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第35章 圆滚滚

  那东西圆滚滚憨态可掬, 长得甚是可爱。

  若不是用藤条所编,上半部份的雕花又是镂空的,那的形态, 简直和司徒陌循家的烫婆子是一个妈生出来的。

  他记得凡人管这玩意叫火笼儿。

  是冬天用来取暖的东西。

  不过做得如此小巧精致, 还是头一回见。

  无心迷惑。

  司徒陌循又不怕冷,拿这玩意来作甚?

  难不成这人心系哪个尼姑, 怕人家冻着, 巴巴地让老狱卒拿个火笼儿来给人暖着?

  刚才司徒陌循吩咐石鹏办事的时候, 牢头是看见了的, 他知道晋王让石鹏办事,却不知道晋王要石鹏办什么事。

  但无论从哪方面去想, 都没办法把火笼儿和晋王联系到一处。

  这事怎么看都是石鹏年纪大了, 脑子不好, 会错了晋王的意思,搞了这么一个玩意过来。

  晋王第一次来东狱, 又来得突然,牢头不指望有功,但求无过, 只想平安过了这关。

  不想,晋王第一句话, 便问牢房安排问题,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还不知道牢房安排有什么问题,这老货又整了这么一出,今天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牢头白着脸弯腰向司徒陌循行了一礼, 跑开把石鹏拉过一边,小声呵斥:“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弄这玩意来干嘛?”

  石鹏被牢头一骂,慌了,惊慌失措地看向司徒陌循,和司徒陌循视线对上,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是……是……”

  “是什么是,还不赶紧拿走。”牢头一巴掌拍死老狱卒的心都有。

  “拿过来。”

  身后传来晋王低冷的声音。

  牢头愕然。

  石鹏连忙小心地把火笼儿送到司徒陌循面前,同时奉上的还有一个做工精巧的荷包。

  司徒陌循单手接过,顺势便递给无心。

  无心微怔,低头看看司徒陌循单手托到他面前的火笼儿,又抬起头看向司徒陌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给我的?”

  司徒陌循不言,把火笼儿连着荷包一起搁到无心手里,便转身看向身侧的牢房。

  李密李正和一众亲兵,偷偷往无心手上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无心一手火笼儿,一手荷包。

  看看左手的火笼儿,透过精致的镂空雕花,能看见里头揣着一小块烧得通红的碳。

  再捏捏右手的荷包,里面装的是木炭。

  无心感觉不到炭火灼烤的热气,但看着烧得红通通的木炭就喜欢,拿起细看,恰好炭火“啪”的一声爆出几颗火星子,无心更喜欢了。

  把荷包系在腰带上,问石鹏:“司徒陌循刚才让你去拿这东西?”

  石鹏点头。

  “哪拿的?”

  “晋王让我去找巧匠的宋大头要的。” 巧匠的宋大头的工坊和诏狱隔一条街。

  所以,石鹏真的是去晋王跑腿买火笼儿。

  牢头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半天没能合拢。

  无心翻着荷包,见上面绣着个团花图案,图案中间是“巧匠”二字,想到那两个烫婆子,也刻着这么样的一个图案。

  “哦”了一声。

  这火笼儿和那俩烫婆子还真是一个妈生的。

  钟灵走到无心跟前,凑近火笼儿看了看,问石鹏:“真是巧匠的东西。他家做什么都要订做,从来都没有现货,你怎么要到的?”

  石鹏挠了挠头,也是一脸懵:“说晋王让我来拿的,宋大头就给我了。”

  “就算是晋王府要,也得提前付了钱,宋大头才会动手做,不提前订做,捧着金山去也买不到东西。再说,宋大头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不拿订货单子,提不到货。你空着手去,说是我小舅舅要的,没凭没证,宋大头能就这么给你了?”

  “宋大头是我表弟,他知道我不会骗他。”

  钟灵还是觉得不可能,桑肇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你不给人提前下过订?”

  钟灵猛地看向小舅舅,他家小舅舅正在让人打开关着圆觉的牢门,压根没管他们这边的事。

  瞥了无心一眼,小声嘀咕,小舅舅这是被下了咒吧,怎么跟换了芯子似的。

  圆觉坐在草铺上,一根根揪着草铺上的草,有人走近,也没反应。

  李密想要上前叫人,司徒陌循抬手拦下,走到圆觉跟前蹲下,圆觉仍然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司徒陌循盯着圆觉,离得近了,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像在哼着什么歌。

  但她聋哑,发不出声音,口型也对不上。

  司徒陌循叫了声:“石鹏。”

  石鹏看向牢头,见牢头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忙应了一声,飞奔进牢房:“王爷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这间牢房就她一个人?”

  “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来了情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年纪又大。我怕万一有事,她不知道避让,被人踩到或伤到……所以就让她单独住了一间。”

  石鹏虽然不抢功,但在诏狱的时间长,见过各种事端。

  比如,人犯还没来得及审,就被人灭了口。

  又比如,有人知道自己完了,出不去了,情绪失控,自己寻死,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不管哪一样,最后清算,都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狱卒背锅。

  轻的罚俸禄,重的丢小命。

  因此,每次有了新人进来,石鹏都会先把容易出事的人剔出来,将风险降到最低。

  另外,石鹏能在这里呆上三十年,除了老实本分,吃得苦,还有一点就是心思缜密。

  送来的新人犯,要对名册。

  石鹏在对名册的时候,发现这个尼姑虽然又聋又哑,却是唯一一个和主持同字辈的。

  出家人也分尊卑。

  寻常杂役,即便年纪再大,也不会和主持同字辈,这老尼姑能是“圆”字辈,就不会是寻常的杂役。

  凭着这点认知,他直觉不能让圆觉有任何闪失,于是把她单独关了一间。

  司徒陌循盯着石鹏,没说他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石鹏紧张地吞着口水,冷汗把后背的衣服打得透湿。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陌循才道:“拿把扫帚来。”

  “是。”石鹏转身,飞奔出去,拿了把扫帚回来,看着司徒陌循,不知道手里的扫帚该递过去,还是不该递。

  无心抱着火笼儿过来,指指歪着头哼曲的圆觉:“扫帚给她。”

  石鹏看向司徒陌循,见司徒陌循没有反对,才走上前,双手捧着把扫帚递向圆觉。

  圆觉看见递到眼皮底下的扫帚,停下哼曲,从草铺上爬起来,抓过扫帚,闷头扫地。

  司徒陌循和无心肩并肩地看着圆觉扫地。

  圆觉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扫地,也没发现现在打扫的地方并不是她平时打扫的禅房。

  牢房不比禅房干净,圆觉扫得很仔细。

  她扫了一会儿,停在原处,手中扫把在地上反复划动地捣鼓。

  无心去看过妙悟的禅房,记得禅房里物件的摆放,看到这里,道:“这是床头。”

  床头靠墙,床脚和墙壁之间有一条缝。

  圆觉这是在清扫床脚的那条缝隙。

  司徒陌循点头。

  圆觉折腾了一会儿,继续移动。

  偷偷朝这边看的尼姑们,看见圆觉扫地,年长了看了一眼,便转头回去继续念经,年轻的却频频偷看,似乎觉得甚是好笑。

  而圆慧除了之前司徒陌循让拿扫帚来的时候,往这边看过一眼,便一直埋头默念经文,不再看这边。

  圆觉这样的行为重复了几次,把她所在的牢房扫干净以后,站直身,走到了牢房一角,看着面前的墙壁,眼里露出迷茫。

  她所站方向是通往墓穴的暗门位置。

  无心慢慢走到圆觉身边,在圆觉肩膀上轻轻一拍:“在那边。”

  圆觉迷惑转头。

  无心手背到背后,掐了个诀。

  圆觉眼里的迷茫一扫而空,像是看见了什么,欣喜地转了方向走向牢门。

  其他人没看见无心的小动作,司徒陌循却看得分明,知道无心对圆觉用了幻术,摆了摆手,让站在牢门位置的所有人退开。

  圆觉在牢房门口停下,做了个扳动的动作,然后等了等,继续低头往前扫去。

  小尼姑们看到这里,没有什么反应,而年长的几个尼姑却不再念经,愕然地看着圆觉。

  圆慧仍然没有反应。

  圆觉顺着牢门外的过道往前扫。

  无心算着步子,背在背后的手打了个响指。

  圆觉停在了一扇牢门面前,那间牢房关着另一个案子的疑犯。

  司徒陌循示意牢头,打开那道牢门,将疑犯暂时拉去别处。

  圆觉顺着方向进了那间牢门,绕着圈,扫了一遍,然后顺着过道原路返回,进了牢门,提着扫帚,做了个扳动的动作,方向和之前相反。

  从圆觉在过道中打扫过的距离,恰好是从禅房到墓穴门口的距离,而绕圈扫地,打扫的则是墓穴。

  圆觉放下扫帚,盘坐回草榻,重新低下头,哼唱着不知是什么的小曲。

  除了圆觉,众尼姑看到这里,均是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无心走到圆觉面前蹲下,指指旁边的墙:“这道小门后面,你还没有扫。”

  他声音不大,却够相邻几间牢房所有尼姑和杂役听见。

  圆觉心智不全,本无法与人沟通,但听了无心的话,却顺着无心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露出迷惑的神色。

  无心接着道:“小门后面的长通道,没有扫。”

  此话一出,除了几个年纪还小的小尼姑,其他尼姑均是脸色一变,纷纷转头回去,再不敢往这边看。

  圆觉伸长脖子往那边望了望,转头冲无心啊啊两声,仿佛在说:“你说的是屁话。”然后打了哈欠,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又再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不到两息时间就发出鼾声。

  司徒陌循冷眼扫过那些尼姑,看了李密一眼,李密轻点下头,走向牢头。

  司徒陌循又冲石鹏招了招手,把石鹏叫了过来,叮嘱几句。

  石鹏惶恐地应了声,小跑到到草榻前,摇醒圆觉。

  圆觉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石鹏,石鹏和圆觉无法用言语沟通,只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带了出去。

  司徒陌循、无心、钟灵和桑肇离开东狱,返回晋王府。

  同回晋王府的还有石鹏领着的圆觉。

  李密和李正则留在东狱,进了审讯室,从圆慧开始,挨个提审。

  马车上。

  在诏狱里,全程如同透明人的桑肇开了口:“圆觉什么也不会想。”

  一个人的大脑,无论何时都在运行,就算是放空大脑,也多少会有些想法。

  但圆觉的脑子却是真正一片空白,没有思想。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条件反射,不会有我想做,我该做,我要做……

  即便她哼小曲,也是无意识的行为。

  桑肇精通读心术,虽然并不是想读谁心思,就能读到,但像圆觉这样能读到,却什么也读不出来的,是第一次遇见。

  钟灵不信:“猫猫狗狗都会想事,世上哪有完全不想事的人?”

  “还真有。”无心往火笼儿里加了块炭:“这种人被称作‘失魂者’。”

  钟灵手里还捧着摄魂灯,听到“失魂者”三个字,手抖了一下,飞快地看了手里的摄魂灯一眼:“什……什么意思?”

  无心道:“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七魄散去,三魂再散。天魂入天,地魂入地,命魂留于世间。若有来世,三魂再聚,七魄再生。将将死之人的魂魄强留于躯体,在其魂魄里封入咒术,再加以炼化,令其做一些看家护院,不需要脑子的事,这样的人就被称为失魂者。”

  钟灵皱了皱眉头:“那不就是傀儡?”

  无心道:“傀儡用死人所炼,失魂者是用将死之人所炼。傀儡需主人驱使操控,失魂者按施术咒语做事,该做什么做什么,无需人操控,也不受人操控。”

  “可是,不是说打扫妙净的禅房的杂役会收待,等自己死了,便由徒弟传承她的职务。”

  无心揭起窗帘一角,指指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圆觉:“你觉得她那样能收徒?”

  钟灵接不了话。

  无心撇了撇嘴角:“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好骗。”

  钟灵不服:“谁好骗了?”

  无心望天:“谁相信那圆觉能带徒弟,谁就好骗。”

  钟灵哑了,过了会儿才又道:“那……一代代传承的徒弟是哪来的?”

  无心把玩着火笼儿:“别人给她的呗。”

  “谁给她的?”

  无心挑眉:“问我?”

  “……”钟灵知自己问错了人。

  司徒陌循道:“既然有人能把恶瘴封入观音像,又有人能在观音下埋尸养盅,弄个人来打扫卫生,不是难事。”

  钟灵快被自己蠢哭了,不再说话,下车的时候,愤愤地把摄魂灯塞还给无心:“还给你。”

  回到晋王府,无心洗了个澡,换下熏上恶臭的衣服,把带回来的火笼儿和荷包和花灯放在一起。

  拿出从娘娘庙带回来的摄魂灯,放到书桌上,摸了摸跟着他回来的阿奴,轻声道:“阿奴,你说他们还在吗?”

  阿奴:“啊呜。”

  无心笑笑,轻轻抚摸它的头:“乖狗。”

  卧房门被人推开。

  阿奴“嗖”地跳窗跑走。

  司徒陌循进屋,走到桌边,把端在手里托盘放下,望向书房方向:“吃饭。”

  无心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动。

  司徒陌循把托盘里饭菜拿出摆好,走进书房,见无心手撑着额头,把玩摄魂灯,脚下顿了顿,才走了过去:“厨房烧了红烧肉,半肥半瘦的大五花。”

  无心眼睛亮,吞了口口水,推开摄魂灯,跑向八仙桌。

  司徒陌循看着无心跑出书房,回头看向摄魂,眸色沉了下去。

  你们都还在吗?

  摄魂灯如同一个死物,晦暗无光。

  司徒陌循抿紧了唇,转头过来,走向八仙桌。

  无心已经在桌边坐好,他两只手放在桌下,没有动筷子,只盯着摆在桌子中间的那碗红烧肉直咽口水。

  司徒陌循脑中浮现出一幕画面。

  无心凑在一面水镜前,好奇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他,比现在容貌还要稚嫩一些,束着一个冲天的马尾辫,漆黑的长发过腰。

  水镜照出的影像十分清晰,但他仍然越凑越近,近到把自己看成了对眼。

  他身后门响,有人进来。

  他回头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我的鼻子不似你那般直挺,会不会是我化形的时候,脸朝下压到了?”

  无心的鼻子长得极好,挺直秀气。

  他认为的不直挺,是他面相清朗俊秀,不似那人那般轮廓分明,鼻如斧削。

  司徒陌循看不清来人的脸,只听那人低笑了一声,端着个托盘放到桌上,一边盛饭,一边道:“你这样很好。”

  无心半信半疑地走到桌边,看见桌上摆着的红烧肉,把鼻子不够周正挺直的事给抛到脑后,一屁股坐下,抓起筷子就要去夹红烧肉。

  来人打开他的手,道:“等人。”

  无心不乐意:“为什么要等?”

  “礼数。”

  “我又不是人,干嘛要遵守人类的礼数?”

  “你是人。”

  “人形而已。”

  “有了人形,便是人。”

  无心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反驳,虽然不情不愿,但仍然放下了筷子,没个正形地贴着桌沿,盯着那碗红烧肉咽口水。

  那一幕是无心的记忆,司徒陌循看不见无心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记忆中的无心,和现在坐在桌边,盯着红烧肉的模样一样。

  这模样……十分可爱。

  无心坐了一会儿,见司徒陌循还没过来,转头看来,没有开口催促,但着急的表情已经写在了脸上。

  司徒陌循走过去,在无心对面坐下:“怎么不吃?”

  “等你啊。”无心见他坐下,拿起筷子。

  司徒陌循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无心碗里,抬眼看了无心一眼。

  学会等人了。

  无心夹起放到碗里的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脸幸福地半眯了眼,咽下了嘴里的肉,才想起一起回府的人:“钟灵和桑肇呢?”

  “他们也要洗漱更衣,便各自在房里用膳。”

  晋王府人不多,占地却不小,来回跑,太花时间。

  司徒陌循吃得很少,夹了几筷子素菜,把饭扒完,喝了两口汤,便放下碗筷。

  无心虽不太在意旁人想法,但想司徒陌循也累了一天,好歹让他吃几口肉,夹菜的时候,就省着些夹,见司徒陌循搁下碗筷不再吃了,才敞开肚子,把那碗红烧肉吃得一干二净。

  司徒陌循虽不再吃,却也没有离席,拿了本书册来看。

  他看着书册,却分了缕神在无心那边。

  他知无心非人,也没与非人物种有过交集,但或许因为脑子里装着与无心有关的记忆,天生知道无心和人类一样,食物不当,会上火,会受凉,会生病,会不舒服。

  见无心对着那碗红烧肉使劲,对一旁素菜却半点不沾。

  “光吃肉,不吃菜,不腻吗?”

  “不腻。”

  无心一口含掉夹在筷子上肉,一脸餍足。

  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他能天天吃,顿顿吃,吃上一百年。

  司徒陌循放下书册,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放到无心碗里。

  无心想也不想地夹起那根青菜,丢回菜碟。

  司徒陌循睨了少年一眼,又将那根青菜夹回他碗中。

  烦人。

  无心夹起那根青菜就想丢开。

  司徒陌循道:“你吃十根青菜,我明日让厨房卤猪蹄。”

  无心筷子在空中一顿,将想要丢出去的青菜塞进嘴里,然后去青菜碟子里数了九根青菜出来,皱着眉头一股脑地吃掉,跟咽糠似地咽下口中青菜,把留到最后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皱着的眉头才重新舒展开来。

  推开碗,接过司徒陌循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抹了嘴,问:“什么时候审张凤娇?”

  司徒陌循起身:“走吧。”

  无心起身跟了上去。

  二人到小阁楼的时候,桑肇已经等在楼前,低头看着路边正在搬家的蚂蚁。

  钟灵风风火火地赶来,叫了声小舅舅,就往桑肇手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