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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单宁一步一步地挪进厕所,他走一步,白浆就顺着大腿根留下来,滴答在地上黏糊糊的。单宁前脚进厕所,我后脚从厨房拿来墩布擦掉地上的白色痕迹,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消毒水擦了好几遍还能隐隐闻出来难闻的腥臭味。我算是想多了,之前还认为单宁不跟孔向尚一样,现在一看,两人是臭味相投。别的活干不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找男人随地约炮。

  单宁在厕所里洗了有两个小时才出来,他身上拿浴巾裹得严严实实,头发没吹也没擦得有多仔细,湿漉漉的发梢还渗着水,眼神里也是飘忽不定:“小孔,你知道咱附近哪有卖PrEP的,能拿医保卡报销就更好了。”

  “PrEP是嘛玩意?”

  “阻断药,我刚才不是跟别人做了,怕他身上带着什么病菌。”单宁低着头,手上不断抠着指甲上的倒刺,“他真是腻味人,口口声声说着要戴套,然后又给我弄里面,烦透了。”

  “你那玩意得去疾控找,小药店应该卖不了的。”我能看出来他的不安,那手指头都快抠出火花了,和单宁在一块呆久了,早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人得讲究点自尊自爱,男女都一样,你跟那家伙学,只能比他死得更快。”

  “老孔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必要为一个管不好下半身的人守节。”

  “切,我觉着你比他还能作妖,等回来出了嘛事,我看你去哪哭去!”

  我都觉得自己嘴巴是够毒的,但人是够心软的,骂着单宁还得给他撒嘛药,回到家时单宁已经困得瘫在床上打盹。

  “喂喂喂,别睡了!”

  我拍醒单宁后把一盒药塞到他手里:“你看对吗,我还给你拿几个试纸。”

  单宁看到手上的药盒后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六个面看了一溜够,又掏出来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这不是开证明才能买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找初中同学问的,他在戒毒所当狱医,人家的同学都干大夫的,肯定在传染病医院有认识人,而且跟你一样,也是搞那个嘛的,不用说你应该知道了吧?还有一个,这药也太金贵了,还是从泰国进口的,一个疗程五千五,你给我省着点用......”

  我的老天,鬼知道我是怎么去他家里拿药的,多亏提前准备一瓶茅台,不然办事就麻烦大了。最主要的是,我进他家里,又看着他如饥似渴的眼神,这太阳穴就一直噔噔噔地跳,直到出门了才算缓了过来,不能再想,再多想一会就又该头痛了。

  “跟你讲,你现在欠着我一个人情。我也不图你怎么报答,就希望你以后别在干那种事了,知道不?”

  “谢谢你,你对我是真够好的。”

  废话,按辈分讲你都是我小妈了,就是性别搞岔了而已,我不对你好还能对别人掏心掏肺?我看着单宁瘦不拉叽的身条,锁骨凸得能盛一点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感觉上手摸摸都能摸出来后背的骨头,但我不想亲自尝试,只能凭空想象了。

  “唉,我本来也不想的,但是那人是谁,真是没辙了......”

  “你认识?”

  “对,之前不是给你讲过嘛,我不知道是惹了嘛祸,有个同事直接把我举报了。今天晚上碰到的,就是他。”

  “你跟他吃饭了,然后就......”

  “你猜得还够准,他跟我是大学同学,之前还在同一个单位干活,见面当然要吃顿饭啊,吃着吃着呢,他突然就亲我一口,然后就要求我跟他做。唉,我也不知道一些人的心理状态,明明很讨厌同性恋,都恨不得要将我们人间蒸发,但手一个赛一个的又欠又贱,家里有老婆有孩子,日子过得多好啊,非得往我们身上套近乎,找点刺激解解腻味,真是服了他们。”

  拜托,他本来和你一个类型的,简单来说是典型的深柜,就是不乐意说出来,也有可能是自身有把柄不敢说。不用问我都能猜出来他为嘛要举报单宁了,谁也拦不住别人起了嫉妒心,单宁长得不错,业务能力强,人品还好,而且还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对象,人家不忌妒你还能忌妒谁。

  “那你怎么不拒绝他呀,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非得被他收拾一顿才算踏实?”

  “我要是能拒的话早就拒了,问题是我把柄还在他手里拿着。我要是不跟他走,他就要在外面传我和男人搞对象,他还在单位上班,一闹唤我就甭想着找到活儿。”

  说完,单宁又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三颗宝路圈圈糖:“我刚才从前台拿的,给你来点尝尝。”

  “谁吃你那破玩意啊!”我看单宁无关紧要的态度就感到生气,“要我说啊,你心是真大,人家说嘛你就干啊,你不怕人家给你杀了扔地沟眼里?!”

  “当时没想,现在想想还真挺吓人的。他手劲还特别重,拿几条猴皮筋给我勒在手腕上不让动唤,还用毛巾把我眼糊死了,我都不知道他用使了什么物件,完事之后就开始流血,刚才洗澡还流了一点......”

  “下回他再给你发消息,你必须告诉我。”

  “凭嘛啊,你又不是我爹妈,你管我干嘛啊?”单宁烦躁地怼了我两句,停顿两秒后竟直接瞪着我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别的心思?”

  “你脑子有病啊,谁会爱你这根破葱!”

  单宁看我恼羞成怒了,蒙上被子翻过身去:“我希望你最好是,咱俩除了吃喝拉撒,别在其他方面节外生枝。而且刨去达达的功课,你也别干涉我的私事了,好吗?”

  单宁越是漫不经心地讲,我心中的怒火越是不断地扩大,恨他们为嘛欺负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也讨厌单宁那种怒其不争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为嘛,我自己明明只对女人感兴趣,怎么会对一个同性恋如此上心,还想法设法干涉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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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隐晦的描写吧,但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