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老远来找你,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
陆辞穿好衣服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到这里的时候他就那样了。”
“那脾气古怪的老头是大夫?”
“嗯。”
秦玦眼睛一转“霍燃应该不知道他在这吧…”
“你又要干什么?”陆辞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你要出卖他是不是?”
秦玦不以为然道“让我撞上了,不就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么,应该谈个什么价码好呢。”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陆辞扑上去掐住秦玦的脖子。
“你为了一个认识几天的人要杀我?”秦玦眼神一冷。
陆辞忽然松手,拿起一旁秦玦的佩剑朝自己脖子挥过来“我杀不了你,也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秦玦从没见过这样的,威胁人不是应该坐下来谈条件么,这人怎么等都不等,直接就开始撕票了!
他的剑那么锋利,剑气都足够割破他的喉咙了!
秦玦握住陆辞握着剑柄的手“我只是随便说说,放手!”
陆辞松开手,他知道秦玦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随便说说,如果刚刚不来这么一出,他真的会拿这件事去跟霍燃做交换。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可以标上价码。
“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关系这么好了?”秦玦语气阴森道“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呵,陆辞,眼光越来越差了。”
“他比你好一万倍,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遇到个人就想着那种事。”陆辞不想给沈兮安添麻烦,所以必须跟秦玦解释清楚,以防这人脑子抽风干出什么事来。
“我也不至于遇见个人就行,怎么也得长得好看才行。”秦玦在陆辞脸上蹭了一下“至少也得是你这个差强人意的水准。”
陆辞其实很好看,他虽然不是一眼惊艳的类型,但很耐看,是越看越勾人的那种,不然秦玦也不至于追魂似的不肯放过他了。
“我说你想让我闭嘴,除了以死相逼之外,是不是也该表现出点诚意?”
“你想怎么样?”陆辞警惕的看着秦玦。
“现在躺下再让我做两次,我就考虑一下。”秦玦半真半假的套路陆辞,其实他不答应也没什么,他答应了那更好。
可在看到陆辞眼里明显的失望和屈辱之色时,秦玦承认,他有点后悔了。
陆辞低了低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便开始脱衣服“行,你说到做到。”
秦玦心里没由来的憋闷,猛地抓住陆辞的手把摁在墙上“跟我做就这么为难你是吧!”
陆辞被撞得后背一痛“你到还要不要?”
秦玦狠狠锤了一下墙,转身离开了他的屋子。
他本想用沈兮安让陆辞吃醋,没想到到最后,只气到了自己。
陆辞垂了垂眸,松了一口气,穿好衣服出来“所以你不会出卖沈大哥了对吧?”
“我真想知道你那个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秦玦恶狠狠的说完,扣住陆辞的后脑吻了下去,还故意咬了他的嘴唇。
陆辞站在那里被他亲,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乖巧的样子很大程度上抚顺了秦玦的心。
“你…”
“我不会告诉霍燃,我巴不得看他到时候后悔呢,行了吧,别再和我说别人了。”
陆辞看了看他“我是想说,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不把别人当人看,喜欢就拿过来玩玩,玩坏了就扔了。”
秦玦轻笑一声“你说你自己还是说沈兮安啊?我可从来都没有把你扔了吧,不是你自己跑的么?”
“有区别吗?”陆辞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过秦玦让他过的那种生活,待在宫殿里,等着他来,看着他走,但最后发现他不是那种人过不了那种日子“我要不是自己跑了,说不定现在还不如沈大哥。”
“你!”秦玦决定不跟计较,不然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算了,人不能跟猪讲道理,猪也听不懂。”
韩为打开房门,陆辞一看到就不管秦玦了,秦玦在后面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跟了上去。
陆辞“前辈,他怎么样了?”
韩为冷冷看了秦玦一眼,这小子脾性不行,又情绪化,说动手就动手,就陆辞这实心眼的真跟了他还不被他玩死“快死了。”
陆辞被韩为骗一百次也还是会上当“什么?!”
“你听他吓你。”秦玦在一旁道“到底怎么样,你不是很厉害的大夫么,这点小伤都治不了?”
“我没事,陆辞进来吧。”沈兮安道。
秦玦虽然没被叫,但也脸皮厚的跟着进了门,失手打伤个人而已,在秦玦心里却是不算大事,莫说只是轻轻一掌,他这种上位者,就是杀错了个人也不会当回事。
“沈大哥,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沈兮安看到陆辞颧骨的擦伤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秦玦打他了?
陆辞自己还没有注意到,抬手摸了一下,估计是撞在墙上时蹭的吧“我没事。”
沈兮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秦玦的手腕和心计都超出陆辞十万八千里,如果陆辞最后真的重蹈覆辙,以秦玦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能对他好吗?
还没得到呢,就动起手来了。
秦玦跟沈兮安视线对上,不用说话就能读出对方心中所想。
秦玦这人不知是有什么毛病,越是知道沈兮安担心越要挑衅,眼神落到陆辞身上总带着几分亵渎和轻佻。
仿佛在显示,他对陆辞并不上心,只是玩玩。
后来韩为说秦玦还处在认为喜欢上一个人很丢人的阶段,等他真的失去所爱之人,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丢人了。
沈兮安这才明白秦玦口不对心的矛盾点究竟因为什么“可为什么会觉得有喜欢的人很丢人?”
韩为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有身份有地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承认会被一个一无所有还要四处讨生活的人吸引,简单来说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兮安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陆辞离开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他要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秦玦给不了。
“你快别操心人家了。”韩为嘲笑沈兮安“我算知道你这些心病哪来的了,想太多,什么都往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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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现在不用躲着人了,他浇完地回来,韩为让他进城去采购些东西回来。
秦玦道“他那么笨,一眼就会被看出是外地人,到时候肯定盯着他骗,被人家以次充好他都看不出来,让他去买东西,他别买回来一堆破烂玩意。”
陆辞“你这么厉害那你去。”
沈兮安心想糟了,韩为白眼要翻出声了,陆辞这孩子还是实诚,秦玦就等他这话呢。
秦玦诡计得逞嘴上还要占上风“看在我没什么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吧。”
“沈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一起帮你买回来?”
沈兮安对陆辞道“没有,你们早去早回。”
“嗯。”
秦玦是又几天阴雨连绵的日子发现不对劲儿的,陆辞拿了很多水囊灌了热水给沈兮安,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他到底怎么了?”秦玦问韩为。
秦玦没有陆辞那种不多嘴的自觉,又是个人精,糊弄是糊弄不过的,韩为道“问题很多你问哪一桩?”
秦玦回忆起上一次在宁王府见到沈兮安时他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又联系了秦玥给他说的事,心中有了猜测。
可秦玥那时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他也没有问的太具体,所以并不知晓沈兮安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才回过点味儿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霍燃的?难道你的病严已经重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沈兮安虽然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四面八方由内而外的痛了,但习惯归习惯,痛也还是痛的,应付起人来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秦国君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原来你也是个蠢货。”
陆辞虽然经常被秦玦的激将法绕进去,但好赖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知道秦玦这个“也”字是用来形容他的“...”
秦玦是那种看上谁,绑也要绑在身边的人,如果是他要死了,可能会故意让爱人愧疚心疼,最好记他一辈子,就算不殉情也决计不会再爱上别人。
沈兮安这样的他就看不上,一副情圣的样子,最后除了苦了自己,一点好也落不下。
跟陆辞那种轴还不一样。
秦玦定义陆辞是那种会把日子过得很难的人,认死理,吃不上好果子,还非要照自己的道儿走。
明明只要和他在一起,乖乖待在他身边,就不用风餐露宿,为生计奔波,可他偏不,宁可回去过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肯在感情上委屈一点。
别人是既要又要,他是激动了什么都可以不要。
本质上跟沈兮安是一种人,对感情太坚持了,过于坚持就会极端。
沈兮安轻轻弯起唇角“那你很幸运啊,你永远也不懂我们在坚持什么,所以呢,你现在不应该回去你的度阴王宫里奢靡享乐么,在这干什么呢?难道是觉得这乡野山间风景好不成?”
沈兮安不是故意拿话刺秦玦,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发现陆辞对他是不同的,不要再因为一些没用的“面子”肆意伤害他了。
“还有多久?”秦玦很奇怪不肯对陆辞好好说话,但对和陆辞很像的沈兮安又异常的“宽容”,沈兮安觉得是因为移情。
韩为实话实说道“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最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