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玉的屋子里有面等人高的铜镜,就立在里屋中。

  现在那面镜子前站了个人,瘦瘦高高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蛇,你又怎么变成了我?”

  洒满晨辉的屋中,缕缕清烟穿过炉鼎飘出,轻轻的“嘶嘶”声不断响起,却很快被阵衣物摩擦的簌簌声压过。

  “你做什么?!”席玉惊恐万分,如果不是他现在住在个蛇身里,应该能看到漂亮的桃花眼已经瞪圆了,溢出装不住的震惊。

  镜子前的人侧对席玉而立,修长的手指捏着衣带朝两边轻扯,蔽体的锦袍瞬间贴着肌肤滑落。

  大片莹润暴露,胸前两点茱萸色更是格外引人注意。

  圆润的指尖轻点着下颌滑落,远处的人挑起挑剔的眸子,语气冷淡,“太瘦。”

  摸到胸膛,“太软。”

  再移至小腹,这次没说话,直接勾出个冷冷的笑。

  “你你你!”席玉被气得说不出话,有人霸占了自己的身体,还指指点点的。

  放谁身上,谁能忍。

  反正席玉忍不了,可他还没习惯这副蛇身子,在床上歪七扭八地滑动,几乎全靠小小的蛇脑袋蹭着前行。

  跟团虫子似地蛄蛹到床畔,要下去时犯了难,小巧的蛇脑袋试探着望出去。

  呀!好高。

  从前落脚就能踩到的距离,此刻被拉远了无数倍,好像掉下去就会摔死。

  席玉紧张地缩回脑袋,黑色的蛇尾巴不安地抖动,再扬起小脑袋一瞧,整个金黄色的竖瞳都张圆了。

  镜前人的手指已经落在了裤腰处,正没什么表情地扯动那锁住禁忌之地的腰带。

  “住手,臭蛇!”一时情急,他失了该有的礼度。

  镜前人蓦然转头,眼神似割刀般锋利,长眸微眯,冷厉得刺人心扉,“找死?”

  席玉心头一凛,仓皇地想要后退,偏偏这时长又滑的蛇身不听使唤了。

  意外迭生,尾巴不知怎的滑出了床畔,之后整个蛇身叫那尾巴一带,凌空重重坠了下去。

  空中滑过短促的“嘶”声,紧接着“扑通”闷响,席玉被摔了个眼冒金星,黑色的蛇脑袋伏在地上,鲜红的信子半吐在外面,好半响没再有动静。

  好在席玉住得这整间屋子都铺了软毯,摔下来倒也没多疼,他晃晃小脑袋,挺起来一看,那边的自己已经浑身赤裸了。

  当真是半点蔽体的衣物都没有,齐齐堆在脚边,光洁的胴体展现在眼前,包括胯下那软绵绵,又粉嫩嫩的玩意儿。

  说不上是羞,还是恼,席玉想要蒙住眼,不愿看这场景,但没有手,他只能扭开蛇头,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都是梦,不是真的,身体没有被一条臭蛇看光。

  越想还越有点不知从何而起的委屈,可屋中突然响起道耐心寻味的“啧”声,好似带着说不尽的嫌弃。

  没错,席玉从这一声里听出了不满与嫌弃,仿佛在说“怎么这么小”。

  他猛地转过蛇头,镜前那人的目光正牢牢锁定在镜子下方,不偏不倚,正好是胯下的位置。

  一切不言而喻,这条臭蛇不仅对他的身体指指点点,还公然嫌弃他的尺寸。

  士可忍,变成蛇的席玉不能忍!

  这一刻他爆发了无上的潜能,竟顺溜地滑过去,跟阵风似地席卷到他脚下。

  盯着那润白的脚腕,席玉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跟这条臭蛇同归于尽!

  张开蛇口,两个带毒的獠牙露出,席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去,眼看着就要破开那柔嫩的肌肤,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与此同时蛇身一痛,蛇头也被两指紧紧抓住,剧毒的尖牙被迫藏锋,再露不出半点。

  下一瞬,腾空的感觉来袭,紧接着又是道凉兮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极了冬日里无情刮过的烈风。

  “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就杀了你。”

  ----

  席玉:臭蛇臭蛇!还嫌弃我!

  蛇蛇:再说话,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