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着第一栋建筑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地下入口,最后站在旧楼的大门前,收起雨伞。

  手电筒的光从门上扫过,照亮所有细节。

  双开门上半部分的玻璃已经破碎,只剩几块黏着斑状灰尘的尖锐玻璃卡在框内。

  光束突然被打断,贺里无虞走上前开门,雾莎荷缈鸢伸手拦住她,“我们去背面,那里刚好有一扇后门被卸掉了。闇徒不会自己开门,这扇门的门把手上的灰尘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如果这幢楼有人或者闇徒出入,那必定是后门。”

  分析的很有道理。

  贺里无虞朝女人点头,走下台阶,“那我们去后门。”

  她们在建筑右边找到一条靠墙的小道,上层建筑立面刚好有伸出来的披檐挡雨,贺里无虞走在前面,手里拿着雾莎荷缈鸢递给她的另一个小手电开路,时不时回头确认雾莎荷缈鸢的安全。

  她们从后门门洞进入一条短小的过道,脚下的地面有些湿润,手电筒朝下一照,泛着水光,都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雨。

  灯光扫向过道两边,墙上没有门,全是实墙。

  过道尽头是另一条更长的走廊,北面墙上嵌着一长溜的单门,两人站在走廊‘T’字区的交叉点分配任务,“你查右边的房间,我查左边。”

  “好。”

  两人速度行动。

  她们举着手电逐一排查走廊上的房间,贺里无虞分到的房间少,她排查完后朝雾莎荷缈鸢走去,“我这边的房间都没有异常。”她站定在雾莎荷缈鸢身边,“你这边怎么样?”

  雾莎荷缈鸢刚打开一扇门,手电筒往里一照,“刚好,我这有。”

  “有情况?”贺里无虞从雾莎荷缈鸢身后探头一看,打开的房间空间狭窄,刚好是一间楼梯间,通往地下的楼梯就在她们眼前。

  “是通往地下的楼梯,我们下去看看。”贺里无虞温热的气息喷在雾莎荷缈鸢耳边。

  “恩。”

  “我走前面,”贺里无虞瞥了眼雾莎荷缈鸢空空的两手,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提醒道,“要下去了。”

  灯光扫过,纤毫毕现。全|裸的水泥楼梯,墙粉剥落堆积在角落,扶手脱漆生锈。

  转过休息平台,又走下十几步楼梯,一个十几平米的地下空间落入眼帘,是个小仓库,墙角堆着几个木箱,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贺里无虞走过去一看,“这些箱子都是空的。”

  雾莎荷缈鸢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就算有东西也已经被那些拾荒者搬走了。”她转了一圈,对贺里无虞摇了摇头,“没有其他的门,这里不是藏身地。走吧,我们去下一栋楼。”

  两人原路退出,贺里无虞张开伞撑在雾莎荷缈鸢头顶,踩着石板进入庭院。

  两栋楼之间的庭院杂草丛生,夹着一座带雨棚的室外连廊,两人通过连廊沿着第二栋建筑外围绕了一圈,根据建筑四周的踪迹和出入口的痕迹将这栋楼排除,她们直接去查看第三栋楼。

  第三栋楼的大门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两扇门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撞得飞出来,摔在台阶上,门框变形,玻璃震碎,哗啦啦落了满台阶。

  两人对视一眼,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地面,默契地一起朝门内走去。

  贺里无虞站定在门内,大堂的地面被两人的手电筒打出两块圆形光斑,她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灯没有亮起。

  果然,这片荒废的街区连水电一块断了。

  前台的桌椅翻倒,在地上拖出痕迹,挪移了不少距离,待客区的沙发翻了个个,玻璃茶几的台面碎掉,花盆碎裂,泥土翻了一地,绿植从地砖的裂缝里扎根而下,顽强生长。

  “去后勤区,找楼梯。”雾莎荷缈鸢扫了一眼大堂,对贺里无虞扬下巴示意。

  她们经过全透明的升降舱,转入后勤走廊,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的房门,两人一左一右分开检查所有房间。

  “楼梯在这。”雾莎荷缈鸢推开一扇中段的门,用手电筒一照,是楼梯间。

  贺里无虞箭步与她汇合,借着身高优势,一条手臂撑着门框将雾莎荷缈鸢壁咚在怀里,嘟囔道:“它怎么每次都被你找到。”

  “我运气好呗。”女人朝她娇俏地眨了眨美眸,拉下她的手臂,安抚道,“别闹,我们下去看看。”

  狭窄的空间里响起两人的脚步声,雾莎荷缈鸢走在前面,贺里无虞紧紧跟在后面,身体贴着女人背后,胯部多次顶到她的翘臀,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让湿冷破败的楼道显出一种别样的旖|旎。

  雾莎荷缈鸢抿唇垂眸,羽睫颤动得厉害,一手伸到后面拍在贺里无虞紧实的翘臀上抓住,轻声呵道:“别调皮!”

  “没调皮,我可乖了。”贺里无虞弯下上身,天神般的面孔凑到雾莎荷缈鸢面前,在手电照亮的区域里,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但她的身体显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乖巧,一直随着下楼的步伐撞上来,顶得雾莎荷缈鸢脚步往前冲。

  贺里无虞一手故意牢牢握住女人的纤腰,看似护着她,实则憋着坏心思。

  “你……”贺里无虞的突然发作肯定有原因,雾莎荷缈鸢狐疑地眯起美眸觑着她,幽幽地道,“……不会是在吃楼梯间的醋吧?”

  “什么楼梯间?我没有吃醋。”她说的一本正经,手却下意识地搔了搔白皙的下巴以作掩饰。

  羽睫下压,雾莎荷缈鸢盯着她下意识的动作,看穿她,宠溺地拍了拍手心的翘臀,安慰道:“没事,吃醋不羞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看穿心思的贺里无虞只能弱弱地反驳一句,“我真没吃醋,堂堂死神怎么会吃一个楼梯间的醋呢!”

  “确实,所以是什么神在吃楼梯间的醋呢?”雾莎荷缈鸢揶揄着,愉悦的神情就像在戏耍小孩。

  被彻底看穿。

  “……”贺里无虞的气势马上弱了下去,身体也没勇气再去‘怂恿’雾莎荷缈鸢了,扶着女人细腰的手意犹未尽地摸了摸。

  从楼梯上下来,走在前面的雾莎荷缈鸢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贺里无虞从后面跟上来,声音有气无力,长指捏着手电尾部翻转而上,一道光笔直地穿透前方黑暗。

  “我们可能找对地方了。”女人语气轻淡,举起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贺里无虞马上振作起来,目光犀利地穿透空气望向前方,手电筒的光从空中打向地面,长腿一迈走到雾莎荷缈鸢前面。

  正前方的地上倒着一句肉骨如柴的无头尸体。

  贺里无虞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木棒,走过去将尸体翻了个个,尸体身上的白衬衫全是褶子,血迹和灰尘,黑黑红红一大片,裤子没了半截裤腿,裤脚呈锯齿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扯过。

  浑身的皮肤干枯,手指长出利爪。

  脖子处的切痕干净利落,切面光滑平整。

  贺里无虞蹲在尸体旁检查了一番,目光随着手电左右滑出的弧线扫过,看见右前方五米处立着一个脑袋,脑袋在光束的照亮下宛如一张被放大的幻灯片,静止而清晰,它僵硬着瞪大的眼睛,嘴角有干涸的口水痕迹,牙齿化为锯齿状。

  “这是一具低级闇徒的尸体,还被人利落地削掉了脑袋。”贺里无虞站起来,扔掉手里的木棍,手电警惕地扫了一圈周围。

  “那边的地面有塌陷,我们过去看看。”雾莎荷缈鸢的手电筒定定地照着一个方位,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百平的地下空间。

  贺里无虞大步流星地跟上去,金发摇曳在身后,皮衣下摆被气劲掀起,露出一双被黑裤包裹的笔直健美的长腿。

  坍塌口边缘呈不规则状,边线凌乱而毛躁,几根钢筋从水泥地板里戳出来。

  贺里无虞站在裂口边缘,手电筒往下一照,光束穿透黑暗,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她蹙眉,“这底下的空间很深。”

  “我们下去看看。”

  “就这样下去?”贺里无虞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危险!”

  如果是她一个人就义无反顾地下去了,但现在还有雾莎荷缈鸢,贺里无虞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女人潜意识里已经成为她的命根子了。

  “你听。”雾莎荷缈鸢示意她仔细听。

  贺里无虞听了半天,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听见。”

  “这就对了了。很安静,所以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可以下去看看。”雾莎荷缈鸢以怀柔政策朝贺里无虞抛了个媚眼。

  贺里无虞被女人的美貌折服,心甘情愿道:“听你的。”

  她一手抄起女人的纤腰抱在怀里,雾莎荷缈鸢惊呼一声双手环住她的脖子,长腿紧紧夹着她的腰,贺里无虞单手释放储物空咒,在旋转的一圈文字中,手上的手电筒对调成一只黑色的露指手套,握拳,从手套手腕射出一圈细如毛发的钢丝钉入上面的一层楼板。

  “抱紧了!”贺里无虞抱着雾莎荷缈鸢快速转身,长袍翻飞中一个背跃,身体凌空,吊着钢丝飞速下降,逆向的冷风呼呼作响,吹起她们的长发。

  雾莎荷缈鸢以骑在贺里无虞腰上的姿势被她单手抱在怀里,她微微一动,高耸的胸脯几乎贴在贺里无虞脸上。

  原本严肃紧张的贺里无虞转头就撞了上去,挺巧的鼻尖陷进柔软,死神强大的心脏瞬间冒起粉红泡泡,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女皇老婆水乳交融一回。

  咳咳,矜持,是女朋友!

  雾莎荷缈鸢被她顶得一阵酥麻从尾椎直窜脑海,呼吸一滞,颤声道:“别顶……”

  她的身体在爱人面前一直很敏感,这样的触碰简直让她窒息。

  女人环着死神的脖子,上身后仰,想要躲开磨人的触碰。

  “别动!”贺里无虞怕她掉下去,拖着她臀部的手用力,长指却蹭到了那条缝,让雾莎荷缈鸢浑身一颤,闷哼一声,强烈的刺激让她双眸泛起生理性水雾。

  “你、你也别动……”她咬住湿润的红唇,软在贺里无虞怀里不敢再动,生怕被勾出更多的感觉。

  “恩……”贺里无虞喉部吞咽了下,双耳通红,在这样的场合不敢放肆,耳边呼呼的凉风吹在身上都感觉滚烫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终于两人降到了底部,贺里无虞双脚踏在地面,单手抱着雾莎荷缈鸢,一个储物空咒围绕另一只手出现,旋转中将指套对调回手电筒,打开灯光警惕地照了一圈,没有发现危险才看向怀里的女人,将她放下。

  雾莎荷缈鸢双脚触地,浑身软得滑倒,贺里无虞眼疾手快将她捞回来按在自己怀里。

  “你没事吧?”贺里无虞语气温柔,目光热切。

  雾莎荷缈鸢抬起水润的目光,还没开口就被贺里无虞急切地吻住了!

  贺里无虞本想再忍忍,但实在忍不住了,先亲一口尝尝再说。

  雾莎荷缈鸢被吻了个正着,轻轻呜咽了一声,任她索取。

  等到被放开的时候,女人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只能呼哧喘气。

  贺里无虞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盯着女人看上去意犹未尽,但真的不能再放纵了,她强行撇开视线,凝神静气,让自己快速平静下去。

  两人终于恢复正经,雾莎荷缈鸢感受空气的流动,手电朝前一打,“风从这边吹来,我们去这个方向看看。”

  “好。”

  贺里无虞像只忠心的大狗围绕雾莎荷缈鸢转悠,被女皇施舍尝到了甜头后,更显殷勤。

  一直往前走,贺里无虞用手电照了照两边的墙壁,“这里是废弃的下水道,以前遗留下来的地下系统。第七区的新城建设计划没有延伸到这里,所以这些宽敞的地下空间保留了下来。”

  “如果选择藏身地,这里是绝佳选择。”贺里无虞摊了摊手,指间夹着的小手电筒跟着翻转,光束打在墙上划出一道圆弧。

  “不过——,人堕落成低中级闇徒后只剩下撕咬厮杀的原始欲|望,要怎么控制低中级闇徒乖乖地待在一个地方?总不能关起来吧?关一时或许可以,但时间长了就难以控制了,它们会总挣扎着逃出来?”

  雾莎荷缈鸢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她们走到一个十字分叉口,两支手电筒四下一扫,不知道该选哪个方向。

  贺里无虞思索之后,决定与雾莎荷缈鸢一起的行动都以她为中心!以女皇的命令为最高指令,一心一意为女皇服务!成为女皇最忠实的二百四十孝好女友!并借此一路晋升至女皇老婆!为成家事业付出一切,至死不渝!

  她殷勤地凑到女人脖颈旁,长眸一眯,眼神魅惑,嗓音性感地问道:“我们走哪边?”

  这个死神显然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魅力。

  雾莎荷缈鸢忍俊不禁,不去看她,斟酌着选了一个方向,手电筒一指,“走这边。”

  “好勒!”贺里无虞热情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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