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总旗好兴致啊。”

  姜渭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眼神已经变得发寒,燕西来听出来他话里的寒意,连忙解释了几句。

  “今夜手下人一直都盯着那些潜入城中的敌人,才刚刚收队回来,大家都乏了,所以想喝口酒解解乏。”

  姜渭道:“大家都乏了,还是你乏了?”

  他问道:“你说你盯着潜入城中的敌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燕西来道:“寮官大人,这……不大方便和你解释吧,这是我们的任务,大人突然到了轻棉县,也没有节度使大人的指令,下官确实不好向大人透露什么。”

  姜渭眼睛眯起来:“你是说我胡乱插手?”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块令牌扔给燕西来,燕西来接过后看了看,脸色立刻一变。

  这牌子是节度使大人的派牌,前边是一个虎头,后边是使令两个字。

  这牌子的分量很重,谁有这块牌子,就意味着谁是节度使大人特派执行公务的人,如同节度使大人亲至。

  “请大人见谅。”

  燕西来连忙双手把牌子递回去。

  姜渭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盯着的那些人到底在哪儿吗?”

  燕西来道:“确实是……没发现,这些人进城之后似乎没有任何举动,下官的人分派到各处严密盯防,却未见有人靠近,所以他们可能还在潜伏,没有行动。”

  “哦?”

  姜渭脸色已经越发难看起来,他走到燕西来面前,看着燕西来的眼睛问:“燕总旗,你手下人可有擅自离开县城的?”

  “没有,绝对没有。”

  燕西来立刻说道:“下官的人都在城中盯着敌人的踪迹,没有人出城。”

  “是吗?”

  姜渭回身看向方别恨:“把人带上来!”

  方别恨招了招手,他手下两个幕卒押着一个黑衣人上前,一脚踹下去,那黑衣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姜渭指了指那黑衣人:“这个人,燕总旗认识吗?”

  燕西来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这个人确实是他的手下。

  他不知道方别恨要带人出去做什么,他担心是有什么大行动,方别恨故意不告诉他。

  如果是有大功劳的话,方别恨想一个人独吞。

  他和方别恨本就不是一个派系的人,方别恨和已经死了的中元官莫离离的好朋友,两个人关系极好。

  燕西来是另一个中元官窦曲声的人,窦曲声和莫离离向来不和。

  这其中牵扯的事,太过复杂。

  莫离离,方别恨还有姜渭他们三个人最初就认识,但是他们三个出身都不好。

  莫离离做事最拼命,性格又是那种为了完成任务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类型。

  这种人,自然在幕营中人缘不会太好,他又善于钻营不懂得溜须拍马,所以和上面关系也一般。

  试想一下,如果关系真的好,去京州把杨竞救回来的任务能是他去?

  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其他人躲都躲不及,所以最终落在莫离离身上。

  窦曲声和另外两名寮官的关系都很好,那两个人也都是蜀州世家大户出身,同看不起姜渭。

  当时节度使裴旗定下来去京州接杨竞的人,正是中元官窦曲声。

  结果因为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莫离离去了大兴城。

  “他……”

  燕西来一看到自己的手下败抓了,就知道事情不好,姜渭和方别恨是一伙儿的,他们俩应该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燕西来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你是谁的手下,哪个旗官的人?”

  那黑衣人连忙看向站在燕西来身后的一名旗官,刚要说话,燕西来就一脚踹在他脸上。

  这一脚直接踹的那黑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满嘴是血。

  “我交代过多少次了,此时大战在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离开轻棉县城。”

  燕西来回头看向那名旗官:“你的人为何会偷偷跑出去?”

  这话说的那旗官脸色都白的吓人,是燕西来让他派人暗中盯着方别恨的,此时燕西来问他,他怎么说?

  “身为旗官,竟敢不尊约束!”

  燕西来大声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关押下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提审!”

  “是!”

  燕西来的手下上前就要把人押下去,方别恨却横跨一步拦在那。

  “方总旗,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