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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们此时正坐在一起开会。
咒术师天元，拥有名为『不死』的术式，是全日本结界存在的基石，在千年间一直庇佑着咒术界。
但不死并不意味不老，每五百年，天元就会因为衰老自发进行一次□□的进化，而更高次元的进化方向显然是会背离人类。
为了确保天元永远站在人类这一方，就需要特殊人类『星浆体』来作为天元重置的肉身。
这一个五百年期限已至，天元与星浆体同化在即。
“这一次的星浆体情况还好吧？”
“很好，本人的意愿上也是赞成同化的。”
“那么护卫星浆体的任务就交给那两个高专的特级术师吧。”
“六眼和咒灵操使吗？确实，实力上足以让人放心。”
屏风后的老人咳嗽两声，意有所指道:“这次的同化一定要保密，咒术界现在可是有外人啊。”
会议室的空气静默了一瞬。
“哈哈，您可真会说笑，涉及到咒术界根基的大事，谁会泄露呢？”
“说的是呢，一旦私自泄露必定按重罪审判！”
“就是，怎么也需要整理成报告属上所有人的姓名……”
讨论的内容已经微妙的歪了起来。
“没错，只有这样才算公平。”
“明明就是大家一起讨论出的流程安排！”
说到上头时还不小心说了心里话:“哈哈，那就说好了，不准有人偷跑汇报哦！”
高层们:……
他们勾心斗角了半天，窗户纸被捅破的瞬间异常尴尬。
就显得空气里某人的声音非常明显。
“是的大人，星浆体的同化日期大概就在本月。”
“哈哈算不上什么功劳，当不得大人夸奖。”
“好的，具体的日期我会等确定后再报告给大人。”
顶着所有人针扎般的注视，古川家主施施然挂了电话。
他看向众人，狐狸一样的笑脸里透出两分得意:“大人已经知道了哦。”
呵，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整理成报告算大家一同汇报给贺楼大人，实际上还不是各个都想骗过其他人自己偷跑，好在大人面前卖乖。
古川家主歪嘴一笑，高傲已经悉数体现了。
心狠手辣才能走在人前！
“承让了，诸位。”
贺楼系高层:这个当着所有人面偷跑还要炫耀的屑！
最初真心想要防备华夏人的高层:？
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他理解的那样吗！？会议还没结束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给魔女报信了！？
甚至报时还要争·风·吃·醋。
古稀老人心中悲愤:结束了！这个被魔女把持的咒术界已经没有未来了！
＊
所以融合开始前一个月贺楼烛就收到消息了。
据她所知，这个任务过去确实是安排给了悟和杰，也成了后来一切不幸的开端。
当然现在不需要有这种顾虑。
她在意的是这件事中一直藏在暗处推动的另一个人。
羂索。
想要用咒灵操术控制同化失败后成为类咒灵存在的天元来实现全人类物种进化的，极恶诅咒师。
藏头缩尾，苟存千年，不敢显露人前的下水道爬虫。
咒术界落入她手里之后紧密了许多，羂索的种种小动作便不像以前那样轻易，胆小的老鼠察觉到这一点后很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可同化在即，五百年只有一次的机会，这次同时代还恰巧出现了让他眼馋不已的咒灵操术，由不得他不动。
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再加上之前激进暗杀她时划定的可疑范围，只要与这次异常的家族做个比对，便能确定羂索藏身的地方。
交代所有下属密切注意一切试图打探星浆体消息的势力，布好罗网的魔女静候佳音。
＊
同化开始前一周，贺楼烛带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去见天元。
如果只是同化星浆体，年少的高中生们其实甚至都不需要参与，但天元身上还有一项与日本术师休戚相关的权限。
无论是日后会成为咒术界行政主管的杰，还是作为当事人的悟，都有必要知情。
等贺楼烛一路给傻瓜猫猫科普完什么是天元和星浆体，三个人已经站在了天元藏身结界的入口。
贺楼烛是华夏人就不用说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本土术师也丝毫没觉得直接找上本国最德高望重人物的家门会不会有所冒犯。
嗯……只能说屑有屑的好处。
结界的大门有一千多扇，它们不断移动着位置，其中只有一扇能通往天元所在的薨星宫。
贺楼烛思考了三秒钟，就在这里相当随意的爆开了咒力。月瞳的感知强度拉到最大，汹涌的力量让视线可以穿透结界的阻碍，一千多扇门后的景象全部倒映在眼底，很轻易就选出了正确的那扇。
三人推开大门，开在半空的门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丛林，路过高专忌库后通过升降机继续向下，穿过最后的隧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眼前却空无一物。
天元并不想见他们，或者说，不想见到贺楼烛。
贺楼烛叹了口气，心中哂笑，天元也对她的来意感到心虚吗？
她心念一动，相当强硬的空间系咒力疯狂溢散，几乎是转瞬就撑破了这片天元结界隔绝出来的空间壁。
薨星宫真正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她这样一路打穿也要进去的决心是如此强烈，天元终于放弃了回避。
他主动现身在门前。
面生四眼，头部的骨骼完全脱离了人类，让他看上去就像什么来自其他星系的外星异形。
他沉默了片刻，主动开口道:
“初次见面，咒灵操使、五条家的六眼，以及……”
“往返的时空之神，烛龙姬。”
贺楼烛闻言挑了挑眉:能看出她是重生回来的，倒也还算有点千年术师的样子。
她笑着，像个谜语人一样开口:“往返的并不是我，是『世界』哦。”
五条悟没管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他托着下巴沉思了半天，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夏油杰:……
这个时候能不能问点有用的！？
他用眼神谴责挚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是的，我也很好奇，如果可以的话辛苦您讲解一下。”
身体很诚实了属于是。
天元乐呵呵的笑了两声，好脾气的说:“等你们活到五百岁的时候，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DK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贺楼烛等大猫满足了好奇心，才很直白的切入主题:“不会有星浆体送来和您同化了。”
她顶着天元骤变的脸色，淡定的解释:“但相应的，我会帮您直接回转五百年的时间，和同化的效果等同。”
那个作为星浆体被教导长大的女孩子，也该去自由选择她的人生。
她继续抛出筹码:“甚至我也可以帮您将时间永远暂停在此刻，从今往后都不再需要同化。”
“只要……您能解开笼罩在日本全境的结界。”
天元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荒唐。
他匪夷所思的问道:“你知道结界的作用是什么吗？”
“当然。”
贺楼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时代早就变了。”
“千年前，人类恐惧未知的鬼神，浓重的情绪孕育出了无数咒灵，可千年后的现在，无神论者占了大多数。”
她眼神冷漠的指出事实:“如果不是因为结界笼罩，负面情绪溢散不出去，日本根本不会出现出这么多高级咒灵。”
天元下意识的反驳:“但也正是因为结界存在，才能诞生足够强大的术师保护人类啊！”
贺楼烛几乎都要冷笑了:“在一千五百年间窃取三代六眼，难道还不够吗？”
原本正在安静听着的五条悟听到自己被提及，疑惑的重复:“窃取？”
贺楼烛看着天元面露嘲讽:“是啊，如果不是结界提升了咒力浓度，日本这样的面积和人口，怎么可能孕育出六眼这种真正的强大神明？”
“换言之，是结界强行更改了『世界』亲子的诞生点。”
『世界』想到这件事就咬牙切齿，六眼本该与烛龙生于一处，共压气运维持世界安定。
可实际上，若不是毁灭级的危机降临，烛龙竟然一辈子都不会和六眼有交集。
从前没有清晰意识，模模糊糊也就算了，现在有了，说什么都要把这结界拆了！
『世界』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愿，贺楼烛当然是赞同的。
这些人、最初或许确实只是为了自保，才设下结界抢走六眼寻求庇佑，但后来的千年间，明明发现了诅咒渐弱，却依旧不愿意放手六眼这样强大的力量。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算了，还要过分到试图压榨、掌控、利用，到现代，甚至把咒灵变强这样可笑的理由都压在悟的身上。
导致这一切的明明是既得利益者的贪婪啊！
强行留下悟，却不肯善待他。
贺楼烛冷笑起来，她左眼的金瞳不自觉的发亮，天元这样的存在甚至可以看到她身上浮现出来的若隐若现的纯金锁链。
那是发怒的法则。
时空侧的神明居高临下的质问:“盗取『世界』之子，还敢如此贪得无厌吗？”
面对神明直白的怒火，天元一时竟语塞了。
他沉默了半晌，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但你也应该问问六眼本人的意愿。”
贺楼烛讥讽一笑:“呵，若非如此，我才不会带悟来这种地方。”
她说完，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同期，语气温和了许多，给听的云里雾里的两个男高解释:“全日本上空一直笼罩着一个巨型结界，是千年前所有术师一同出力、天元主导建成的。”
“这个结界的存在让日本的咒灵和人类达成了本不可能的束缚——咒灵和人类的实力会永远维持平衡，不会有哪一方完全无法反抗。”
“千年前面对强大的咒灵，这个束缚保护了人类。但是现在，人类不再敬畏鬼神，也不像从前那样充满战争与饥荒催生出许多极端情绪，束缚反而是在增强咒灵的实力。”
她把利弊全都说清楚:“结界消失的话，日本的咒力浓度会大幅度下降，高等咒灵的数量也会跟着减到最少。”
“但相对的，日本这样的人口密度将无法再诞生六眼这个级别的术师。”
“六眼会出现在其他大体量国家。”
她用和缓的声音询问自己的同期:“结界消失与否，悟和杰的想法是什么？”
两个男高甚至都没犹豫，异口同声的开口:“当然是解除啊。”
五条悟自己其实也隐隐约约发现了。
杰的实力已经可以轻松碾死特级咒灵，他却比杰还要强出一档，对本土的力量体系而言过于超规格了，说白了根本就没必要。
如今知晓了结界的存在倒是有些明白了。
他的逻辑很简单:六眼本来就是五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稀有力量，如果日本其实不需要的话，去其他人多咒灵强的国家保护更多人不是很好吗？
——对神子来说，人类与人类之间本就没什么分别。
五条猫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而比起六眼的去留，夏油杰则更在乎高级咒灵会大幅减少这件事。
他的、本就稀少还一直葬身在咒灵手中的术师同胞们，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要在一线承担丧命的风险？
只是因为高层们想要强留一张本不属于这里的底牌？
他不能接受。
所以两个DK都并不犹疑，信念也很坚定。
眼见无力回天，天元有些颓然了。
他妥协的说:“好吧，我可以答应，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贺楼烛言简意赅:“讲。”
“你要杀死羂索，如果能做到，我就告诉你解除结界的方法。”
结界的设立依赖多条束缚的力量，即使是『世界』想要解除束缚也要征求本人同意。
但是只要同意了，那么后面都好说。
所以贺楼烛完全不在乎天元给出的筹码，她无所谓道:“不需要，我当然会杀死羂索，你只要同意了就好。”
“千年积压的庞大负面情绪会由『世界』亲自疏导，不会因为一次性泄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也算是还了这里对悟的那点养恩。”
“悟从今往后和这片土地两不相欠。”
家系，宗族，世家身份？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束缚月亮呢？
五条悟就应该永远灿烂而自由。
面对黑发神明的裁决，天元缄默，最终只得应是。
他叹息着说:“『世界』……竟真的有意识？”
贺楼烛哼笑一声:“往的『世界』不会有，但反的会有。”
“祂无形无状，又无处不在。”
天元悚然一惊，他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了『世界』往返的意思，他猛的看向贺楼烛，想确认些什么。
只是看到少女的眼神时，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那双金银的异瞳中透露出的意思非常明晰，失去六眼也是你们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腐朽到致使『世界』毁灭，重生的『世界』又如何会发怒？
给了羂索可乘之机的这片土地，实在是身负重罪啊。
天元想到这里，终于也不得不释怀了。
“一切过错……确实也是因这结界而起。”
他低声自语，又真心实意道:
“多谢你了，烛龙姬。”
贺楼烛轻哼一声，领着两个同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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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xx居然要抓猫咪去搞什么咒力新能源发电……（痴呆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还是赶紧把猫咪和立本解绑吧！简直有毒！
感谢在2022-11-16 00:14:02~2022-11-17 00:0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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