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奢酒店的走廊昏暗阴冷,此时是后半夜,没什么人。
今天剧组杀青,宋沉不经意间多喝了两杯。
他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一脚踢开洗手间虚掩的门,走到洗手池旁,捧起冷水浇了把脸。
冷水划过白皙精致的面颊,宋沉顿时感到清爽了不少。
宋沉一抬头,水珠便顺着流畅的下颌线落至凸起的喉结,随后没入领口的锁骨处;镜中,一双锋利冰冷的暗紫色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高挺鼻梁下,薄唇微白,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狂放不羁的野气。
“嘭,嘭……”
一阵断断续续的撞门声响起,伴随着一股劣质的Alpha信息素味道扑鼻而来……
宋沉蹙眉,心中泛起一股恶心。
板砖一样的东西从眼角一闪而过。
“哗啦——”
破碎的玻璃渣四散开来,镜中俊逸的脸瞬间四分五裂。
玻璃渣飞过眼角,宋沉下意识闭眼,眼角霎时出现一道惊心动魄的红。
宋沉蹙眉,抬手抹了抹眼角的血渍:“啧。”
晦气。
他一抬头,便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的“始作俑者”——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西装的低等Alpha,以及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挑男人。
两人站在洗手间门口,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肥头男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将人抵在门上:“臭鸭子,出来卖还要立碑坊?”
男人礼貌道:“肖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接到通知,需要检查客人的随身物品,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宋沉没心情看戏,耷拉着眼皮点燃一根烟。
他双手插兜,嘴里叼根烟,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身后:“让让。”
祁墨在宋沉出现那一刻,黑眸一沉,是他?
肖桀一回头就看到宋沉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松开了祁墨,收起一身戾气,转身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宋沉:“你是那小白脸同行?”
宋沉一米八五,差不多高了肖桀两个头。
他认识肖桀,一个纨绔富二代,借着肖家的权势在圈子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名声在江市出奇的差。
宋肖两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宋沉从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甚至整个宋家,几乎都与他宋沉无关。
宋沉半眯着眼,朝肖桀吐了个烟圈,嗓音低哑慵懒:“刚才那手机,你扔的?”
肖桀挑衅道:“就是老子扔的,怎么了?”
宋沉唇角微勾,冷嗤一声,一脚踢在肖桀膝盖上。
肖桀瞬间腿软跪地在地,龇着牙痛得发不出声来。
宋沉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一脚踩在肖桀的头上,冷声道:“还没人敢在我面前称老子的,你,是第一个。”
他刚出来混的时候,肖桀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玩泥巴呢。
肖桀挪不开宋沉的脚,痛得龇牙咧嘴:“妈的,老子……”
宋沉抽着烟,半眯着眼,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脚上的力道随着肖桀的谩骂又加重了几分。
“额啊!——”
肖桀表情扭曲,冷汗直冒,只能把脏话咬碎了咽回肚子里。
他用尽力气释放攻击信息素,试图压制宋沉。
宋沉冷笑一声:“蠢货。”
在这个ABO盛行的世界,Alpha是分等级的,如果说低等Alpha是菜市场随处可见的烂鱼烂虾,那宋沉这样的顶级Alpha,就是需要放在会场高价拍卖的稀有物品。
不仅如此,低等Alpha在顶级Alpha面前释放的信息素,也毫无用处。
祁墨站在宋沉身旁,劝道:“你……适可而止。”
宋沉也觉得没意思,他收回脚,将烟头扔进肖桀嘴里,朝洗手台走去,慢条斯理地洗起手来。
见宋沉收手,祁墨转身去门口打电话叫人。
肖桀好不容易从痛觉中回过神来,目露凶光地看着缓缓朝这边走来的宋沉,阴笑着从腰带下方掏出来一根拇指粗细的微型针管……
祁墨看到针管的一瞬间,黑眸半眯,竟然藏在这种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夺下针管,肖桀抓住宋沉的裤脚,拿着针管迅速朝着宋沉的腿部扎去。
冰冷的针尖深深扎进血管的瞬间,宋沉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开肖桀。
宋沉半蹲下身,咬牙拔出腿侧的针管,紫眸阴鸷地看向肖桀。
肖桀心虚地往后退,额角冷汗直冒:“别,别过来……”
宋沉走过去,抓着肖桀的头发,不由分说地将剩下的半管液体扎进他的腺体中。
“啊——!”肖桀两眼一瞪,难受地蜷缩在地。
宋沉扔掉针管,低骂一声:“废物。”
药物随着血液扩散开来,宋沉瞳孔骤缩,心跳陡然加速。
他摇了下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体内一股无名火在四处窜动,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下一秒,狂放不安的玫瑰香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四散开来。
宋沉咬紧后牙槽,猛然想起今天是易感期的最后一天。
没有稳定伴侣的成年Alpha,只能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宋沉刚成年,但他不想找伴侣,所以每次易感期只能靠打抑制剂度过。
为了完成最终的拍摄工作,宋沉硬生生连着五天,每天都打了三支抑制剂。
本想着今天的症状已经不是那么明显,身上就没带抑制剂。
真是大意了……
宋沉扶着昏沉的脑袋起身,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却意外地落进了一个宽阔的臂膀。
冷风裹挟着一股冷衫的味道向宋沉袭来,宋沉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微蹙着眉,浑身发颤,体内两股力量在撕拉碰撞,一会儿仿佛置若雪山之巅,一会儿又似置于炙热岩浆。
宋沉潜意识里想推开禁锢住自己的人,奈何意识逐渐被剥离,体力也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消损……
“祁,祁总,这位先生似乎中药了!”服务生紧张道。
男人侧脸冷峻,一身黑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腰窄肩宽,整个人气场冷静沉稳,说话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慑力:“抑制贴。”
服务生慌慌张张地撕开抑制贴,递给祁墨。
他冰冷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滚烫的肌肤,就被宋沉不耐烦地推开。
没有抑制剂,宋沉整个人暴躁烦闷得似要炸裂。
他压着嗓子低吼道:“滚,别碰我……”
祁墨没放开他,将抑制贴“啪嗒”一下往宋沉的腺体贴去。
宋沉感到颈间一片冰凉,暴躁不安的感觉却只增不减。
祁墨看着宋沉,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空气中弥漫着热烈的玫瑰香,是宋沉紫玫瑰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曾经在他腺体上,留下过痕迹的信息素味道……
怀里的人难受得咬紧贝齿,紫眸潋滟,汗水打湿了衣襟,紧贴着白衬衫的肌肤红的像一颗刚剥了壳的虾,白皙纤长的脖颈透着微红,不经意间竟多了几分欲气。
宋沉难受成这副模样,骨子里的高傲却是不减半分。
祁墨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难以明说的异样。
这朵高傲的玫瑰,哭起来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