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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是你!”席玉惊诧难当,用尽全力抬起蛇身,借着暗室中昏暗的烛光仔细看清了那人。

  没错,就是于灵玉,并不是幻觉!

  席玉不可置信,却没发现眼前人轻微皱起了眉,薄唇抿起,同样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

  “席玉?”

  浅淡的一声低问瞬间带回了席玉的思绪,他愈发震惊,实在不料于灵玉居然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明明除了惟康之外,从来没有人听得见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玉崩溃发问,往日对于灵玉的种种印象都在他问出声的这一刹那迅速崩塌。

  “怪不得……”于灵玉背起手,恍然大悟般低喃道:“原来你与他互换了魂魄。”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抓住黑蛇的身子,迫着他从弯钩上弯过上半身,“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话音轻飘飘的。

  席玉不懂他这云里雾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被抓起来直面他的脸时,就听暗室里那些被关在笼中的蛇突然沸腾,嘶嘶声大作,像狠毒了这人般,发泄着怨念。

  “你……”

  于灵玉慢慢收紧五指,勾唇展出个冷淡疏离的浅笑,却莫名有种事要将成的喜悦,诡异得完全不像他,“魂魄是谁都无妨,只要这具蛇身在就行。”

  另一头,惟康出了府,无人做拦,他顶着茫茫夜色行在街上,身侧驶过辆马车,他不甚在意,不想马车的车帘忽然给人掀起,“席郎君。”

  惟康止步转头,眉头浅皱,大有几分没出来人的意思。里头灯笼耀眼的光芒把于清念那张婉约清秀的面庞映亮,她未见恼怒,偏首叫停了马车,又转回来冲着惟康,温声问道:“这么晚了,郎君是要去哪儿?”

  “离得不远的话,我可以送郎君一程。”

  这句话一出,马车里头的青水顿时扁嘴,不乐意地揪揪于清念的衣袖,“郡主,这样不好,若是让旁人看见了—”

  “无事,他是兄长的好友,我理当帮一帮他的。”

  惟康不领情地挥过袖袍,转身道:“不必,我—”

  忽而风起,吹动车帘,于清念顿时面浮痛苦,抚胸重咳几下。青水惊呼“郡主”,忙拉开车中的小屉,从里面取出个瓷瓶,拔开上头的塞子要把里头的药给倒出来。

  那粉红色的丸药都已经滑到了瓶口,却被只瘦削的手给挡了回去,“我没大碍,还用不上吃这个。”

  但青水见她脸色苍白,还要再劝,“郡—”

  “那便有劳郡主带我一程。”惟康突如其来的应允把于清念俩人都给唬得一怔,须臾后她反应过来,这才迎了人上马车。

  等马车继续行驶起来,坐在于清念旁边的青水警惕地看向对面款款而坐的人,就跟防备敌人似的,油然而生出股子敌意。

  不过即然郡主都说没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把那药瓶塞上,重新放回到小柜中。

  “这是什么药?”惟康淡淡问。

  于清念迟疑了下,也没顾忌,大大方方回道:“我天生生有心疾,这药就是来治我这病的。”

  惟康了然地“唔”一声,转而盯着那还未放进去的瓷瓶又问,“味道不错,没有寻常药该有的苦味。”

  青水被他直勾勾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手快地把瓷瓶搁进去,再把抽屉合上,动作一气呵成,不给惟康丝毫再看的机会。

  “只是闻着没有罢了。”于清念挑起唇角,回味着露出个苦笑,“吃到嘴里,堪比黄连。”想到什么,她继续说:“哥哥从不肯给我透露这药方,看来是怕我偷偷去了其中一味苦药。”

  “哦?”尾音上挑,好似不经意地一问,“这药是你哥哥做的?”

  晚间,街上依旧人头攒动,一浪叠一浪的喧哗声挤进马车中,车身摇摇晃晃行驶在街上,街上灯笼的光也跟着晃悠进来。

  于清念瞧着那张只亮了三分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中轻摆,一时竟忍不住心里发紧,“这……我倒是不清楚……”她声音也跟着打了个颤悠,“我的身体向来是哥哥负责,不过这药我从未过问过。”

  惟康没回话,半张脸暗淡在车厢中,缓缓启唇,“上次你说,你哥哥在家中豢养蛇?”

  “是。”于清念像被这个问题给掀开了回忆,神色渐渐笼上回忆的色彩,“不过我记得哥哥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对很多东西都喜欢,却不会特别喜欢某一样东西……”话落,她又笑着无所谓道:“人都是会变的,哥哥也不例外。”

  惟康眸光敛紧,沉声道:“你哥哥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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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玉:这究竟怎么回事!

  蛇蛇:老婆,我来了,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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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大噩耗,昨天发烧了,以为今天能好,结果没有,所以最近可能更新不及时,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