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第33章 痛痛痛

  一具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尸全身赤/裸地被死死钉在棺内, 腹部被切开一条半寸长的刀口,一只小小的婴儿手紧紧抓住刀口外翻的皮肉,肚里婴孩口鼻用力往上顶, 凑在开口上。

  女子皮肉腐烂得看不清相貌, 却能看出她生前因痛苦而扭曲的肌肉。

  这女子是被活钉在棺内,然后在腹部切开一寸长的刀口。

  再和腹中胎儿一起闷死在棺中。

  一尸两命, 怨气冲天。

  众人探头一看, 倒抽了口冷气。

  这副棺椁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埋了多少年, 而这具女尸却未化成白骨, 显然放进棺中的时间不算太长。

  上方石板是镶死的,又压着观音像, 尸体不会是佛堂放进棺椁, 只能是这墓穴之中, 另有通道。

  司徒陌循举着火把,围着棺椁在墓穴缓缓绕了一圈。

  墓穴里没有可以打开门户的机关。

  机关设在墓穴外, 若有人闯入墓穴,只需从外面关闭暗门,便能将人困死在墓穴中。

  抬头看了李正一眼, 李密意会,立刻带人去庙中寻找机关。

  司徒陌循返回棺边, 抬手,道:“刀。”

  李正拔出佩刀抛给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接住刀, 刀口一压,将女子胸腹划开,胎儿身体上爬满一团团蠕动着的白色蛆虫, 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蛆虫和白玉盒里装着的蛆虫一样,只是体形小了许多, 应该是还没长成的幼虫。

  只是一眼,自认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正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钟灵捂住嘴,狂奔出去,吐得天昏地暗。

  桑肇则盯着那些蛆虫,恍然大悟道:“是婴尸盅。”

  无心嫌恶地曲指抵在鼻下,把头偏开,只用眼角余光扫着还在细看女尸的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面色平静,抬头起来:“你认得这玩意?”

  他这次请桑肇来,一是为了张凤娇,二便是桑肇精通盅术,或许对这盅知道一二,能提供一些线索。

  桑肇道:“这是古早的四大禁术之一,族中古籍也只是寥寥几笔记载。据说早已经失传,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

  无心微哂。

  他在一个怨魂的记忆中见过此物。

  所谓的失传,不过是没在世人面前展露。

  桑肇只在书中见过,也就给不出更多的线索。

  司徒陌循不再多问。

  棺椁里的尸体和蛆虫是线索,但也是祸害,流出去一只,后果便不堪设想。

  司徒陌循令人抽去棺中尸水,浇上油,一把火连尸带蛆烧了个干净。

  抽出的尸水放到火上熬煮,直至烧干,锅底剩下的残留之物,也浇上火油烧去,不留下半只蛆虫。

  合上棺盖,扣上销眼,脚尖在棺椁上一点,跃出墓穴,脱下沾了瘴气的蟒皮靴,甩进火盆焚掉。

  眼前总算干净了,但无心看见那具棺椁,就想到婴尸上密密麻麻蠕动着的白蛆虫,就有些犯恶心,他觉得自己应该洗洗眼。

  在地上捡了个蒲团,拍去上面的灰,坐到一边,支着头盯着司徒陌循看,打算拿这张帅脸来洗眼。

  墓穴中传出极轻的‘咔嚓’一声,一块石壁缓缓下沉,落到三分之二处停了下来,露出一条能容一人弯着腰能通过的暗道。

  这条暗道开在离地面两尺的地方,墓穴里的瘴气不会外溢。

  几息之后,套着蟒皮靴的李密出现在暗道口,李密见王爷已经出了墓穴,也不再进墓穴淌那没能除尽的瘴气,原路退了出去。

  暗道入口在娘娘庙第一任主持妙悟的禅房里。

  另外,他们在妙悟的禅房里还找到另一条地道。

  他们不知道那条地道通向哪里,已经派了人顺着地道出去查了。

  妙悟圆寂在禅房里。

  她坐化后,贵妇们捐钱为她塑了金身。

  娘娘庙的新主持便将妙悟的金身供在她的禅房里,供后人参拜。

  为了不打扰先灵,平日禁止任何人进入妙悟的禅房。

  钟灵问道:“禁止任何人进入,那卫生谁搞?”

  李密道:“以前服侍妙悟的杂役老尼。”

  钟灵:“那杂役老尼难道现在还活着?”

  李密:“当然死了。”

  钟灵:“她死了,又是谁搞卫生?”

  李密:“负责妙悟禅房卫生的杂役,生前都会带一个徒弟,她死后,便由徒弟负责打扫禅房。这二百多年,打扫妙悟禅房的尼姑已经换了好几个。”

  钟灵:“现在由谁负责?”

  “圆觉。”李密说起圆觉,脸上露出难色:“圆觉聋哑,还心智不全,无法沟通。”

  无心听到这里,笑了一声,从蒲团上爬起,跟条没骨头的软皮蛇似的往司徒陌循身侧一靠,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聋哑又心智不全,这就对了。”

  耳聪嘴利,脑子正常的人,怎么守得住禅房里的秘密。

  司徒陌循体温高,又不爱多穿,随便碰到他哪儿,都能感觉到热气。

  无心手臂一搭上去,就感觉像搂上个火笼儿,惬意地眯了眼,正要品味,就听司徒陌循冷冷道:“站好,手拿开。”

  无心不想动。

  如果不是佛堂里还有几十号人看着,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挂上去。

  忽地手臂下的肩膀一沉,他连忙抓了一把,没抓到,被人揪着后领,丢回蒲团。

  无心:“……”

  司徒陌循有事要办,无心无事可做,成了闲人。

  这会儿闲着的还有钟灵和桑肇。

  人来人往,钟灵站哪儿都挡道,别人没哼声,他自个先不耐烦了,也拽了个蒲垫,坐到一边。

  桑肇跟着过来,在钟灵身边坐下。

  佛堂里到处是碎石,干净平整的地方只有挨着墙根的一方角落。

  三人靠墙坐着,基本就挤成了一团。

  无心是个闲不住的,坐了一会儿,就盯上了桑肇养在身上的毒物。

  桑肇坐下后,一条腿盘着,一只手压在另一条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仍然握着藤杖。

  无心没理桑肇压在膝盖上的手,看向他握着藤杖的手。

  宽大的斗篷边沿滑下一些,露出里面宽大的衣袖,衣袖垂下,遮去了半只手。

  无心盯着桑肇衣袖看了一阵,伸手过去,隔着衣袖去戳他的手腕。

  桑肇望着墓穴,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出神,没注意到无心的小动作。

  坐在无心对面的钟灵忍不了了,骂道:“你这逢人就乱摸的毛病,是不是不能好了?”

  无心觉得很冤枉。

  他也就想摸司徒陌循,真没有逢人就摸,更没有乱摸。

  桑肇收回视线,看了看无心,又看了看无心快要戳到他手腕的手指,轻“啊”了一声,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坦荡地看着无心。

  桑肇没开口阻止无心,但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无心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桑肇感觉袖中小家伙不对劲,不是睡着了不动,而是僵直,在无心的手指离开后,跟逃命似地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桑肇看着无心的表情便由坦荡变成了疑惑。

  钟灵眼尖,看见桑肇的袖子动了一下,一把抓住桑肇的袖子,猛地往上一掀,正好看到一截细细的尾巴尖“嗖”一下缩走。

  那截蛇尾呈碧绿色,上面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像是由上好的玉雕出来的。

  无心“咦”了一声。

  这截蛇尾和玉玲珑的尾巴长得一样。

  玉玲珑一般出现在上仙界的青竹林里,在其他地方,甚少见到。

  无心对那条小蛇的兴趣更大了。

  钟灵的脸却当场就绿了,怒道:“不是说好了不带它出来,怎么又带出来了?”

  桑肇看了看钟灵,拉下衣袖,没说话。

  钟灵害怕毒物,有一次他的小青乘他不注意,悄悄溜出来,爬到钟灵的手上,钟灵差点没当场把手上的皮剐了,然后单方面地和他约定,以后不许把毒虫放在身上。

  他不和小孩计较,钟灵在的时候,便让小青藏到衣襟里。

  反正钟灵看不见,也就当他没带出来。

  今天在地窖,他还没来得及让小青藏起来,钟灵就冲上来拉人了,幸好钟灵抓的是手臂,不是手腕,也幸好小青刚吞了只毒蝎王,正犯困,没有去招惹钟灵。

  后来,钟灵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他也就没约束小青。

  蝎王的尾针和钳子都十分锋利,小青消化蝎王的时候,会用睡觉来减少运动,降低被尾针和钳子把胃划破的风险。

  这一路上,小青都一动不动,睡得很香。

  没想到,竟这样被抓了包。

  桑肇见钟灵小脸气得发青,把蒲垫往旁边挪了挪,离钟灵远一点。

  这个小插曲原来该这么过去了,但小蛇对无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恐惧到了极点,若有手脚,得跑出个同手同脚,一个没打滑,顺着衣袖滚了下去,尾巴尖掉出袖口。

  无心抓住从桑肇袖子里滑出来的那点尾巴尖,把那条小青蛇拽了出来,倒提着拎了起来,看见小蛇头顶长着一只小小的尖角。

  尾梢一扬。

  还真是玉玲珑。

  钟灵坐下后,和无心只有一拳距离。

  无心把小蛇提起来,蛇头直接掉到钟灵鼻尖上。

  小青蛇抬起头,看见无心,芝麻大的眼睛眨了眨,小小的蛇身一挺,直接僵成了“死蛇”,蛇头落下,撞在钟灵的鼻头上。

  钟灵看着挂在面前的小蛇,眼睛一对,脸色由青转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心:“……”

  桑肇:“……”

  桑肇捡到小青时,它还是颗蛇蛋。

  它还在蛇蛋里的时候,就像有灵性,感觉到他就会动。

  小青刚孵化出来时,全身碧绿,他以为是竹叶青。

  竹叶青对他而言,只是寻常毒蛇,基本用来制药,或者喂食其他毒物。

  但这条小蛇,孵化出来后,却对他十分依赖,他走哪儿它跟哪儿,寸步不离。

  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和这条小蛇有缘,便养了在身边。

  小青随着长大,形态开始发生变化,与寻常竹叶青的区别越来越大。

  先是颜色更碧绿通透,再是光泽也越来越莹润,眼睛颜色也不同,小青的眼睛时红时金,十分妖异。

  他意识到小青不是寻常的毒蛇,但以他对毒物的博学,竟然也辨认不出小青是什么品种,直到小青头顶长出一点点极小的尖角,他才赫然惊觉自己养了个什么。

  是只存在于古籍之中的“玉玲珑”。

  小青虽小,胆子却很大。

  他从来没见过小青怕过什么。

  像这样见到一个人,怕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无心是什么,却依稀感觉此人非人。

  无心凑向歪到一边的钟灵,见钟灵眼皮没完全合上,露出一点白瞳,怪碜人的,嫌弃地“啧”了一声,问桑肇:“他怕蛇怕成这样?”

  “还好,也不怕,只是不喜。”桑肇把小青的尾巴从无心指间拽出来,塞回袖中。

  无心指指人事不知的钟灵:“那怎么就晕了?”

  桑肇睨了无心一眼,一言不发地把钟灵扶起,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放到钟灵鼻子下面。

  钟灵这么大反应,得怪他。

  钟灵是晋王从南国偷回来的。

  当年,还年幼的钟灵没了父母,晋王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又要拦住南国大军,没有时间亲自护送钟灵回临安。

  便将钟灵养在军中。

  直到灭了南国,钟灵才随晋王回到临安。

  钟灵长在军中,没有正经太傅教导,平时所学,都是晋王和李密胡乱瞎教。

  这两人,都是泡在军营里的人,军中大多是粗人,打了胜仗,免不了喝酒吃肉。

  钟灵终日在军中厮混,小小年纪偷酒喝,隔天岔五喝醉,也没人管他。

  小家伙就这么混混沌沌长到十来岁,第一次梦遗是在一次醉酒后。

  那一仗,对方军中有一个南蛮巫师,用毒十分厉害。

  于是司徒陌循差人将他请到军中。

  那仗打了两年,他也就随军近两年。

  对方被灭了以后,自然少不了喝酒庆功。

  那一晚,李密和李正都喝大了,只有他是清醒的。

  为了不看钟灵耍酒疯,他只能亲自熬醒酒汤,伺候这帮浑人。

  他们扎营的地方,蛇虫挺多,那帮醉猫又都睡得东倒西歪,不会乱跑,他就放了小青出来,让小青在附近自己觅食。

  可当他端着醒酒汤去到钟灵的帐篷的时候,见钟灵醒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搭了个小帐篷的□□。

  晋王和李密看的书都多,懂得也多,但一个是没近过女色的少年郎,一个长年呆在军中,既没娶妻,也没纳妾,光棍一条。

  没有谁给钟灵讲这些东西。

  别看钟灵平时浑得很,但在某些方面,却是一片空白,完全白痴。

  他只当是钟灵第一次梦遗,不知所措,才这般表情。

  为了不让钟灵难堪,便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放下醒酒汤,叮嘱钟灵自个把汤喝了,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听见钟灵小声道:“救我。”

  这种事,怎么救?

  他觉得荒唐,肯定不能理。

  不想,身后又传来钟灵带着颤声的哀求:“救救我。”

  钟灵从小就倔,是宁可去死,也不会求人的人。

  这种事,他就算不能帮,也不能就这么不理不顾地走人。

  他叹了口气,转身过来,打算给小家伙上一课。

  哪知,竟看见,小帐篷高低起伏,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是蛇。

  这种地方,如果不把裤管系上,睡到半夜,有蛇虫顺着裤管钻进去,并不少见。

  但如果运气不好,被咬上一口,以后还能不能举起来,就不好说了。

  钟灵才这么大点,总不能让钟灵还没懂事,就做了公公。

  他赶紧奔到床边,伸手进去抓那肇事者。

  手刚伸进去,肇事者就主动缠上了他的手,他顿时麻了,假装没事地把肇事者抓出来,塞进衣袖。

  钟灵看清他抓出来的玩意,眼皮一翻,仰面躺在床上,晕了过去。

  钟灵的第一次,就这么泄了。

  钟灵醒后,恨死他了。

  若不是晋王压着,钟灵能追着他绕着军营打上三天。

  祸是小青惹的,但小青只是一条蛇。

  让他跟谁讲理去?

  昏迷中的钟灵吸了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眼皮翻了翻,黑眼球回来了。

  桑肇把小瓷瓶收回荷包。

  钟灵醒来,转了转眼珠子,看见面前的桑肇,回神过来,猛地坐起,低头看向自己□□,不见有事,又去看桑肇的衣袖。

  桑肇把衣袖往上拉了,露出劲瘦苍白的手腕。

  手腕上没有缠着小蛇。

  钟灵松了口气,黑着脸起身跑开。

  桑肇放下衣袖。

  无心没想到自己一个好奇,惹出这么个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去折腾那条玉玲珑。

  钟灵跑到门口,迎面撞上匆匆跑来的一个人,钟灵抬手,将那人拎开:“跑什么?”

  那人忙道了声:“对不住。”

  那人叫翟英杰,是去查看暗道通去向的一个小首领。

  司徒陌循问道:“怎么样?”

  翟英杰道:“禀王爷,暗道通往苍山,我们在苍山找到一个葬坑。”

  所有人一齐看向翟英杰。

  钟灵问:“葬的什么?”

  “人骨。”

  “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

  钟灵微微愕然,转头看向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脸色一沉:“去看看。”

  从暗道口到葬坑有半里路程。

  葬坑有数人高,里头尸骨已经被清理出来,按取出的先后顺序整齐排开。

  绝大多数尸骨都已经烂得只剩下骷髅骨。

  放在最前面的骷髅骨是最后取出来的,骨头上覆着厚而密实的褐红包浆,从色泽来看,埋在地下大约十年左右。

  无心跟在司徒陌循身后,一路看过去。

  发现越往后走,尸骨的颜色越浅,意味着尸骨的年份越短,再往后尸骨上还残留着腐烂的皮肉组织。

  摆在最尽头的尸身是最先取出来的,也是最后抛入葬坑的,从白骨上残留的皮肉和骨骼色泽来看,埋入地下的时间大约在两个月左右。

  看完所有尸骨,无心算了一下。

  大约两到三个月,会有一具新尸骨丢进葬坑。

  女子数量大于男子,但性别随机。

  年龄从小到老皆有,年轻男子只有个别几个,女童多于男童。

  由此可见,死者可男可女,可老可少,一切皆可。

  司徒陌循蹲下身,仔细看完最后一具尸骨,又回头,走到第一具尸骨面前,道:“是饲料。”

  是用来喂恶瘴的饲料。

  “嗯。”

  娘娘庙一旦出现噬魂的邪物,只要不是智障又能跑的鬼,都不会靠近娘娘庙。

  要想养大恶瘴,只能杀人取魂。

  梁家灭门案离最后一具抛入葬坑的时间,大约两个月左右。

  有梁家的魂魄,近段时间,都不需要再杀人取魂,于是没有新人抛落葬坑。

  无心走到葬坑边沿,往下看了看,尸骨被搬空,只剩下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巨大深坑,无心问:“衣服呢?”

  衣服饰品腐烂缓慢,就算埋了十年,也不会烂得一点渣都没有,何况,还有好些不到一年的尸骨。

  翟英杰拧过一个布包,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物件:“我们在附近挖出这些物件,应该是死者生之前物。死者的衣物被人脱下,进行了焚燃,衣服鞋袜一类能烧的,都被烧干净,只剩下这些。”

  司徒陌循捡了根树枝,在那堆物件里扒拉了一下。

  烧剩下的东西不多,只有三两个烟斗和没烧完的藤条钗子以及各种不值钱的珠子。

  或许值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也或许这些死者都是穷苦之人,身边没有值钱的东西。

  但凡杀人,又不想被人知道,都得下一些功夫,尤其是想要长期杀人取魂,更得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在挑选猎物的时候,就会尤其注意。

  有钱人家丢了人,会大动干戈地找,去过哪里,去了哪里,一条条线索,抽丝剥茧,很容易被查出来。

  凶手要毁去证据,把自己摘除干净,得费很大的劲。

  再缜密的心思,也难保没有错漏的一天。

  一穷二白少亲寡友者,一年少上几个,就不容易被人发现,自是最合适的猎物。

  司徒陌循让人回城后去查查失踪人口。

  临安人口众多,十年时间,五六十名死者,查起来几乎是大海捞针,何况葬坑里的尸骨,未必是临安人。

  但找到了尸骨,就不能不查。

  至于能查到多少,只能是尽力而为。

  无心被尸骨熏得头晕脑胀,正想走开去透透气,司徒陌循看了过来:“去走走?”

  只要不呆在这儿,去哪儿都行。

  无心跟着司徒陌循溜溜达达地往前走。

  司徒陌循话很少,除了走路,还是走路,一路无言。

  无心觉得鼻孔里灌满恶臭,吸个气,都全是那味。

  想着司徒陌循身上总带着很好闻的味道,故意落后两步,走在司徒陌循身后。

  司徒陌循转头,见无心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没有不想走的意思,便转头回去,继续慢慢往前走。

  无心悄悄凑上去,闻了闻,闻到的还是自己鼻孔里的味道。

  烦人。

  无心揉了揉鼻子,那臭钻心入肺,面前搁着个触手可及的烫婆子,都没了伸手去摸一把的兴致。

  司徒陌循突然停下,无心正在郁闷,没注意到前面的人没往前走了,一头撞了上去,鼻子磕在司徒陌循的背脊上。

  痛痛痛!

  无心捂着酸痛的鼻子抬头。

  司徒陌循站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心戳了戳他肩膀。

  司徒陌循转头过来:“嗯?”

  无心拽着司徒陌循的胳膊,将他转了个身,指了指自己鼻子。

  司徒陌循思绪还没有飘回来,看着无心被撞红的鼻子,一心二用,不过脑地抬手在他鼻子上摸了摸,触手细滑冰凉,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