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景和交换了电话号码,又添加了彼此的微信,许可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渐渐回过神。
这些年许茂业一直在关注他们?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见他们?
虽然小时候因为许茂业的那一巴掌以及那句“你害死了你奶奶”,许可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阴影中。
可是在长大懂事后,他也曾渴望过父爱,也希望夏女士可以有一个依靠。
如今知道真相,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大概是刚刚经历了一遭亲情的幻灭,心情本就复杂,这会儿再加上许茂业的事,就更难以言说。
倒是小佳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立马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尤司雨。
尤司雨第一时间打给许可夏:“你们在包间里没发什么事吧?”
“没有,他们想让我喝酒,我没喝。”虽然夏怀超是他的亲舅舅,可是能做出将他们赶出家门这种事,许可夏就算一开始对亲情还抱有幻想,也不可能不对夏怀超有时候防备。
“只是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有过一番拉扯。”他如实将包间里发生的事同尤司雨说了。
本来也没发生什么,所以许可夏的语气还算平静,但尤司雨就不一样了,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语气紧张又夸张:“黄总?哪个黄总?”
“我不知道,没见过。看样子得有四十好几甚至五十了吧,长得有些壮,但并不是很胖。脸有点圆,嘴角有一颗痣。”
倒不是许可夏刻意关注这位黄总,实在是他在表现出许可夏有兴趣之后,夏怀超惊喜的表情以及殷勤的反应太大。
许可夏觉得,要是他不反抗,夏怀超能直接将他送到那位黄总的床上去。
“那就是他了。”尤司雨提着一口气,“这人是豪安科技的老板,有点能力和手段,在娱乐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包养过不少人。你舅舅能请到他,也算是有几分能耐,不过却是个不耻之人。”
“怎么说?”
“其他的就不说了,那位黄总有没有对你说吃了饭去喝茶?”
“有。”
“那就是了,他睡了不少圈内人,只要他看上的,总会想方设法搞到手,也不管对方愿意还是不愿意。那些愿意的还好说,不愿意他就请人喝茶,然后在茶里面动手脚。”
听到这儿许可夏算是明白了,这“茶”并不是所谓的毛峰龙井碧螺春,不过是让人能听任摆步的“水”。
“所以他这是看上我了?”
“听你这么说肯定是了。”尤司雨气得不行:“确定是亲舅舅吗?他既然在和那位黄总打交道,难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这位黄总可不像余沐泽,还要讲究什么你情我愿,更要看长相腰身对不对胃口。
他就是一头见着白菜就会去拱的猪,别说像许可夏这种长得干净俊秀的帅哥,就是长相一般的年轻小伙,他也会下手。
所以,夏怀超见到许可夏就坚持要将他拉去包间,其用心实在不能不叫人往最恶心的方向去猜。
许可夏心凉如水。他不是不知道夏怀超是一个并不值得相信的亲人,只是他自小除了母亲,就没有别的亲戚,对亲情的渴望,让他即便清晰记得当年的事,也还是抱着一丝期待去了夏怀超的包间。
可惜,结果并不如他的意。
不过......
许可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许景和这个弟弟,目前看起来还不错。
“抱歉可夏,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把你带走的。”尤司雨很自责,她明明看出了夏怀超的别有用心,却还是将许可夏单独留在了那儿,这是她作为经纪人的失职。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怪到尤司雨头上。
许可夏赶紧道:“不怪你,好歹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我的安全没有要你负责的道理。更何况,对方还是我舅舅,谁能想到亲人之间竟然会有这样龌龊的算计呢。”
说到后面,许可夏的声音透着一股酸涩。
十多年没有见过,儿时的记忆也就那么点儿,要说感情,许可夏对夏怀超肯定是没有的,他只是替他妈妈感到心酸,那可是她的亲哥哥呀,最后却来算计自己的儿子。
但这事,许可夏没想过瞒着夏女士,他们母子之间没什么秘密,更何况夏怀超这样的人,他更应该让夏女士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后见着了也能提防着。
只是许可夏还没来得及给夏女士打电话,夏怀超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可夏,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那么走了呢?”夏怀超语气里带着惋惜,那口气像极了为孩子考虑前程的家长。
“你知道黄总是什么人吗?你要是有了他当后台,以后在娱乐圈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舅舅我可都是为你好,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娱乐圈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有个金主,你也能少奋斗几年不是?”
许可夏在心里冷笑,哪有为人好,是将人往老男人床上推的?
“既然这位黄总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把夏婉介绍给他?夏婉怎么说都是你的亲闺女,不比我这个十多年没联系过的外甥强?”
原本只是气急了反讽的话,谁知夏怀超竟然道:“我也想呀,可是人黄总对女孩子不敢兴趣,他就喜欢你们这些年轻的小男人。”
这一瞬间,许可夏有一种三观被彻底颠覆的感觉。他也清楚地认识到,夏怀超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女儿都能牺牲,更遑论自己这个他曾经根本就瞧不上的外甥。
“行了,我没兴趣,你以后也别联系我,我没有舅舅,你这个舅舅我不会承认。”这种人,还是直接切断所有的关系比较好。
挂断电话后许可夏就将夏怀超拉黑了。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给夏女士打了电话,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夏怀超!我艹他大爷的......我呸,他大爷也是我大爷,气忘了。”夏女士情绪很激动,“那个龟孙,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我儿子头上,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