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是和孙予瑞去商场的路上出的车祸,据孙予瑞说,楚墨会受这么重的伤,完全是为了护着他。
“大姐,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楚墨,医院这边也一定会尽全力救下楚墨。”
孙予瑞也受了伤,不过和楚墨这种已经危及到生命的伤比起来,他那点伤也就算不得严重。
楚锦尧他们并没有比许可夏早到多久,但事情的经过却已经了解得差不多。这会儿孙予瑞再度提及,是因为许可夏问了楚锦尧。
但孙予瑞并没有直接向许可夏解释,而是对着楚锦尧道:“就算楚墨以后会有后遗症,我也一定会不离不弃。他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
他说的悲戚,话里话外都是他和楚墨情投意合,情深义重的意思。
楚锦宸看着许可夏苍白的脸,心有不忍,站在他身侧小声说:“这家医院是孙家投资的,出事之后,孙家就联系了这边几家医院最好的医生,全力抢救我哥。”
孙予瑞将话说得太过暧昧,楚墨又确确实实是为了孙予瑞才伤的那么重,警察那边已经调了车内的记录仪。
楚锦宸这么解释,只是不想许可夏误会。
楚墨和孙予瑞究竟去干什么,虽然现在都是孙予瑞说了算,但楚锦宸了解并且相信他哥,楚墨不会见异思迁,更不是会随意劈腿的人。
许可夏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点了点头,身形有些不稳。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将孙予瑞的话听进去,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楚墨,也只有楚墨。
他一直觉得他对楚墨的感情,喜欢有之,爱也有之,但真要论起来,大概对偶像的喜欢更多于对男朋友的爱。
所以他在楚墨面前一直都比较谨慎,甚至可以用胆怯来形容。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因为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
他也时时刻刻都在注意楚墨的情绪,因为不想让楚墨不高兴。
他喜欢楚墨,又觉得配不上楚墨,两人之间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让他的不自信越来越严重。
哪怕楚墨对他温柔体贴,他也总是“绷”着的,这种绷着让他只敢在楚墨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这就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的不对等。
许可夏是在机场听见楚墨正躺在抢救室里的时候才彻底想明白,感情是会渗透的,他对楚墨,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对男朋友的爱多于对偶像的喜欢了。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习惯于将偶像放在前面。
也因为爱在潜移默化中不断叠加,此刻面对楚墨的生死未卜,许可夏才更加的痛苦和恐惧。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有那么一瞬间,许可夏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他不敢想象,却又忍不住去想,要是楚墨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没有了楚墨,他要如何?
心脏仿佛被挖去了一块,许可夏眼前发黑。
易初见许可夏状态不对,赶紧走上前扶住他,转头对还在楚锦尧面前“表忠心”的孙予瑞道:“行了,谁需要你对墨哥哥不离不弃,他有家人有男朋友,就算要照顾也轮不到你照顾他。”
他以为许可夏是因为孙予瑞的那些话心里难受。
哼,谁看不出来,孙予瑞就是故意在许可夏面前那么说。故意恶心人,他易小少爷才不会惯着他。
“孙予瑞,既然你也知道墨哥哥是因为你才危及的生命,有良心的,就别说那些容易叫人误会的话。”
易小少爷不懂什么叫含蓄,什么叫委婉,对于不喜欢的人他说话向来直接:“什么叫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是善良的人,就算今天他旁边坐的只是公司的一名员工,他也会那么做的。”
“他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却在这边说的好像他和你有一腿似的。明知道他有对象,还说这种叫人误会的话,你这哪里是报恩,你是恩将仇报吧?难不成你是想让人认为他是对感情不忠,出一趟国就劈腿的渣男?”
易初说完就等着他哥骂他,骂就骂呗,大不了又是说他说话不过脑子。不过脑子就不过脑子,反正他就是看孙予瑞不爽。
好好一个大男人,喜欢就光明正大竞争啊,搞什么绿茶那一套。
但楚锦宸却什么也没说,就连楚锦尧和楚锦云也没有说话。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也没心情管这些,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抢救室里没有传来楚墨脱离危险的消息,谁也不可能安心。
孙予瑞头上还缠着纱布,他没想到易初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青紫。
“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楚墨是为了我才受如此严重的伤,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管他。”
他还在坚持。
易初懒得和他争辩,他扶着许可夏,将人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问吴远:“远哥,你们身上有吃的吗?糖也行。可夏从上飞机就没吃过东西,又因为墨哥哥受伤的事受到这么大的冲击,我怕他晕过去。”
他好歹还在飞机上还吃了一块牛排。
倒不是他不担心楚墨,只是他相信楚墨不会有事,所以状态比其他人都要好。
从小到大易初就觉得,如果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那楚墨就一定是小说里的男主角。
既然是男主角,又怎么可能没有男主光环呢。既然有男主光环,这种难关又怎么可能度过不了呢。
所以他这会儿看起来有点“没良心”,但其实他只是相信楚墨会度过难关而已。
“我有。”齐凯从包里掏出几块糖,递给许可夏。
“谢谢。”许可夏接过糖,声若蚊蝇。
糖拽在手里,没有吃。既是吃不下,也是因为手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连糖纸都拆不开。
他本就长得白皙,此刻就连嘴唇也没了色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也不聚焦,活像没了灵魂。
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齐凯叹息了一声,走到许可夏身旁坐下,将他手里的糖拿过来,剥开,直接塞进了许可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