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他的下巴,迫使江与诺睁开眼,“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愿意被……”
他眼神示意了,“你是选择我,还是……”
“你……你……”江与诺浑身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乖。”秦斯郁低头亲了下他的唇角,“宝贝,你太诱人了。”
——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江与诺基本上整夜都没怎么睡,他睁着眼到了后半夜,实在是困得不行,可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着。
他仰头可以看到秦斯郁的下颚,面上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越发的睡不着了。
他抬眸看向被微风吹动的窗帘,侧身打算从床上起来。
搂着他腰肢的手根本没松,他稍微挣扎了下,却扯掉了胸口上的链条,撕裂着没愈合的伤口,他疼的下意识抽口凉气。
秦斯郁睁开眼,低眸瞥向他,抬手勾起他脖子上的链条,“还在痛?”
江与诺没说话,默默攥紧了被子里的拳头。
秦斯郁松开手,他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每动一下,身上就犹如散架重组似的酸痛。
秦斯郁慢悠悠坐起来,手肘撑在床铺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低头去拿拖鞋,然后脚一弯,就朝着地下栽去。
膝盖弯撞击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江与诺眉头微皱,忍着疼没发出声音。
秦斯郁站在他的身后,抬手搂着他的胳肢窝,把人抱了起来,从后面身后去揉着他的膝盖,“逞什么能?你叫我帮你拿一下是会死吗?”
他把睡裤卷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膝盖上的淤青,把手搓热了才轻轻覆盖上去揉搓。
江与诺不自然的僵硬着脊背,整个就是不想碰到他的抗拒模样。
秦斯郁瞥见他倔强的背影,冷哼了声,故意往他的淤青上按了下,江与诺咬着牙,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秦斯郁恼了,他发狠的禁锢着他的腰肢,往怀里一扣,“江苑,你就不能服下软吗?”
江与诺没有回答他。
他踉跄的从秦斯郁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抱着衣服往浴室里去了。
在他走后,秦斯郁一拳打在了墙上。
他想起昨晚,江苑都是隐忍不发的模样。
没有反抗,没有怒骂,看似温柔乖顺的模样,实际上却跟冰冷刻板的机器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颇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江与诺拧开冷水,将自己从上到下清晰了一遍。
做完后,秦斯郁抱着他去浴室清洗过了,可他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他的身上,全都是事后的痕迹,满身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秦斯郁留下的痕迹。
任由他抹了多少沐浴露,暴力的擦洗了多少遍,都洗不干净。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那根链条,胸前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富有屈辱性的两颗铃铛就这样钉在了他的身上。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江与诺洗的时间有点久,久到秦斯郁坐在外面,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割腕了。
秦斯郁抬手敲门,“江苑?”
没得到回应。
他又扣了两下,可以说是拍了,“江苑,你要是敢在里面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一定会……”
他话没说完,江苑穿着衣服,完好无缺的走出来了。
秦斯郁狐疑的看着他,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袖子撸上去,好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江与诺被攥的朝前踉跄了两步,身上的铃铛晃悠着,发出轻灵的响声,从他的衣服里传出来。
他冷淡的抬起眼:“要脱衣服吗?”
秦斯郁微愣,察觉到他语气里过于冷静后,才松开手,转而去揽住他的腰肢,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不用,我就怕你又想不开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江与诺没避开他的亲热,可眼神冷淡的就像是身旁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秦斯郁吻着吻着,越发觉得今日的江与诺乖得出奇。
手沿着他的腰际,揉了揉他软腻的腰肢。
怀里的人没反应,可是同样也没拒绝他。
秦斯郁一喜,吻一路沿着他的耳侧下去,吻过白皙的脖颈,他单手解开白色衬衫扣子。
秦斯郁愣了下,把手抽出来,抬起了他的下巴,瞥见他满脸冷静到出奇的神色。
这场情爱的游戏,终究只有他一个人入了局。
江与诺就站在局外,看着他在局中,如何歇斯底里,如何为爱发狂。
他从来不在意,心里不在意,这下连身体都没有半点反应了。
秦斯郁掐着他的下巴,力道越来越紧,“江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这是秦斯郁第一次问他,尽管在过往的日子里,他很是清楚,江与诺不爱他。
甚至于,秦斯郁压根不在意,起码他装作了不在意的样子。
他不在意江与诺爱不爱他,但他要江与诺爱他,江与诺就得爱他。
江与诺淡淡垂下眼睫,眼睑下泛出淡淡乌青,他的眸子清冷如月,凉的沁人。
他说,“我不爱你,从来。”
江与诺说完,便移开了视线。
他的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可是他撒谎了。
在很久之前,江与诺有那么一瞬间心动过。
他无法确定那是否为爱,可那确实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所谓爱情更重要的事情——
例如理解,尊重,三观,自由……
那简单的几个字,深深的扎进了秦斯郁的心里,在此刻,由江与诺亲口说出来,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江与诺不爱他,没爱过他,从来。
可是他爱江与诺,从很久之前就爱他了。
他盯着他冷凌的双眸,眼底泛出可怖的偏执,“没关系,这辈子那么长,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他揽着江与诺的腰肢,把人揽到了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如果这辈子,你都没有爱上我,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们有的是时间。”
门口响起敲门声,江与诺身子一僵,抬眸看向秦斯郁,他平静的面容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秦斯郁勾了勾唇角,松开他。
江与诺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个缝隙,身子挡在门口。
来敲门是刘立,老板都说了不用管江与诺,他们先坐车回去,可刘立就是担心他。
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到了早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犹豫着上楼来敲门。
他搓了搓手,不知道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房间里,“老大,我们包了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江与诺想起昨晚上差点连累刘立,心里还很是愧疚。
可就在他刚要说什么时,身后的腰肢被人揽住。
微凉的手沿着他的尾椎骨轻轻摩挲,他浑身一激灵,抖了抖。
刘立诧异的看着他,“老大,你……你没事吧?”
江与诺大半个身子靠在门上,面颊覆上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他咬着唇,难耐的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
他攥紧了门板,指尖嵌进木削内,才稍稍稳住声音,“你们先走吧。”
“老大,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的脸……”
江与诺讪笑了下,急促的催着他走,“我没事,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刘立担忧的看了他好几眼,只得下了楼。
江与诺松了口气,随之后面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低头叼住了他脖子上的软肉,“还看,舍不得?”
江与诺低眸,抿着唇轻摇了下头,“没有。”
他又恢复了那副清冷高傲的模样,跟刚才温柔说话的人全然不同。
“江苑。”
秦斯郁勾着他的腰,又把还没走出两步的人揽进了怀里。
江与诺没有反抗,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可秦斯郁能看出他面上隐忍。
分明刚才对着门口的人还是温柔可人的模样,现在面对着他就是一副死气沉沉,冷漠疏离的样子。
“你对人都两幅面孔?还是对我是这样?”
江与诺愣了愣,没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过他厌恶秦斯郁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他没有回答,这更加让秦斯郁恼怒。
刚才他问他什么?
他问江与诺,是不是对门口的人恋恋不舍,江与诺马上就回答了不是。
与其说是回答他,倒不如说是江与诺怕回答慢了,他会忍不住去宰了刘立的手。
秦斯郁掐着他的腰,手心里掌控着的人在轻轻发颤。
他双手掐紧了江与诺的腰,猛地意识到个问题,他能轻易掌控住江与诺的人生,可却无法真的走进他的心里。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秦斯郁恼怒不止,他把江与诺的身子扳了过来,正面对着他。
江与诺瞥了他一眼,很快便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秦斯郁瞧见他这样不情愿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掐住他的下巴,硬生生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看着我。”
江与诺低垂着眼睫,长睫颤了下,视线慢慢向上,看似在看他,可双眼里没有神,他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嘴角勾起冷笑:“江苑,不只是现在,往后,你的眼睛都只能看着我。”
他指尖划到他的喉结上,轻轻缭绕了下,转到后脖子,拧起他的后颈,把人带到怀里,“要是你再敢看别人,看我会不会……”
“挖了我的眼睛?”
江与诺轻轻笑了下,伸手推开他,往后退开了半步。
秦斯郁最恨的就是他这副冷淡漠然的样子,仿若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场情爱的游戏里,入了局,当了真的,好像只有他秦斯郁一个人。
而他一直清醒的站在局外,看着他沉沦,看着他发疯,活像个旁观者在看戏台上的小丑表演。
他攥紧了江与诺的手腕,力道大到恨不得把他的手腕拧断,江与诺忍着痛,轻微的皱着眉头。
他挣扎不过,被秦斯郁攥着往前带了步。
秦斯郁低眸望着他冷漠疏离的面容,阴冷的渗出抹笑来,“宝贝,我怎么舍得挖了你的眼睛……”他伸手抚摸江与诺的眼尾,“我只会挖了你看的那个人的眼睛。”
“竟然能让你记挂留念,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该死?”
江与诺没说话,秦斯郁从他紧抿的嘴唇,看出他现在显然是在隐忍。
“放在以前,你早就对我恶语相向,不然就是一拳朝我打过来了。”
秦斯郁说罢,猛然抬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阴森森道:“你现在不吭声,是怕惹怒了我,连累刚才那个小白脸?”
“秦斯郁!”江与诺忍了又忍,觉得他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抬手打掉下巴上的手,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他深吸了两口气,又紧紧闭了闭眼,调整好了思绪,冷静下来,“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别的人没有关系,你别到处发疯,连累无辜的人。”
秦斯郁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他身侧的墙壁上,江与诺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看着他逼了过来,“我就是到处发疯,别人就是无辜的人?”
“江苑,在你心里,我……”
他很想问,在江苑看来,是不是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话到了喉咙口,他又徒然觉得这个问题就显得他自作多情。
江苑在前一秒都很明确的说了,他不爱他,他还自取其辱的问这个问题,简直是傻逼至极。
“江苑,你记住……”他紧紧盯着江与诺的脸,一字一顿道:“只要我还没死,你就得永远待在我身边。”
“逃跑?联合别人逃跑?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他的指尖摩挲上他的唇瓣,生搓的都发了红,“吃苦还是你。”
江与诺低垂着眼睫,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反正他被秦斯郁威胁不是一两天了,他也从来没有抱过侥幸心理。
但他要逃,终究是要逃的。
至于会不会被他抓到,这就要看他自己了。
道路上班那天,江与诺还是去了老板的办公室,打算提出辞职的事情。
因着那晚看见李总和秦斯郁一起过来,他怀有疑虑,斟酌了下,才去了办公室。
李总挂了电话,殷勤的笑着叫他坐,还客气的去给他泡了杯茶。
江与诺有点懵,以往来办公室哪有过这样的待遇,诚惶诚恐的接过烫手的茶杯,赶忙放在了桌子上。
他还没提出要辞职的事情,李总就率先开口了,“小江啊,你怎么不早说你和秦总认识呢?”
江与诺咽了咽口水,尴尬的去拿起茶杯,喝了口,差点把舌头给烫个泡。
李总又自顾自地说:“我啊,打算最新的那个项目给你,你来公司也有三年了吧?”
江与诺听着这画风不太对,不像是他要提离职的前奏,愣愣的点了下头。
“差不多了,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打算把你提升为经理。”
江与诺拿着差盖子的手差点掉在地上,要提出离职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李总和秦斯郁认识,要是他提出离职的话,秦斯郁肯定会知道。
到时候他要跑路的事情就不难猜到了。
江与诺握着茶杯,手被烫红了都没有察觉。
李总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江与诺猛地想起什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李总,我还是打算辞职。”
江与诺给出的理由是,他有了别的打算,准备回万平市发展了。
秦斯郁不可能在榕城呆一辈子的,他迟早要回万平市,倒不如江与诺直接提出来,到时候顺其自然的跟秦斯郁一起回去,然后再找机会跑路。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江与诺走出了办公室。
距离他离职的日子还有两个周不到的时间,他必须要在这两个周内做好完全的准备。
江与诺回了座位,才发现刘立没来上班。
他没收到请假的申请,发了消息给他。
过了很久,那头才回了。
江与诺盯着那几个被车撞了的字,手心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微微出汗。
他想起秦斯郁说的话,又问刘立严不严重。
刘立说了句不严重,就是手骨折了,腿也打了石膏……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八成就是秦斯郁,找了人去撞的刘立。
回了别墅,秦斯郁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他回来了,望了他好一会,哪成想江与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就上了楼。
秦斯郁跟着他上了楼,抬手去攥他的手腕,“我听说你辞职了?”
江与诺有点不耐烦,紧了紧手,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秦斯郁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也好,反正迟早都要回去的。”
江与诺没说什么,扯回了手,上了楼。
秦斯郁慢半拍才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
虽说昨天两人吵了架,但秦斯郁气都消了,在他的认知里,江与诺就该消气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他上了楼,打开房门,江与诺正在里面换衣服。
他从后面把人抱住,蹭了蹭江与诺的脖颈,“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