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示李叱,是不是可以把雍州军前队截断,吃掉后队。

  李叱沉思片刻,随即让传令兵告诉孛儿帖赤那,不要猛攻,用骑兵横向来回冲杀,把雍州军前队挡住,若雍州军敬凶猛,就立刻把队伍撤回来。

  然后李叱看向庄无敌:“带一军兵力,攻一攻试试。”

  庄无敌领命,带着一军宁军压了上去。

  开战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到天黑,宁军的试探进攻,没能给雍州军的后队造成太多杀伤。

  等到了夜里,李叱下令剩下的三军兵力,两军加入猛攻,一军留做后队。

  打到天亮,宁军攻破雍州军的防御,杀进了雍州军的阵列之内。

  可这时候才发现,雍州军在后队其实没有留多少兵力,只有一万余人。

  而那些车马上拉着的,居然也不是粮草物资,口袋里装的都是土和干草。

  韩飞豹用壁虎断尾的方式,丢弃了一万余人和所有车辆,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往东北方向逃窜。

  宁军清点战场,不久之后,抓了一个俘虏过来,送到李叱面前。

  当李叱看到这个俘虏的时候,眉角就忍不住微微往上一扬。

  这个俘虏,居然是楚皇杨竞。

  “你上当了。”

  杨竞看向李叱的时候,脸色倒是没有什么惧意,像是已经想开了,又像是已经放弃了自己,但他实际上是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很配合。

  他也不用李叱问,自己主动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之前渡河的雍州军队伍,没有车马,但确实带走了半数以上的钱粮物资。”

  听到这句话,李叱心里微微紧了一下。

  “你的判断,都被韩飞豹预判到了。”

  杨竞道:“渡江的时候,他们用的是那种羊皮筏子,过河大概有几万人,也可能有十万人,这支队伍会直接返回西北雍州。”

  李叱道:“然后韩飞豹用车马装土,引诱我率军追击,等到了这,故意打输一战……”

  李叱问杨竞:“那他为什么把你丢下,费劲心思的把你从蜀州带出来,不应该是为了把你丢在这。”

  杨竞摇头:“韩飞豹让我到后军看看,我便来了,然后你们就到了,后军被截断,看来是韩飞豹预料之中,而我被他派到后军来,应该就是想让我落在你手里。”

  李叱问:“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抢冀州粮草。”

  杨竞回答的很快,不像是个俘虏,更像是个宁军打入雍州军内不的探子。

  也许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乖巧的配合,来争取自己能再一次活下来。

  “这一切计划,都是为了冀州粮草。”

  杨竞道:“他没有和我仔细说过什么,但是和他手下一个姓元的谋士商议的时候,我偷听到了一些。”

  “他们把你引诱过来,其实是为了掩护那支已经渡江过去的队伍。”

  “那支队伍在南平江北岸的防御都是假的,没有几个兵,都是草人,真的队伍一路往西北疾行,把已经到手的钱粮物资送回去。”

  “韩飞豹要在前边渡江,你当初是从豫州进京州的,应该知道,从豫州往冀州走,要快许多。”

  他看向李叱说道:“他最终目的,还是回雍州……”

  杨竞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真假,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李叱示意手下人把杨竞带下去,他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思考。

  还是不对劲。

  杨竞就这样被放弃了?

  杨竞说的这些话,必然全都是韩飞豹希望杨竞告诉李叱的。

  杨竞说韩飞豹的大军要从豫州进攻冀州,听起来有道理,可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完全有能力甩开宁军,何必要引宁军来追?真的只是为了掩护那支已经渡河的队伍?

  就在这时候,孛儿帖赤那率军从前边回来了,向李叱禀告雍州军前队的消息。

  “主公,韩飞豹的主力没有回援,继续往东逃窜了。”

  孛儿帖赤那道:“他应该就是故意丢下这万余人的队伍,好让他的主力可以脱身。”

  李叱摇头:“他兵力数十万,没必要这么一路逃。”

  孛儿帖赤那道:“要不然我带着骑兵,继续追,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李叱道:“你不必亲自带兵去追,分派一万骑兵,在韩飞豹后边黏着,看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孛儿帖赤那领命,分派手下人去追。

  李叱此时担心的不是仗怎么打,而是再追下去,仗就没法打了。

  因为他们轻装简行的追过来,所带的粮草物资不多。

  再追,就可能陷入无粮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