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这个君丞现在应该是不太行的。

  杜澜干脆坐在地毯上,直接把君丞左臂的袖子挽起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好家伙。

  君丞左臂上那道伤口压根都没包扎,就直接露在外面,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好,一有点事情伤口就崩裂。

  这不,刚刚被他压得伤口直接裂开出血了。

  “你是真把自己当刀枪不入的超人呀。”杜澜无语,“都不包一下。”

  君丞轻描淡写地说:“碍眼。”

  杜澜听后都快翻白眼了,“总有像你们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小伤不当回事,觉得自己神勇无敌,不听医嘱,等真出了什么事情又哭爹喊娘地找我们救人。”

  君丞的脸色不太好看,直接说:“我不会。”

  “切。”杜澜才不信呢,不听话的病人有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嘴硬。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自己笑了,“说起来我自己下的医嘱我自己都没有遵守,说好的你一周不能做剧烈运动的。”

  虽然其实一般三天就行,但出于谨慎医生会说一周。

  君丞轻描淡写地回答:“那不算剧烈运动。”

  “算不算的,你说了不算。”杜澜问:“你家的医药箱在哪?”

  君丞从地上站起来,上楼去拿医药箱。

  下楼的时候,杜澜已经重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君丞的收藏柜。

  杜澜打开药箱,又仔细看了下君丞的伤口,开始涂药包扎。

  他包得很认真很专注,仿佛这是他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其他都不能打扰。

  君丞看着杜澜包扎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想阻拦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最终没有阻拦。

  杜澜恍若未觉,依旧我行我素地包完纱布。

  包完后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作品,很具有他的个人风格,纱布凌乱,上面还打了个死结。

  他感觉君丞的眉毛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在杜澜包完之后问:“为什么要包成这样?”

  “因为我喜欢包成这样。”

  杜澜笑看着自己的杰作,好吧他其实是故意的,故意包成这样。

  谁叫这个君丞非要耍帅不好好养伤,耽误他享受。

  他刚才可是感觉到了,资本很雄厚,可惜今天用不了。

  君丞看着手臂上包得乱七八糟的纱布,几乎是用尽平生最大的努力没有自己拆下来。

  “你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也包得一团糟?”

  “哦,不,我做的手术通常不用包扎,用的是缝合,这种工作一般是助手来做。”

  君丞淡淡道:“真为你的病人担忧。”

  “不用为他们担心。”杜澜懒洋洋地说,“我是一位合格的普外科医生。”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你当年签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某天我会给你看病?”

  “没想那么多。”君丞回答,“不是每个医学生都能变成医生,这其中变数太多。”

  “那你当时还敢签字担保?”杜澜说,“医学生的四年学费可不便宜,就不怕我到时候不还跑路么,就算你看着挺有钱,应该也不至于随地乱扔这么多……”

  君丞只道:“还好,没有敢不敢,况且你也没有不还。”

  “像我这么守信用的人不多了。”杜澜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夸,“背着这么多债务还努力打工赚钱没有跑路。”

  “但就是你……”杜澜挑衅似地看着君丞,“不行。”

  君丞微微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杜澜话语里的意思。

  杜澜:“刚想起来,你应该是在这边长大的。”

  君丞点头,“是。”

  难怪连“不行”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杜澜干脆嚣张地说:“你就是不行,不用想了。”

  君丞这次拿出手机直接搜索杜澜说的话。

  ……怎么居然还找起了场外援助。

  君丞很快就搜出来杜澜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杜澜直勾勾地说:“没有不行。”

  杜澜看着君丞包得严丝合缝的伤口,干脆说:“是伤口让你不行。”

  “可以。”君丞强调,“只要你不介意。”

  “别,我很介意。”杜澜摇了摇头,“我没兴趣让别人带着伤跟我上-床。”

  杜澜说着,都打算走了。

  这一整个周六,总结下来就是乘兴而去,即将败兴而归。

  他想着都觉得自己苦,素了很久终于碰到一个眼缘非常好的身体,看着对方人也靠谱,本来想说直奔主题的,但那个伤……唉。

  他起了个大早,晚集都没赶上。

  “我先走了。”杜澜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下次再约吧。”

  这次这么尴尬,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只能说他和这位君先生可能有缘无分吧,上天安排他们遇到了好几次,他们都没能滚床单。

  他想走,却忽然被君丞拉住。

  君丞也站了起来,轻轻拉了一下杜澜的手,说:“一起吃晚饭。”

  “不用了吧。”

  “用。”

  他们这种关系……不上床的话要一起吃晚饭么?

  他跟他的上一任床伴是那种不上床就很少联络的类型,所以他一直觉得床伴就是在床上解决需求的,床下也就偶尔进行一下刺激情趣的活动。

  杜澜曾经也认认真真谈恋爱,大学和读医科的时候都交过男朋友,但两任男朋友都因为他太忙而分手了。

  他大学的时候一边念本专业,一边学习医学预科知识,忙得飞起常常没时间陪对方,之后他那一任男友就耐不住寂寞劈腿。

  劈腿几次后被他抓到过一次,他干脆就提出分手。

  后来开始念医科的时候,他又找了一任男友,同样是他忙着学习,对方实在是不想只短暂地周末见一见解决生理需求,对方对陪伴的要求很高,直接说受不了他这么忙提出分手,同时还说他这种只适合找床伴,不适合谈恋爱。

  再到了后来他念完四年医科,match到医院做培训时,他还是很忙,每天几乎天不亮就起来,吃饭的时间都是浮云,能在电梯里啃个能量棒都谢天谢地,就更没时间谈恋爱了。

  这个时候,他有了找一个固定床伴的念头,大家一起解决生理需求,就走肾不走心,关键是他也没空走心,简简单单走肾就好。

  后面他找到一个,对方也是学医的,还没毕业那种,大家都很忙,固定约个时间解决生理需求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不谈感情,这样省事很多。

  后来固定床伴match到了其他城市的医院去培训,他们就结束了这段关系。

  后面杜澜觉得这种固定床伴的关系很好,没有感情负担,不用负责,适合他这种懒得走心只想走肾的人,就想着再找一个。

  但他还是太忙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这一拖就拖到他的培训完成,变成fellow,才终于又看到一个合适的。

  Fellow的时间比培训时多很多,最起码不用早早过来查房和汇报,有个相对正常的作息,他的身体又蠢蠢欲动起来。

  坦白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去维系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只想找个靠谱的1让他享受生理上的感觉。

  而现在他看中的这个1身上带伤,DO不了,还要找他一起吃晚饭。

  他很想说DO都不DO有什么可吃晚饭的,但看到对方一脸认真,他还是问:“为什么要一起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

  杜澜:我只有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