“都听殿下的!我派人打理一番马上送到妖神殿去!”
沈梨初转身要走,苏鹤一把揪住他的衣摆,沈梨初步子一停,身后的人吓得脸都白了,他对着苏鹤拳打脚踢想让他松开,苏鹤却抓的死死的。
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苏鹤猛的被人踹开,胸口隐隐作痛,沈梨初头也没回的往前走。
“沈梨初!”
这一声直接喊在沈梨初的心窝里,他再次停下脚步,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吓到了。
妖族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妖族太子殿下沈梨初的名字除了死去多年的苏鹤大人之外,谁叫谁死。
不怕死的不信邪的每年数之无数,但凡喊过的全部死于非命,无一例外。
有人捂着眼不敢在看,苏鹤忽觉颈间一凉,丝丝血迹缓缓流淌,沈梨初侧着身子,冰冷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你有种再喊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